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言华》秋漠夕阳

11、第十章

　　龙崎樱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才一天功夫没注意女生间的话题，全年级就莫名其妙兴起了挂锁的风潮呢？看着身边的女生们个个兴致盎然的模样，突然有点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不过也是呢，自己可没那么大勇气去向男生讨要储物柜的小锁呀，特别是在自己想要的那个，是隶属于越前龙马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唯一该庆幸的，是不是今天没有半个人来找龙马君呢？作为网球王子殿下，还真的是有够丢脸的，不是么？

　　咯咯捂住嘴巴偷笑，惹得身边的人侧目，一脸不满的样子，“很吵诶。”

　　看着他眉毛紧锁，龙崎樱乃不禁想象起来，如果有女生前来要锁，那么龙马君是不是也会不知所措呢？应该是会惊讶的吧。于是，更加放肆的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自然地，身为其同桌的越前龙马开始自我检讨，难道自己长了一张既可怕又可笑的脸么？眉头越锁越紧，女生越笑越大声。

　　最后形成的局势是，越前龙马越保持严谨态度，龙崎樱乃越保持愉快笑容。直到发现龙马脸色开始下沉，樱乃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探过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龙马君生气了？”

　　喂喂，这叫犯规哦龙崎樱乃同学！一副摇尾乞怜样子，就算是小气如同越前龙马也是会态度缓和吧？可是，有些时候，恶作剧心态是不是更胜一筹呢？

　　“是。”简单明了，顺带转头望向窗外。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身后的声音陡然没了朝气，嗯，算是胜利吧。越前龙马小小的自尊心基本得到了维护，可是真正令他头痛的还没有发生。可恶，一个礼物而已，为什么就是拿不出手？可以想象送出去之后女生那张愣住的脸，可以想象送出去之后女生会用来道谢的句子，于是就是因为想象的到，自己才会如此别扭的不想要拿出手。可是留着有什么用啊！

　　“龙崎。”

　　“嗯？”话音未落，自己的手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不轻，不沉，刚刚好。

　　“谢礼。”越前龙马你干嘛惜字如金嘛，不过就算什么也不说，你面前的女生也会突发性质的脸红颔首加“谢谢龙马君”。

　　明明是谢礼反而被道谢，这样的感觉其实挺奇妙，看着她一副忸怩模样，禁不住伸手拉了拉掉落在眼前的发辫，“看着我。”

　　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看龙马君都会觉得他好看，明明是和昨天一样的面容一样的语气，可是就是每一刻都觉得不一般，拿着礼物的手开始发麻，恍惚间不小心松了手，惊讶地赶紧弯腰去捡，男生却抢先一步给拿了过来，“不要的话可以还我。”

　　“诶？那龙马君先把锁还我！”赌气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脱口而出，尴尬地突然不知道双手应该怎么摆，看着面前的男生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态，龙崎樱乃发现这个情况其实很复杂。“那个……”犹犹豫豫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视野所及的地方，越前龙马把锁放在了自己的桌上。

　　突然有点委屈，只是一场意外就导致难得得手礼物飞走，龙崎樱乃有点想哭。伸手收起小锁，低着脑袋不想看这个小气鬼。

　　“不顺便把这个收起来么？待会要是再掉了就得自己捡的。”

　　惊愕地猛地抬头，看看那个又看看这个，鼓起腮帮，吐出几个字，“龙马君耍我。”

　　“MADAMADADANE。”言下之意就是，这不是越前龙马的耍人技巧，要想被耍，你的级别还不够高哦，龙崎樱乃同学。

　　淡淡的笑意滋生开来，玩味地看着女生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看着她惊喜地捧住那个实际上并不贵重的日记本，越前龙马心情其实挺好。

　　“越前同学！”突然的声音打破这和谐的气氛，一群女生突然围了过来，个个脸色绯红，今天的温度其实不高吧，有这么热么？

　　“请把你的锁给我们吧！”

　　首先愣住的是樱乃，真的有人来向龙马君要了怎么办？！其次愣住的是龙马，之所以愣住在于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们。

　　“YADA。”一脸无辜加无所谓。

　　“我们是真心的！”

　　沉默政策是最好的方法。

　　“越前同学……”

　　喂！怎么好像我在欺负你们？不满抬首，看着那一幅幅欲哭无泪的表情，越前龙马还算有良心般回话，“我给龙崎了。”

　　“诶？”没料到矛头会瞬间转向自己，樱乃在心底大喊为什么，于是连忙摆手，“那个是我昨天借给龙马君的啦！大家不要误会！”

　　想不误会其实很难的呢。越前龙马这是你蓄意的阴谋，还是无意的举措？

　　*

　　听着樱乃那明显洋溢着幸福的控诉，由越努力没有让自己笑出声来，其实还有小小的得意蕴含其中。一切事发，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小小祈福仪式么？

　　于是当樱乃提起挂锁的风波后，下意识说了句，“嗯，我知道啊。”话刚出口，就被自己咬下的苹果噎到了，看来老天还是要惩罚她成为“不乖”的女生呢。

　　樱乃熟练的操作让由越差点怀疑自己中了暑，愣了半天才低头说了谢谢，被这样宠着溺着其实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由越怎么了？”看着她一直出着神，樱乃歪着脑袋轻轻笑着，微弱的吐息带动周遭的空气，甜蜜的味道荡漾，由越再一次扑倒在樱乃怀里。

　　“我舍不得将你给那个家伙！”

　　这么做的理由无疑是刚好看见路过的男生，气气他其实是件好事情。

　　接收到挑战信号的越前龙马同学很是得意的扬起帽子，“龙崎！”

　　看吧看吧，和我越前龙马斗，你还差得远呢！

　　由越顿时有股挫败感，想要报复也只能看着打赌物慌里慌张冲去了那个家伙的所在。这么想来，记得樱乃从来不会拒绝越前龙马的邀请，之于她，那是甜蜜的诱惑。

　　“龙马君有什么事情么？”忐忑不安望着他，心中的鼓点变得清晰，午后的温度着实将女生烤红，和男生那静默的蓝成了鲜明对比。面前的男孩子只是笑着将便当盒给了自己，那淡淡的弧度也可以泛起小小的涟漪。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看着你微笑。

　　*

　　流言蜚语其实挺多，只是介于两个当事人的迷糊与漠然，周遭的气氛变得格外尴尬。

　　本以为已经完全解释清楚了，但事情貌似并没有那么简单，龙崎樱乃在下午第三次接收到怨念的目光后，也只好自认倒霉垂下了脑袋，“越前龙马”几个字第一次被自己念得咬牙切齿。而被诅咒的对象浑然没有自觉，一脸无辜加无所谓，时不时还以眼神表示“不是我的错，不是么”。

　　生闷气也好，小小感伤也罢，和越前龙马的纠葛还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偷偷想着，偷偷记着，于是貌似在男生眼皮底下写着日记也不为过，看着他阳光下泛着微光的墨绿色头发，心底就不由甜蜜。

　　[龙马君，谢谢圣诞老人将你带来了这个世界。]

　　摩挲着碳素笔勾出的浅浅痕迹，龙崎樱乃仿佛看见有谁对着自己笑，有些惊愕地抬起头，却也只能捕捉到窗外掠过的鸟影。

　　刚刚，是有谁在么？

　　歪着脑袋想事情，完全忘记了头号危险人物在自己身边，于是当察觉的时候，越前龙马已经凑到了自己眼前，急急忙忙要掩饰，“扑哧”“哗啦”，这里就成了焦点。

　　顾不得疼痛，小小女生紧紧抱着日记本，梨花带雨喊了一句“龙马君大笨蛋”，自此消失在了越前龙马的视野里。

　　“越前~偷看女生写日记是不道德的啊！”

　　一两句算是为女生打抱不平的话语冲击着自己的耳膜，“该死！”只不过好奇她在干嘛，为什么就演变成欺负她了？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消一刻，自会回来。

　　可是越前龙马失算了，看着分针一圈一圈转走，看着老师在讲台来来回回，可是身边依旧空空如也，这该死的状况！更烦人的是，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没注意到有个人不在啊！

　　“啪！”

　　猛地站起，全班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习惯于别人的目光不代表喜欢别人的目光，恶狠狠扫视全班，然后定格于台上的老师，“龙崎没有回来。”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教室的了，只是在听说她请假回家后，就略显愧疚地拿起她的书包。女生的书包并不重，上面装饰着一些星星点点，仔细看看，并不是繁复的花纹，似乎有什么字隐藏在其中，还没来得及辨认，迎面而来的学长就把自己扑了个满怀。

　　[听说她请假回家了哦~连书包都没带呢！]

　　[是是，我是把她惹哭了又怎样，这不是正要道歉去吗？]

　　[你确定你是道歉？]

　　两个大男生搂在一起，并且完全不发一语，在外人看来是怎样的情形呢？即使是用眼神交流，也得明白并非所有人看的懂哦。

　　越前龙马现在很烦躁，打开桃城的手，瞪了一眼，“是道歉。”

　　头也不回，小鬼的架子依旧，留下背影似乎成了习惯，被这么对待的人似乎也习惯于此。得逞的学长很是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心里盘算接下来要如何教训这个臭屁小鬼才是，虽然，貌似从来没有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