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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思念之情 ...

  •   与碧棺兄妹二人分别后,山田一郎不知为何不想回房间,在长廊里溜达着看周围因祭典到来而变化了的风景。
      堆摆的陶器与缠起的旗帜都是猫之国没见过的风格,这下使他时隔很久突然又产生浓烈的思乡之情,更不想一个人回去睡觉。这几天都跟碧棺左马刻一起度过,只是多了一份体温就让猫咪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不想再回一个人的床。
      据说当初他们的祖先猫是一种非常讨人喜欢的动物,只要对普通的人类撒娇就可以得到宠爱。山田一郎望见庭院里普通人的抽象画,突然觉得当动物搞不好比做人还好些,动物似乎天然就掌握着如何贴近人的本领。
      由于和碧棺左马刻之间的关系变化不定,异样的烦恼逐渐在他心底生长茂密。本来他在猫之国生活只需要考虑弟弟、父亲、国家,现在居然还要面对自己的问题和碧棺左马刻猜不透的话。那条大白狗身上的迷题可能与他无关,但他偏偏想要去解开,令人情不自禁想到那句老话“好奇心会害死猫”。
      “啊~~~~”
      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前方升了个大大的懒腰吐出一口气,山田一郎试着用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冲散脑中对于“喜欢我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句话的疑惑。
      过了这么多天,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会像根针一样时不时在自己心中扎出轻微的疼痛,只是阴隐约觉得每次痛到的时候都会想做些什么往常自己想都不会想的事。
      还不知爱的人,或许更有因爱而行动的勇气。
      就在徘徊不定的时间结束后,山田一郎用“想去道个谢感谢他邀请自己聚餐”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摇着尾巴再度走向碧棺左马刻的寝室。
      现在可以自由出入那里,说明这不是会被阻拦的事。点点头推开门,脑袋先探入的小黑猫确认了里面没人,但还是轻手轻脚走进去,过了几秒突然扑进柔软的大床。
      床上的香薰气味把碧棺左马刻的味道完全盖掉了,猫咪脸埋在里面动动鼻子打了个滚,忍住想变回黑猫姿态钻进被子的冲动,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又思考起绘本故事的新后续和碧棺左马刻的话。
      睡意朦胧中山田一郎觉得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好点子,暗自决定等下要讲给碧棺左马刻听。可惜的是,房间的主人今天并没有回来过夜。
      平常只有一只狗在住的大大房间里,今夜只有一只留宿的猫。

      第二天早上山田一郎被敲门声惊醒时身子一弹坐了起来,跑去开门才注意到昨晚自己居然衣服没脱更没洗漱就睡着了,猛然后悔该等一下再应门。
      不过站在后面的也不是碧棺左马刻。
      “当然的吧,王回自己的房间还需要敲门吗?”
      听山田一郎下意识小声念了句“不是左马刻啊”,入间铳兔扶了扶眼镜回他。看清他的乱乱的头发时又皱了下眉:
      “把你自己收拾一下吧,王妃殿下。我们要出去工作了。”
      被他当面指出,山田一郎赶忙道歉钻进盥洗室。还好之前在这里住过,不至于搞不清东西都在哪。
      出来后,不知何时替换的衣服已经送到门口,于是小黑猫又急忙开始换衣服。
      “我们要去哪?工作指什么?”
      总算准备完毕,刚想冲出去的山田一郎被入间铳兔用一托盘早餐按回了房间里第三次出门失败,只好边吃面包边向他提问。
      “你不是自告奋勇要帮忙吗,王说让我们不要太把你排除在外,我就只好在忙碌的工作间隙再来给你找点事情做。”
      抱着手臂的入间铳兔话语里透出小小的挖苦,山田一郎不得不觉得自己要和他搞好关系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但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不想添乱。不用敷衍我,让我一个人随自己的想法行动吧。”
      “说的真不错,至少这点你不是装出来的,我还是看得出。”
      入间铳兔微笑轻拍了两下手,
      “所以,我也是真的有事要交给你做,快点把你最爱的小鱼吃完跟我走吧。”
      猫就是爱吃鱼不行吗。无声在心中说了句,山田一郎插起黄油烹调的煎鱼块,塞进嘴巴里鼓起脸颊嚼了嚼。

      “说来,昨天左马刻没回来睡觉欸。”
      好不容易出了门,跟在入间铳兔身后走向未知的目的地时,山田一郎忍不住提了句,面露担心。
      “王有很多可以去睡觉的地方,很正常吧?如果后宫里满着的话,王后都有可能一个月只能和王同床共枕一次呢,我的母国就是这样。”
      回头扫了他一眼,入间铳兔语气平淡地回答,
      “不过昨天他是去先王夫妻的慰灵室了。大概一晚上没睡吧,清晨和我们碰头的时候脸色可真糟糕,还有了黑眼圈呢。”
      “这个……该不会是因为我在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吧?像我们猫就只愿意睡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但是我把左马刻的床占了,他才……”
      “他可不是挑床的小孩子了。”
      轻叹一声打断黑猫的想法,入间铳兔觉得这事瞒着他也没意思便如实告诉他,
      “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找了一圈最后想到这里才找到你的。”
      “这样啊……”
      得到入间铳兔的回答,山田一郎稍微有点失落,耳朵也耷了耷。
      眼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入间铳兔又叹了第二口气:
      “要是他知道你在的话,搞不好会回来这边吧。毕竟他最近最黏的人就是你了。”
      “真的?!”
      果然与预料一致,听见这话的黑猫尾巴绷直竖起了一下。在这问答中享受到了一些逗猫的乐趣,入间铳兔有些想笑,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表情。
      宫中的景色和昨日相比又有了变化,一切都在向着祭典靠近,青蓝与金橙的色彩愈发丰富。山田一郎边观察边期待着自己要被分配做什么,能帮上别人的忙总会让他开心。不过可能是觉得这段路途完全沉默太奇怪,入间铳兔走到葡萄叶的阴影里时主动和他搭话:
      “你和王关系这么好,回去之后打算和这边有什么贸易合作吗?我看猫之国的特产很少外售呢。”
      “我回去之后……还没想好。”
      十分现实以及正经的话题把正在看景色的小黑猫问得怔住,想了又想山田一郎自觉最近因想东想西完全没考虑回去之后的事,只得如实作答。
      入间铳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苦笑了下:
      “真好啊,总说猫我行我素自我中心,现在看你身为长子还过得这么轻松我都羡慕了。”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想!”
      山田一郎摆着尾巴反驳,只是不敢说出来最近在想的都是碧棺左马刻的事,直觉说出来又会被这只兔子嘲笑。
      他的这份答案确实没被嘲笑,招来的是入间铳兔难得的亲切赠言:
      “劝你还是想一想比较好。出来容易,扒掉过去的身份后,再想找回身份回去就不容易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不离开,王位顺理成章该是你的吧?我听理莺说了,他在跟你的弟弟聊天时有聊到,本来该换你做新王,结果你走了,顺位就到了第二王子身上。就算你一副不懂宫廷的样子,别人不见得和你一样。你突然回去会变成王位的威胁,你们国内想上位的贵族搞不好就会分成两派……就像现在的犬之国一样,种下分裂的种子。”
      在猫之国当王位继承人时,沉迷自己研究的父亲从未教给山田一郎任何一点治国的知识。所以来了犬之国看见能把一切事务都处理好的碧棺左马刻,山田一郎自然生出憧憬。但他可没想到,会有被外人暗示自己也要有面临同样问题的一天。
      “我会……努力去处理的。实在不行的话,我离开国家去流浪也可以。”
      碧棺左马刻看来如约保守了秘密,对方还不知道现在的猫之国国王已经是自己的弟弟,不过一想到自己回去后可能真的会有坏贵族出现,山田一郎无论如何也不想给弟弟们制造麻烦。
      独自努力太久,只懂得在自己所知的范围里拼尽全力奉献的年轻猫咪,虽然不认为会出现入间铳兔所说的情况,但谨慎起见思考之后还是给出了自己所能给的处理方案。
      然而,在经历过险恶纷争的人眼中,这种纯粹的付出与努力,还有了另一种意思。
      “你真的是孩子啊。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王的意思了,你就是太过接近白色,才会让王下意识想靠近你。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短暂的错觉吧。”
      抬抬眼镜,一瞬的反光遮盖了入间铳兔的视线,
      “你这是在逃避啊,小猫。”
      “我没逃避过什么!你不要擅自评价别人的人生。”
      这个词显然激怒了山田一郎,黑猫发出低沉的声音,露了露牙齿捏紧拳。
      他背负着数个秘密选了对弟弟和国家最好的方案独自来到这里,居然还要被人当作是在逃避。山田一郎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句评价。
      “只考虑他人而活不就是在逃避吗?你自己身上的问题你真的有想过要面对吗?”
      可入间铳兔就连青春期少年会生气都料到了,多出十年人生的冷静眼神,冰水一样投射过去。强制浇灭刚燃起的怒火。
      “……面对我自己身上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明明是你的问题,你该绞尽脑汁去思考自己的人生,你却想着这样做对其他什么人好,所以轻易把别人当理由选择做法。在成年人眼里看来,这就是逃避啊。一味削掉自己的一部分付出的话,就会成为没有重量的人,会失去很多东西,直到成为没有东西可以失去的人。你自己主动去抓住的东西,才是属于你的重量。”
      说完长长的说教,入间铳兔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在这段时间里,山田一郎没有说一句话,似乎在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意思,寻找哪里可以反驳。
      对于认真思考的黑猫,年长的兔子还是没忍住,为了他也为了自己的王,追加了一句话:
      “我这个人就是有容易对小孩心软的毛病,所以是出于善意的提醒,要不要听你可以自行决定。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因为王他从来没逃避过,所以才会被你迷惑。这种事就像感冒,不会长久的。”
      “左马刻他从没逃避过吗?”
      “是啊。他脑子里有自己的理想,所以会为了实现理想而付诸行动,吸引到愿意帮助他的人。他向来直面自己的问题,所以才显得尖锐。不过这样的王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这样吗?我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犹豫了一下,山田一郎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入间铳兔的话大部分好像都没错,但心中那根扎着的针又在用疼痛提醒他哪里不太对。
      至少,山田一郎认为自己来了犬之国之后,主动对着碧棺左马刻做出的那些事,都与他人无关。他确实因离开家乡开始第一次思考起些什么,在这场被强制开始的婚姻里,他身为当事人有着与旁观者不同的视角与感受。
      所以,他也看见了和入间铳兔看见的那个王的形象不同的,碧棺左马刻的其他样貌。在跳下的高塔上,梦幻的舞池里,陪自己看绘本的床上,都有些蛛丝马迹存在。只是山田一郎一时还找不到,这些痕迹的共通之处。
      “不一样吗?那或许是你漏看了什么东西吧。”
      入间铳兔当然不觉得自己错了,耸耸肩轻描淡写把这句话带了过去。目的地快到了,这只猫迟早也是要送走的,他做好人可不想做到节外生枝。
      山田一郎还在自己沉思些什么,十分配合地没有回话,直到想得太沉迷没抬头看路撞到入间铳兔在前方停下的肩膀。
      “怎么,没睡够的话你去休息也可以。”
      老练的兔子已经恢复了平常神情,笑看在揉鼻尖的小黑猫。
      “不,请让我帮忙吧。”
      坚持说出口的话绝不能作废的山田一郎,斩钉截铁拒绝了回头的提议,
      “我要做些什么?”
      “你去陪合欢公主盯着大厅的布置吧。”
      “就这么简单?”
      以为还是在敷衍自己,猫猫撇了撇嘴。
      “你不记得之前我们在密室里说过的事吗?”
      入间铳兔对他摆摆食指,表情里写满年轻人你还有的是要学,
      “公主的警卫官是我们的重点看守目标,但公主回国之后一直称她身体不适在休息。我们不能擅闯公主的寝宫确认,所以只能时刻提防那个女人,不让她利用公主做什么。正好你昨天和公主吃过饭,陪她监督装饰应该没什么。只要留心点她周围,看看有没有异状就好。其他地方我们也会盯着的。”
      小声避过他人说出真正的工作任务,入间铳兔用眼神问山田一郎是否可以做到。
      “好的,交给我吧。”
      拿出干劲的山田一郎,为了昨天亲切和自己聊天的碧棺合欢的安全,丢掉心中杂念转换了心情,点点头走上前去。

      “说是等宴会再见,结果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
      正检查门栏上花环的碧棺合欢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见山田一郎开心地笑了起来。
      被那个笑容感染,山田一郎情不自禁也笑了下:
      “是啊,我正好也来附近看看。”
      “真不愧是哥哥的妻子,对我们的祭典布置已经这么上心了啊。”
      见过祭典装饰的事以前都是妈妈负责,碧棺合欢以为山田一郎是来确立自己的地位,特意让开中心的位置给他,
      “越来越觉得哥哥娶了个很不错的人呢,之后也请你多多帮助他吧。这边的检查就交给你,我先走了可以吗?”
      “啊,诶?等一下!”
      一下子没听懂公主的言外之意,只是担心她就这样走掉的山田一郎慌忙去拦人,尾巴都横了过来。
      有条厚重尾巴的白狗第一次看见这么灵动的细长尾巴,眨眨眼噗嗤笑了出来:
      “其实是有事找我吗?”
      “不,额……就是,想陪你检查这边的装饰。我不懂犬之国的传统,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就糟了。”
      收起尾巴挠挠耳朵,山田一郎低下头诚恳地说。好不容易有了帮忙机会,这么让目标走人可糗大了。
      “啊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哥哥让你来的呢。”
      好在善解人意的碧棺合欢从他的样子看出自己一开始的推测错了,便转身回去,还喊人搬了张长软椅来,和山田一郎一起坐下看四周逐渐升上墙壁的花朵装饰,顺便聊天。
      “我昨天离开后就没见到他了……所以才出来。”
      “原来如此。哥哥昨天没去你那边啊?”
      “啊,是我昨天去他那边等他了,结果他没回来。”
      “欸,真少见啊,居然反过来。”
      一般王妃是不许随意出入王的寝室的,碧棺合欢为这不寻常的事感叹一声,歪了歪头。不过很快,聪明的白狗就找到了个解释得通的理由:
      “哥哥有意让你做王后是吗?”
      “才没那种事!”
      下意识说出口反驳,声音在空气中渐远后山田一郎回想起的是碧棺左马刻要让自己回国,还不让自己喜欢他的话语,表情暗了暗。
      解读错了他脸上的变化,碧棺合欢鼓励他说:
      “我觉得你可以自信点啊,王的寝室不是王后的话是不能随便出入的。你没被拦住只可能是哥哥对看守说过些什么吧。”
      “嗯……不是指这个。”
      碧棺合欢完全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山田一郎也知道不能告诉她实情,被逼的只能绞尽脑汁想个别的理由应付。
      情急之下,山田一郎咬咬牙把心里的纠结换了个说法说了出来:
      “左马刻虽然对我很好,但总说不让我靠近。”
      没想到是这种情况,碧棺合欢的尾巴抬了抬,忍了两三秒后还是憋不住笑了:
      “真意外啊。哥哥谈恋爱居然是这样的风格。昨天知道他不说爱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很惊讶了呢。”
      “这是,很好笑的事吗?”
      “抱歉抱歉,因为哥哥一直是什么都能做得好的样子,想到他居然不会和喜欢的人相处,我就忍不住想笑了。”
      平复了一下笑意抬起头,碧棺合欢的眼里比刚才更温柔了,
      “哥哥多半是害羞吧。我觉得可以放心,行动比语言更重要,哥哥不会在行动上骗人的,就麻烦你耐心等一下了。毕竟你们孩子都有了嘛。”
      我真的能等到吗?山田一郎不禁问自己,怀孕都是假的伪装,在这个谎言被拆穿之前,两人还有时间再说别的事吗?
      正当他为这句话遗憾时,碧棺合欢再度开口:
      “话说回来,哥哥最近大概会遇到很重要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呢。”
      认为山田一郎不知道自己父母间的事情,碧棺合欢尽量委婉地说。而她正打算停顿一下再解释自己这样说的理由时,就已经得到了回答。
      “我会的。”
      山田一郎不知道诅咒的事,以为碧棺合欢指的是最近的刺杀事件,立马给出了保证。
      两个人心中所想虽然错开,但一问一答居然恰好对得上。
      碧棺合欢是更为惊讶的那边,把山田一郎的回答当作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碧棺左马刻身边的保证。惊讶之后转而觉得安心起来,决定相信自己身为女性的感受力,把哥哥的未来寄托一部分在这只异国到来的黑猫身上。
      “我和哥哥的母亲其实是狼。”
      张口说起碧棺一家悲剧的开始,碧棺合欢眼底不由得闪出黑雾般的阴沉,
      “狼有灵墓,是狼群慰藉逝者灵魂的地方。我查了下,通常来说灵墓和坟墓是同一个,但母亲的灵墓被狼群建在了魔法森林里。母亲……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喜欢我和哥哥。所以,如果哥哥说要去扫墓的话,你最好能陪他去吧。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哥哥说不定能冷静一些。”
      碧棺合欢的话音如雨滴,一个音节一个音节非常清脆,渗透进山田一郎的耳道中。
      对于这个小小的请求,山田一郎重复了一次自己的保证:
      “我会的。我一定陪他一起去。”
      此时的山田一郎还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重要,但依然坚信自己一定做得到陪碧棺左马刻同去,犹如一种透过灵魂确认的信赖关系。
      得到他肯定答复的碧棺合欢松了口气,微笑着打算道谢,却突然发生了意外。
      “公主殿下!”
      抱着蓝色鸢尾花环进来的侍女注意到碧棺合欢摇晃倒下,发出尖声惊呼。
      距离碧棺合欢最近的山田一郎第一个发现,已经眼疾手快撑住捂住心口朝下倒的她:
      “发生什么了!”
      联想到入间铳兔说的事,山田一郎第一反应是他口中的警卫官和蜂做了什么。不料一脸痛苦的碧棺合欢握住他的胳膊撑起上半身先对跑来的侍从和卫兵大喊道:
      “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旧病复发,不用叫人来!”
      侍从与卫兵面面相觑,隔了一会儿恭敬地行礼离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只有山田一郎看见碧棺合欢还痛苦未减,手忙脚乱扶着她问是什么病要吃什么药。
      “是骗他们的,你不要告诉哥哥啊。”
      勉力调整呼吸,碧棺合欢努力笑了笑,对着山田一郎把食指竖在唇边,
      “这是我所爱之人的特有魔法,心之炎。因为我强行要救她,就被种下了。只要制约一日不完成,就会时不时出现烧灼内心的火焰。不过放心,这不会危及性命。”
      “不是你爱的人吗?为什么要让你痛苦?”
      对这可怕的特有魔法感到不解,山田一郎皱紧眉头,询问碧棺合欢。
      “不是她让我痛苦,是我觉得她带来的痛苦,我甘愿忍受一下吧。”
      魔法的效果看似减弱了些,碧棺合欢的呼吸有所稳定,也不再紧抓心口。
      “不得不对我说谎的她,因我而产生的痛苦,可能也是这种程度吧。”
      “不得不说谎…… ”
      好像能理解,又好像不能理解,山田一郎扶着碧棺合欢问她,
      “你会原谅她吗?”
      “我已经原谅了。如果两个人相爱,那么欺骗所爱之人,和被所爱之人欺骗,两件事痛苦的程度一定是一样的。我们承受了第一份痛苦,现在要承受第二份了。”
      看着自己的手,碧棺合欢难得对外人讲述了自己的内心,
      “心之炎的效果,使用者也必须承受。爱就是这样的事吧,没有单方面成立的可能。但是,果然还是要先自己坦白才好,不然谎言被别人揭穿的之后,可能就会没法挽回了吧。”
      说完察觉到自己说了些回国后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碧棺合欢稍稍捂住嘴巴,抱歉地低了低头:
      “让你听了无聊的发言真抱歉。你和哥哥要平平安安地幸福下去啊。”
      已经不可能平安了吧。想到自己这边的一堆问题,山田一郎心中苦笑。
      不过碧棺合欢这番话,正巧把缭绕他心中的那团迷题之雾,吹散了一些。
      直到傍晚,大厅里蓝色为主色调的花朵全部装饰完毕,两人都再没有说过严肃的事。碧棺合欢改了话题,给山田一郎介绍了许多犬之国的花语,还有王室布置花朵的准则。
      这天分别的时候,什么异状都没发生。而山田一郎心中暗自做出了一个决定,打算下次见到碧棺左马刻时就实施。
      可惜,一如既往回去碧棺左马刻寝室等他的猫咪并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只是变得和刚来不久时不同,已经能自然接受对他的思念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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