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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宇智波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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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喜欢商量。
第四次族会下来,鼬识趣地闭上了嘴。他开始讨厌族会,人们总是在谈论:训练场最好继续扩建,开眼的新人要再加强训练;年轻的母亲们得向生下天才的前辈取经,兄弟之间要通过切磋督促对方修行……
“哥哥!我的手里剑术又进步了!”佐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鼬恍然惊醒,七岁的弟弟已经是学校的佼佼者,而堆积如山的任务只会让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就快要追上你了!要赢过你了,哥哥!”
鼬轻松地拿捏了幼弟的衣领:“佐助,赢过我……然后呢?”
“然后?”佐助歪了歪脑袋,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然后就赢过爸爸!”
“然后呢?”鼬有些茫然望着他。变强,努力,修习……然后死在我手里吗?
“以前大概会说要保护哥哥吧。”佐助微微低下头,但是哥哥那么强大,也许永远不会需要我的保护的吧?“现在……现在我只是想赢下这场较量——就像大家说的那样。有时候……觉得哥哥那么厉害,好羡慕啊……”甚至有那么点儿,嫉妒。
鼬蹲下来,三勾玉转出,这意味着他开始使用探听情报的幻术了:“会嫉妒我吗?羡慕我这样的眼睛?”
“啊。”佐助两眼发直,不知所措地被埋进了鼬的怀里。
我的弟弟……鼬甚至觉得双手在微微发颤……我的净土……被污染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连佐助也热衷于这样的争斗和厮杀?这就是宇智波的天性吗?果然是我松懈太久了,连这样的失误也没能察觉到。
“没关系的,佐助,尽情地嫉妒我、怨恨我吧……这原本就是身为哥哥,必须承担的角色。”他抱紧了弟弟,执念如同藤蔓植物缠地他几乎无法呼吸。
让我来改变这一切。
*
回家以后,鼬看到了神色不喜的富岳倚靠在内室墙侧。
父亲把佐助支走了……
父亲把我的净土夺走了……
鼬忽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怎么了?”富岳居高临下地问,“我想说很久了,你最近说的话有些太过了,止水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向他们几个宣战。”
“没……没事。”鼬揉了揉眼睛,“是我失言了。最近任务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哦,”富岳姑且相信了他的答案,“还有,佐助最近总是在说,要和你好好比一次,你却总是躲着他。”
哦,想起来了,鼬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我总是担心任意的一场切磋就会让他成为被放弃的标志。
“是吗……”鼬苦笑着低下了头,父亲……兄弟相争,喋血家门,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看过了他的成绩单,每门都是第一名,和你当年一样。”富岳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接着说,“过段时间我也要给他办毕业手续了。等佐助也成为下忍的时候,你把手头的任务都推一推,好好打一场。”
空气像是忽然加大了压强,鼬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他以为这一切不会来得这么早——这么急,他的宏愿还没实现棱角,弟弟就会成为第一个祭品。
“父亲,我不想打。我担心……我担心我没收住,让佐助受伤了。”他几乎要跪倒在这样的现实面前……求求了,父亲,不要让他死,我的魂在那儿……
“没让你收住。”富岳继续说,“尽全力,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检查你的修行了。况且,连这点小伤都撑不住,那佐助也不必做我的儿子了。”
父亲……鼬用手撑住了地面,会疼的啊,他会疼,我也会疼。
“族里的长老也是这个意思,”富岳丝毫没有注意长子的情绪,“打完这一次,我也会给三代目提交申请的,你不用去暗部了,宇智波的内务,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什么意思?长老的想法?鼬开始无法控制地心悸——所有人,所有人都早早计划好了这一切吗?所有人都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可爱的弟弟用鲜血来浇灌这样的权柄吗?
“人员清点、武器清查……”富岳开始翻看卷轴,“你也十三岁了,是时候接过我的一些工作了。”
鼬像灵魂出窍一样站起来,他背着光,富岳诧异地看着长子脸上的绝望。他身上似乎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但很快被压住了……这样的感觉……像是杀气。
“所有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鼬压低了声音,他要确保佐助对此一无所知……他是无辜的,他是我的净土——不允许别人的沾染。但是他已经听到弟弟蹑手蹑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了,“父亲?”
“回去睡觉吧,佐助。”鼬没有回头,平静地说。
“已经很晚了,不要瞎晃了!赶紧回去睡吧!”富岳厉声道。
“是……父亲……”他听到幼弟迅速地关上了移门,终于……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呢,父亲。鼬很难描述这是什么情绪,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胜过你了,父亲。这样微小的动静,你已经察觉不到了,是吗?
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明明身材十分壮硕的男人。
滔天的怒火被按压了下来。既然你们谁都不愿意挽救佐助的生命,那就由我一个人挽救吧!既然你们没有一个人认为自相残杀是错误的,那就由我一个人洗刷这一切的污垢,灭绝这一切的不公!让争斗——从我终结。
父亲,你,长老们,还有那些享受过这样繁荣的人、践踏着这些生命的宇智波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不,这一天不会太迟的,一定会在你让佐助毕业以前,我等得及,他可等不及了。
*
灭族之夜,红月之里。
一人之力当然完不成偌大的工程,至少双拳难敌四手。在暗部摸爬滚打五年的经历让鼬清楚了木叶的每一支巡逻队伍的人员安排,感知班和封印班的排班人员。
并不需要很久,一周之后他成功地用幻术控制了所有可能通风报信的家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警铃没有响起,没有外人进入宇智波族地,他切断了所有的通灵和逆通灵阵法——一个都别想逃过。
所有人,只要还穿着团扇族服,便是恶行的践行者,都将被这个世界遗弃。鼬握住了锋利的刀刃——妄图染指我的净土的人、开启争斗的人,请你们统统下地狱。
鲜血、杀戮、死亡和诅咒,如同我的自我意识觉醒的那一天——父亲,你告诉我的,成为忍者,永不停息的杀戮就是我的宿命。我挣扎过,抗争过,想要从这一切中逃离,结果还是被拴在了原地——这一次我再也不能后退了,不在沉默中呐喊,就会在沉默中灭亡。
*
“鼬?”推开家门的时候,宇智波鼬满身鲜血,鲜红的写轮眼转出万花筒的形状。月读。宇智波美琴一下子变成了两眼放空的木偶。
打开另一扇门。“父亲。”鼬紧紧盯着他。
“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富岳皱着眉说,“佐助也没回来,你们一个个……”
“父亲。”鼬机械似的复述了一遍,“我来杀你。”
富岳瞬身躲过了一连串的苦无。“鼬,你发什么疯?”他使用了解幻术的印——但那怎么可能,鼬是幻术佼佼者,能让他中的幻术,一般人又怎能轻易解开。当他意识到长子头脑清醒地做下这一切的时候,他忽然忘记了他的声音和面容。
“父亲,我们来好好打一场吧。”鼬的话语已经听不出感情了,“如果你失败了,那么请你死吧。”
宇智波鼬。富岳想起他拿到成绩单的那天。手里剑第一名,幻术第一名,体术第一名,忍术第一名……只要开设的科目鼬都是第一名,他甚至没有仔细思考过自己能不能完成地那么完美。
“你不知道,鼬!宇智波一族的血继病是诅咒,每两个兄弟之间只有一人能逃过诅咒——不是你就是佐助,决斗只是形式而已。”鼬的脑子里开始回放长老的歇斯底里。
不是的——都是假的——一定有什么办法……会有办法的,会让我们都活下来的——等等,为什么,父亲没有弟弟?他睁开了万花筒,告诉我吧,父亲。
“鼬!你什么时候——”富岳刚一愣怔,就被月读夺取了灵魂。记忆没什么意外的,无非是弟弟死了,他活了下来。
“两年前,止水死去的那天。”鼬冷静地说,用刀刺中了父亲的心脏,“父亲,我赢了。”
没有回音,安静地仿佛能听到烦人的血水混杂声。“刺啦——”门打开了,佐助惊恐地望着他,“……哥哥?”
*
选中晓并没有太过复杂的原因。年少的宇智波鼬穿上黑底红云袍——不过是一场交易,木叶饶过我的性命,让我有时间解决兄弟间血脉相连的诅咒,找到和佐助一起活下来的办法——而晓的情报就是交易的另一端。
写轮眼幻术是很好用的东西,迪达拉、大蛇丸先后栽倒它之下,而飞段、角都、鬼鲛和蝎也没有逃过它的探查——只是他们尚未察觉而已。还有佩恩,小南和绝,他们不常出现,鼬选择先用写轮眼把他每一次看到的行动内容记录下来。
天道佩恩很强大,不能直接用幻术,而那个……绝?
失算了。
他也拥有写轮眼。鼬只听面具男耳语:“想救弟弟?我可以帮你啊……前提是,用你的命换。”当然,向木叶传递情报是别想了——反正你本来也并非忠诚的间谍。
他如此清楚地知晓这一切,如此清晰地判断出诅咒的时限。“成年以前,在他成年以前……鼬,你必须见他一次,可以用写轮眼把诅咒转写。”
就在三代目死去的那天。
??
佐助,对不起了,我本想替你扫清眼前的一切障碍,可惜天不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