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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鬼遇见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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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洲郊外,坟地里鬼火忽明忽灭,深靛蓝夜色笼罩着山岭,山岭上森林茂密婆娑,半山腰的村落灯火渐渐灭了,整个原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绕过这座山岭,岭背后不远处还有几幢楼房,像是一所医院。出入医院的大路偶尔有车出入,汽车喇叭声偶尔响起。
山村的人家耕地稀少,都在山间开辟梯田,梯田星罗棋布,在山腰巧妙的拼合,密密麻麻,看不到路在哪里,旁人到这里都会迷路。
村里的墓地像个迷宫,不是平面的是高低错落的。
立一块石碑而已!挖个坑埋个空骨灰盒,没多困难!他戴了面巾,开始用锹挖土。
土挖不动!怎么这么硬?他坐下歇息,累得睡着了,此时突然跑来一个人,感觉到身边的颤动,翻了个身,不满意地喊,“别吵!烦死了!”
那人凑近他的脸,“你!醒醒!”吓了她一跳,原来有人在!难怪这么吵!“你给我听着!侵扰了我的好梦,让你大祸临头!”他装神弄鬼,想给他吓跑。
谁知那人并不畏惧,“你醒醒!帮个忙!”
“别出声!爷爷我要睡觉!”
是谁这么不敬鬼神?他爬起来来,看到一个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年轻男人站在他身旁,神情紧张。
他定睛一看,精神康复中心的红字印在病服上,原来是个疯子!快跑!这附近确实有家精神病院,里面的疯子怎么跑出来了?
他撒腿就跑,那人在她身后紧跟,“唉!等等我!我迷路了!”
不行!这人一定有病!现在可没空跟他纠缠!他黑衣黑裤,在夜里隐了形一般。
跑了好久,跑出坟地了,他心才踏实下来,拿出一个皮夹,打开,一张照片露了出来!
“哥!我要去报案!我不相信你是自杀!”
“你不相信!也得有证据才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男孩凛然一动,“谁?谁在说话?”
那个人追上来了!蓝白条的病服格外抢眼!
“精神病!”
“盗墓贼!”
“我没病!”
“我也不是贼!”
男人见他临危不变殊为奇怪,“你不怕吗?”
“你想怎么样?”
“如你所见,帮我认路!”原来他确实是迷路了。正常进出医院的大路不能走,马上就会被抓回去。他选择走这条绕过山岭的小路,越走越迷糊,最后走进墓地里来了。
“你要去哪?”他暗中握紧了锹把。
“潞州。有人要杀我!要快!”
被害妄想症!他想一定是!嘴上假意答应,“好啊!”
那男人一笑,“谢谢你!”话音未落,他抡起锹头,直冲男人面门!
那男人一踢,恰好踢到铁锹,掉到地上,发出金属特有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的锹头刚才只差毫厘就要削到男人的鼻尖!
男人一个柔韧的下腰,堪堪躲过一劫,他拳头又从左侧方杀来!男人身手敏捷,抓住了她的右手,猛地一磕墙壁!把他反扣双手压制住,样子很熟练,这是擒拿手的经典招式。
他反手一拳,却没打到他,脚下一滑向前栽倒,眼看要跌在金属的锹头上面,被他一脚踢飞,那人扶住他,眼神看起来很纯净,“我真没有恶意!”
他只得转换策略,“英雄!你想我怎么帮你?”她本意是让他不能近身,伺机逃跑。
“你这人太过狡猾!对不起!我得先制服你再说话!”他又想出手。
“你……我不跑!”他气得语塞。“我带你出去!”
这个村子在半山腰却是精神病院出去的必经之路,路很隐蔽,初到此地的人根本找不到。”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精神病院过量的镇静剂让他头发昏,刚才就是因为头昏在墓地里迷路。
“帮我找套男人衣服穿!我是警察!你哥的事我可以帮你查!”
他是人格分裂吧!一边像个疯子一边说自己是警察!
“你怎么证明?”
“那人看看自己一身病号服,“现在我没法证明,你和我去潞州,到了潞州,你自然会相信!”
潞州!哥死去的地点也是潞州!说不定到了那,能发现更多线索!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把你造空坟的事说出去!”
拿捏住了,他要造个空坟,就是为了摆脱那人的追踪。
她不怕他的功夫,因为她刚才跟他交手时知道自己和他不相上下,于是痛快说,“成交!我家只有我父亲在世时穿的衣服,现在他死了!你不介意吧?”
“哪有那么多事?”
他在他的指点下,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换上,有些小,老气且旧,不过总比精神病院的病服好。然后他把病服放到炉膛里烧了,干脆利索。
锹被他控制着。
“你不用这么防着我吧!”他说。
“呵呵!”那男人把家里的东西都搜罗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了。
“走!我们把墓室外表整理好!”
男人的提议提醒了他,如果被发现墓地有异,他就败露了!
“拿上凿子!刻名字!”那男人心思还挺细。
他没力气了,他把墓顶土囤积的高高的,把石碑立起来,用凿子刻上字,又把周围乱七八糟的脚印抹掉。他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现在我相信你不是疯的了!”
他们刚刚离开,有人匆匆奔墓地而来!
他俩一惊,很快躲进了附近的芦苇丛。
“李老板!是这吧!”
他眼眸一沉,是他!果然有问题!看来他也没找到哥的尸体,她放出消息,没想到他查得这么快!
那人看了墓碑上的字,周若平之墓,民国十八年十月二十三日,“是!”
“李老板!要挖开吗?”
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算了!他已经入了土,不要惊动村里人!”
两个人走远驱车驶离了。
他跑过去看,
“你哥周若平,你叫……”
“周若凡。”
他们刚刚走到村口,远远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警察在打听,“你们村有没有进什么外人?”
他马上拉他隐蔽起来。深更半夜被吵醒的村民不耐烦地回答,“没有!要有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呀!”
“找你的?你排面挺大!”周若凡笑道。
“如果倒霉能搏你一笑,那你有的笑了!”他自嘲。
那群人没有收获就走了,趁着夜色他俩换了一条路摸进了村。为了不惊动邻居,他领他翻墙进去。
翌日,潞州。
他领他在早点铺吃面。
人们议论纷纷,“听说最近那个案子死了好几个人!凶犯还是个警察!”
“报纸上里说了,他是个精神病,送精神病院了!”
他有所感应看了他一眼,他专心吃面,俊美无俦的脸上毫无波澜。
“哦!你们知道吗?昨晚,他从精神病院跑了!”有个大叔八卦。
早餐铺有个收音机,正播放潞州新闻,这时正插播特别报道,“悬赏通告!昨天,潞州重大通缉犯陈淮楠从位于云山的精神病院逃走,有发现重大线索的市民速联系潞州警察局,有价值线索奖金三十块大洋。”
周若凡见他迅速吃完了面,走在前面,他跟了出去,“陈淮楠?”
“你猜到了!奖金提供线索30块,直接抓到人500块大洋,你缺钱吗?”
陈淮楠落魄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
两天前。
精神病院里,门诊的病人看到两个警察押着一个犯人,那犯人身上还带着血,面色似乎陷于疯狂,手上的手铐把腕处磨破了皮,青红一片,形状甚是惨烈。
“他是因为犯病杀人了吗?”
人们议论纷纷,有病得比较严重的病人大叫一声,“杀人啦!救命呀!”被男护士带走。
有个逃跑的病人刚刚被找到,“大喊着,“我没病!”
是个年轻人,男医生男护士都来了,把他拉走,经过那个戴手铐的病人身边时,那个手铐病人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此人不是潞州城里有名的蔡家大少爷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伤,留意他们把他带去了哪一间病房。
深夜,蔡公子觉得他身上高悬着一个黑影。
“谁?”
那黑影跳下来,“蔡雨廷!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蔡公子声音低了下来,“你知道我?”
“大名鼎鼎的蔡家灭门案!警局谁不知道!”
“你是警察?”
“曾经是。现在我和你一样,是没病的精神病人。”
“你知道我没病?”
“当然!我还能大致猜到,是谁希望你是个病人!”
“是谁?”
“这个我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逃出这所精神病院!”
医生的脚步声,两人立刻屏住气不出声,蔡雨廷躺得笔管条直,陈淮南则藏到了病床底下。
他们幸亏只是在门口望了望,并没有进来。
脚步声远去 ,陈淮楠出来继续话题,“刚才你想逃,到哪里了?为什么没有逃出去?”
“我是沿着医院门口的大路跑的,但是下次千万别走大门!围墙四周都架了铁丝网,看似只能从那跑,实际上那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