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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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没换座位。”麦果脱口而出。
现在的座位还是开学第一天大家自发落座的版本，按照以往的开学惯例，班主任将大刀阔斧进行改动。
麦果陷入思考，班上的同学不一定乐意换座位，难道要直接去问班主任要不要换座位吗？
和谢峥对视一眼，麦果有些不确定对方的想法。当初因为迟到成为了同桌，并非主观意愿，而且自己还答应了对方换座位的时候再商量。谢峥表情平静，麦果不擅长揣测，直截了当决定：“我等会弄个投票吧，统计一下大家想不想换座位。”
十八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开始晚修。麦果低头从座位中间的大袋子里翻找，找到蓝色夹子的一沓课表后抬头，刚好撞上了谢峥的视线。
麦果笑眯眯说：“现在人齐，我把课表发下去。”
谢峥自然伸手：“分我一半吧。”
有帮工不用可不是领导作风。麦果毫不迟疑分出了半沓给谢峥。
麦果总记不住人脸和名字，手上的半沓还剩半沓，谢峥已经发完，把麦果手里剩下的又分走了大半。
发完课表，晚修铃响。“叮——叮——”
麦果趁着刚上晚修还没完全安静的躁动，走到第一组前宣布：“现在传一张关于换座位的调查，请大家独立填写，也不要偷看别人填了什么哦。从第一组往后传，麻烦第四组最后一桌交回给我。”
麦果把表递给第一组的女孩子，刚坐回自己座位，就看见一脸威严的何级在前门站定，举起手机拍照。班内瞬间鸦雀无声。
第一节晚修最长，麦果习惯了写数学，庄严的紫色封皮上飘逸的标题——爱上数学。是慈爱的数学老师南妈妈针对文理合卷后数学难度飙升的情况，特地挑选的好题。因此习题名字虽然叫做“爱上数学”，听起来美丽慈祥，但实际做起来只想痛骂数学是渣男。
后背突然被拍了拍，麦果背一颤，转身。元不时歉疚合手，把调查表传上。麦果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声比了“谢谢”的口型。
调查表的左模块是关于让班主任换座位意愿的投票调查。为了让最开始同学可以放心投票，不暴露她们的票型，麦果先在想和不想两边都画了正字的部分笔画。右模块是自由意见栏，目前已有不一样的字迹填充了数行，并且自发标号了1234。有人不想要班主任修改座位，但想要前后的轮换。有人提议每周换一次座位要搬的东西太多，不如两周换一次。麦果毫不犹豫在不想换座位的选项里添了一笔。虽然同桌是意外凑成的，但一个主动帮忙发课表的同桌是可遇不可求的。
麦果用笔尾轻敲谢峥桌面，平行移动调查表。
谢峥轻声道谢，麦果笑着摇头。尽管很想知道对方投了想换还是不想换，麦果竭力控制自己带头守法，不能偷看。
七点三十五分，还有五分钟结束第一节晚修，麦果成功回收了第一份调查。刚好下午开完会有事情要宣布，麦果站在讲台上说：“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五分钟。今天下午年级开会有几件事需要转达。第一件事情是晚修前发的课表，接下来会按照课表上的时间和课室进行走读。”
底下讨论声渐起，麦果把食指比在唇畔，警惕巡班领导突然杀进来。
“第二件事是关于周六的安排。分单双周，单周测试语数英。双周上心理课外加测试历史和两个小科。”
沉默中爆发了不满的喧嚣，“周六还要考试？”“我还以为是单周考试，双周不用考，结果只是考不同的科目……”“考什么啊？我们这周学什么了，能考点啥啊？”
麦果实事求是：“具体的考察内容请各课代表找科任老师进行确认。”
“第三件事是刚刚传的换座位调查表。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不调整现在的布局，然后很多同学觉得东西太多换座位不方便，我们不如每周进行前后的轮换，然后两周进行一次大组之间的轮换，大家觉得怎么样？”
麦果讲完，下课铃刚好打响。刚刚有些克制的讨论声顷刻被放大百倍，整个课室充斥了人声。
麦果看见谢峥坐在座位上，没参与讨论，突然觉得热闹的讲话声离得很远，淡淡的清静环绕在耳侧。
麦果思来想后还是问：“谢峥，你想换座位吗？”
谢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愣神：“不太想，现在挺好的。”
谢峥敛神又补充：“如果你想换，我配合。”
麦果惊喜笑，耳畔两侧的头发散乱，毛茸茸像开心的红苹果：“那可太好啦。”
听起来很有歧义，麦果慌乱补充：“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同桌！”
回南天，湿漉漉的雾气里藏着数不清的食死徒，周六仍要留在学校周测的同学怨念深重。
麦果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哈欠好像打也打不完。早读下课，麦果把校服外套把头一蒙，迅速趴桌补觉。
谢峥意外地看了两眼，平时麦果的活力值总是满格，哪怕在连堂数学课后周围人密密麻麻倒下一片，麦果还精神百倍。从来没见过她趴桌休息，今天是第一次。
谢峥小心翼翼把麦果的笔盖合上，免得笔尖在睡梦中戳到她的衣服，扰她休息。
元不时站在讲台上提前发答题纸，谢峥伸手帮忙把麦果的接过，压在自己的桌面。
上课铃响，单周的语文测练开始。麦果从衣服里钻出来，喝水回神，青提香从水杯肆溢。麦果看见自己桌面空空如也，正要回头找元不时拿卷子，谢峥突然递来一张，轻声说：“你的。”
麦果刚睡醒的眼神迷瞪，加之雾气浓浓，突然回想起第一天见面时候，谢峥湿漉漉带雾气的发梢。
没人能抵挡麦果圆亮的杏眼全神贯注的凝视，起码此时此刻的谢峥不能。谢峥在麦果眼前晃手：“回神，考试了。”
麦果弯眼回了谢峥一个笑，赶紧开始看卷子动笔。也错过了谢峥不明泛红的耳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