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时光里》行也鹤

40、第 40 章

　　还好超市里音乐声很大，人声喧闹，又是在下班时间，每个人都在自顾自的，没什么人有闲心注意别人的谈话。

　　成淑见没人搭理她，瞄了一眼贺呈砚身后的女人，又说:“就是高中的时候跟你玩的很好的那个女生，你同桌，她现在成女明星了你知道吗?”

　　闻言，苏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嫌热，就把头发扎起来了，降低了不少辨识度，而且现在这个天气，跟她一模一样打扮的女人还真不少，成淑又不是她粉丝，认不出来也正常。

　　不过，苏悠这淡定地反应，让成淑纳了闷。
　　成淑心想:这话说出来就是想刺激他女朋友的，但是似乎.......为什么他女朋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常女人听到男朋友有曾经有一个关系好的女生，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舒服吧。
　　装的，肯定是装的。
　　她什么样的情侣、夫妻没见过啊，基本上，所有的感情，一旦稍稍有点外力加以阻碍，就会很快崩塌。

　　如果她能得到贺呈砚，一定很快能帮家里还完债。
　　这个念头从成淑刚才第一眼认出贺呈砚的时候就萌生了，但除此之外，她还有自己的私心。如果他跟苏悠都能分开的话，那他跟谁都可以分开。
　　想到这儿，成淑莫名生出一股自信，决定加大火力。

　　贺呈砚眼眸微敛，声音忽然冷下来:“怎么了?”
　　成淑字为确保他后面的人也能听清，正腔圆地大声问:“你跟还她有联系方式吗? 毕业这么多年，挺想她的，但是我换了手机之后就没有她号码了……我前两天听吕沐说她跟你们聚会了，我想应该有吧……”

　　“我女朋友有。”
　　成淑:“啊?”
　　苏悠:“啊?”

　　贺呈砚低头向后伸手，拉住苏悠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温柔地摩挲着:“但是，我和我女朋友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得保护她的隐私安全。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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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完账，走出超市后，又进入一段黑灯瞎火的区域。苏悠边挽着贺呈砚的手臂，边念叨:“你看吧你看吧你看吧，这么多年了，突然就蹦出一个对你念念不忘的，气死我了!”
　　贺呈砚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然后又被她拽下去。
　　“你怎么不说话!” 苏悠把帽子往上推了推，“不解释清楚就不要碰我!”

　　贺呈砚犯了难，他对刚才那个人自称老同学的人，其实就一个对名字的印象，完全想不到起来他们以前有什么交集，当年除了苏悠，他跟班里的女生真不太熟。
　　就是后面成淑话里话外，暗戳戳地在破坏他们的关系，让他很不爽，让他想起破坏他父母感情的那个女人，直接触发了他对成淑的敌意。
　　不过，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因为压根儿没事啊，他跟成淑估计今天是头一回说话吧。

　　“小气鬼，”贺呈砚直接把她揽入怀里，停下来附在她耳边问，“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拿你的名字来气你?”
　　他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苏悠不由的心跳加快，“为……为什么?”
　　“真要我说?”

　　其实经过贺呈砚这么一提点，她也恍然大悟了，但是就是想听亲口他说出来，于是死皮赖脸地明知故问。
　　“对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苏悠红着耳根，像个布娃娃一样缩在他怀里。
　　“那……”

　　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两个人，苏悠吓得一激灵，立刻从他怀里弹出来，尴尬地在原地咳嗽。走出来的是一对看起来年岁比较大夫妻，相携着，看见他们后也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比起苏悠尴尬，贺呈砚倒是很平静。他站在认了两秒后，快步走到夫妻俩面前，礼貌地喊了声:“孙叔叔，刘阿姨。”

　　嗯? 苏悠愣住，转过身来，顿时陷入窘迫。孙叔叔和刘阿姨是她们同楼不同单元的邻居，从小看她们长大，丁娶生病的时候，刘阿姨还到医院来看过，还帮着她照顾了几天。
　　某种意义上来说，孙叔叔和刘阿姨才是她的亲戚。对此，苏悠一直很感激，每次回江城都会去看他们，只是这次情况特殊。

　　苏悠赶忙小跑了一步，站到贺呈砚旁边，跟着喊了一声，然后解释道:“我今天临时有事才回来，还没来及去看你们，真不好意思……”
　　闻言，夫妻俩笑了。刘阿姨走上来拍拍她的肩，笑眯眯地说:“这孩子，越大越客气了真是.......我和你叔叔能是这么小气的人?”

　　孙叔叔点点头表示赞同，转而看向一旁站姿挺拔的人，扶了扶黑色的方形眼眶:“倒是呈砚真是好久不见了……”
　　“我也想念孙叔叔的球技了。 ”贺呈砚笑着说。

　　看到曾经桀骜不驯的少年变得这么稳重扎实，感叹岁月流逝之余，孙叔叔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颇有些眼热，感慨道:“当年还能跟你们一块蹦跶蹦跶，现在我是打不了咯，只能在家里写写字、下下棋了。”
　　“我这些年对棋艺也有研究，下次回来，一定找您切磋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正拉着苏悠嘘寒问暖的刘阿姨，转头奇怪地看他:“你又在这儿买上房子了?”
　　“没有，”贺呈砚摇头，看了眼被刘阿姨拉着手、正不知所措的苏悠，意味深长地说，“但会回来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贺呈砚直接放弃今晚回北淮的想法，打算明天一早再回去。他拿着鱼进到厨房，熟练地处理起来。
　　苏悠从后面给他围好粉红色的围裙，然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最后拍拍手，靠在水池旁，欣赏着这个男人处理鱼的过程。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长而匀称，拿着刀去鳞，自然不做作。顺着看上去，他的俊逸的五官在白色的厨房灯下，显得更加清冷，再加上他现在没说话，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让人有一种不敢靠近打扰的感觉。

　　怪不得他说现在身边的人对他的印象都变了，她一开始也是被他这副样子吓住的。
　　以前的他更像火，温暖热烈，身边自然而然吸引了很多人追随他。而现在的他更像是熄灭之后，在万丈雪崖下结出的寒冰，虽然表面冷，却坚实稳重，是最可靠的存在。要用内心去体会。
　　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屏障吧。
　　苏悠忽然觉得有些心疼，抽了张干净的纸，过去给他擦了擦汗:“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贺呈砚边从前面的袋子里拿出一块生姜，边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切。

　　苏悠慢慢地收回手，支支吾吾道:“就是，为什么……成淑会.......”
　　忽然又扯回这个问题，贺呈砚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刀还在插在生姜上，切一半就停下了，他双手撑在案板上，双肩笑得一抖一抖的。

　　见他觉得好笑，笑到停不下来，苏悠不由得涨红了脸，揪来他身上的围裙玩，心里暗自后悔:多问什么呀问，被笑了吧!
　　贺呈砚笑够了，深深地叹了气，偏过头去看正低头玩围裙带子的人，他手上弄上了鱼腥味，所以微微弯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一定要说出来吗?”
　　到底是不太习惯，一天说那么多肉麻的话，换做是以前的他也未必做的到。倒不是因为不耐烦，而是觉得在彼此间明白对方的心意的时候，这种话似乎有些多余。

　　“对啊，下午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都要沟通嘛，这个当然也算，”苏悠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眼眸比看鱼的时候多了分温柔，她忽然笑了，“而且你不说的话，我怎么说?”
　　“我爱你。”
　　贺呈砚深深地看了眼她右脸颊处陷进去的一团小酒窝，然后目光转回到那双露着诧异的眼睛。如果是她想听，那就不是多余的。

　　“不说话了?不是要和我互动吗?”
　　苏悠霎时窘了，脱口而出早就在心里准备好的话:“我……我也爱你。”
　　“哈哈哈——”
　　贺呈砚大笑着站直身子，低头有些玩味地瞧着她。现在学聪明了，表白之前要先铺垫一下，让自己先来。

　　苏悠觉得这厨房她是呆不下去了，手松开他的围裙，边跑边说:“我去给妈妈打个电话，你自己做饭吧。”说完拉开玻璃门，头都不回地冲出去。

　　由于力气过大，门没关好，玻璃门在轨道上往回滑了一些。
　　归于安静的厨房里，贺呈砚无奈地笑了声，然后走过去把门关好，尽量不让鱼腥味传出去，然后他就转身转回案板的那边，继续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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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饭，两个人找了一部爱情电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空调机呼呼地吹着，不断吹出冷风，苏悠找来一条亚麻色的小毯子，盖在两人腿上。
　　屏幕发出荧白色的光，照在茶几上铺的一堆的零食水果，氛围感十足。

　　苏悠认真看了一会儿，听着从电视机里传来的男女主的对白，莫名觉得好无聊，好土的词啊。她忽然想起两个人上回一起去电影院的事情，那次本来是约他一起去看自己客串的那部电影的。
　　于是，她眼睛盯着屏幕，身子却往贺呈砚那边倾了倾，问道: “你真的没去看我拍的那部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