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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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义务劳动让我丧失了所有对校园祭的乐趣，我对立海大的社团宣传没有兴趣，毕竟开学那几天我就已经对比过各个社团的优劣，从中寻找到美术部这种非常具有性价比的社团。
一周三次部活，两周交一份作品，比读书社一周三篇笔记还要轻松，相较起运动社团来说简直就是天堂。毕竟春假过后，各种各样的地区选拔赛就要拉开帷幕，网球部甚至要开始实行一周七次的部活。
天，这不是比社畜还要剥削，毕竟上班族也是有假期的。
说起来，悟君很早就开始步入社畜生活了，虽然是非典型社畜，不过总体来说大差不差。比如说，需要听老板，啊不对，是咒术界上层的差遣，还有任劳任怨地到处出差，甚至需要24小时待命。
看起来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报酬丰厚，以及公费报销出差之类的。
悟君总是嘴上心里抱怨老橘子们一点用都没有，但是行动上一点也不含糊，是指哪打哪的优秀咒术界继承人，虽然近年来愈发看不起强者需要救助弱者的正论。
总之，他变了，但是想要为咒术界出一份力的心情一如既往，嫉恶如仇却又懂得大是大非，到现在还是非常非常勇敢又温柔的男孩子。
六眼之于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是放不开的责任和义务，是处于雪山之巅的地位和权力，还是逃脱不了的命运和常理，我不知道。
但是，当他低头靠墙百无聊赖划着手机的时候，当他若有所感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当他拉下墨镜挥手朝我毫无阴霾略带任性笑着的时候——
我竟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网球部的表演赛还未结束，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喊和应援，刚刚还环绕冰雪让过路人劝退三舍的雪发少年，三两步直接跨了过来——
“遥——”
“放学动作好慢啊，我在这里等了好久。”
于是所有声音消弭。
“好久不见啦，悟君。”
我笑着和他寒暄，带着久违的轻松。
我当然知道悟君与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可能生来就是要拯救世界的，像我这样的人大概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脚步，这一年里，越融入普通平静的生活，就越能感受到这种天堑般的距离。
但是，在这个普通的平静的飘着樱花的三月傍晚，面前这个要拯救咒术界的神子大人，只是比上次见面还要得寸进尺，瞪大好看的眼睛俯身凑近，然后高兴的一把搂住我。
“真是狡猾，遥冲我撒娇什么的。”
“好啦好啦，今天就让悟酱请客，带遥去横滨最好吃的甜品店。”
我知道这个人，如果他愿意，就算是上一秒还在说着“这家伙真是让人忍受不了”的人，下一秒也会产生“这样的伙伴/对手也不错”的想法。
我完全没有咒力，对他而言，是一丝一毫成为他的伙伴的可能性都没有的存在，但是，从我们八年前互通姓名的那一刻起，与他产生交集的每分每秒，我都会想着“真是太好了”。
“那就拜托悟君了。”我这样回答他。
我与悟君是在深秋红叶纷飞的时节遇到的，准确的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今年是我与悟君认识的第九年，或者说是八年半？
如果笔下的文字也能算是言语，那么我与悟君大概是一直保持着相互注视对方背影的对话的状态。
可能是因为信这种东西，总是会让人看出时差。
在悟君不能出门的那几年里，相对来说更加自由的我，总是会从京都出发，前往北海道的雪山，岩手的溶洞，鸟取的沙丘，熊本的瀑布，然后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次回到红叶深处。
明信片、沙子、一捧水，最离谱的时候带着富士山售卖的包装好的山顶的空气，不过之前就说过悟君最喜欢的还是仙台的毛豆喜久福。
悟君有世界上最宝贵的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我自然不能自大的说着“想成为你的眼睛”“代替你看看远处风景”这样的话。
比起这些，我更愿意说，我要先去看看，之后你再赶上。
在悟君终于能够外出任务的后几年，差不多的风景我已经看遍，但悟君可以看到的，是更加广阔的世界。
他说着那些千奇百怪的咒灵，诞生于人类最复杂的情感，有着各种不同的故事。
我很乐意他向我分享，那段时间信件最为频繁，好像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主人在热情地诉说。
很可惜的是，我没有特别多的想象力，眼睛看不见的话，其实能够感受的就更少，以至于在给悟君的回复中只剩下诸如“祝君武运昌隆”这样的客套话。
我很愧疚，但是别无他法。
在这已经占据我大半人生的时间里，有一小部分是悟君在注视着我在前行，剩下的部分就是他超过我，换我注视着他更加遥远的背影。
可能现在，变成我们背对背互相远行。
不过好在以前我们会相继回到京都，隔着两道结界，继续交换着信件，以后或许会像此刻，约定着某处的见面，然后并肩走过一段距离。
好吧，我总该想到的，看着眼前熟悉的甜品店——
世界总会聚集在同一个互联网，所以横滨最热门攻略当然也是同一个。
“锵锵，横滨最有名气的甜品店。”悟君漂亮的眼睛眨啊眨，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轻轻扇动。
我回想起还不算遥远的记忆，语气艰难：“...这家店需要提前预约的，悟君。”
悟君十分得意：“那是当然，就像毛豆喜久福也要早起排队呢？”
少年长臂一挥，我被禁锢无法动弹：“一收到遥的邀请我就预约过了。”
他轻哼两声：“想不到吧，遥。”我更像是被他圈住的毛绒玩偶，没多费力气就被他带进店里。
菜单当然是不用看的，需要甜食提供大量能耗的悟君直接就是按着菜单全部来一份，等待的应侍生在结结巴巴重复得到不耐烦的肯定回复后目瞪口呆。
众所周知，如果一家非常有名的甜品店的招牌都不能让你满意，那么其他的只能更是差强人意。
悟君长手长脚，为了避免在桌下伸展不开，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喜欢黏黏糊糊靠着的人，选择坐在我的旁边，端上来的甜品铺满了桌子。
真是糟糕，今天泡了一上午的红茶，上次我和柳生君一致认为还不错的红茶今晚也要黯然失色。
已经做好攻略的悟君当然知道招牌草莓巴菲，非常体贴的点了两份。
“我开动了。”
面对草莓巴菲倒是比和果子要真诚不少，我叉起最顶上那颗草莓，对面的悟君已经吞掉最后一口。
“唔，还不错。”他像模像样点评一句，然后迅速投入到下一个小蛋糕的战斗中去。
真正的甜党——悟君。
致以他崇高的敬意。
再次鼓起勇气尝试，我还是被绵密甜腻的奶油打败了，在很没有礼貌的只吃掉作为某一层填充的草莓后，我就放下了餐具。
转而托着脑袋看向一旁的悟君——
与漂亮温馨甜品店配套的大部分是木制圆桌，店里的应侍生服务很周到，能够迅速端走光掉的盘子。
我对与悟君见面的记忆很深刻，等比长大的印象中，是绝对离不开那件纹着五条家徽的黑色羽织的。
可能是因为今天有任务所以只是简单穿了一身便服。
店里温度比外面要高，本来就不怕冷的悟君进门就脱掉了黑色休闲外套，衬衫也解开袖口，挽到小臂的位置。
除了没有领带和校牌，其实和我身上的校服衬衫没什么区别。
今天的校园祭耗光了我的精力条，幸好悟君选择在结束后会面，不然我敢肯定下午一定是他拖着我四处参观了。
糖分摄入过多，脑袋也晕晕的，甜品店只有绵软的香气和低到隔着桌子都听不到的交谈声。
旁边是武力值非常令人安心的悟君，我在昏昏沉沉中闭上了眼睛。
只是睡一小会应该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背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