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翼：梦》羿霄XIN

1、001 为梦所困的少年

　　“翅膀碎掉的天使,和恶魔没两样。”

　　孤独的勇士终于来到了悬崖之沿。向下望去，是无边无际黑暗的深渊，他纵身一跃，□□随速度的逐渐加快而脱离大脑的支配，心中却仿佛得到了归宿。周遭的一切化作彻底的黑暗，但在远处的下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勇士的指尖伸向了那片光，可就在他将要触摸到光明世界的一瞬，周遭无声的世界中却响起了一阵鸟鸣。勇士突然感到，那片光明在变得触不可及，就在这思绪流转的千分之一秒，下坠已然不由自主地停滞，勇士眼睁睁地看着光芒渐渐消散，周遭的世界也开始摇曳……
　　炎炎烈日于无云遮挡的天空中放射着刺眼的光芒，闷热的空气给人以昏沉之感。虽是上午，大街上却罕有人迹，荻杨市整座城陷于沉寂之中。
　　高层楼房的一扇窗户里，窗帘被猛地拉开，一个少年眯着眼睛看了看车水马龙的街道，随后立刻躺回了床上，任凭耀眼的阳光将房间充斥。那少年皮肤白得惊人，一张年轻而足以使无数少女为之心动的面容上，剑眉紧蹙。他的目光定格在天花板上从窗户映射出的光斑，苦涩地笑了笑，抬手关掉已响了好一会的鸟鸣声闹铃。十五岁，讲道理不该是会被梦吓到的年纪，但他却从来没做过像这样含混的梦。大脑的短时记忆终于到了极限，他再难记起梦中细节，便将思绪转向了现实。
　　昨天正是高中入学的公布日，他收到的消息当然该是好的，不然他不会熬夜熬到凌晨三点……估计当时也确实困到了极点，迷迷糊糊地上了这么个不早不晚的闹铃。少年叹了口气，刚撑起身子，手机突然响起了语音通话的铃声。按下免提键，他第二次躺倒在床上，双眼微阖。
　　“卓轩离！你查学校没？”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兴奋到略有些焦急的声音。
　　听到好友那高亢的语调，卓轩离笑了起来：“沈林小少爷，零点就发出来的消息，怎么这个点才问？”
　　“是谁昨天跟我打游戏打到凌晨，还半句不提分校日，让我一觉睡到上午才想起要查的？”——卓轩离把手机音量调低，以免沈林的声音穿透自己的耳膜——“快说说你被录取到哪了，我就饶你一命！”对于沈林来说，一觉醒来看到班级群在身为群主的自己错过的这个夜晚炸开了锅算得上是一种处刑。
　　“好好好，”少年说着看了分校表一眼，“荻杨一中，高一（1）班。”
　　“好耶！”这一声尖叫让卓轩离顿时清醒不少，“我跟市状元又在一个班！”
　　卓轩离正是荻阳市今年的中考状元，但此刻，他却懒得对好友的打趣而多加理会。
　　“既然如此，我估计又能亲眼目睹小少爷走老路了？”
　　所谓老路，就是在开学前建立同学们自己之间的聊天群，一定程度上可以减轻老师父母对学生的强制要求。六年级分班、初中入学以及初三分班，卓轩离与沈林一直没有分开，所以卓轩离对沈林的做法已是司空见惯。这么做虽然有些与校规背道而驰，却让沈林收获了同学们的一致认可，连续四年都是班长和体委的担当者。
　　“只不过今年我或许会遭人嫌就是了。”平日里多少有些半开玩笑的沈林很认真地叹了口气。
　　“你不会真的以为初中的东西之战会延续到高中吧？只要一进同一个教室，大家都不会在乎来自哪个初中的。”
　　荻东荻西是荻阳市最优秀而又势均力敌的两所初中，初三时两校的教师经常鼓动学生以成绩超过另一所学校为目标，虽然成绩提升效果立竿见影，但却让两校学生日渐有不和之气。
　　“哈哈，”沈林的笑声中带着三分苦涩，“但是在还没进教室的这段过渡期，如果来自荻东的同学一进群看见群主是个对方学校的领头羊，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是你的话——”卓轩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定没问题。”
　　卓轩离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他忍着痛从床头取下一个写着“沈荻药业”的小瓶，往舌尖滴了两滴。须臾过后，少年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阿卓，你还好吗？”沈林察觉到了电话那端朋友的异样。
　　“没事，老毛病了，有你们家的药救命呢。”卓轩离对自己这种突发症状习以为常，早没多少担心，可他的朋友却不然。
　　“果然是熬夜打游戏也会成为诱因之一呢，你还是再睡会吧！呃……我倒是不能再偷懒了，今天还有家里派的活呢……”
　　说罢，不等卓轩离追问，电话被立刻挂断了。
　　卓轩离叹了口气，瞑目沉思：记忆中的自己一直与这种痛苦相伴，在医院却无法查明问题在何处，直到十岁自己的惨状被沈林发现，才委托沈荻药业研发了这样一种能够缓解症状的药，只是由于受众过于少，并未在世面上发行......
　　不到五分钟，少年的呼吸平稳了下来，洒满阳光的小小房间再度陷入了静谧之中。
　　“老哥！”
　　这是促使卓轩离睁开双眼的第一个声音，紧随其后的，是房间门的一声哀嚎，以及闯入房间的脚步声。少年视线中米白色的天花板上突然插入了一张初脱稚气的脸。他试着再次睁开眼睛，旋即不得不承认已经来到了现实。
　　“我就知道老哥肯定会关掉闹钟接着睡懒觉的！”少女的声音显得中气十足。
　　卓轩离眯着眼睛坐起身，眼前跪在他床上，一脸气鼓鼓的女孩，正是他刚上初三的妹妹。那少女垂肩的短发很是凌乱，显然是刚刚起床。少年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本就杂乱的一头黑发揉得更加毫无规矩，随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那个不合时宜的闹铃为何会响起。
　　“不对，我在闹铃响的时候可是有好好醒来的，刚睡醒的明明是小芷才对吧？”
　　“老哥不也是一样刚醒吗？今天可是老哥考入一中?小芷分入重点班的庆祝日，昨天老哥可是亲口答应带小芷出去玩一天的！”
　　这正是卓轩离在熬夜后还要早起的理由——卓家兄妹的父母工作远在他国，照顾妹妹自然是兄长的本职，昨天凌晨他的分校表一出，卓轩芷很是兴奋，为了哄妹妹睡觉，也为了能和几个同学在游戏中酣战一场，卓轩离不得已才出此对策。
　　“你哥我自然是不会食言的，不过暑假时间还长……”
　　“对我来说已经不长了，通知上说，我们班后天就要开学。”卓轩芷的声音在平静中带着些许苦痛，她的兄长也因而立刻回忆起了一年前经历的恐惧。
　　“真是可怜的初三生活啊……你有吃过早饭吗？”卓轩离说着下床伸了个懒腰。
　　“当然啦，也给老哥留了一份哦。”
　　“谢谢咯，你开始上学后我也会给你做饭的。”卓轩离说着走进了卫生间。
　　清凉的自来水将少年最后一丝残存的倦意拍打得无影无踪，他擦干自己的面颊，与镜中的那双燃着火种的眼眸对视着。那对瞳孔中充斥着对未来的希望，在凝视中愈演愈烈。
　　洗漱已罢，少年便走进餐厅，在妹妹催促般的期待眼神中坐下，感受着季夏闪耀阳光的洗礼。
　　半个钟头后，卓家兄妹一齐走出了小小别墅的大门，卓轩离推着一辆双座自行车。
　　“说起来，隔着两条街的那个购物城最近好像新增了很多美食店呢，老哥要不要过去看看？”
　　“刚出来就又想着吃呢，真是难以想象你的胃口能有多好......”
　　“我可从来不算胖！”
　　阳光一直都明媚着，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仿佛这世上从未有过雨天。
　　卓轩离跨上自行车，少年身着黑色的短袖衬衫和长裤，衣服更把他皮肤的白暂衬托出来；他的妹妹包裹在防晒风衣当中，透过半透明的衣料，可以看到少女贴身衣物勉强能遮住肚脐的下摆。卓轩芷跳上自行车后座，她用一只手抓着哥哥的衬衫以坐牢，牛仔短裤下雪白的双腿轻轻摇晃着。空气中弥漫着滚烫的热浪，不过自行车速度的提升很快将微风送至二人身边，兄妹俩倒也不觉得太过炎热。

　　那位母亲已不是第一次听女儿描述她的感受，她也确实曾四处求访名医，但最终无人能诊出个所以然来，最终留给她去选的，只有一条不太符合自己观念的道路。毕竟虽然纯靠吃药治病既难根治又有副用，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女儿能舒舒服服可是她最大的心愿。
　　徐羽鸾一直搞不清自己的脑袋到底闹了什么别扭。间隔或许几小时，或许数天，她总要阵阵头痛，痛源仿佛在大脑深处。医院的x光机却断定这是一颗无比健康的大脑——或许还要比一般人的更发达些——不存在致痛的因素。不得不承认各式止痛药未能改善一丝半毫后，徐羽鸾只能去寻求与自家千丝万缕的沈荻药业的帮助。
　　沈荻药业，原名荻沈药业，更名如此，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韵味——与其说药企总部坐落于荻阳市，倒不如说荻阳市有幸成为之所在地。徐羽鸾的外公是沈荻药业的老当家，听母亲说，外公愿意拿百分之五的股票保证派出的专家能带给外孙女满意的药，她才答应到指定的咖啡店见专家一面。
　　可是当她发现，那个名字听起来中规中矩的地址事实上坐落在一座购物城中时，她已有三分起疑；等她落座，看清座位对面的，从背影看像是个西装男士的，被称作专家的家伙的尊容时，她确确实实地感到自己被耍了。
　　“所以沈家的小少爷为了能开个玩笑，都不惜让自己的亲爷爷帮自己扯谎了？”即便怒火中烧，徐羽鸾的声音也依旧平稳。
　　沈林虽然看着乐不可支，说出来的话却并非胡编乱造：“别生气啊表姐，别看我这样，可是有带着你需要的药来的。”
　　“随便吧，我可不会因为是喜欢逗人的表弟，就放弃百分之五的股票的哦。”
　　“放心啦！”沈林从包中拿出了一个小瓶，“这个是治各类无伤大雅的头疼的，你可以回去试......”
　　徐羽鸾瞟了一眼药瓶，立刻打断了他：“一上来就pass掉了，这个我可是确实有吃过的，只不过现在才知道是你们家产的就是了。”
　　“啊？那再看看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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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作家，写作能力以及构思方面还多有不足，希望读者姥爷们多多包涵，作者会努力提升写作水平，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这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