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梦想》奇小妖

13、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五章

　　林致远在寒风中萧瑟站立，掏着两个空空如也的口袋，背影愈加凄凉，无奈蹲在地上画圈圈，想着怎么回去。
　　“宁宁。”尚北轻易地在马路边找到他。“你的钱包。”
　　“谢谢。”
　　“走吧。”尚北拉起他，“我在你家住上一阵。”
　　“啥啥？你说的啥？”
　　“我四年没配剧了，戏感都僵了，你多带我，免得我被飞飞嫌弃。”
　　“那叶辰呢？”
　　“他要出差。宁宁，你开始讨厌他呢？”尚北幸灾乐祸，林致远对他恶感对叶辰好感，凭什么啊，叶辰那个伪君子哪有他这个真小人可爱~！
　　“也不是，只是不喜欢他耍我玩。尚北，我周围都是日本人，我跟他们亲近不了，但你们不同，我一见到你们就觉得很亲切，哪怕你很烦，但我对你也是亲近的。你们不该把我当傻瓜！”
　　“我们没把你当傻瓜，是你本来就够傻。”
　　“你……”林致远篡着拳，忍着怒气没比出一根中指。
　　“不要气啦，我只是没告诉你我是长河，可那重要吗？我是尚北你就不认我这个好友？”尚北软语宽慰，“大晚上的在这干嘛，赶快回家吧。”
　　回到林致远小小的单身公寓，尚北杵在门口。
　　“干嘛不进来？”
　　“宁宁，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嗯。”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没一丝杂乱啊。
　　“比蒋涵家的洗手间还小。”尚北叹气，“多上我不是太挤了？”
　　“你可以不住这里。”还敢嫌弃他家小，有没搞错！没收你房租就算他厚道了！
　　“要不宁宁你搬我家来，我家里的录音设备也好。”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免了啊。”林致远肚子饿了，“我煮夜宵，你吃不吃？”
　　“吃啊，煮什么？”
　　“方便面。”
　　尚北叹道：“飞飞说，吃方便面简直浪费人生。”
　　“不吃拉倒！”
　　“还有其他的么？”
　　“冰箱里有点料，你看着办。”
　　“那我来煮吧。”
　　林致远乖乖坐在饭桌上等尚大爷的夜宵，捧着下巴咬着筷子一脸痴呆状，宅男样又出来，气质直发都掩不住。
　　尚北喜欢飞飞，叶辰是尚北的现任，然后利用他的无知去从中作梗，拆散长河和飞飞。他可以理解叶辰的动机，但情感上难以接受，叶辰不该利用他。可是，这也是建立在他不知长河落日即尚北的前提下。尚北有意瞒他，叶辰帮他瞒着，而他也是在叶辰的推动下，才知尚北就是长河落日，要不是叶辰的唆使以及透露长河飞飞的事，他也不会接那剧，也就不会听到长河的声音。
　　林致远整理清楚后，不懂叶辰在想什么。叶辰看上去就是那种心思复杂的人，林致远脑细胞消化不了，就不去想了。气消之后，他又大人有大量地原谅叶辰了。

　　“吃吧。”
　　尚北手艺比他好不到哪去，把冰箱里所有材料挖出后混在一起煮方便面，煎了两个蛋，装在大碗里就推到他面前。
　　“谢谢。”味道还不错，林致远将就。
　　这么折腾一通已经午夜12点了，明天还有工作，林致远吃完夜宵就刷牙洗脸睡觉，尚北则说：“借你的电脑用用。”
　　“哦，随便，你也早点睡。”床是单人床，两个大男人睡太拥挤，就在自己房间打了地铺，幸好有两床换洗的棉被，林致远抱着松软的被子滚在地上沉沉睡去。

　　尚北开了MSN ，蒋涵还在线。
　　尚北：蒋涵，我想在日本多逗留几个月。
　　蒋涵：嗯？不舍叶辰？还是不舍新欢？
　　尚北：新你个头！我在这边，这边的业务就交给我来负责，顺带捧捧宁宁那傻小子。
　　蒋涵：叶辰不错，你不要辜负他。
　　一个声优带来的商业效益不会有多少，因此蒋涵对林致远也没多放在心上，把尚北的作为当成追小受的一种手段。
　　尚北：厌倦了就散，我从没跟他一辈子的打算。
　　蒋涵：你该定下来了。
　　尚北：董事长，你先把自己拎清吧。
　　蒋涵和尚北，有一个共同特性，那就是两个爱情中的炮灰，心爱的人求不得，之后，蒋涵单身，尚北另寻新欢，两种结局。
　　手机短信显示：开门。
　　来电显示是叶辰。尚北起身去开门，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行李，里面装着他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叶辰没有现身。
　　洗漱完后，尚北去睡觉，进屋差点踩到林致远，他横在门口，很是地方。看在他把床让出来的份上，尚北就不真踩上去。
　　7点闹钟准时响起，尚北睁开眼就起来，不做分秒的留恋。
　　起身下床的时候脚踩到一个软软的物体，这一脚有七分力道，林致远当场惨叫出声。
　　尚北脚踩到林致远的肚子上，林致远惨叫过后，猛地起身，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你白痴啊，没事把脑袋伸到床底下干嘛。”尚北凉凉看他一眼，不忘毒舌。
　　林致远揉着额头从床底下爬出来，脑门上肿了一个大包，出门的时候都怨气深重。昨晚睡得太HIGH，半个身体滑出地铺，就躺在冰凉凉的地上，结果现在浑身酸痛，而某人毫无同情心。
　　“宁宁，你平时怎么上班？”
　　“公交，地铁，公交。”
　　“……”尚北后悔为什么不开车来。
　　出门从来跑车代步的尚北同志难得体会了挤公交和地铁的滋味，历经一个半小时，他们才来到目的地的录音棚。

　　专业声优就是不管精神状态有多差，一进录音室就犹如角色附体，没有任何NG就将一集演绎完毕。
　　见识尽了林致远的真本事，尚北对这小子愈加欣赏。不只林致远，很多专业的声优都让他叹服。跟他们比起来，网配那帮业余的真的不够看，正因为有差距，有对比，尚北才更想助林致远一臂之力。
　　“宁宁，我发现你声音很多变，今天那个幼齿音好可爱。”
　　“装嫩嘛。”
　　“下个角色声音要很低沉吧？嗓子不累吗？”
　　“不累。”
　　如果当天配音工作多，林致远是不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多说话的，为了让嗓子充分休息，也为了保持嗓子的最佳状态。
　　很多声优声线多变，富有华丽的变声技巧，林致远自然也一样，但他更愿意用本音配音，一来轻松，二来，他的本音最好听。但角色们不可能都用本音去配，每个角色的声线特征他都会做调整。
　　这些都需要专业的基础训练，像尚北这种半路出家的，林致远不会要求他太多。可是……
　　“你配音真烂，配什么小攻啊，安心当策划去吧！”
　　呼！这句话说完，一天的气全出了！

　　第二十六章

　　专业跟业余毕竟有差距，在林致远听来，尚北的演技惨不忍睹。
　　“不行吗？”尚北也不生气，只是苦恼。
　　“啊，戏感是锻炼出来的，慢慢来。”林致远挠挠头，他会配音，但教人嘛，不会。他戏感天生就很好，进声优学校时，演技就已不错，在学校里学习到的更多是如何将日语说得让人听不出他是外国人。
　　“我知道，演技这种东西天赋很重要。”
　　“尚北，我给你配一遍，你跟着？”
　　“嗯，好。”
　　鹦鹉学舌，对尚北这样的人来说不算太难，经过一晚上的练习，他的戏感已经好上许多，台词不再那么僵硬，但遇到哭、喊、笑、大吼大叫之类情绪起伏激烈的地方就不行。
　　“我觉得我跟神经病一样。”
　　“神经病同志，你到底行不行？”
　　“神经病战友，请您再示范一遍。”
　　林致远深呼吸，吐字：“白痴。”
　　眼角看人，冷艳高贵。
　　尚北忍气吞声：“我自己练习！”
　　“喂，生气啦？真生气啦？我真不会教人。”
　　尚北不理，拿着剧本不断念台词，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中途，突然想起一件事：“宁宁，你是怎么配H的？”
　　“……”林致远看漫画，假装没听见。
　　“我好奇，H可是你的强项啊，给我示范看看嘛。”
　　“滚开，声优录H都不喜欢让别人看见的。”他想说这叫“隐私”。尚北显然不懂行情，一个劲让他现场来一段。
　　“宁宁，拿出点专业的水准！其实，你，不行？”
　　林致远是受不得激将法的。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
　　“谁说我不行！”
　　林致远扔下漫画：“想听？我叫给你听听。”
　　专业就是专业，尚北看着林致远面瘫状发出各种诱人的或甜腻或娇憨或柔媚的H声时，强忍着面部抽搐，别过脸，忍笑：“算了，你别叫了。”
　　林致远打住：“哼哼哼哼~~~”本是得意的哼声此时听来也是色气十足。
　　“你的叫声很好听，就是不知你在床上是否也这么个叫法。”
　　“靠，你变态啊！”林致远跳脚。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尚北眯着眼，大有“你再说我就真变态”给你看的架势。

　　林致远接了一张BL DRAMA,尚北让接的，为了目睹现场。跟林致远合作的是很有名的前辈声优城户次郎，在BL界的地位举足轻重。这部DRAMA改编自当红的人气小说，剧本非常出彩，制作得好就是一部经典。
　　林致远那天很HIGH,因为城户次郎实力派，跟他飚戏很过瘾，哪怕是H戏都一次PASS。
　　未免两位声优尴尬，STAFF特意在两人四周围了黑布，这让尚北非常不爽。
　　林致远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尚北用中文冷嘲：“我怎么看着像真干过一样。”
　　“长河落日！”林致远已经懒得骂变态了，“你以为配H不需要体力啊？叫得那么大声也会累也需要精力的好不好！”
　　“精力？”
　　字眼用得暧昧，林致远抓狂：“你个死变态你自己搅基以为全世界都搅基啊！”
　　“哦，正直的直男君，绫濑小姐让我们早点到电台。”
　　在车上，林致远一直喝着蜂蜜茶润喉，晚上还有电台节目，他累得不想再废话了，可今天的嘉宾太特殊……
　　“千叶明，据说你们声音很像。”
　　“嗯。”
　　“据说他很厉害，在他的声优生涯里，动画主役只有五个，有名的角色都是配角，现在都是龙套，即使这样，他的粉丝在男声优里依然最多最彪悍。”
　　“嗯。”
　　“靠配角长盛不衰，宁宁，他是你的榜样！”
　　“嗯。”
　　“他七年前淡出之后就不断传XXXX是他的接班人，XXXX是他的第二任接班人，XXXX是他的第三任接班人……宁宁，你是第四任！”
　　“嗯。”
　　“前面三任用事实证明都没有千叶明红得长久，宁宁，不知你会怎样。”
　　“嗯。”
　　“我看好你。”
　　“嗯。”
　　一路上，他都在嗯。到了电台，见到千叶明，他才开口说话：“千叶先生，我叫林致远，大家都说我们声音像，你觉得呢？我觉得我们一点也不像。你保持了二十年的少年音，而我，是正太音！”
　　林致远不要脸地装嫩，为了证明自己跟千叶明一点也不像。
　　尚北和绫濑优都满头黑线。
　　林致远声音确实要比千叶明嫩上许多，但这并没有什么好得意的，千叶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你能指望他说话有多嫩？反倒林致远二十多岁的男人在那装嫩，真真不要脸。
　　千叶明呵呵笑道：“我是青年音，少年音是我装嫩的，为了角色需要嘛，你呢，放自然点，不要给嗓子太大压力。”
　　一出口林致远就完败，瞧尚北说：“宁宁，人一出口是真正的贵族啊，你顶多是个山寨。”
　　千叶明嗓音阴柔至极，那是天生温柔的嗓音。
　　而林致远，他声线较为硬朗。如果说千叶明是温柔的青年，那他就是青春的少年，肆意张扬，不懂收敛，极力地展现着自己嗓子最魅力的一面。而千叶明，他不需要特意展示，最随意自然的说话声音即是最迷人的。
　　林致远的声音进了录音室才能发挥最大魅力，而千叶明，平时说话就能秒杀人。
　　林致远甘拜下风，朝尚北悄悄话道：“等我上了年纪也能贵族的。”
　　声音不小，千叶明正能听见。
　　挑衅！
　　千叶明的经纪人当场就对这个后辈负分评：这小子太狂妄！那句话不是在暗讽千叶明上了年纪，而他正值青年，时代是他的吗？！
　　林致远一直被拿来跟千叶明做对比，对这位前辈他真无好感，千叶明三十岁才红，现在已经四十五，而他二十五还不到，未来是属于谁的，还用说吗？
　　长江后浪推前浪，林致远从不认为自己的实力比千叶明差。人不轻狂枉少年，很快，林致远就为自视甚高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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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宁宁也很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