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白茧 ...
-
坐在监控前的人们堪称惊恐的看着一个个屏幕暗了下去,然后警告信息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是谁!”身后的上司震怒。
被退出来的代表弱弱回答,“没,没看见。”
在上司一巴掌打死他之前又赶忙补充, “几乎是看到一点影子的时候,监控就被破坏了,我们只能确定那是两个人。”
而他的话让他的上司更加生气了,“你的意思是,两个人,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干灭了我们一半的监控!”
上司的唾沫星子甩在脸上,但他不敢说一句话。
“还不快点想办法。”上司看他这个鹌鹑样子就来气。
一时间敲键盘的声音四起,其实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但为了不再激起上司的恼火,他们只是在假装忙碌。
这个地方的智械发展对他们来说已经跨越了几个世纪甚至已经离开地球的程度,他们根本就没有摸到智能核心,就连键盘都是自带的,最开始都不知道能不能连的上。
一般就是靠系统自我运转未知代码来清理敌人,不需要他们过多的操作。大家都是为了钱,对组织并没有多少衷心,能接受偷渡,道德感也不高,能乐的轻松没人会多说什么。
甚至有几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还不如上面那群被洗脑的人可靠。
每日靠着做假数据糊弄一点也不懂的上司就是他们的任务,平日里和上司一起看着人工智能在那里秀操作,默默合上下巴是日常。
现在同样如此。
有眼尖的人在屏幕另一端看见了人影,立刻报告了上去。
上司看了过去。
屏幕里的人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在俯视监控里仍然显得比例逆天的少年抬头,精准的看向了隐藏着的镜头。
六眼闪着瑰丽的光辉,对着镜头挑衅一笑,下一秒这个屏幕也布上了其他屏幕的后尘。
上司毫不迟疑的连接内线,“标记人物再次出现,全员警戒。”
…………
五条悟拎着松海司赶路,这次他没有抓衣领,让松海司松口气,然后被催着指路。
五条悟本想直接跑去神子那边,毕竟怎么看这位神子都是一个代表性的人物,在不知道谁是头领的情况下先去掏点情报。
可惜松海司并不知道神子在哪。
“那你下来干嘛的。”五条悟不屑。
松海司沉默了一会,“我经常去的地方,有一位前辈,她是我在这里见过的唯一人类,也是她告诉我不少事情。”
上次下来连人体组织都没摸着的五条悟不能要求更高,为了省时间直接提着松海司就走。
在路上他感觉到了不对劲,火力明显没有上次那么充足,五条悟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跟着的是望不到头的类人形生物,一些部位被仿真人皮包裹,更多的地方能直接看到类似于枪口和刀具的装置。
五条悟上一次和其中一个交过手,体术已达到现人类的巅峰,搭配上不会流血没有痛觉的身体,它们简直是纯粹的战争机器。
它们也没有普通机器的死板,还懂得偷袭和藏技,一个对视间,五条悟就差点被对方眼睛里射出来的红色激光给射穿脑袋。
从身体各个地方射出的子弹和能量炮也是防不胜防。
五条悟在研究透彻后就打算秒了它,但最后的自爆装置,所爆发的能量够得上二分之一的苍。
五条悟能看的出来,这并非是对方的极限,对方似乎能量不足,所发挥的性能并不多。
最令他惊艳的是毫发无伤的墙壁,承受了那么多伤害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当时五条悟一边琢磨怎么把墙拆回去一边转身,就看见一大片一模一样配置的“人”向他跑来,看样子还是批量生产。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五条悟当机立断转身就跑,战术性撤退。然后周围令他惊艳的机械壁带给了他无数次心跳加速,地面塌陷,突然挤压,放毒气,喷硫酸,关门杀,活脱脱一个死神来了。
“别追了,别追了,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们也不必如此热情。”五条悟一边闪避子弹和能量炮,一边手搓平A,放苍处理掉前方突然冒出的“人”。
没“人”听他说话,而前方的“人”也越来越多,显然他要被包围了。
五条悟的瞬移并不是那种无视距离之间的墙壁等障碍物的瞬移,他需要两个地点之间没有东西阻碍才能实现短距离瞬移。
是将无下限包裹住自身,利用苍的拉力直接将自己拉到那个地方。
打比方五条悟想要穿过拥挤的人群到达店门口去买他心仪的甜品,你以为他是一下子就变到那里去的,但其实他已经在人群里饶了几个圈了。
意思就是现在他想瞬移回原来的地点,那么该撞上的还是会撞上,甚至跳进人家的包围圈开一场真·对脸狙击的粉丝见面会。
最后是五条悟直接丢了墨镜,一边开着领域【无量空处】一边用‘苍’轰出一条路来。
好在那群“人”比较智能,需要收集信息来随时变化方案来应对敌人,不像其他人工智障那样只认死理,只对目标对象无脑开火。
所以有些人回去后在挚友面前表现的风轻云淡,实则人都快脱力站不住了。
现在,还拎着个人的五条悟跑的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回头数“人”数。
少了好多呢,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思考着,一个松懈,手上的松海司就贴地而行,拖行几十米。
因为发生的太快,结束的同样快而以至于没反应过来的松海司:幻觉?(恍惚)
在五条悟开了挂一样的速度下,两人冲进了一块不一样的区域,监控室里的人从监控黑屏的位置也能看出他要去哪里。
走廊上一道道阀门开始关闭,充满科技感的走廊灯光开始闪烁,红的像是鲜血在流淌。
五条悟的墨镜被挂在衣领上,庞大的信息量涌进来,六眼在飞速分析距离与穿过的时间,他毫不怀疑自己有被门夹成两半的可能性。
但是闸门关闭的时间太快了,给他的时间只有一秒,甚至更少。
五条悟的眼里闪过疯狂的兴奋,他从未使用过距离那么长的瞬移,如果中途出现差错,那么非死即伤。
手上还带着一个累赘。
因为身体“柔弱”无法赶上五条悟的松海司浑身肌肉一紧。
“走喽。”
念头只划过一下,无下限术式已然发动包裹住两人,在下一刻,所有追击的“人”失去了他们的目标。
像是突然没有了能源一般,所有“人”停止动作,裸露在外的机械眼转动,枪口内移,翻转的手腕归位,内部流动的能源逐渐停止。
储室已经没有可充能的地方,没有回去的意义。
…………
五条悟在上演生死时速,夏油瑾这边悠闲的像是在郊游。
空旷无际的走廊上只有人的脚步声回荡,周围的红光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白光,但哈德里安感觉,里面不像是是灯管,更像是流动的液体。
“我们去哪。”哈德里安忍不住问,总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鞋面和裤腿过去,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后面的情况愈演愈烈。
他现在需要套点情报。
“来实现你的理想啊。”夏油瑾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我们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啊。”哈德里安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夏油瑾的神色。
只能看到嘴角上钩的弧度,甚至带着一点促狭?
哈德里安并未得到回应,只是在一个转角后,他就看见了他想看见的人。
在监控和清理者系列都无法得到有效信息后,穆斯尔教堂派出了战斗人员来这边探情报。
每个人身上都有无线通讯器,至少在死之前可以送回一些有效信息。
可惜……
“五个队伍已经全部失联,预计,已经全部阵亡。”负责通讯的人员报告给他的长官。
作为武装部门的长官,他要比监控区域的人要冷静一些,“播放最后得到的音频。”
无数利刃刺破□□的声音,无人发出半点声音,也未有人传来半点有用的信息,现场安静的可怕,只有生命被不断夺去声音在不断播放。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五个小队是从不同方位进入那块区域,却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地点被就地击杀。
这跟最开始只有两个人的情报完全不符。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都是废物。”长官轻声骂了一句。
怪物,说不定进来的就不是人类,就跟中心区研究的那些怪物一样。长官想起那些恶心的画面,不由得心生退意,这边工资高是不错,但还是生命更加重要。
也许,该另找下家了。
哈德里安在一个拐角后,先是看到了一个很像人头的东西,类似于脖颈的地方切面整齐,只有面部存在仿真人皮,此刻一只机械眼已经脱离了眼眶的位置。
在之后,是不远处被刺穿了胸口的身体部位,机械与人体构造的精密结合让它体现出类人性又让人无不感觉到恐怖谷效应。
这样的“尸体”还有很多,第一个像是错误示范,之后的“尸体”都是一击穿过胸口,流出类似于血液的蓝色液体,蜿蜒在尸体之间,却并没有进行“分头”行动。
密密麻麻的“尸体”整齐的摆在过道上,又很贴心的从中间空出一条人过的小道。
像是一种诡吊而又奇异的祭祀仪式。
哈德里安冒出星星眼,没想到自家臣子还自带属下,他简直更爱了。
开口就要吹捧。
此刻一个头骨咕噜噜的滚到他脚边,眉脊突出,颧骨内缩窄小,这是欧洲人的头骨。
哈德里安反射性抬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哈德里安:是什么让我们不能坦诚相待。
之前的头骨像是一个信号,胸骨,髋骨,股骨,胫骨第一溜烟的从他旁边的“尸山”上滑了下来。
像是在邀请他来玩拼拼乐,看能不能拼出一套完整的人体骨骼。
哈德里安:那倒也不必如此露骨。
夏油瑾转头看了过来,看到了那一根根干净的仿佛可以直接当标本的骨头,“它们是有些调皮,但是它们很喜欢你,这是礼物。”
语气带着点宠溺。
哈德里安丝毫不在意,“方便出来见一面吗?我很高兴能与他们认识。”
夏油瑾委婉的拒绝,“抱歉,它们比较害羞。”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哈德里安非常的失望,却并不气馁,“那我该怎么样和它们混熟呢?”
“再等等。”夏油瑾的回答比谜语人还谜语,“再等等就好了。”
他的语气很轻,就像是一阵阴凉的风吹过哈德里安的全身,让他打了一哆嗦,心里拉响了疯狂的警报。
但他还是无法找到危险的来源。
两人继续走着,“尸体”渐渐少去,尽头被几个白茧占据着,白茧足有正常成年男性那么高,形体饱满,色泽鲜亮。
“一看就很有营养。”哈德里安摸了摸。
突然里面的东西像是动了一下,主动“蹭”了一下哈德里安。
“会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宝宝。”哈德里安开启夸夸模式,看不见不代表什么都不能做,他似乎明白贴着他裤脚窜过去的是什么东西了。
“里面应该很温暖,有点想住住看。”
原本直接走过的夏油瑾闻言停住了,“有趣的想法。”
他直接问,“你知道蜘蛛是怎么进食的吗?”
哈德里安用他的脑子想了下。
很诚恳的摇头,“不知道。”
提出这个问题的夏油瑾却避而不谈,看了眼时间,“走吧,人快到齐了。”
哈德里安在离开之前却回头看了一眼,黑色的瞳孔在某一瞬间变成耀眼的银色。
一些影子在瞳孔里显现。
瓷白的怪物环绕在白茧周身,快速的移动,细长的口器不断抖动着,像是在期待着一场盛宴。
雪白的器皿,污浊的容物。
毒液将血肉溶解,像是一场净化。
宾主尽欢的餐桌上,这将是最美味的佳肴。
那个洁白的茧里,到底是什么在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