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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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烧后，林木牧还是要回去和谐家园看看，靳阳不放心他，便陪伴他过去。
和谐家园的牌子还在，一切都跟那天林木牧离开的时候一样。
不同的是，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淹没了，是的，映入眼帘的是一丛丛人形植物。长势良好，一丛丛一簇簇，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人形。林木牧的脚步在大厅门口止住。
靳阳的声音在旁边，“别进去。”
林木牧在门口能隐约认出第一个在家园分享的老太太，钢琴旁星雅和华丽，跟他离开那天的记忆差不多，有些人没有在这里，一定还有人活着。林木牧眼圈红了、饱含热泪，他用手背掠过眼角。没让眼泪落下。
牧师、大个儿，还有翟菁菁夫妻二人都没在里面。
这里给了他家的感觉，他真的把他们当家人。都没了。人的生命如此脆弱。不是说已经回到正常生活了吗？为什么？
楼上都是宿舍，林木牧坚持上楼查看。印象中老的家园成员在高层，新来的年轻的住在低层。林木牧原本安排的宿舍就在三楼。i
厚道的靳阳决定陪着林木牧，他坚信这几天都和林木牧在一起，如果被传染早就被传染了，当天不论发生了什么，不会传染，只对现场的人有一次性伤害。
他带着帽子、口罩，全身穿着防晒衣裤，从二楼大厅上去，三楼，林木牧一间一间敲门，没有人。这栋楼现在看起来跟其他栋没有生物的居民楼没什么两样。仿佛美好家园的昨日都是梦境。一共18楼。
林木牧不死心，就算只有一个兄弟姊妹在这里他也要救他。很快，他们经过六楼楼梯间，为了不漏掉人，他们走的步梯。六楼的人很会过日子，楼道里堆积着鞋子、单车等物。非常有生活氛围。和谐家园对消防管理很严。但这一层明显不同，林木牧上前敲门。
“喂，有人在吗？姊妹，有人在吗？”没动静。
林木牧转身欲离开，耳朵里隐隐听到脚步声，便问靳阳，“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靳阳的帽子摇了摇。靳阳全身跟林木牧一样的打扮，口罩、帽衫，对了个眼镜。
林木牧僵住不动，再听，是轻微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他瞬间想起末日刚开启的时候，自己宅在家里，为了保持安静，只穿袜子在房间走动，也是这个声音。贴近大门，再听，里面至少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林木牧不动声色，向里面的邻居家继续敲门。并仔细倾听，没有动静。
最终他回到了步梯口有动静的这家，靳阳，“有人？”
林木牧点头。
靳阳笑了，“看我的。”靳阳伸出手，他这时已经隐身状态，林木牧其实很少看到靳阳的脸和身体。只能通过声音、衣服幻想靳阳的样子。他的袖子向前，林木牧瞳孔紧缩，他看到钥匙孔转动起来。可想而知，靳阳不知在用什么办法开锁。这家的锁是普通的钥匙锁。
门咔嗒一声，被打开了。
靳阳朝向林木牧点头示意。二人分列大门两旁，靳阳一脚踢开大门，厚重的大门敞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非常优美的绿色房间，蔓藤爬满墙壁，从大门口望向窗户，目之所及都是绿色植物。但是这里的植物跟二楼家园大厅的品种完全不同。林木牧认得这种植物是绿萝。是一种可以净化空气的绿色植物。
林木牧和靳阳前后进入。
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人在，
“有人吗？有人在吗？喂”
林木牧先看了靠近大门的房间，这里是个客房，没人。刚才在门外听到的轻微呼吸声也没了。干干净净。再向左拐经过厨房、主卧。边走他边说“奇怪，怎么没人呢？”
当他踏过客厅和主屋之间的过道时，脚下一顿，泥足深陷般，走不动了。头顶蔓藤快速伸展出的枝条紧紧环住他的脚，像活动的蛇一般，一圈圈快速把他缠起。
“林！”身后的靳阳顺手去握住身旁餐桌的椅子，向上举，想把一起举起做武器。举不动。他向下看到椅子腿部也是蔓藤，这蔓藤像吃了生长剂一般，快四掠过椅背，马上就要缠上靳阳手臂。那枝条足有食指粗细。
靳阳不得已放开，用力一推林木牧，林木牧被他推的踉跄，“快出去，快出去。”靳阳不迭声发出呼喊，拉住将将能活动的林木牧的手向大门口退去。他的力气惊人，林木牧被拉的很快到了门口。
门砰的关闭了，就在他们还没出去的时候，一条藤蔓从门框上滑下，示威一样抬起枝条，在他们面前晃悠。此时，屋内绿海翻腾，绿萝层层推进，变粗、叶片变厚、变大。连气根都已经增长到小手指粗细。沿着客厅墙壁、屋顶推进、增厚。
被包围了。
一个念头在林木牧心头盘旋。接下来是艰难的二人斗植物。这些绿萝更像是毒蛇，能动、能打、能缠。但并没有大的伤害，只是很快林木牧身上出现了不少绿萝的枝蔓紧勒出的伤痕。靳阳也无法保持隐身，他漏出了疲惫的摔脸，身上的擦伤不比林木牧少。那是被绿萝气根摔打出的伤痕。谁能想到柔软的气根，飞舞起来颇有小李飞刀的气势。
战况僵持不久，林木牧和靳阳就被一堆植物包围在客厅中央。但是客厅入口旁的房门前却有个缺口。林木牧不及多想，拉住靳阳的手前奔破门而入。门没锁，轻而易取打开。林木牧和靳阳到了这间客房。
里面干干净净，一张小小纯白宜家单人木床——汉尼斯，靠客厅的墙壁一排书架，墙的一边一排衣柜。空荡荡的房间宁静、美好。
门口的植物静止不动。只有少数枝蔓在门口逡巡徘徊，大部分都缩的远远的。
他们出不去、植物不进来。
出去植物就会包围他们、击打他们。
“这房间里一定有古怪。”靳阳观察四周得出结论。
林木牧自然赞同。他魔症般去书架上看，书架上的书品类很多，依次为，精神分析类、催眠类、科幻类、人格障碍类、绘画、艺术等等。摆的满满的。
最靠边的一排还有教师资格考证、心理治疗师考证、司法考证的书籍。
林木牧随手拿起靠他最近的一本教师资格考证的书籍，是英语老师考证，里面有用彩色笔化的记号。
他蓦地蹲下，把沙发床拉开，抽屉里放着一套四件套。
拉开衣柜，一排衬衫、T恤、运动裤。
“这里果然有古怪。”说着他回头问靳阳。靳阳不见了。他的人、他的衣服都不见了，方才一直跟着他的靳阳完全不见了。他不会徒劳去喊。从一开始进来这里就有古怪。因为这里的房间跟林木牧原本的家客房房间一模一样。
连书架里的书和书里的记号都一模一样。
他来到客房大门，发现卧室门外的植物都不见了。客厅场景也变成了他熟悉的自家场景。多久没回自己家了呢，一个多月，像有一年那么漫长。
他奔向阳台，此时阳台阳光正好，他的三角梅正在开放，重瓣紫色娇弱、单瓣粉红白色相间，这里是他自己的家。一草一木都是他自己制作。
听到大门响声，他从阳台回到客厅，拉开推拉门的一刹那，他和刚进来那人都呆住了。
两个林木牧隔厅对望，刚进来的那个林木牧B背上背着包，手里拎着一大袋物品，林木牧A一眼认出，这是刚从超市零元购回来的自己。
“别紧张，今天几号了？”林木牧抬起手做出一个安静的示意。
“2024年5月等5日，”林木牧B秒懂。“你那里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林木牧A还真要想一想，现在不上班，他可没数着日期过日子，“2024年6月，22日？！”
林木牧B一点也没惊慌，关好门、放下手中袋子，他走向林木牧A，围着他，林木牧A也跟随他，互相打量。“你是真的吗？”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林木牧B笑道，“你穿越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我吗？”
林木牧A,"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我？"
林木牧B;?
他们心有灵犀，同时出手，同时抬腿。说是两个人互殴，不如说是两个惺惺相惜的相扑对手过招。因为他们都小心翼翼不愿意制造出大的声音。
但是，很明显，现在林木牧拥有实战经验，以及他悄悄的锻炼不是盖的，几招他就压住了林木牧B.
有点尴尬，自己压制住自己让他有点想笑。
最终，二人躺在干净不宽敞的地面上喘气休息。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松弛感，互相没有恶意。
林木牧B从旁边散落的购物袋里找出两瓶一样可乐，递给林木牧A一瓶。
两人半坐着喝起来。
“6月22日，我和朋友一起进入了一个刚爆发过病毒的大楼的房间，进入其中一间后，就来到这里了。朋友也不见了，所以，现在的你是真的我，还是我的潜意识？”林木牧A看着林木牧B.
林木牧B,"如果我是你的潜意识，那我一定要做的是帮助你，如果你是我的未来，那么，你也不会伤害我。"
“可我怎么出去呢？我的朋友还在那个房间。”林木牧A发愁。
林木牧B：“木牧，这里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突然的转换话题让林木牧A有些迷茫，“安全？在末日里最艰难的时间，我就在这个房子里度过，而5月25日，遇到韩梅梅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够出门、没有异能也不是怂蛋，我觉得自己可以了，又可以活下去了。”
林木牧B和林木牧A差不多同步脱口而出：“这里是我的安全基地，今天是我感觉最安全最有力量的一天。”
“我知道了。”林木牧A一口喝完剩余的可乐。来到客卧大门，把门关上，闭上眼睛思考，接着冲门内喊，“嗨，哥们，我来了！”
他伸手要再次推开大门。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林木牧放在门把手的手放下了。
“谁？”两个林木牧不约而同一起。
“咚咚咚！咚咚咚！”没有任何回应的敲门声。
这就是林木牧曾经最恐惧的事情，没有可视门铃、没有猫眼、没有厚实的大门，只有自己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门外，不知道是谁，在砸门。薄薄被敲、被推，大门瑟瑟发抖、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