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Beta如何在ABO世界里生活下去》023号休息站

11、第 11 章

　　许絮醒来时已经又一次的躺在医院里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吊瓶，熟悉的医生。

　　许絮：……

　　“似乎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在往医院跑。”清文翰见他醒了，低头看他，“刚才给你做了一次基本检查，初步判断你的出血是胃部损伤导致的。我给你开了药，一日三次，口服。最近吃的清淡些，好好养胃。”
　　“好的。麻烦清医生了。”
　　——似曾相识燕归来。
　　“没事。”
　　男人有事情要忙的样子，说完就走了。

　　吃的再清淡也没有用。许絮默默地想。这是他破坏规则的惩罚，体现在外在，才是检查出的胃部损伤，只是世界意识扯出的幌子。
　　也不知道向瑾瑜现在怎么样了，他都阻止Alpha进员工休息室了，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目前来看，剧情似乎无法影响人的心智——尽管不知为何，但这是好事。
　　剧情是既定的，影响的越多，就越容易被世界意识盯上。他最近最好尽快通过与主角的联系，成为配角，削弱这种三天两头就让他进医院的副作用。

　　他与主角的关系亲近起来之后，估计世界意识想再对他动手就难了。

　　时间调到许絮晕倒之后。

　　向瑾瑜发觉门外有些骚动，摇摇晃晃的走去门口，再检查了一遍门锁是锁着的。
　　“……许絮？喂，你醒醒。”
　　温清晖的声音。

　　絮絮？
　　他怎么了？
　　为什么在休息室门口？
　　他知道我正在……了？

　　向瑾瑜手里还握着沾着血的花瓶碎片。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蜿蜒向下，一路滴到地上——Omega的身躯在此期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吸引求偶者的魅力，搭配上他这种疯狂的气质，简直就是一副诡异又美丽的艺术品。

　　温清晖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先是一惊，随即飘出来的那股草木香又引得空气当中控制不住的有了浓郁的烈酒味。

　　贺暄和……
　　他看见Omega带着红晕的脸，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处在那个期间的贺暄和，下意识的就咽了咽口水。

　　可Omega的脸色堪称恐怖，神情难看的望着他怀里已经失去意识的男性。
　　他这才发现向瑾瑜手里攥着花瓶的碎片，除了满溢而出的信息素之外还有手腕滴落的血腥味。
　　背后的休息室里，有打碎的花瓶和躺在水中的焉花。
　　——眼前的人为了抑制本能，把自己的手腕捅的血肉模糊。

　　他一下子没了旖旎的念想，换句话来说，就是吓萎了。

　　向瑾瑜解开没有用处的抑制项圈，漂亮的无用废物落在地上，被他碾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Omega冷冷的上前几步，拽住温清晖的衣领，迫使他弯腰直视自己的眼睛。
　　那双焦糖般的眼睛当中只有淬了冰的寒冬，风雨欲来。
　　“标记我。”
　　“……？”温清晖一下子都有些惊住了。
　　“快点，废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现在在满足你的妄想，你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

　　那是一种温清晖从未在向瑾瑜身上看见过的冰冷——眼前的人完全的在把他当成一种工具看待、使用，这让他甚至升起了一点恐惧。
　　他之前竟然把一条会伪装自己的毒蛇看作无害的替代品，险些被吞吃入腹。

　　“然后立刻把许絮送去医院——我要跟着，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一个Alpha临时标记我。
　　还是说，你想让现在还没走的Alpha都在我的引导下发疯？”
　　温清晖有了一种他即将窒息的错觉，但那种窒息感来自于Omega揪着他的衣领，他却不敢推开他平日里瞧不起的Omega。

　　最后，温清晖还是标记了他，却全然不是因为情与欲，而是因为响尾蛇正在用猎食者的眼神盯着他。
　　——他畏惧了。

　　向瑾瑜把Choker戴回去，烈酒混杂着草木的味道在两人之间流淌，开的妖异的花笑吟吟的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可他感到的只有一种冷意。
　　“做的很好。”

　　一旁的余九歆则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他按照雇主的需求赶到3楼，但温清晖还没说清楚，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先来现场，再想应对措施。

　　起初，在Omega出现时，他感到了一种属于Alpha的本能的吸引与心动，但他甚至来不及惊愕和深思，向瑾瑜的举措就完全的打碎了他的那一点本能。
　　——也打碎了接下来的狗血剧情。

　　如果你早就知道对面的Omega是一只会嘶嘶作响的毒蛇，柔弱纯善的外表只是他披的一层人皮，而他随时准备破壳而出，撕碎被他盯上的猎物……
　　你就很难对他心动了，更别提算计他。

　　美则美矣，却只可远观而不可靠近。
　　余九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活，而不想被剧毒毒死。

　　如果世界意识有作为人类的情感，一定会发出尖锐的爆鸣。
　　剧情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朝着完全未知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唯一值得慰藉的，就是主角受的确被标记了。
　　就是这个标记办法有点……
　　咳。

　　在向瑾瑜过来看望的时候，许絮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测试版的抑制项圈已经被摘除了，他并不意外。
　　但眼前浅灰色头发的漂亮男人没有戴Choker。

　　“你今天为什么……”他指了指Omega的脖颈。
　　“因为我被标记了，”男人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临时标记。”
　　许絮难得的露出震惊的表情，有些失态的半起身去摸Omega的后颈，的确有些红肿，“什么…怎么可能？为什么？”

　　如果许絮没有被引导情绪，稍微冷静一点，他就会发现，作为Beta的他闻不到信息素，向瑾瑜想欺骗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哪怕是回了公司，也可以用信息素消除喷雾遮掩住，同事都会被瞒在鼓里，他自然也发现不了。
　　向瑾瑜是故意的。

　　“絮絮，比起这个，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真的是胃部损伤吗？当时你流了好多的血啊。”向瑾瑜摸了摸许絮的脑袋，缓声，“但温清晖看着没有这个胆子对你下手呢。”
　　“为什么你会被标记？”他喃喃自语。
　　按理来说，Alpha根本不会进员工休息室啊？
　　向瑾瑜眨眨眼，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从休息室里出来了，让他临时标记了我，抑制住散发的信息素，好让我把你送进医院。”

　　为什么剧情还是会走向这个方向？
　　许絮松开手，在向瑾瑜看不见的死角皱起眉飞速思考。

　　如果无论如何，他干扰了多少进程，主角攻受都会产生交集，然后因为意外回到剧情的正轨上……
　　是他作为炮灰，能影响的范围太小了？

　　不……不是的，他的干涉分明起了作用，当时受到的惩罚不作伪。
　　是因为世界意识也没有想到向瑾瑜这么关心他，为了得知他的第一手病情，宁愿展露本性也要让Alpha标记他。

　　干涉是有用的就好。
　　他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开，随后应道，“没什么，最近胃的确不舒服，只是没来得及去看。”

　　絮絮有事瞒着他。向瑾瑜想。
　　絮絮真的很不擅长撒谎——他刚才的表情分明是知道温清晖会来员工休息室，甚至做了准备，所以才会在自己说被标记的时候是这个反应。
　　可是……絮絮隐瞒的事不关乎温清晖，又会是什么呢？
　　什么事情，让絮絮竟敢对他撒谎？

　　他面上不显，笑着拍了拍许絮。
　　“这样啊，我会督促絮絮吃药的。待会我们一起回去吧，看起来这次不用住院了。”
　　屡次进医院的患者毫无自觉，点点头，“嗯。”

　　他要先去询问一下清文翰标记的去除办法。

　　“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吧，麻烦了。”
　　“絮絮没事就好，快点哦。”
　　他看着向瑾瑜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下了床就去找清文翰。

　　许絮在门口等上一个患者离开之后推门进去。
　　灰眼的医生停下手中的笔，“有什么事吗？”

　　“清医生，我想问问，如果有Omega被标记了，该怎么去除这种标记？”
　　清文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许絮，从生理意义上的确定了许絮是一个如假包换的Beta。

　　“是替我朋友问的。”他也注意到了打量的视线，轻咳一声。
　　“看情况。临时标记可以清洗，而永久标记则是需要动手术，并且有极大概率死亡。”

　　许絮若有所思。

　　“永久标记相当于一个Alpha将信息素通过□□的方式注射进Omega的性腺。
　　这个时候性腺受到信息素的刺激，会二次成长，最后的状态会发育成与标记他的Alpha匹配的状态。Omega因为这种性腺的改变，会只对这个Alpha产生反应。
　　去除永久标记相当于割下大部分被信息素感染的性腺，手术难度很大，也不能确保没有因为信息素改变的性腺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而且性腺与神经连接的很深……”
　　清文翰科普了一下专业知识，许絮身为Beta，对于这种标记制度受到了一点极大的震撼。

　　许絮礼貌道谢，看起来最好的办法还是阻止温清晖接近向瑾瑜，“好……我明白了。谢谢清医生。”
　　“既然你来了，就加个联系方式吧。”清文翰拿出手机，“你来医院的次数太频繁了，出问题时随时询问我——尽管查出来是胃部损伤，但我不认为你身上的问题有这么简单。”
　　看起来倒是世界意识做的太好，反而让这位技艺高超的医生起了疑心，怀疑他身上是什么疑难杂症，对他本人产生了好奇。

　　通讯录里躺了一个医生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许絮想了想，也就顺理成章的和他加了联系方式，挥手告别。

　　在门口等待的向瑾瑜见许絮这会才出来，不由得挽着他的手臂抱怨起来，“好慢啊，絮絮，我都想进去找你了。”
　　“抱歉。去和医生确认了一下情况，毕竟我本人还没看过报告。”
　　“好吧，原谅你了。不过最近就由我来给絮絮做饭吧。”不是一个疑问句，他把装着药盒的袋子拎到自己手上，用另一只手牵起许絮。“絮絮最近这么频繁的进医院，就别下厨了。”

　　“不……”许絮刚要拒绝。
　　向瑾瑜微笑着，“嗯？”
　　“好吧。”
　　“那我们正好再去一趟菜市场。絮絮想吃什么？”
　　“我……”

　　两人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