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逢春（樱中心/全员向）》安珺

22、阿飞

　　极速的下坠。

　　鸣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难以确定这里就是木叶，到处是黑色的火焰灼烧的痕迹……他可以感知到……修习仙人模式的这些日子，他的感知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而现在，木叶村的一切诸事人情都纷繁错杂地倒灌到了他心里，恐惧的、观望的、憎恶的……

　　不同于最初九尾让他所反复经历的、永远都是恶意，此刻的他似乎感到了陌生的、希望的眼睛在久久地凝望着自己。好像他出现在这里，会成为救世主之类的。

　　在他都能感受到的一切的一切中，他又无法忽视地注意到了眼前佐助的查克拉，那是他分外熟悉但不愿意相信的流动方式——好像查克拉不是为他所用，而是他为查克拉所用——源源不断的、异样的查克拉把他包裹在其中，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

　　那种感觉，就像九尾在他身上失控一样。

　　“佐助！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鸣人大声喊着，他想要跑向他，抓住他质问这一切的一切的原因——因为小樱、因为卡卡西老师、因为好色仙人……因为一切爱过他的人，他甘愿放弃诱人的力量，成为被大家所认可的、木叶的忍者。但为什么偏偏佐助会……“你的查克拉——”

　　“鸣人，让开。”佐助并不能清晰地看到他，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他一向不太能理解漩涡鸣人的脑回路，此刻问他关于查克拉的问题他也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决定了先想办法解决顾问团的余孽。“这不关你的事。”

　　“你要做什么？”鸣人觉得心脏在不安地狂跳，终结之谷的回忆反反复复在他脑海中回放，不是的……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哈哈哈哈！”佐助只觉得好笑，自己此刻一身是血的样子，吊车尾的竟然还看不出来吗？“那些操纵着鼬灭掉宇智波一族的人，还有将自己的幸福凌驾于宇智波覆灭之上的木叶！我是来杀你们的，鸣人！那些把旁人的痛苦当做垫脚石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什么？”漩涡鸣人睁大了眼睛，抵抗还没有在他脑海里成形，“他们？木叶？等等……你先告诉我，你的查克拉是怎么回事？是你的族人吗——”

　　“啧，麻烦。”打就完事了。佐助的试着再次凝出千鸟的查克拉，但雷遁刺激肌肉冲分激发身体活性的办法因为刚刚一战的透支，已经不奏效了。他微微一怔抬不起手的时候，鸣人已经继续说话了。

　　“如果你一定要杀的话——先杀了我吧！”鸣人像是笃定了什么，孤注一掷地说道，“我知道的，佐助！你才不会是为了开心而选择杀戮的人！但你不能停下来！”

　　“所以，你来杀了我吧！就像三年前一样——”鸣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现在的我好像有点明白失去的感觉了——所以我绝对不会怨恨你的说！如果一次不够的话，就杀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第一百次……直到可以消解这一切为止！”

　　“你是白痴吗？你以为——”佐助微微仰起头，将吃惊藏在了冷漠的面具下面，“你能够承受住我的憎恨吗？”漩涡鸣人你算是什么东西——宇智波一族的鲜血，你一个人根本承担不了！只有木叶才能承担这样的憎恨，我的须佐能乎之所以强大，因为它招来了宇智波一族的亡灵之力——他们的怨恨又朝谁诉说？！

　　“不要用你那自以为是的语气来揣度我的心情，鸣人！”佐助大声回击道，“我刚刚可是杀了身为木叶高层的志村团藏——我怎么不开心！我简直不能再开心了！那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是宇智波一族被玷污的地方得到了净化！让宇智波一族从这个一无是处的世界里超脱出来了一样！”

　　“佐助……你还记得吗……在终末之谷的时候，你对我说过，所谓的高手，只要一个过招就能摸透对方的心思，”鸣人像是完全没有被他的情绪牵引，挠挠头笑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让我们更了解彼此。”

　　螺旋丸对上千鸟，就像三年前那样。

　　“你应该知道……村里的人以前都很厌恶我，因为我体内有九尾，而我对大家也有怨恨，甚至想过‘要是把大家都杀掉就好了’这样的想法。但我现在已经不会这么想了。”鸣人蔚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因为啊，我遇到了你呢……”

　　“强大地离谱、又帅气地过分，还保护过我……简直让人羡慕死了！在第七班的时候，一起修炼、一起出任务，我曾经想，如果我有哥哥的话，大概就是像你这样吧！还有还有！要保护大家，就算再难过再难过，也不能泄气！这样才是最好的样子！这样才不会失去羁绊！……这些，都是佐助教会我的道理啊！”

　　“鸣人，太天真了。”佐助轻声说，“你也是，我也是，过去的一切都是这样。就算你说再多的话，我还是要杀掉你们。”听这家伙咋咋呼呼真是耳朵疼，他把雷遁凝聚在了伤痕累累的左手，千鸟的电光——

　　“从来没有的说！”鸣人大声回道，“正确的事情不会因为它简单就变得可笑！”风遁螺旋丸却对应着佐助的节奏凝在了他的右手。

　　就这样敌对下去，哪怕到海枯石烂也没有关系，佐助，我们都已经成为高手了，既然这样的话……也会懂得什么叫做惺惺相惜吧？

　　对了，这次打完了，我请你去吃拉面吧！

　　*

　　即将撞上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异常的查克拉流动。空间扭曲了。

　　“鸣人！”佐助脱口而出，“小心——”他想说，该死的家伙，和我对决的时候也注意一下周围啊！你决不能就这么离开，至少不能在此时此刻。

　　但鸣人没有回应他，事情发生地是如此猝不及防，他感知到了，却还没有避开的速度。漩涡鸣人没有逃脱晓组织的抓捕，他蓝色的眼睛甚至还盯着昔日的队友。然后他只得露出最后一个遗憾的笑容，明亮的蓝天在眼前骤然消逝。

　　“哎呀呀，”带着螺旋面具的男子从空气漩涡中蹦蹦跳跳到了所有人面前，“佐助酱干得真棒！可怜的小九尾呀~还是掉进陷阱里了呢。”

　　“把鸣人放了。”佐助压着草薙剑，沉声道，他试着重新聚集查克拉，但眼睛一阵刺痛。他用手捂住了眼睛，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是血。我还没用万花筒，为什么还会流血？惊慌的情绪紧紧挟住了他的心脏——而当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着的时候，排山倒海的反噬立刻在他身上得到了印证。

　　“呃——咳咳。”肺仿佛被狠狠压迫着，倒流的胃酸和咸腥味混杂着，从嘴里吐了出来。他使劲睁大眼睛去看面具男，但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可怜哦~”阿飞在他头顶幸灾乐祸地恶心人，“我说过的吧，让你换上鼬的眼睛呢。”

　　“不用你管！我还没和他说完！把鸣人放出来——”佐助挣扎着要借着草薙剑的力量重新站起来。站起来啊！站起来啊！他想起了那个红月之夜，倒在宇智波一族的街道上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而此时此刻，他又一次被无情地丢下了。

　　“嘻嘻，”阿飞唱歌般的语调一转，变得令人害怕地低沉，“宇智波佐助，你果然还是太弱了。不仅是力量，还有你那无处安放的感情，简直叫人笑掉大牙呢。”

　　“当然咯，”面具男近乎得意地笑起来，“作为成功捕获九尾的大功臣——我会给你的无限月读，安排一场好梦的。”说完他朝周围摆了摆手，“回见啦。”

　　“等……”热血疯狂地击打着耳膜，他甚至听不清阿飞最后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灭顶的挫败感把他拖入了毫无光芒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