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嬉未名，绯闻先行》乐醒

38、第 38 章

　　云掣也不清楚具体是谁，只是刚刚那大娘说得有鼻子有眼。

　　“具体不知那男子是何人，只是说有人亲眼看到那位大历女娘与男子拉拉扯扯，那男子叫嚣着有婚约又怎么样，还振振有词什么只有他才是真心的。”

　　云掣说完，就直愣愣地等纪齐的反应。

　　估摸着这陌生男子和小二口中对宋清益死缠烂打的是同一人，纪齐听后思考片刻，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然后什么也没说。

　　以前的宋清益也经常被陌生人搭讪，这样的事他司空见惯，若是谁怀了拆散他俩心思的话，那都是对方的错。

　　但是纪齐后悔了，后悔以前没逮住一两个胖揍一顿，导致这觊觎宋清益的情况不降反增，如今亦然。

　　纪齐捏紧拳头又松开，“得了，你回去吧。”

　　云掣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二公子，那这事能不能和宋姑娘实话实说？”

　　若是没碰到他家二公子，他打探到什么回去就说什么，没毛病。

　　但现在他家二公子先知道了，云掣就有些犹豫能不能和宋清益直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传闻。

　　宋姑娘要是听了心情不好，错的可就成他了。

　　“无妨。”纪齐并未当回事，这种捕风捉影的传闻要不了两日就能消失殆尽，同她说正好能给她提个醒。

　　“那您过来了要不要说？”云掣刚说完就发觉自己多嘴，因为纪齐带着警告的眼神随着他话音落下直冲他而来。

　　凌风向他摆摆手，意思很明显：不能说。

　　说好了放她出来冰嬉是给她一定的自由，结果派了婢女和侍卫就罢了，没两天自己又跟了过来。

　　这要是让宋姑娘知道了，他纪二公子的面子往哪放。

　　这下，云掣会意后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向纪齐和凌风微微颔首后，瞬间从两人面前闪身消失。

　　宋清益回了房间后，坐在圆桌前百无聊奈地想着，究竟什么事情能让许教习如此反常。

　　终于，在桌上摆放的那盆花快被揪秃了之际，千巧扣了扣门，“小姐，云掣回来了。”

　　宋清益一听来了精神，“快，让他进来。”

　　云掣出去一趟，尚且没到半个时辰，他们侍卫办事效率还真是高。

　　于是，云掣围绕着许明月排队时遇到的情况展开，继而缓缓引出外头有关于她不好的传闻。

　　宋清益听后微微皱眉，所以许教习不高兴，是因为外头有她不好的传闻，所以为她打抱不平。

　　思及此，宋清益颇有些感动，许教习对她还真是毫无保留地维护。

　　感慨过后，宋清益才反应过来。

　　这事不对。

　　宋清益问千巧，“千巧，你知不知道何时有男子纠缠我？”

　　千巧见话题突然到自己身上，突然紧张起来也说不出假话，“知道。”

　　“哈？”宋清益以为她不知道，想以此来论证自己身边的人尚不清楚，外头如何能传得绘声绘色。

　　“但我没和别人说。”千巧立刻否认，然后看向云掣，她确实没和第二个人说，连和云掣通气都没有。

　　“我昨晚在枫香苑等小姐，远远看到的，还没来得及上前，您和教习就已经回来了。”

　　“我就随口一提，没说怀疑你。”宋清益见她一本正经地解释，笑了起来。

　　“我只是想说这事昨晚才发生，可能连你俩都不知道，今日却传得沸沸扬扬。与其说事出蹊跷，倒不如断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云掣也觉得是，于是提醒道，“外头传的话点明宋姑娘是大历的冰嬉女娘，想必是早有谋算。”

　　经云掣这么一提醒，宋清益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左不过是赛前想搞一搞她心态。

　　“小姐近来可有得罪什么人？”千巧问她。

　　宋清益托着下巴想了想，她没觉得啊。

　　这个节骨眼上，她名誉受损，能从中间接获利的只有她的六都会竞争对手们。

　　姚冰向来沉默寡言不争不抢，不像是会干这种背地里戳人一刀事情的人。

　　而李妙，虽说在皇家冰场时对她有点意见，可这么久过去也像是已经偃旗息鼓的样子。

　　况且到了弯沟子后两人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就那次吃饭见了一面，李妙对她不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吗？

　　至于其他地区前来参赛的冰嬉女娘，那就多了去了。她没有认识的，难不成无意中得罪了谁？

　　宋清益最终在千巧的注视下摇了摇头。

　　不一定没有，只不过她不知道。

　　千巧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必云掣也很难查出谣传的源头，毕竟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最难判断。

　　敌暗我明，她们的所处地位过于被动。

　　云掣没千巧考虑得那么细致，他更关心接下来需要他做些什么，“宋姑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那个叫方始觉的当街拦着她确实不假，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若是有心之人看到了全程也属正常。

　　宋清益自然知道辟谣的难度之高，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全靠口口相传的环境下，辟谣费时费力不说，还可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所以，宋清益不想费那个精力去打口水仗，“咱们先不管。”

　　云掣和千巧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咱们什么都不做吗？”

　　这不是在助长对方的气焰，从而让其变本加厉？

　　“对方的目的显然是想分散我备赛的注意力，只要我不受影响，谣传而已，不必放心上。咱们先按兵不动，等着看对方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云掣了然，只是他没想到宋清益最后的决定居然和二公子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放任自流。

　　九桐楼内，李妙躺在靠椅上有节奏地抖着腿。

　　碧荷已一天一夜没合眼，进来屋子时的疲惫与李妙面上的悠闲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样？”李妙可是一直在等着听结果。

　　碧荷深吸了口气，“小姐放心，已经将宋清益德行有亏的劣迹传了出去。”

　　“那就好。”李妙开始笑得有些阴险，“巳时我去冰嬉，你同我出去正好观察观察形式，必要时再为她添一把火。”

　　碧荷心中叹气，这是一刻也不让她休息。

　　说罢，李妙起身拿了一沓银票递给碧荷，“好好办，少不了你的好处。”

　　接着李妙又拿了两张面额较大的塞进碧荷的口袋。

　　好在自家小姐并不吝啬，碧荷领了赏银，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小姐放心，我一定让宋清益在六都会比赛开始前名声扫地。”

　　碧荷有了李妙财大气粗的支持，事情办得开始愈发肆无忌惮，不仅找了说书人添油加醋描述此事，还买通了弯沟子当地的一批流民大肆宣扬。

　　六都会期间，流民们都被安置到了一处，碧荷联系上他们十分顺利。

　　他们收钱办事，利用每日不同时段外出的机会，按照既定的说法四处宣扬。

　　宋清益这两日窝在枫香苑没出去，但她的事迹似乎已经出了不少版本，以至于她在雅座用膳时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

　　到了最后，枫香苑的门口开始有人蹲守，嚷嚷着要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如何能在两个男人间周旋有余。

　　宋清益和许明月坐在屋内，感慨着谣言的可怕。

　　她更确信对方就是故意的，第一次传谣后见她没反应后，然后变本加厉。

　　许明月兀地叹了口气，“后日就比赛了，你真不在乎？”

　　宋清益笑了笑，“主办司又没因此撤销我的比赛资格，我正常参赛就是，其他的我不在乎。”

　　但从现在外头这架势来看，宋清益想到一句话：黑红也是红。

　　许明月给她竖了大拇指，心态真稳。

　　纪齐这两日也一直在枫香苑的客房中寸步未离，一方面他不能那么快让宋清益发现他的到来，另一方面这几年来的账簿他确实要复盘。

　　纪齐干起正事来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正经感，凌风在屋里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偷偷同云掣抄闲话。

　　反应她们一屋子女娘在一起，云掣一个人也无聊。

　　云掣正聚精会神地听着雅座上他们在谈论宋清益，紧紧锁着眉头。

　　“吧嗒。”小石子被扔到云掣的脚下。

　　云掣思维被打断，他朝凌风做了个“出去”的手势。

　　凌风见他有事要说的样子，不疑有他地跟着他出了枫香苑。

　　云掣只负责带着凌风在枫香苑外的小道上走了一截，云掣一句话没说，但凌风参透了他的意图。

　　主要还是卖发簪的那个大娘同旁边人说话的声音太大了，直接灌进他的耳朵。

　　“听到了吧？比上次传得更凶，二公子没说管管吗？”云掣问。

　　凌风神色一紧，“公子他不知道。”

　　从那天来就没出过门，他也是。今日可是他第一次起了同云掣抄闲话的念头，才出来的。

　　凌风看着云掣一脸愁绪，“宋姑娘让你怎么做，可是需要支援？”

　　云掣摇了摇头，“宋姑娘让我按兵不动，她倒是稳得住，我都快愁死了，要在这么传下去，宋姑娘名声扫地，二公子那边我不好交代。”

　　凌风难得见云掣语气激动地说这么一大串话，看来真急了。

　　“走，找二公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