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梦圆》断桑

4、抢婚＋出院

　　“何况我是新娘，你这么拉拉扯扯不合适。”

　　程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去民政局了么？嗯？”

　　钱挽霁想松手，“虽然还没有，但你这也不合适。”

　　她抬的手被程恂紧紧扣住。

　　她抬头，与白九桃的目光相撞，她急忙闪躲。程恂见她眼神乱瞟，也不管，他向白九桃看去。

　　第一次见这位白老先生口中的“大哥”就是在这种场合，以后注定不会好到哪儿去。他挑了挑眉，又笑笑，像是在讽刺的九桃。

　　白九桃的脸色当然没好到哪去。

　　人也抢到了，再呆在这就多没意思，程怕拉着她的手转身，钱挽霁大脑一片懵，嗯？怎么走了！

　　还没走几步，白老先生怒喝道：“站住！程恂。”

　　程恂没听，拉着新娘子自顾自地往外走。

　　白老先生可谓是怒火中烧，抬了下拐杖，那根棍子敲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以示威严，“程悔，你要闹别到别处闹去，别在这破坏你大哥大嫂的好事。还有，你这是要带你大嫂去哪啊，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

　　听到这话，程恂倒是停下来了，跟他理论理论也无妨，毕竟在座的这么多人看着，丢的也是他自家的脸。

　　白九桃知道爷爷动怒了，他怕爷爷出事，便下了台，到爷爷身旁来。

　　他垂手，字字珠玑：“老爷子，我姓程，从小到大，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哪来的大哥，更别说什么大嫂了。再说，长幼尊卑，那是相互的，你怎样对我，我就怎么样对你。”

　　话毕，半抬脚就走，他拉了拉手中的娇软小手，那人却不动，他抬回脚，想不明白，看着她。

　　钱挽霁抽回手，后退一步。

　　她的动作让他意想不到，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又扭头看看底下的子孙二人。

　　“我还不能走。”她开口。

　　他刚回国，听说她要结婚，风尘仆仆地往这赶，他来的路上心口上像压了块大石，压得他快喘闷闷的，他不想她嫁给别人，所以想带她走，如今看来，是他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了。

　　“你喜欢他么？”他只想知道这个，目光在她跟白九桃之间往返。

　　她说不出来，不喜欢又能怎样，她还得帮钱雾鸣呢，这个交易是不能停止的。

　　见她犹豫，又像是在挣扎，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白九桃。

　　他凭什么？

　　三年前自己平白无故被他白家送去国外，只为培养一只狗来辅佐他；如今他又要娶钱挽霁，此前种种，他必要讨回来。

　　他要娶她。程恂偏不让他如愿。

　　管你如何，只要她未亲口说出那句话，就够了。

　　就像现在。

　　程恂也不拉钱挽霁的手了，直接将人抱起，抬脚就走。

　　白色婚纱曳地，与西装相配，如果不堪称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钱挽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抱走，也不知会被他人议论成什么样。

　　好在钱父跟白九桃对种种舆论处理得得心应手，这种场合倒也无所谓，只是这次的主角与两家的关系就有点难说了。

　　程恂抱着怀中的女子一路出了酒店，任她再如何挣扎反抗他也没松手半分。

　　她用手捶他的，“程恂，你放我下来！”

　　他不理会，继续往前走。

　　“程恂，我得跟他结婚！”

　　“程恂！你听到没有？！”

　　停止他突然站住，低头，突然凑近的脸让她一惊，那颗泪痣在她面前放大。

　　“你干嘛嘛？”她问，没再继续动作。

　　他沉着脸，心情不好，“你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她眼珠子转了转，仰头，不一会儿又低下头，“你没理由干涉。”

　　“我不许。”他继续往来走。

　　翌日，医院。

　　钱霁鸣觉得奇怪，怎么昨天那么安静。

　　他妹不在，钱母也没来，只是到饭点跟一些特殊时候护工才会出现，必出反常必有妖。

　　他正琢磨着，助理提着果篮推门而入。

　　助理礼貌地点上头问好：“钱总。”

　　他嗯了声，问道：“公司怎么样了？”

　　助理纠结了一下，还是坦然相告：“钱总，我昨天没去公司，不过钱总放心，公司好着呢。”

　　行吧，既然他这么说，他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出于好奇，他又多言了句：“你昨日怎么没去公司。”

　　助理眼珠子一转，恭敬道：“钱总，昨天我请假了。”

　　他点了下头，不打算再过问。

　　助理又怯声说：“去参加婚礼了。”

　　助理在心中安慰自己，钱小姐只说她结婚这事不能告诉钱总，可这不是没结成嘛，应该也可以说……吧。

　　钱霁鸣皱了下眉，不在意应了声，没再说其他。

　　见他还杵在哪，他不解道：“你还有话说。”

　　助理深呼一口气，一副从容就义的不怕死样：“钱总，我参加的是钱小姐的婚礼。”

　　钱小姐，还有哪位钱小姐？！

　　当然是他的妹妹—钱挽雾。

　　钱雾鸣脸色微变，盯着他沉声道：“说，怎么回事？”

　　助理：“…”

　　他将婚礼上发生的事交待清楚。

　　“不过钱总，钱小姐这婚最终还是没结成的，你也别对钱小姐太过了。”

　　见他说好话，钱雾鸣脸更黑了，”她给你多少钱了？让你隐瞒这件事。”
　　助理做了个手势。

　　钱霁鸣：“三千？”

　　助理摇头：“三万。”

　　她还真是慷慨啊。

　　钱家。

　　钱挽霁一觉睡到自然醒，昨天准备那么久，到头来不过是白忙活。

　　她跟着拖鞋下楼，在阿姨见她下来，招呼道：“小姐，早饭已经做好放桌上了，趁热吃，”
　　她道了声谢：“谢谢张姨。”

　　她坐下吃着早饭，刚把牛奶喝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钱霁鸣打电话来了。

　　她点了接通，“哥”

　　他语气平静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阳怪气：“你昨天去哪儿了？”

　　她谎言张口就来：”在家睡觉还能不去哪？”

　　他反问：“是么？”

　　她感觉后背凉凉的，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没人。

　　“不然呢？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来关心我！”

　　难不成是吃错药了，她心说。

　　“你以为瞒着我就万事大吉了？”

　　她吃早饭的动作顿住，完了，他知道了！
　　不能慌。
　　要从容。

　　她装傻充愣道：“哥，你说笑呢，我瞒你什么了？”

　　“还不承认。”钱雾鸣看了眼将要滴完的吊瓶，摁了下床头的铃。

　　钱挽霁没回答，本以为的愤怒也没听见。

　　“算了，”钱霁鸣妥协道，“你把事办了，就这样吧。”

　　她庆幸地摸摸心口，他不计较了，真是太好了！

　　“但是，你可别想再有第二次。”他冷言警告。

　　她点头哈腰狗腿道：“不会不会，放心。”

　　这事解决她就不再纠结了，其他问题说起来就更顺心了，“哥，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接触的白九桃啊？”

　　她剥了鸡蛋，问。那边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出声。

　　手机传出声音：“你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么？”

　　“啊！”她惊得鸡蛋没拿稳，掉了。

　　“这么刺激？那他又答应跟我结婚，真是企不是两头讨好？”钱霁鸣沉默，她当他认同。

　　她骂道：“畜牲！渣男。”

　　“这回你还想跟他结婚么？”

　　她斩钉截铁道：“不想！”

　　而后她又怨我：哥，你怎么不早说？！”

　　他打开免提，一手摁着另一只手上的止血棉，“我说话的时候你听么，还反过来怪我，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钱挽霁回想之前，是她理亏行了吧，她很有远见地跟人道歉；“是我不对，哥哥原谅我吧。”

　　他宽容道：“行吧，你不怪你了。”

　　他又说：“你是我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更何况你又不喜欢他，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的结局只能是悲剧。”
　　……
　　她吃完早饭，拿起手机冲张姨喊了声：“张姨，我吃好了，麻烦您收一下吧，谢谢张姨。”

　　张姨远远地应声：好。”

　　她将手机抵在耳边，“哥，你又知道啦！先不说了，等我换好衣服去医院找你。”

　　随即她便挂了电话。

　　程恂破坏了白家长孙的婚礼，却还是被安排进白氏集团任职。

　　白氏集团员工对这位空降的副总经理多有微词，并不看好。

　　程恂站在高楼大厦中的办公室中，摘下放在这的绿植的枯黄叶片，放在手里摩挲。

　　他背对着办公室的门，听到敲门声，转身。

　　是助理来喊他去开会。

　　他将手中的叶子扔进垃圾桶，随助理而去。
　　……

　　钱挽霁这几天往返于家和医院。

　　夜晚，都市霓虹初上，夏夜树上蝉鸣聒噪。

　　钱雾鸣已褪去病号服，换上自己的白色衬衫，他手中正啃着苹果站在地上，慢慢等护工将东西收拾干净后交给他。

　　钱挽雾拿着单子敲响敞开的房门，见他东西已收捡好提在手中，便说：“哥，出院手卖办好了，走吧。”

　　他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后将核扔进垃圾桶，与她并肩出了医院司机已经在与外候着了，他们找到车子，将包放进后备箱。

　　“徐叔，走吧，”钱雾鸣坐在副驾，扣好安全带。

　　夏日天气闷热，车冷气开着便凉爽些，窗外景色迷离，一瞬而过。

　　在等绿灯的时候，钱挽雾凑到挪到副驾驶后面，凑近问：“哥，那个项目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