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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青云院当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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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九弯山回来后，掌儿就正式在青云院当差。
沈云易因为掌儿捉到虫王很高兴，直接把她提到一等丫鬟，还依言给了她一百两赏银。
掌儿顶着旁边王山嫉妒得冒火的目光接过银票。
一等丫鬟的待遇很好，不光月银多，而且还有单独的屋子住。
晚上掌儿拿出那一百两银票仔细端详：“原来银票长这样啊！”
银票四周印着繁杂的图案，上面写着她不认识的文字，还盖着大红色的印章。
她因为找了一个蛐蛐，就得了一百两的银票！
怨不得沈家的仆人换了一茬接一茬，还有人愿意上门来沈家当仆人。
这主子随意打发点东西就够下人吃喝一辈子。
掌儿把这张一百两的银票收好。
拿过一旁荷包，把前天留得绿豆糕拿出来，又把今天赏赐的蜜饯放进去一多半。
看到荷包又恢复成圆鼓鼓的样子，心里很是满足。
姐姐们以前说过，食物不能一下子吃完，一定要吃一半留一半。
这样下顿才不会饿肚子。
虽然沈家的下人饭比双峰坳村长家吃的都好，她不会再挨饿。
但是掌儿每次都会留下一部分食物放到荷包里。
从刚开始的半个馒头，到橘子送的绿豆糕，再到这次的蜜饯。
临睡前，掌儿再次抚着鼓鼓的荷包才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
手伸到枕头下没摸到那尖锐的东西，这才想起来，那尖刺留在那恶犬的眼睛上没带回来。
她收回右手，有些不习惯的搓了搓手指，看来明天要重新找个顺手的武器。
那用树枝打磨得尖刺用着很是顺手。
只材质软，刺的时候容易有误差。
这次和恶犬搏斗时，她明明瞄准的是眼球正中，结果却靠左偏了一点。
现在有钱了，掌儿想着明天去打铁铺一趟，看看能不能打一根铁质尖刺。
还要把写好的信送了，再看看有没有驿站或者商帮能打听到几位姐姐的消息。
其实拿到银票的那一刻。
掌儿有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用这钱能赎了身契吗？”
可她也知道做下人不是那么简单。
主子高兴给你赏银是一回事，恩赐你出府又是另外一回事。
况且这二少爷也不当家，下人的身契在夫人那，还是要慢慢来不能太心急。
第二天不用掌儿当值，她早早收拾利落后便出了门。
她先是去了钱庄，把一百两的银票换成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五十两碎银。
掌儿出了钱庄沿着这条街走到头，进了是一家挂着“张”字招牌的打铁铺。
没进门便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一掀帘子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络腮胡子的张铁匠，正在火炉前忙活着。
一见有客人进来，便起身招呼：“这位姑娘，你要打什么物件？”
掌儿刚打把尖刺的形状说了一下，便见张铁匠沉默了半响。
倏得转身进了里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漆木盒子。
“刚才听姑娘说完，突然想起前几年有人送店里一个精细物件，让张某溶了炼把宽刀。”
“当时张某觉得这东西甚为精巧，便留了下来。”张铁匠说着把盒子打开。
掌儿倾身一看，那木盒面放着一根素净木簪，簪身成古棕色，簪头刻着一轮小巧弯月，整体素雅古朴。
掌儿也觉得这木簪不凡，只是她想要的是件武器不是首饰。
张铁匠看出掌儿的疑惑。
只见他把木簪用力向旁边的桌子掷去，只见那簪身瞬间没入桌面只留在外面一个弯月的簪头。
掌儿吃惊不已，走到桌前拔出木簪，拔出的簪子又恢复它古朴的模样，只在桌上留下一个窟窿，
仔细观察后掌儿发现簪头要粗一些，越往下越细。
她左手捏住簪头。右手用力推簪身，慢慢的簪身向上缩，露出里面冒着寒光的尖刺。
她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被尖刺的锋芒划破了，血珠子冒了出来。
掌儿大喜，这不就是她要找的武器吗？
小巧，锋利，造型也隐蔽。
张铁匠要价五两，掌儿二话不说，利落的掏钱买下木簪。
从打铁铺出来后掌儿去了镖局，把写给张叔和三姐的信拖镖局的人把信送了。
掌儿早就打听好了，城南的商帮经常走南闯北，消息也非常灵通，只要给钱就能打探到消息。
她坐车到了城南，找到一个叫彪哥的管事，托他打听几位姐姐的情况。
彪哥略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大姐二姐六年前被卖，你又不知道卖到了哪里？
连当时是跟什么人走的也不知道？这人不好找？”
“连您也不知道线索吗？”掌儿急切得问道。
“不过据我所闻，六年前有个叫雷老大的商人从附近几个府城里揽了一批女子去了南方。
当时动静挺大的，不知道你大姐二姐有没有在这些女子之中。”
彪哥扫了一眼她身上穿着沈家婢女衣裙，剑眉一挑。
“至于，那个被花牙婆卖掉的四姐，这有人名倒是好找。
现付二十两定金，后面有了消息再交钱。”
掌儿交完钱，又拜托了彪哥几句，才开始落寞得往回走。
大姐，二姐，四姐，你们到底在哪里啊！
第二天是掌儿当值的日子。
一大早她端着盛满温水的洗漱盆在二少爷的房门口候着，只是她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她也不知道这二少爷有没有起床气，也不敢随意敲门，只能在外面候着。
当掌儿洗漱盆里的温水换过三次时，屋门才开，结果王山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王山怎么在二少爷房间？
掌儿心中疑惑，手上也不耽误，进了屋伺候着沈云易洗漱。
王山也拿出备好锦衣给沈云易穿戴好，便命人摆饭。
端着水盆往外走的掌儿注意到屏风后面有个睡踏，想来王山歇在此处。
沈云易吃完早膳就拎着虫王—乌金伏虎将，带着王山掌儿等人来到静轩楼
三层雅间。
“乌金伏虎将，咬！咬它大腿！”
“黑头大王，不要光跑呀，你倒是战呀！”
只见几位衣着华贵的小少爷们围成一团，正在全神贯注盯着桌上的青瓷罐。
罐子里两只斗蟋正在激烈搏杀。
其中一只黑壳红牙的被另一只色如乌金的斗蟋追咬，战况很是激烈。
只见那紧追不放的乌金伏虎将“吭哧”一口，咬下前面斗蟋的后腿。
沈云易激动得拍手叫好。
“赢了，赢了！我的‘乌金伏虎将’就是厉害！”
说完扫视一圈众人，一脸的得意：“拿钱，拿钱！”
众人叹了口气，纷纷拿出银票。
也不知道这沈云易在哪找来这么厉害的斗蟋，把一贯长胜的‘黑头大王’都打败了。
刘少爷看着少了一条腿的黑头大王，心痛得不行。
转身望着欢快收银票的沈云易，好奇问道：“你是在哪找来这么厉害的斗虫？”
“甭管我哪来的！能赢就行，拿钱拿钱！”
沈云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掌儿，心想：我才不告诉你，要是你知道来跟我抢人怎么办？
刘少爷看沈云易一脸不愿透露的样子便转了话题。
“今天时日还早，去哪里消遣一番？”
这时王山冒出了头。
“二少爷，各位少爷，小的知道城北新开了一家赌坊很是别致，要不要去看看。”
沈云易一听去赌坊，眼眸一亮。
上一次大哥回来知道他和张大头学着赌钱，发怒禁了他的足，这几天大哥不在他可以好好耍耍。
“你这提议不错，赏！”沈云易扔给王山一个银锞子。
来顺赌场。
掌儿看到八岁大的沈云易被一群人围着，眨眼间就输掉了二百两银子。
其他一起来的少爷们，一见运气不好，玩了两把就走了。
只有沈云易不死心还接着玩，大把大把的银票往里扔。
一盏茶的功夫，掌儿粗粗一算二少爷居然输了一千两！
一旁王山还乐呵呵的哄着沈云易接着下注。
掌儿中间几次出声劝阻都被王山挡了回来。
直到天色见晚，沈云易才兴致缺缺离开赌桌。
“今天先玩到这儿，王山你留下来把赌账结清了，不够的话回家向母亲拿钱。”
王山留下来处理后续，掌儿则跟着沈云易先回去了。
夜里，掌儿躺在床上却无心睡眠。
她发现沈家的人很怪？
只有八岁的二少爷不读书，整天跟着一个心怀不正的小厮瞎胡混。
是的，在掌儿看来王山这个小厮已经把二少爷给带歪了。
她又想起晚膳前。
王山带着赌坊的管事在夫人这拿走了二千五百两银子时，夫人眼都不眨就命下人结了。
一旁的当家人沈老爷也只是面带不悦地训斥几句，就在夫人温言劝解下这事就不了了之。
二少爷看到夫人向着自己，对她更是亲近的不得了，俨然一对亲生母子般。
掌儿看到二少爷对待新夫人比对老爷还亲近的时候，心中犯疑。
掌儿知道这新夫人庞如娇是四年前嫁过来的。
按说当时四岁的沈云易也应该知事了。
他一点也不顾忌亡母吗，就这么毫无芥蒂地欣然接纳这位新夫人？
还有夫人对于沈云易这种无羁的行事更是半点不管束，由着他的性子来。
夫人不管，那身为亲爹的老爷也放任二少爷这般吗？
掌儿不相信一个掌管整个沈家家族的大老爷，居然管不了一个任性的孩子。
除非是他根本不想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