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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仙山埋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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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遥夜快沉寂于冰冷泉水之际,缓缓琴音随风而来,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悲音袅袅,似是深感她丧父之痛。此刻她才流的下沉痛之泪,得以伏在泉边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琴音渐渐开明起来,如清风明月,如浩瀚大海,如广袤天地。遥夜洗净衣物,用火烤干,她想见见弹琴之人。
她走至屋前,看见一位黑衣男子正在抚琴,走近之后才看见他的脸,苍白而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瞬便随风飘散于天地之间。她心中不禁感念此人身有重症仍愿抚琴开怀自己,她恭敬作揖道:“多谢公子琴音。”
黑衣公子停下抚琴,邀遥夜坐下,道:“请喝茶。”
遥夜坐在石凳上,喝下一杯茶,温温热热的茶水顺着她的喉咙流遍四肢。她猛然想起今日便是为一口水,遇到水怪,失去师父,而师父更是不曾喝一口水。她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怎么也喝不够。
不久,她便倒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她睡着了,你也快回屋去,如今的你可禁不住这风吹月晒的。”白离原摇摇扇子走出来道。
“好。烦请你送李姑娘去屋内歇息吧。”
白离原耸耸肩,抱遥夜去屋内歇息。
翌日午时,遥夜醒来,知昨夜所喝乃是安神茶。她走出屋,远远地看见黑衣公子坐在竹林之下阅卷。“公子早。”她远远的对着他打招呼,黑衣男子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午日阳光穿过竹叶打在他脸上,他的脸便如玉石般闪耀。
“姑娘唤我时所思便可。”遥夜点头,左右不见白离原便问道:“白公子呢?”时离指了指她的身后道:“他来了。”遥夜回身,见白离原今日换了一套华服,五彩缤纷,在此山林间如盛开的一簇鲜花。他将手中食盒放于竹林间的竹桌上,道:“便于此间用膳吧。”时所思放下手中书卷,邀遥夜一同用膳。席间只遥夜一人食用佳肴,其他二人陪饮。
“两位公子不吃吗?”
“我食生肉,不食此等人间烟火。”白离原颇有些怨气的道。遥夜料想他们二人定不是普通人,至少白离原不是,他一个阵法便收服巨薄鱼。她便又问道:“不知白公子是否可以收我为徒呢?”
“不可。”白离原坚定的拒绝。
“李姑娘,白离原曾与人立誓,此生不会收徒,望姑娘莫要为难与他。”时所思的话让遥夜明白,想要拜师白离原是不可能了。她默默吃着,不再开口。
“姑娘今后作何打算?”时所思问道。遥夜咽下口中食物,道:“吃完我便下山回我师门缙云山,禀明掌门师叔师父遇难之事。不知那北号镇现在如何?可有降雨?可有水喝?可还有妖物作乱?”“北号镇离原兄会去处理好,姑娘不必过忧。”遥夜点点头,她暗想白离原去处理定是没问题的。
吃完,遥夜对二人作揖拜别,她拿出玉佩给白离原道:“此玉佩对我无用,见公子颇为在意,想必是公子之物,便还于公子。”白离原接过玉佩道:“小丫头,倒是挺有眼力。”
分别在际,时所思拿出一枚黄色如婴儿舌头状的果子,递给遥夜,道:“此地乃符禺山,此乃山中之果,食之可免受妖物迷惑。”遥夜接过果子道谢,毫不犹豫地吃下。
李遥夜一刻未耽搁赶路回缙云山。她将师父遇难之事禀明李寒柏掌门,但未提及去符禺山一节。她提出要将师父生前衣物埋在枯骨峰做衣冠冢,掌门沉痛不已,请她全权去办,并派一众弟子协助她。
枯骨峰乃李寒松山中修行之地,只因他只收了遥夜一位弟子,故山中无其他弟子。再他们二人常在外游历,于山中之日不过寥寥。所幸山中仍有一些他的旧物,李遥夜将它们都葬于衣冠冢。衣冠冢便在师娘墓旁。她跪于墓前,想着师父曾说,修仙之人随时会成枯骨,故将此峰取名枯骨峰,今日师父有衣冠冢与师娘葬在此处,他日自己成为枯骨之日,不知是否可以回到枯骨峰与师父师娘同埋。
正当李遥夜虔心祭拜之时,枯骨峰却出现一阵喧哗之声。她回头瞧见登仙峰掌门大弟子凉风带着众多师兄弟前来。“若是诸位师兄弟为祭拜而来,还请莫要喧哗。”
凉风带着众人并非前来祭拜,他对着遥夜还算客气道:“师妹,如今师叔已经仙逝,他生前盘龙剑乃是门中仙器,还望师妹归还门中宝剑。”遥夜心下有些恼怒,道:“宝剑已入鱼腹,我没有。”凉风脸色一变道:“盘龙剑乃我门中排名第一仙剑,那鱼死后,谁知你有没有剖开鱼腹取出宝剑占为己有。”遥夜大怒,昨日师父才入衣冠冢,今日山中弟子非但不来祭拜,却前来讨要宝剑。她压下怒火冷声道:“诸位若是前来祭拜我师父,请留下。若不是,便请速速离开枯骨峰!”凉风冷笑道:“哼,如今门中弟子众多,你二人却独占枯骨峰许多年,现在你师父已去,此峰掌门师父已经许给我,要说离开也是你离开。”遥夜拔剑道:“那就看我的剑同不同意!”凉风岂会将她看在眼里,举剑迎上。
二人缠斗许久,凉风渐有招招被压制之感,他心中暗道不妙,恰巧此时一记洪音传来:“还不住手。”
他们皆住手,原来是李寒柏与李寒竹来到。李寒竹先开口道:“李遥夜,你还是如此无礼。作为门中弟子,门中仙器理应带回。如今你大师兄不过问上一问,你如何便动起手来!”李遥夜平日便不喜与李寒竹打交道,她狠狠看他一眼,对李寒柏作揖道:“掌门师叔明鉴,盘龙剑与师父同葬鱼腹之中,师父必定尸骨无存,我急于回门中告知师叔此事,没有半分想到盘龙剑。”李寒柏点点头道:“遥儿,我知你定然不会贪图此剑,不过你也不该因此便与同门师兄动手。再者,你师父一去,枯骨峰空下来确实不妥,让你大师兄搬入此峰也是情理之中。”“此事恐怕不妥!枯骨峰乃是我师父与师娘之地,大师兄非我师父弟子,怕是不便入住枯骨峰。”李寒柏还未及开口,李寒竹便等不及说道:“放肆!如今山中弟子众多,难不成让众弟子挤在一处,却将枯骨峰如此地大之处闲放着吗!”“两位师叔整日在这山中清闲,若是没有我师父一年三百六十日在外打怪杀妖挣得名声,又岂会有那众多弟子投入山门!”李寒柏听闻此言,心中羞愧难当,不禁大声喝道:“放肆!这便是你师父教你的吗?面对师长口出妄言!”李寒竹早已不能忍,拔剑刺向李遥夜,“今日便让我好好教你怎么说话。”李遥夜岂会料到,她师父一去,门中之人便对她刀剑相向。
正当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李寒竹心下有些着急,他原想几招之内便让这丫头屈服,不想自己却渐有落败之意。凉风此人武力虽平平,眼色却极好,他见师叔打不过便对众人说:“师兄弟们,此人口出妄言,不尊师长,快与我一起上,绝不可饶过她。”众人一听便一起举剑上前,李遥夜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她心中暗想:“今日便跳崖死了,也不要被他们擒住受辱。”她往崖边,边退边打,退至崖边便纵身跃下。李寒柏看她跳下山崖道:“罢了,生死由命。”
话说李遥夜跳下山崖,幸亏崖中林木茂密只断一腿,未曾伤及性命。她在崖底养了几日,可以站起来后,便想方设法出了崖底,来到与缙云山最近的云镇。她用崖中仙草换得银钱,找了家客栈,吃了口热饭,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上街买了治腿的药。走在路上便听到不少人讨论,缙云仙派今日书信各派仙门,告知门中弟子李遥夜不尊师长,大逆不道,私藏仙器,为肃清仙门之风,将其逐出缙云仙派。李遥夜听后不过冷冷一笑,师父已不在,是不是被逐出师门,是不是缙云仙派之人都不重要。
她正走着,迎面走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