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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0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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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季阮抱着猫咪去找王琼琼。
他专挑了放学时候去的,过去的时候,王琼琼在哭,教室里空无一人,她就趴在桌子上哭。
性别变化给她带来的影响很大,社会将omega定义为一个听话懂事的性别,他们应该从小备受所有人的呵护,在二十五岁时候,去市中心匹配嫁人,两年内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孩,他们应该依赖并且照顾自己的配偶,孝敬双方的长辈父母,抚养自己的孩子。
但很明显王琼琼不想那样。
她当了二十多年的beta,她想着未来她应该在某个大厂里穿着正式的职工服工作,在高大宽敞的写字楼里高谈论阔,而不是早早的结婚生崽子,一辈子被限制在狭小的卧室里,出不了远门。
这种情况下她甚至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很难过,偏偏家里爸妈对她的管控从来都很严格,规矩很多,叫她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就只能一个人呆在空空的教室里自个儿哭。
“是不是我来的时间不对?”
季阮看出不对劲了,就把猫放下,两三个月大的猫崽正是可爱的时候,它也不怕人,桌子很高,它也不敢下去,就在王琼琼桌子上绕圈圈,王琼琼趴在桌上难过,小狸花猫就到她衣服上去踩奶。
王琼琼是喜欢猫的,不然也不会身体还没好就先去看猫,她一边哭一边瞧着它,等哭的差不多了,季阮就从外面进来,他带了两份饭回来,还专门给猫咪带了泡软了的猫粮。
王琼琼哭的眼睛疼,但到底没跟季阮抱怨。
他们两个还没亲密到可以让他陪她伤心难过的地步。
季阮的朋友很多,但都是点头之交,她只是他其中一个点头之交。
王琼琼趴在桌上,更伤心了。
这段时间,两个人因为猫的事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王琼琼搬完宿舍那天,为了感谢,还发了信息,想约季阮出去一块儿吃饭,不过后者觉得没那个必要,就给拒绝了。
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她喜欢那只猫,他也喜欢那只猫,只是两个人在一块的时间一长,难免生出点别的呆着涟漪的情绪。
傍晚,两个人从宠物医院回来,季阮抱着猫,夕阳西下,两个人影子混在一起,拉的老长。
咔嚓,女孩给两个人的影子拍下了照片。
第二次王琼琼再找他出去的时候,季阮待在宿舍里,他在做新的东西,半夜肚子有点饿,瞧着王琼琼发来的地点定位,那是校外的一条小吃街,烟火气重,味道很好。
他想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还有其他人一起,也不会很尴尬。
只是晚上吃完夜宵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王琼琼忽然问他:“你和你弟弟……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吗?”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说过,但王琼琼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季阮不是谈了对象还不敢承认的人。
“特别的关系?那是什么?”
“就是……骨科之类的。”
“没有。”季阮连忙说,他本来心里就有事,艾利尔那边的事。
他之前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这时候真给人提起来了,因为前一段时间那个吻的缘故,他这个时候还真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有的事。你知道的,班里的同学闲的时候,没有的事也能给你吹出一朵花来,这段时间忙了,就没人再提起这个了。”他有些匆忙的解释说,年龄以及性别的原因,叫他有一种强烈的背德感和羞耻感。
“哦,你说得对,他们总是说些有的没的。”
回去的路上不只有他们两个,旁边的同伴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啊,抱歉。”旁边的男生嘻嘻哈哈的笑着,被撞的两人瞬间拉近了距离。
“你小心着点。”季阮作势要打他,男生嘻嘻哈哈的跑远了。
其实要论起来,王琼琼是一个很好的,能够相处乃至交往的对象。
她文静也不多话,性格很好,很体贴人,她长得也很好看,她有一头金色的短发,和大大的小鹿似的眼睛,皮肤也白,差不多正是季阮喜欢的那一类。
更何况,她今天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女孩走在他旁边,季阮低着头瞧了她一眼,又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要不,还是谈个对象吧,季阮心想,谈个对象,到时候他已经有对象了,答应小殿下的事情就能顺其自然的吹了,这件事情就能解决。
——至于答应了艾利尔的事情……说实话,他第一开始就存着哄人骗人的心思,谁叫艾利尔自己先无理取闹来着?
他心里稍微放轻松了点,但是又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的解决。
会被报复吗?不过,艾利尔的报复吗?对方很温和,他不担心有什么报复。
到时候他会好好道歉,再慢慢补偿就是了。
——他到现在都把艾利尔当小孩一样,也没把对方的感情当一回事。
艾利尔很好哄,没准要多花点心思去哄,不然他就要哭哭啼啼的仿佛遭了虐待似的,但是也有可能小殿下就生气了,两个人无论是什么感情,都有可能这样断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季阮对爱情懵懵懂懂,因为没经历过,不了解,也不怎么重视,但对亲情十分珍重,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的父母都谈不上有多好,但他的兄弟或者瓦伦都很好,他所有的感情来源于他同龄的兄弟姐妹,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这让他对待亲人很重视,艾利尔在季阮看来跟与他一母所生的瓦伦没什么区别。
甚至瓦伦还要皮实一点。
几人过马路的时候,路上有车辆来往,女孩抓住了他的袖子,季阮瞧了一下,没有拒绝。
这件事被艾利尔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莉莉安在季阮学校内部的论坛上一直都保有一个账号,它身上登陆的本来就是季阮的账号,后来季阮有了新的,旧的也没注销,默认叫它自己用了。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进去内部论坛,季阮这个正主倒是没进去。
季阮删了它所有的帖子后,索性直接在账号上发了个新帖子,帖子上传了一张他跟其他女生的照片——实际上是垃圾星时候拍的,看不出背景,也看不出女孩模样。
他是真受够了和艾利尔的谣言,索性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相爱的女朋友形象,并配文交往的字样。
他不是要故意编造,只是苦于当时没有一个跟他交往的女孩子。
但也多亏了如此,他的八卦才渐渐的消停下来。
这个帖子无意间叫艾利尔看到了,他看到的时候都惊住了。
莉莉安的账号不是谁都能登上去的,但很明显,作为小机器人八年来实际上的饲养主,艾利尔也拥有登录账号的权限。
是谁盗号了吗?他拍了拍莉莉安的脑袋,想从里面找到病毒入脑的证据,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小机器人一直以来被照顾的都很好,它连卡顿的毛病都没有。
他反复确认莉莉安帐号上的帖子,在确认是季阮自己发上去的后,他生气的要死。
他反反复复瞧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看不清两个人的模样,但他能看到两人靠的有多近,想也知道有多亲密。
在他看来,季阮答应给他追求的机会,跟答应跟他交往结婚没什么区别,有了他还跟别人不清不楚的,那跟出轨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他不可置信,一天登录了800遍,怎么看那张照片怎么看怎么膈应他。
“你问他,你问他,这到底是谁?你去问问他,你去问问他。”艾利尔摇着莉莉安的胳膊,都快把它晃散架了。
“是琼琼,是琼琼。”很明显,莉莉安知道很多事情。
“谁?”
“他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阮阮最近在和跟她一块养猫,那猫养的好贼兮兮的,经常抢我的馋嘴烧吃,它还老是把我的小蛋糕碰掉在地上……”很明显莉莉安不知道重点在哪。
“你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也多亏了艾利尔现在不能上网和离开这间卧室,不然季阮今晚别想睡个安宁觉。
莉莉安递给他两本绝版的漫画书,艾利尔正在气头上,瘦了很多的右手上青筋暴起,哗哗的就将两本限量版漫画书撕了个粉碎。
“他什么意思?他在干嘛?是当我死了吗?”艾利尔要给气死。
“小艾利尔……”
“他还说什么了?信呢?他给我写的信呢?”他每次都要写三大页过去,对方一个字也没有回!
小机器人被他吓住了。
“没、没有,他没给你写信。”
“那他有说什么没有?”
“有的。”
“他说什么?”
“他说、阮阮说让你好好加油,听医生的话,不要顽皮任性。”
“就这一点点了?他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艾利尔惊呆了。
“没有了。”莉莉安点头。
艾利尔:“……”
艾利尔要给气死了。
物理意义上的要气死了。
在他走来走去,内心的怒火越烧越旺的时候,连接在他身上的监视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艾利尔殿下,您……”嘀嘀嘀的声音贯穿着整个走廊,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掏出小手绢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匆匆的赶了过来。
“您不能出来殿下,您还很虚弱。”这光从外表就能看出来,那实在不是一个能够随便外出的样子。
砰的一声,皮包骨的小殿下踹了一下大门,他手上拿着针管,尖锐的针头往自己脖子上摁。
他的外表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身高明显增高了很多。小殿下长高了,也长壮实了,只是太瘦了。分化带来的消耗远远大于它自身的储存,他整个人被剥了两层肉下去,他至少需要一两个月时间把身体状态养好。
“去你x的。”针剂打进了肌肉里,小殿下很不客气的说起了脏话:“谁叫你们把我网断了?我是你们的囚犯吗?”
大门被人踹了一脚,又是砰的一声,
“您不能出来殿下,您……您冷静一些。”这门与其说是囚禁,不如说是保护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医护人员。
医生擦完了脑门上的汗,颤颤巍巍的拿起了自己的光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