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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陷落梦境 ...

  •   去维也纳之前,对这个古老又美好的城市充满了幻想。虽然金色大厅的神话多年后被二手玫瑰带出了接地的气质,但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古建筑总是让我无限神往。以至于航班上那个一人喝了八罐啤酒,红眼航班来回折腾我送餐的乘客,刁蛮的乘务长,极长的飞行时间,离家的忧伤,对父母的挂念都显得无关紧要了。就算没有同行的中国小姐妹,我也被维也纳三个字深深的吸引。幻想着去探索这个欧洲古城的美妙。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加速了。
      一向钟爱现代化五星级酒店的大北航空,在维也纳选择了一个拥有600年历史的古堡酒店。不知这位工作人员是自己钟爱历史,还是单纯的性价比优先。在大厅办理入住时,另一位北国籍的萌新看到了大屏幕上的电影,女超人,情节十分老套,女超人的男友劈腿了,她气愤的用激光在男友的脑门上刻了四个大字“DICK”。北国萌新一脸懵的问我这个单词的含义,我只能无奈的回了她一个白眼,实在是无可奉告。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白眼,翻走了我最后的救赎。由于那个白眼惹怒了北国萌新,她坚决不和我share room,工作两年以上的老人都可以住单间,只有三个萌新的情况下,我被成功的孤立了。拖着僵硬的身躯回到我的标间,发现我的房间就在电梯旁边,领导是不会被安排在这样的房间的,一般都留给我们这些新人。这古老建筑改造的旧电梯,总是发出叽嘎叽嘎的声音,酒店客人穿梭的吵闹,反而给孤单的我带来了无限的安全感。房间不大,一进门右手边是衣柜,左手边是洗手间,穿过洗手间客房里整齐的摆放着两张单人床,除了床单和电视看出了现代气息,其余的家具摆设都流露出一种廉价的古色古香的气质。我放好行李箱,脱掉高跟鞋,揉了揉我快要断掉的小腿,换上我从国内带来的拖鞋。开始机械的卸妆洗漱,一顿倒腾后,准备踏踏实实的睡个长觉,从而克服时差带来的不适。当地时间午间11点多,北京时间大约是深夜。我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些小面包和酸奶,想等醒来的时候抵抗饥饿。检查挂好了房门的防盗锁链,选择了离门较远靠近窗户的那张床。古老的窗帘遮光效果不好,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拿出眼罩,遮住眼睛,一切准备就绪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睡了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想着会不会有小偷进来了,缓缓的拉开眼罩,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里盘算着一万种脱险的方式,房门外还有电梯的噪音,还能听到其他客人的脚步声,甚至还有清洁人员的推车轮子在地毯上滚动的瑟瑟的声音。阳光依然刺眼,应该还是白天。如果真的有小偷,我大声的呼救,应该有人能听到。我的行李箱里就是飞行常备的东西,没有值钱的物件,如果小偷看到没有值钱的东西就退出去,我可能不会有危险。我现在不能声张,毕竟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清醒,我要保持冷静,危险时刻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那几秒钟我的脑海里滑过了无数的人,父母兄弟,恩师朋友,纠缠不清的前男友,还怨恨了因为一个白眼让我遇险的北国萌新。心跳加速的我一边希望控制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不要发出声音,一边希望小偷能迅速的离开,毕竟一个打工人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真的不值他一偷。
      我用最慢的动作把眼罩的慢慢的推到头顶,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滑过了无数种死法。如果小偷发现我看到了他的样子,必然要杀人灭口,此刻说不定他手握一把匕首,等我睁眼就将我一刀捅死。也可能他拿的是小巧的手术刀或是裁纸刀,看我睁眼,照着我的脖子直接噶掉。眼罩挂在我的脑门上,我却迟迟不敢睁眼。国外不比我大中国,枪支严管,警察叔叔也出警神速。小偷说不定有枪,等我睁开眼睛大声呼救,他biubiu两下,我立即嗝屁还好一些,如果身受重伤血流不止,还没等到警察来就痛苦而死,岂不是更可怕。内心的无限挣扎与纠结,让我真的不敢睁眼。那一刻我已经给我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过了几秒钟,我再次的冷静下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继续。声音是我右边发出来的,那里是床头柜,旁边还有另一张床,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像是揉搓塑料袋的声音,难道小偷拿了我放在床头柜的小面包?这诡异的时间里他并没有谋财害命,而是拿了小面包?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我轻轻的打开了眼皮,压低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平躺的我,只能用余光看到旁边的床,床上没人,在我目光所及的区域内没看到任何人。那这个声音?在两个床的中间,我现在平躺的姿势看不到,中间狭窄的空间里我的余光只能勉强看到一个黑影。但是想要看清,必须转头,一转头羽绒被和新桨洗的床品肯定会发出声音。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今天真交代在这了?进来的时候两个床我是看过的中间相隔不过5,60厘米,就是一个小床头柜的宽度,这个黑影没发现我睁眼,说明是背对着我的,床的高度约70厘米。就算一个人蹲着或者是坐着,不至于我余光都看不到他的形状。要么是身材瘦小的女性,要么是熊孩子?超多的心里活动,立即让我回顾了山村老尸,贞子,闪灵,怨灵,那些超自然生物让我浑身发麻。快要不能呼吸了。
      那时愚昧战胜了理智,我心想总是要面对的。于是我龟速转头,预备好如果真是一个熊孩子进来偷吃,我就揍他个屁滚尿流,为了吃一个小面包差点把姑奶奶魂儿吓没了。如果是个变态的女小偷我就不管37二十一朝门口狂奔,小命儿要紧。可事实上我却看到,一个小小的人类形状出现在我面前,语言形容不出的诡异,我刚刚疑惑的黑影,确实是黑色的影子,一个全黑的斗篷,像东征十字军的斗篷,帽子盖住了头,长度遮住了脚,斗篷上没有任何的图案。在床边弯曲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卷曲着的人,体积很小,约莫不过六七岁的孩子的体积。那个形状像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孩子,背对着我卷曲着身子在吃东西。我看不到他的脸和身体,他就这样小小的蹲在那里,床头柜上的小面包不见了,斗篷里隐隐约约传来拉扯塑料袋的声音。那一刻我呆住了,我想象不到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是一个饿急了的小孩子吗?可是它是怎么进入我的房间的呢?睡觉前我反锁了房门挂上了防盗锁链,难道是体积小钻进来了?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是怎么进来的?小孩子为什么要穿黑色的斗篷?难道是吸血鬼?这古堡酒店里面的鬼魂?如果我惊扰了他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或者被诅咒?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我一动不动的愣在那里。想用我有限的人生经历分析出一个最优解。
      我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身体被恐惧侵蚀,一动也不敢动。我终于明白,人类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能做出的选择永远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愣神的这一分钟脑海里的画面抵得过n部好莱坞大片。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刻,那个斗篷动了,缓缓的动了,像是要转过来,我不知该怎么办?应该闭上眼睛继续装睡,还是睁开眼睛和他拼了。懦弱本能驱使了我,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选择了眯起眼睛。
      可是当我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这不是小偷,甚至不是人类。我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那是一个不大的男孩,圆圆的头,短短的头发,戴着足以遮住脸,盖住手的斗篷,全黑的斗篷没有一丝的光泽,就像是一个黑洞把周围的颜色都吸进去了。
      孩子的脸,孩子的手像是被火烧过,面目全非的脸上已经分不出五官的分布,肉和脂肪像是没有皮肤的包裹,火红的裸露在外面,几个地方还滋滋的冒着鲜血。他拿着那个小面包,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那张似脸非脸的脸盯着我,似乎在寻求我的帮助。那一刻,我呆住了。我想这一定是一场梦,我要快些醒过来,我就是太累了。梦到了可怕的东西,我醒了就好了。我狠狠的闭上眼睛,我深深的呼吸,我安慰我自己,这是梦,这就是一个梦。我再睁开眼睛,这一切就变了,我还在酒店里休息。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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