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主角遇上真总裁》不姓郭的郭铁柱

8、8.醉酒

　　说出来有点没出息，我今天一天都在期待晚上吃烤肉这件事……心情特别好，工作效率特别高，甚至下班后先涂了个口红再下楼。
　　蒋一成果然在楼下等我，我朝他跑了过去。
　　“走吧。”
　　我跟他上了车。
　　烤肉店就在附近，蒋一成提前约好了位置，不是什么我吃不起的高级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烤肉店。
　　我们在座位上面对面坐下，有个服务员来到我旁边，在跟我讲本店的好评抽奖活动。
　　我看了一眼蒋一成。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等用过餐之后我们再评价吧。”
　　服务员听罢也便离开了。肉上齐的时候，一个男人来到我们餐桌旁，似乎是要帮我们烤肉。
　　“你们是情侣吗，一起来吃烤肉。”
　　“朋友。”蒋一成回答道。
　　“是才下班吗？”
　　“嗯。”我有点不想回应他。
　　他站在我和蒋一成之间，搞得我肉也吃不到，话也不好意思说。
　　“我自己来就行，不麻烦您。”蒋一成说着站起身，从男人手里接过夹子。
　　“我们想自己烤，不麻烦您了。”蒋一成继续说道。
　　他都这样说了，男人也不再坚持。
　　“哥哥我们可以要一下围裙吗？”男人刚要走，我站起来叫住他，总不能让蒋一成直接这样烤吧。
　　“好嘞，您稍等。”
　　我刚打算坐下，却发现蒋一成一直在看着我。
　　“嗯？”我朝他投去探寻的目光。
　　“没事。”蒋一成低下了头。
　　我感觉他有点不开心，我努力思考着我刚刚的所作所为，难道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很快男人给我们拿来了两个围裙，我伸手接过来道谢。突然我想起来我刚才叫这个服务员哥哥。
　　我不太看得出人的年龄，但是这个服务员想必是比蒋一成大不少的。
　　难道他因此生气啦？
　　“你先穿一下围裙吧？”我抬头看蒋一成。
　　“嗯。”他放下手中的烤肉，面无表情地接过。
　　“只是为了礼貌而已，我在外面对所有比我大的男的都叫哥哥的。”我一边穿围裙一边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解释，但是我不希望他误会。
　　“嗯。”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
　　“嗯？”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比你大？”
　　“啊，先叫着再说，要是比我小我就说我三岁。”
　　蒋一成笑了一下，然后往我的碟子里放了几块肉。
　　“你要吃什么酱料吗？”
　　“辣椒少一点，其他都可以。”
　　我给我们两个人盛了酱料，我的辣椒多一些，他的少一些。
　　他在烤肉，我就看着他烤肉。我不太想自己先吃。
　　我总觉得蒋一成好像能看穿我的顾虑，没过一会他也坐下开始吃了。我们两个偶尔拨弄一下滋滋作响的肉。
　　过了一会，服务员突然送上两瓶酒。
　　我盯着蒋一成。
　　“套餐里送的。”
　　“你开车不能喝酒。”
　　“你也不能。”
　　“好可怜的酒，没有人喝。”
　　其实，我有一点想喝酒。不是因为爱喝，是因为可以喝，或者说需要喝。
　　“我可以喝吗？”我问蒋一成。
　　蒋一成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但是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帮我打开了一瓶酒，然后帮我倒在了杯子里。
　　“谢谢。”我接过酒杯。
　　这酒真难喝。好吧，可能只是我不爱喝的缘故。我觉得酒很苦，除了苦没有任何味道。
　　与其说我在喝酒，不如说我在喝药。我喝一口就会吃一大口裹满酱料的肉。
　　我不知道蒋一成有没有在看我，我不敢抬头去看他。
　　一杯，两杯，三杯。一瓶。两瓶。
　　两瓶酒都被我喝掉了。
　　我只觉得脸颊烫烫的，头有点昏沉。
　　但是我的意识还是非常清醒，只不过比喝酒前更兴奋一些。
　　蒋一成似乎没怎么吃的样子，我有点懊恼，用生菜叶包了好大一块肉，站了起来，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我一会，我疑心他怎么还不吃，又把手往前伸了伸。他张嘴吃掉了，我心满意足地坐回座位上。
　　这时身后响起服务员的声音：“不知道二位用餐怎么样，可以参加我们的好评抽奖活动了吗？”
　　“我也可以抽奖吗？”我问他，因为餐品不是我预约的。
　　“当然可以啊小姐姐，您可以把手机拿出来我跟您说一下。”
　　我非常情绪高昂地做完了好评，然后把手伸进了抽奖箱里。
　　“欸，谢谢惠顾。”我撇撇嘴，什么都没有。
　　蒋一成也抽完了。
　　“是什么，是什么？”
　　“先生抽到的是免费饮料一份哦，先生可以来我们这里选，想要哪一款都可以！”
　　蒋一成的运气真好，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我感觉头好沉，干脆趴在桌子上。
　　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转头，是酸奶。
　　我站起来，看着蒋一成。
　　“走了。”他也看着我。
　　虽然是蒋一成抽到的奖，但是奖品还是归我了。一瓶酸奶。
　　我小碎步跟着蒋一成往外走，服务员说欢迎下次光临，我佯装生气道：“哼，下次还是谢谢惠顾我就再也不来了！”
　　“好的好的，下次一定给美女一个大奖！”
　　我跟在蒋一成旁边，车停在停车场，走过去还要一段时间。
　　他一直不说话，我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我边走边跳，乱哼着小调，试图让空气不那么安静。
　　他还是不理我，我有点难过。是不是我太吵了？
　　于是我安静了下来，很慢很慢地走在他身后。
　　蒋一成突然停了下来，把胳膊伸过来，像之前去参加宴会那样，似乎在示意我挽住他的胳膊。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怕你摔倒。”
　　我跳了上去，两只手抱住他的胳膊，然后顺势抓住了他的手。
　　我的两只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你的手也没有很大嘛！”我比划了一下，也就只比我的手大一点而已。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我从鼻子里发出了一种不情愿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这个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从鼻子发出来的，还是从喉咙发出来的。
　　“怎么了？”
　　“蒋一成，你今天忙吗？”
　　“不忙。”
　　“我不想回去。”
　　“什么？”
　　“我有点想吐，不想上车。”
　　“带你去卫生间。”他刚想抬脚，就被我拽了下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想吹吹风。”
　　他拉着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蒋一成。”我开口叫他，两只手拍打着他的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喝酒吗？”
　　“不知道。”
　　“因为，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低着头，“不喝酒的话我估计说不出来。”
　　蒋一成没吭声，静静地听着。
　　我有些心焦地继续拍打着他的手：“蒋一成，谢谢你。”
　　“我好久没和其他人一起出来吃过饭了。
　　“烤肉真好吃啊。
　　“一个人好无聊哦……
　　为什么烤肉只有双人套餐。”

　　“不客气。”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伸出来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谢谢你……”我说完这句，就又低下了头。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撑在自己的下巴上，看向远处的火红的云和即将落下的太阳。
　　太阳好耀眼啊，可惜只有他快消失的时候我才敢去直视他。
　　“蒋一成。”我叫他，但是不看他，我不敢看他，“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他伸手摸我的头，却一言不发。
　　“我好害怕你会和其他人一样莫名其妙地离开我。
　　“真的，我就是一个煞星。没人愿意在我身边待下去。
　　“你就当我不存在吧，不要对我那么好，好不好？”
　　“不好。”他突然说话了。
　　我有些懊恼地转过头看他，却忘了自己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他看着我，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惊慌。
　　“为什么不好。”我的眼泪还在流，但是这不妨碍我说话，“你再这样，我就离不开你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了，眼前突然变得白茫茫一片，我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只感觉脸发烫。
　　“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突然站起来，“我没有喝醉，我还可以走直线的！”
　　说着我就要往前走，蒋一成伸手把我抓住了。
　　“不要。”我噘着嘴，捶了他两下。
　　“我很烦人的。”看他无动于衷，我继续说道。
　　“我很粘人的，话也很多，特别特别的烦。
　　“好事想和你分享，难过也想找你吐槽，每天消息可以99+
　　“周末还想一起出去玩，想一起去吃饭……”
　　“我也想。”他抓我的手更用力了。
　　“但是我不会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会惹你生气，会让你不开心的。
　　“我不知道怎么经营一段关系，我也看不懂你想要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他把我带到他怀里。
　　“你会讨厌我的。”我把脸埋进头发里，泪水决堤。
　　他拍着我的后背。
　　“一个人好累啊，蒋一成……”我哭喊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好失败啊蒋一成……从小我就是个倒霉的孩子，爸妈更在乎我弟弟，唯一的朋友居然在背地里孤立我……
　　我以为等我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可是开学典礼的时候我生病了，没有参加；班级聚餐的时候吃的是烤鱼，我海鲜过敏，就沉默地坐了一下午；没有和朋友一起逃过课，一直都是她们让我帮忙记笔记；没有参加过校园舞会，因为统计人数的时候班主任把我忘了；没有人在繁花盛开的时候为我拍过照；我也没有为同班同□□动会呐喊助威的机会，因为我们班的同学全都趁着运动会逃课了……”
　　我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最后已经有些没力气了：“蒋一成，我一个月以前才和我的朋友绝交，她跟我说，她觉得我一点也不在乎她。”
　　我没有抬头看他，不用想我也知道我现在一定十分狼狈：“所以你离我远点吧，趁我和你还不熟……”
　　“等你发现我是个坏人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你了……那时候你再离开，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又忍不住哭了出来，从兜里拿出纸巾胡乱擦了擦我的脸。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有些冷了，意识有些清醒。
　　“好了我哭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从他的怀里离开，背对着他，“我自己回去就好。”
　　可能是因为大哭一场，也可能是因为天黑了，气温下降，我感觉我突然清醒了好多。
　　事到如今我是不可能再坐他的车回去了，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我打算戴上口罩坐地铁回去，突然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是蒋一成，但是我不敢抬头。
　　他把口罩从我的手里拿出来，轻轻地把我的头发顺到耳后。然后他替我戴上口罩。
　　“酒醒了？”他说话还是那么平静。
　　我略微点了点头。
　　然后，我听见他呼出了好长一口气，像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终于有了结局一样。
　　他隔着口罩抚摸着我的脸，我觉得痒痒的。然后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把我的眼镜拿掉，不用说，眼镜上已经沾满了凌乱的泪水。
　　我的睫毛上依旧沾染着泪滴，这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后我感觉他在隔着口罩抚摸我的嘴唇。我有点想逃跑，但是他另一只手扶在我的脖子上，我逃跑起来有点困难。
　　“你……”我试探性开口。
　　“你醉了的时候会喊我的名字。”我感觉他又在抚摸我的嘴唇，很轻，但是很痒，“清醒了就不喊了。”
　　“我可以吗？”
　　他问我，但是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于是我眨了眨眼。
　　“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
　　然后我感觉他在我面前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几乎贴在我的脸上了，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
　　他的睫毛低垂，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
　　那是我的嘴唇。
　　我不敢动，飞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我感觉到他靠了过来，吻了吻我的脸颊。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他蹭了蹭我戴着口罩的脸。
　　原本他放在我脖子旁边的手也顺势摸到了我的后腰，我颤抖了一下，被他推到了他的怀里。
　　这一切都有点太刺激了，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听得到我们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慢慢地，他的手松开了，我感觉到一瞬间的自由。
　　“送你回去。”他的声音有些哑，拉着我的手就朝停车场走去。
　　我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只是被他带着走。
　　等我们已经上了车，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我感觉我才清醒过来。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他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对不起……”是我先打破了这个宁静。
　　我感觉他看了我一眼，但是他没有说话。
　　在车上待了一阵子，我感觉我的酒劲又上来了。
　　“其实，我不敢叫你的名字。”
　　又是一阵沉默。
　　“因为你都不知道我的真名。”
　　这次他终于说话了：“你说什么？”
　　“我之前告诉奶奶的是假名字，对不起……”我的脸涨得通红，不过我当我终于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他突然打开了副驾驶的窗户，凉丝丝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我脸上不正常的红。
　　“可我的名字是真的。”他开口道，“你可以随便叫。”
　　我以为他会很生气的，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到学校了，他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明天下午两点，我来接你。”
　　“啊？”
　　“你忘了？你要去陪那个小淘气玩。”
　　“哦……”
　　“晚安。”
　　“晚安……”
　　蒋一成好像完全没有再也不要理我的样子，他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似乎今天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我已经朝学校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了，但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我回头看，发现他的车还没有开走。
　　我赶紧跑了过去。
　　发现是我，他拉下了副驾驶的车窗，探身向前，问我道：“是有什么东西……”
　　“蒋一成！”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喊过一个人。
　　他看着我，没说完的话淹没在了肚子里。
　　“明天见。”这句话的音量明显不如前一句，但是没办法我就这样了。
　　“嗯，明天见。”他冲我笑笑，我挥挥手向他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