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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蒋崇海怔住,一颗心先是放下去,原来是看上了个舞姬啊,他还以为是什么呢,但转念却有些疑惑。

      他秦邵宗在北地呼风唤雨多年,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府中竟有能引得他开口的舞姬?

      逢春,他怎的不记得出挑的舞姬中,有叫逢春的?

      疑惑归疑惑,蒋崇海毫不迟疑道:“小事一桩,能得君侯青睐,是她此生最大的荣幸,此女赠予君侯便是。”

      秦邵宗笑着举杯。

      金乌隐没,宴会彻底走到尾声,酒足饭饱后,秦邵宗领着人离开。

      长廊独道,四下无旁人,燕三开口道:“今日晚宴我观蒋崇海部下,有二三人词钝意虚,对我某些试探更是似有回避之意。君侯,这南康郡府君似乎不想全力助我们剿匪。”

      秦邵宗散漫地勾着嘴角:“何止不想相助,此人多半还想在暗地里使坏。李瓒一个贩卖私盐起家的盐枭,最初的盐从何来?还不是与官吏勾结所得。”

      “可是南康郡与李瓒的大本营赢郡并不比邻,甚至能说一头在西、另一头在东,间隔好几个郡呢!姓蒋的手当真有这般长,能连越数个郡县伸到赢郡去?”莫延云疑惑。

      燕三却道:“你本末倒置了,手长的并非蒋崇海,而是李瓒。”

      秦邵宗:“李瓒此人如今自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号称拥军十万精锐。巨木生长之下,焉能没有错综复杂的根系?”

      莫延云还是不解,“君侯,单凭他部下有回避之意,便能断定他与李瓒有勾结?”

      秦邵宗哼笑道:“当然不能,可谁让他自己也心虚呢。找个机会暗中搜一搜府吧,多半有惊喜。”

      莫延云不解这“心虚”从何而来,不过他看着秦邵宗嘴边的弧度,暗道了声奇怪。

      蒋崇海与盐枭李瓒有勾结,这于他们而言并非好事啊,为何君侯看着甚是开怀?
      他不知晓,也不敢问。

      路途不算远,几人很快回到休憩的阁院。院中点了灯,亮堂堂的,房中也映出浅浅的亮光,那是房中夜明珠的珠芒。

      “今晚无要事不必来报。”留下这一句,秦邵宗便径直往中间的主屋走。

      莫延云和燕三对视了眼,不约而同想到下午从偏房出来的美丽女郎。

      “咯滋。”屋门被推开了。

      屋中灯芒从敞开的房门洒出,在男人的黑靴周围洒出一片静谧,很快又被踩碎。

      最初秦邵宗以为黛黎在内间,但羞于见他,故而才未在听见开门声后立马出来。然而很快,他发觉不对劲。

      房中太静了,静到不似有旁人在。

      秦邵宗大步走入内间,棕眸一扫,房中空荡荡的,哪儿有那道倩影在。
      她果然没回来。

      是她路上遇到麻烦、被拌住了脚,还是说……
      后面那个猜测一闪而过,便被秦邵宗否决了。

      他的身份能从称呼中窥见一二,而他许了她往后可不必回去,还问了她的名字,她不会猜不到自己有几率能脱离蒋府。

      一边是和乌泱泱的舞姬挤在一起,日以继夜地为不同人献艺;另一边是锦衣玉食,只需伺候他一人。
      痴儿都知晓选哪个。

      秦邵宗转身往外走。

      莫延云本来在缠着燕三讨论,两人都还未进屋,这会儿看见秦邵宗去而复返,皆是一惊,以为他还有什么要事要吩咐。

      确实有事吩咐,不过并非二人以为的“要事”。

      “莫……”秦邵宗忽而改了口:“燕三,你去舞姬苑走一遭,将逢春带回来。”

      两人稍怔。
      原来并非要事。
      逢春,想来这就是那美妇的名字。

      “唯。”燕三拱手。

      燕三领命离开,秦邵宗回了房中,徒剩莫延云站在原地。

      生了两道大黑眉的大汉在风里嘀咕:“看来此女不简单,竟让君侯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寻人……等等,最初君侯是不是想命我去寻人来着?”

      莫延云挠挠头。

      *
      天际的最后一缕余光湮灭,天幕完全被墨黑浸染,今夜既无明月也无繁星,苍穹黑沉得仿佛笼了一层厚重的纱。

      黛黎站在一处阁院的角落,藏在夜色里,她看着不远处的屋宅,不甘心地抿唇。

      这是她打听来的、府中内含小佣的宅院之一。但可惜,方才她打探过,其内并没有她家小朋友。

      儿子不在这里。

      究竟是不在这间屋宅中,还是不在这座府邸内?黛黎不敢想象是后者。

      “方才来问话的是何人?我怎的以前未见过她,她生得好生美丽啊,是否是新来的管事?”屋中传出低语。

      “平日说你人小不知事,你还不认。那等姿容如何可能只是个小管事?她大抵是府君新纳的姬妾。府君好美人阖府皆知,隔三差五就往府中添人,姿容上等为妾,中等作舞姬,下等为婢。方才那位女郎,我看着比近来风头最胜的玢夫人还要标致许多,想来府上风向又得换一换喽。”

      “你俩在嘀咕什么?谁生比玢夫人还要标志,我怎么没见着呢?”

      “人仅来片刻,她现已离开,你没眼福。”
      ……

      黛黎听了片刻墙角,没听到有用的消息,她转身朝着另一间小佣住的宅院去。

      趁热打铁,赶紧查完另一处。如果儿子依旧不在那里,她得计划离开这座府邸了。

      *
      燕三是个办事利索的人,但他走这一趟的耗时,比设想中的要久上不少。

      两刻钟后,燕三方归。

      闲来无事,拿了张椅子坐在院中等月亮出来的莫延云闻声转头,本想顺带看美人饱眼福,却见归来的仅有燕三一个。

      莫延云错愕。
      怎的只有燕三,她人呢?

      燕三径直走到主屋前,并不扣门入,而是立于门外禀报:“君侯,府中后院孙姓管事告诉我,所有舞姬中并无任何一人名为‘逢春’。”

      偷偷竖起耳朵的莫延云不由睁圆了眼睛。
      没、没叫逢春的?

      那今日下午他们瞧见的那个女郎是何人?她凭空出现,又寻不着踪影,莫不是牡丹花妖所化?

      “咯滋。”主屋门开了。

      秦邵宗站在屋内门后,他并未走出,身形魁伟的男人背对着满屋的灯火,他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唯有沉甸甸的压迫感在蔓延。

      燕三继续道:“据孙管事所言,蒋府中有舞姬共有二十六人,其中包括前些日从北郡太守那处带回来的七个胡姬。而这二十六人中,年岁在二十五往上的仅有三人,一胡姬、两汉女。然,此三人额上皆无朱砂痣……”

      莫延云忍不住问:“难不成她并非舞姬?”

      出现在后院的貌美女郎,倘若不是舞姬,那唯有另一层身份:蒋崇海的姬妾。

      这话方落,莫延云却见燕三摇头:“非也。我还碰上一个林姓小管事,说来也巧,林管事说在未时末时,曾于长廊附近见过那美妇。林管事不识得她,问她是何人,她答曰她是君侯的姬妾,因衣裳不慎被茶水沾湿,故而需换身衣服,还问他贵府舞姬住在何处。林管事当时未起疑,如实相告之。”

      燕三又说:“我与那林管事一同去了汉女舞姬所住的东苑,当时苑中除了两个结伴外出消食尚未归的舞姬,其余人皆在。但我未曾在那里见到‘逢春’,询问旁的舞姬,她们皆是一问三不知,都道近来未见过生人,更别提额上有朱砂痣的美丽妇人。”

      莫延云一愣一愣的,越听越迷糊。

      那美妇是府中人,又生得姿容妍丽,在哪儿都跟颗明珠似的,管事居然不识得她?

      她自称君侯姬妾……这倒不假,问题是她为何要问舞姬住处?舞姬住处非秘密,只要在府中待过些时日、且有心打听,都不会不知晓。

      难道她非府中人?
      可这也不对啊,先前君侯问蒋崇海要人,点了“逢春”之名,姓蒋的分明是一口应下,并无任何疑惑。

      但汉女舞姬住处中,又确实寻不着她,甚至还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她真是凭空冒出来的不成……

      “西苑你去过否?”莫延云想到其他。东苑无人,西苑该有了吧,否则她为何向管事询问舞姬住处?

      燕三颔首,他向来缜密,后来还真去了西苑调查:“去过。西苑中确实有人于申时初见过她,那胡姬说对方自称是东苑琴姬之友,名为菘蓝……”

      莫延云瞠目结舌。

      菘蓝?她不是说她叫逢春吗?怎的仅一个时辰不到就换了个名字?

      但令他更震惊的还在后头,因为他听燕三说:“据‘菘蓝’所言,她原是南方人,随丈夫北上营生时不幸路遇劫匪,辗转后于近日方来到蒋府,因未被安排,暂居东苑中。蒋府中的胡姬皆是新至,对府中情况不甚了解,故而无人起疑。她在西苑要了一身灰蓝色的衣裙和少许米粉,而后未在西苑多待便离开了。”

      莫延云只觉陷入一团迷雾中。
      名字是假的,经历也一时一个样,她到底是何人?有何意图?

      “真是好生大胆。”秦邵宗怒极反笑。

      莫延云打了个激灵,思绪忽然往另一个方向发足狂奔:
      甭管那美妇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举止怪异,她涮了君侯一把是事实!

      他们君侯是何人?

      是朝廷唯一一个凭军功位列最高爵位、比肩三公的彻候;是能将北国那群虎狼打成会摇尾巴的狗的男人。

      这般多年走过来,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明枪暗箭没挡过?

      莫延云敢拍着胸口说,上一回耍他们君侯玩的,都被砍成一块块在狗肚子里投胎了。

      好吧,虽然此番戏弄搁在那堆阴谋里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但被一介女流戏耍,这还是头一次。

      “君侯,此事现今怕是不好计较。”莫延云低声说。

      他们来蒋府有旁的事,更罔论姓蒋的还藏了其他心思,这节奏哪能因一个女郎而乱?

      或许对方也觉得他们来做客、不好在主人家中大肆声张,因此才扯虎皮做大旗,敢借君侯的名头用。

      秦邵宗轻呵了声:“怕?倘若这点小事还需忧心忡忡、干脆也别去寻盐枭李瓒了,直接打道回府,钻到房中以被蒙头,省得叫旁人知晓你轻易便两股战战。”

      莫延云愣住。
      君侯这是,要和她计较的意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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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更新时间:晚11点。 ◆推一推同题材:《我娘,穿越者,名动四方》已完结,请移步专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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