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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第 229 章 ...
抹去栖真鼻尖薄汗,风宿恒道:“想说什么说什么。”
栖真放弃逻辑,任由思绪发散:“大容发展得真好真快,才八年,完全不是我当初来中土时那个大容了。今天看见那么多高楼、工厂、能源……我知道这里还是古代,却有了近代文明的雏形。在空中时有个念头挥之不去——我想这个国家的人,那些在街上走的人,某个我从空中看到的旅者,应该过得挺幸福吧……至少比八年前幸福一点?要是这样,我们做这些就值了,只要能为一个人、两个人……这片土地上的每个人创造条件,让他们生活便利,游刃有余,活成自己,就值得吧!”
栖真顿了一下:“可是,当我看到大容出现工业的痕迹,那些冒着黑烟的烟囱,流着废水的工坊,虽然数量和现代比不足为道,我就会觉得我们是不是在重蹈覆辙?中土是片SI在95以上的净土,如今却要让这片净土沾染化工的痕迹,再次走上用环境换发展的老路。可是,难道人类就只有这一条发展之路吗?只能靠发展工业来壮大自己,而工业发展就必定带来环境污染吗?我们不是不知道这条路走到最后是什么结局,即便时间跨度很长,要一千多年,但这就是一条一去不回的死路,越往后加速度越快而已。”
“当我问自己这些问题时,我发现我好像犯了一个因果颠倒的错误。在我们原本的那条时间线上,根据已知的历史,人类的确是经历了工业革命,发展钢铁、发展化工、发展计算机……那个世界之所以走上绝路,是因为它就是循着这样的逻辑发展下去,但是……”
栖真不自觉握紧风宿恒的手:“但是,没人说原本的中土世界也一定遵循这样的发展啊!没人能保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的中土,也一定会重蹈我们那个世界线的历史进程!也许中土这一支,原本能找到更好的路径,找到一种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就能让人们活得更好、更适宜地球的路径呢?”
“我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所以中土的未来是上亿、甚至几十亿种可能中的一种,但现在我们剥夺了中土的发展可能,只给了它一种。因为是我横插一脚,把必然会走上绝路的那种工业文明带到这个时代!还加班加点,赶中土在这条路上狂奔。我们活不了那么久,看不到这条时间线千年后撞上的南墙,但子孙后代会经历。将来他们在歌颂先人伟大的同时,可能根本不会想到,正是我们,从一开始把他们带上了绝路!”
风宿恒在栖真额头亲了口:“那么烦恼呢?”
栖真:“别笑话我……”
“真真。”风宿恒握住她,以一种让栖真不怎么习惯的现代认知,轻松道:“没有一个时代是真正的试验品。你觉得每条时间线的发展都会遵循逻辑,我觉得也可能完全没有逻辑,就由无数巧合组成,最后导致一个看似有逻辑,其实没道理的非必然结果。从你的现代视角看,电灯、火车、枪炮的完善至少是几百年发展的成果,我们只用不到十年就做到,那是因为我们摒弃所有试错成本,将经过那条时间线验证过的经验直接拿来用。所以中土发展大大提前,对标现代,压缩了发展的用时,但那又如何呢?我相信一个真理——人类的发展一定是后人站在前人肩上跳高——它不是僵化的线性,而是无序的混沌。我们把高度垫在那里,后人就会在那个高度起跳。即便之前的高度作弊来的,又有什么关系?重点是高度在那里了!至于我们的后人要往哪个方向跳,谁知道?谁说就一定往死里跳?”
栖真噗嗤笑出来。
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至少让她别自行代入,只用旁观视角继续思考。她道:“可是没有争论、没有徘徊、没有试错的成果真地有益于社会发展吗?杰司特用钨丝制灯泡前,经历了爱迪生等人五十年的坚持、几千次的失败。钨丝灯泡是文明的成果,对失败的坚持难道就不是?正因为有反复试错和不放弃,才让那个时代的人每步都走得坚实。你也说了,我们是在作弊。也许一时的超速,早晚有一天要用别的代价来还呢?”
风宿恒不想栖真沉重,见她笑,更以聊天般无足轻重的语气道:“真真,人类的发展不是写作文,非要把失败当成果。那个时代反复试错是真,走得坚实却未必。我们这个时代能否稳步,不取决于之前错过多少次,而取决于我们后代的想象力。你说的递弱代偿若是真,那么人类越早启蒙,在自身还未变弱时缔造繁荣的概率就越大。”
“还是那句话,若世间真有宿命,你的穿越和你为中土带来的一切必有深意。它就是关窍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也许正因为有了你这个自认是变数、其实是常数的因素存在,同样一千年,在原本的世界里只够人类从点油灯到点火箭,但在中土,一千年,可以让人直接进入星际,移民外太空,那时地球的污染还会成为人类的绝路?所以真真,你说我们的后人到底该膜拜你,还是感激你?”
栖真咬唇,面露向往,又狠狠道:“风宿恒你NB!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
风宿恒笑道:“你忘了?我不黑不白,我站中间。”
栖真枕着他肩膀嘲他:“对,你是站在中间的男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王者。哎,也就这时候觉得三合一的风畅好,无论我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能得你宽慰。”
风宿恒压住她,像讨糖的孩童:“就这时候觉得好?就一个时候?”
栖真哈哈推他:“不止不止!”
风宿恒定定看着身下人:“明日我们回可能宫,把你那些红尘俗事了一了,在山上乖乖等我来娶你。”
栖真轻轻啊一声:“所以……?”
风宿恒一本正经:“所以今晚也要,明天回去,你必定累得不想动。”
栖真………
这人软硬兼施,只要在真爱祭酒,就没一天不要。
“可是……我真地想缓一缓。”栖真愁眉苦脸:“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
风宿恒从襦裙探进去,自常规划过,直接往后按了下,生生让栖真惊跳。
“又混了?”纵使对这男人再熟悉,栖真也闹个脸红耳烫:“想什么呢!”
“只要是你的,都是我的。”风宿恒柔声引诱:“我小心点,不让你疼。”
“不是啊!”栖真慌张,揉上风宿恒眼睑下明显的淤色:“你天天劳心劳力,这几晚没睡好吧,要不今晚算了?”
“嗯,那今晚早点睡……”风宿恒含含糊糊亲她、揉她。
可素来将人搓扁揉圆还不是看他掌下功力?不到一炷香功夫房里就有娇吟。
又是个予取予求的夜啊!清醒时觉得多过分的事,此时哪还有一个不字呢?
…………
不是栖真凉薄,而是刚分开几天,再见就抱头痛哭的感觉好神奇。
回到山头,凡心抱着她哭、柳絮回抱着她哭,颜心抱着她哭,阿月抱着她哭,连万叶飞、山遥、英迈、阿闯、董未、袁博、聂灵鸢都围着她红了眼眶。
栖真见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经岁月雕刻的脸,尤其长大的凡心,也是泪目。
还好失控的现场除了只是作陪并不多言的大容王外,还有一个至始至终无比冷静的容绽。
容绽待栖真并无不同,像昨日刚见、今日不过例行汇报般,待栖真堂上坐定便呈上厚章,列明五年里万仞山各大项目的概况及进展,再加所属账目,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栖真摸索册子,再看容绽容貌举止,心头自有愧意和悲凉。
可容绽没给她抒情机会,简要说明万仞山当下情况后,主动问及大婚时间。
九部相们用五年放下芥蒂,对栖真当初的处境表示理解,如今只剩送她出嫁的喜悦。
栖真笑道:“嗨,你们怎么看着比我还积极?我还想在万仞山多待段时日呢。”
凡心道:“跪请爹爹即位的乾都百姓中暑的一波又一波,大热天的不容易,娘,你就点个头嫁了吧!”
栖真看向同列上座的风宿恒。
风宿恒道:“我今日回乾都,三日后来迎你。”
柳絮回吃惊:“就给山上三天准备?怎么来得及?可能宫宫主大婚,总得好好办一场!”
容绽淡定道:“可以。”
容宫主一开口,就是无上的保证。
三日后,万仞山洒扫一新,红绸蔽天。婚驾巳时来迎,照说新嫁娘该在房中含羞带俏,好好梳妆静待吉时。可栖真不是普通新嫁娘,她是天都没亮就起来巡视万仞山的大当家。
没办法,谁让三日里她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从早到晚,每个人和她都有说不完的话,婚礼收到手软。而万叶飞和阿月一对两岁半的龙凤胎,颜值惊为天人,她玩了三天都不舍放手。
以为和絮回她们相隔五年,又是知她秘密后再见,兴许会有隔阂。谁知柳絮回和阿月一个比一个想捶她,揶揄她到哑口。
最后还是絮回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栖真放心,你的来处我们会保密,可你能不能多信任我们一点?别什么都自己扛,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啊。”
万仞山也有改变,添了不少教室和屋舍。栖真只能在出嫁的清早挤出点时间,独自出来透口气,顺便看一眼。
走到开物顶时晨曦初照,风烟俱净,空气中透着沁甜。
不是说成婚后她再不回来,但确实,今日离开山头,于她而言就是人生的某个阶段告一段落。
回想初来此山一片荒芜,睡陋棚、遭雨淋、沐浴都要被虫吓,与如今晨光下建筑节栨比邻的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些只是看得见的改变,看不见的则是可能宫生发的浪潮,无论引领教育,还是变革产业,皆印证她当年拍脑袋的“可能宫”三字——人生在世,只要去做,一切皆有可能。
风宿恒曾言:“我不认为生小包子和做游戏两桩能全然覆盖你的人生、替代你的生活、体现你的价值。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想过一种怎样的生活?”
如今,这个问题她能答上来了。
因为她实现了生而为人的价值,自认对得起这段岁月。
她最大的贡献是为这个世界注入活力,让世人身有所依,让他们真正意识到只要去做,一切皆有可能!
为着今日山上盛事,几队侍从在开物顶铺红毯、忙布置。见栖宫主过来都恭敬行礼,送上祝福。
“宫主安康,新婚喜乐!”阑珊今日着新制长袍,见栖真来,在大殿前喜气洋洋遥遥作揖。
随这声唤,阑珊身前白发玉服的男人转首来。
栖真踱步上殿,和阑珊招呼,转而对容绽看了两眼,笑道:“还是金玉色适合你。”
这人三年素装,今日换上精绣的金玉色礼服,去他一身严寒,添了些许柔和,清辉下长身玉立,又有了当年她在大容第一眼见他时的清贵气,只是如今他的魅力今非昔比,浑身透着任谁都移不开眼的自信淡定,如珠如玉。
此刻栖真看向容绽,却是一愣。
适才站在殿前,面对空旷的开物顶前片,容绽在想什么?
想什么,能让他伤感到红了眼框?
阑珊看看容绽又看看栖真,挠头讪笑:“容宫主天没亮就起来忙活,早膳都没吃呢。”
“阑珊。”容绽轻唤,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容绽恢复恬淡,看不出一丝独处时外露的情绪,问栖真道:“今日乃宫主大日子,怎么这会儿来开物顶?”
栖真撇头环视:“都没时间看看五年后的万仞山,想趁这会儿看一眼。”复又相邀:“一起走走?”
叫了声阑珊,容绽跟栖真走了几步,身后却无跟上的脚步,他又回头唤,阑珊才微讶跟随,隔了四五步缀在后面。
栖真几不可查地笑叹,等容绽并肩,在开物顶上漫步。
“阿绽,想跟你说声谢谢,一为让你五年独自挑了万仞山的重担,一为时常麻烦你去回真洞等我。”
容绽温声道:“我这宫主也不是白当,总得做点事。”
栖真道:“这几日看完你的册子,写得真好,数字罗列得清清楚楚,分析也很到位。从你知我回来,到我回开物顶才几日?便能写出这样一本东西,真了不得啊!阿绽这几年越发强了呢!”
“不是这几日写的。”容绽道:“总想着等你回来,要让你知道这些年万仞山发展如何,所以时刻记录,最后几日只是添了几笔。”
“看你们一个个都好,事业兴旺,我很高兴。”栖真哂笑:“这次回来,叶飞和阿月孩子都两岁了;絮回和阿闯都三胎了,英迈也是两个千金,我都能预见到可能宫的下一代凑两桌麻将的景象了。”
容绽微笑。
也只是微笑。
栖真只好话锋一转:“我很赞同你在册子上写的一句,和莱茵的南海之战我们败,并不全败在军备,还败在轻敌。我们对莱茵的认识完全不够,可素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商讨此事。”
“栾音和栾乐也在下南洋的船队里,可能宫也算参与其中。”容绽听栖真提及南海之战,料想她没经历这一年航队下南洋、发现新大陆、派使递国书、南海遭遇战等连环过往,对栖真而言,这事怕是飞来横祸,心里恐不好受,便宽慰道:“宫主无须忧心,长远看,此败许非坏事。”
“怎么说?”
“这几年帮扶什么产业,哪些工科要着力,可能宫的宗旨都围绕‘惠民’二字来。但时间长,我也怕决策时刻舟求剑。如今劲敌在侧,便多了依照。莱茵,倒成了我们的知权变。”
栖真嗯一声:“阿绽倒是看得开。”
容绽叹气:“当年的大容就是一叶障目,死活不愿开眼看外界。吃一堑长一智,再遇失败我便觉无须讳言,也无需高视,败中自有机变。对了,宫主可知谁对这次战败最耿耿于怀吗?”
“听阿月说了。”栖真笑道。
“是啊,叶飞!这几年他身在可能宫,却俨然成了大容百工领者。”容绽道:“所以他自责,总想偷偷去莱茵看一眼,才知未来追赶方向。”
“去莱茵看一眼。”栖真沉吟:“……倒是个好主意。”
容绽徒然停步:“宫主!”
栖真笑起来:“啊?”
容绽有些受不了般摇头苦笑,终要说句大道理:“銮驾轻易不可出。大容王是明里帝王,宫主乃背地统帅。有你坐镇才能上下不乱,不比你自陷危地更加得益?”
栖真哈一声,玩笑道:“五年哪里见乱?阿绽不是坐镇得很好?”
“我也……”容绽一顿,终把后半句轻声吐出:“……要你坐镇的。”
不等栖真接话,他偏头道:“大喜日子,吉祥祝福的话还说不过来,战乱和朝堂先摆一摆,以后再议吧。”
跟在身后的阑珊不时指挥一下周围侍从,回首瞥见走在前面的主子背上洇出汗迹,在薄薄的袍身上有些明显,耳朵尖也染了可疑的殷红。
这都说什么了呀?
真稀奇!
阑珊却觉酸涩,悄声叹气——也不稀奇……只要在栖宫主面前,主子怎么失常,都很正常。
自从栖宫主回来,主子每日茶饭不思。五年多少相思,此刻就多遮掩,可怜人近中年,赤诚之心不减。
栖宫主,你看一看面前的男人吧!
求你再看一眼。
在你未嫁前!
可惜阑珊心声眇眇,传不到栖真那里。她见前方就是通极堂,对容绽道:“你忙你的,我去通极堂看看。”
容绽神色微变:“你要去回真洞?”
栖真哈哈,有被人道破的尴尬:“我就随便看看。”
容绽声音徒高:“里面什么都没有,别去!”
她去回真洞,入了穿梭仪,一走五年,如今她还要去?他怎能让她去?
“我就进去看一眼,马上出来。”栖真挥手:“我保证,我不绝不碰穿梭仪,我什么都不碰。”
容绽额上汗珠滚落:“我跟你一起。”
栖真站在通极堂口,轻咳一声,回头见阑珊站得远,便偏头对容绽道:“听说宿恒住在回真洞几年,画了一洞的我,我这不是……想趁他不在,进去瞅一眼嘛!”
容绽张口,一时无言,最后生生咬出腮帮,退一步道:“快去快回,我在此等你。”
栖真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就出来。”
她走过夹廊,不经意回头望,门外金玉色身影侧身遥对,山远天高烟水寒,仿佛无论她去哪里,这道身影都会无怨无尤地等。
阿绽啊……栖真心头叹息。
有些感情到了极致,她自己都分不清。
自从重离消失洞中,和通极堂相连的铁索桥也跟着不见。这几日无人提及这一细节,是以栖真走到吊桥口还有微讶。但如今她身负法术,过去不是问题。
曾经她放不开,骂风宿恒画什么不好,满脑子黄色废料。
可自得知这男人靠着画她,硬生生将自己画成“画圣”后,对承载其情窦初开的几屋画像,栖真便心生向往。若非几年禁闭,早让风宿恒带她去看。
所以凡心昨日说漏嘴时她心动不已,打定主意婚礼前定要进洞一观。兴许看完,今晚洞房花烛夜还能嘲一嘲风宿恒,添点夫妻情趣。
栖真抱着这样的念想,咬唇窃笑,步进洞中。
这些天应该没人顾得上整饬回真洞,一眼望去,洞内还维持浓重的生活痕迹。
浅淡天光自天窗洒下,照亮洞中错落的桌椅、书柜、床榻和必备的生活用品。所有家什都是平头百姓府上土款,除去一张雕花栖木椅——那是她在花千树的坐椅。
栖真听风宿恒说过几回住在洞里,直到此刻亲见,他过往五年的生活才鲜活起来,让她切身体会到这些年他过得究竟是怎样的少而陋,连最初的花千树都比这里瞧上去像样。
“好不容易可以造房子,还不让你住好些,我过不去。”
“寒门陋室配得起我的公主?”
言犹在耳,看着眼前陋室,栖真只觉心酸。
摸着书桌,任晨光在指尖缕缕,眼泪再次决堤。
阿畅啊阿畅,你是全副心神不在,才对容身处毫不上心?还是你实在太上心,为着那日受吞噬者掌控把我扔进穿梭仪,便存心用苦行僧般的生活惩罚自己?
以她对风宿恒的了解,更像后者。
整整五年!他能脱口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就是这样一簞食一瓢饮的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吗?
斯为泰山而不骄,为了她,风宿恒是不是把自己放得太低?
想到这里,心被刺痛,如泡黄连,栖真泪水横流,为自己爱人痛极。
可她霍然伸手,慌张抹泪。对已然发生的事她无能为力,但至少她得给风宿恒一位完美的新娘,真不想他今日揭开红盖,看到的是她哭肿的眼。
别哭,栖真,没事!一切都过去了!把一切都给他,今后只做一件事,就是爱他,爱他,更爱他!
栖真大口喘气,转眼去看洞壁的画,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
还真是满洞的她!
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看书的、写字的、品茶的;笑着的、哭着的、气着的……栖真破涕为笑,这人是把脑里所有的她都画出来吗?
回真洞很大,放眼望去,视野上中下全挂着画,更别提洞底堆满的卷轴……没时间展开看,栖真都知画中主角必然是她。
站在无数个自己间环视,她来不及去观赏每幅画的精妙处,来不及像适才见到家什般伤感激动,她只是不合时宜的,又确确实实地,自脚底升起一股惊悚感。
这里到底有多少画?
迫切想知道答案,纵使那答案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精确,栖真还是鬼使神差般数起来。
她数得极快。
绕洞一周是四百多张,洞壁从上至下挂四排,便是一千六百幅。再看洞底堆成山、数不清的那些,算五百吧。
加起来……就是两千多幅!
换句话说,五年里,风宿恒每天要画上一到两幅,才成这般规模。
这些画,没一幅线条随意,张张彩绘精描。
据她所知,画这样一幅作品至少全神贯注一下午。若一日两幅,一天妥妥过去了。
可风宿恒怎可能五年什么都不做,天天窝身洞中画画呢?
大容和万仞山蒸蒸日上,背后必有一位勤勉的君王。
那就很不可思议了!
一个俗事缠身,时时需要应对朝政的君王,居然能在五年里抽时间画出这样一洞作品?
戦星流的话响在耳际:“我觉得他大概就不是凡人!我不知他哪来那么多精力兼顾所有的事,哪来空闲看书,哪来机会交友,哪来时间经商!”
栖真吞咽,首次觉得……而且非常深刻地意识到……她男人太特么NB!
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好吗!
栖真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今晚必要向风宿恒请教,怎生安排时间,竟能高效至此?
就在她耽于沉思时,空旷洞中遽然响起声音。
这声猝不及防,把栖真吓到瞳孔顿缩。
几天前,这人被她无情推倒在地,留在诺亚时代的黑暗洞底,怎么可能再次出现在回真洞里?
栖真乍然转身,看向声音来处。
犹如当年初见……眼前端坐高高石质王座的,正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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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是一篇没人看也必须写完的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单机写,但这个故事,我非要让它完整地存在于世。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