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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不幸的苦果被她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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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夏油杰难以想象自己拼尽全力，却是想成为另一个“夏油杰”的情景。
不只是脑补不出来，他甚至觉得这很滑稽。
一个人是多自卑，才会渴望一个“他人”的未来？
就算是同一个人，但也是他人。
谁让蛇乃系就这样？
数量也好，世界也好，说到底，她们真的是人类吗？
各种各样的想法一直在脑海里翻滚，从一个瞬移将他带到五百年前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过分超常。
他从普通人的世界进入咒术界，变成弱者的保护人，一名与诅咒战斗的咒术师，现在他又从咒术的领域跳到更高的角度，亲眼见证概念领域的碰撞，很快，不等他消化完所得所见。
这个蛇乃加绫微笑的告诉他们。
恭喜各位，旧时的危机已经结束，新得危机马上到来！
平行时空缔造的奇迹，即将要开始的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大战！
决斗吧，唯一的未来！百万个可能性，争夺那仅有的胜利果实，将之收入囊中的会是哪一个世界的蛇乃加绫呢……
如同在扯淡一样！
然而这个属于过去的人没有胡说哦。
她平静的接受他的质疑，并用一句话令夏油杰哑口无言。
“你说的没错，是挺扯淡的，你可以不信，但战争不会因为你的不信任而消失，它只会按部就班的发生，然后把所有人卷入战火之中。”
夏油杰感觉到自己吞了口唾沫，如此一来他才有了继续说话的欲望。
“是你们这些蛇乃加绫捣的鬼？”
“听起来就好像我们都是捣蛋鬼一样温柔的说法，”以女性剪影所呈现出来的过去之人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夏油杰语气咄咄逼人的追问：“那是因为什么？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未来？”
而不是别的什么……更有诱惑力，让人想要犯罪的东西？
五条悟在后面和家入硝子咬耳朵。
“杰的攻击性好高。”
硝子：“正常，这种全然自我的做法，他那种正直的性格能憋到现在已经是努力之后的结果。”
别得就不要再要求他了，做不到的。
这几个年轻人刚在高专同桌不久，但介于高专每个年级就那么两个学生，所以不可避免的就熟络起来。
一年级一共他们三个，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快，五条悟就和夏油杰好的快要成为挚友，因为同年级就这两个男生，再加上正是对异性敏感和不敏感同时存在的阶段，比起很容易乱想的女同学，果然还是同性更好相处！
然后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理由，诸如天赋，实力，还有高年级碰面的全是学姐，以及传闻中的深闺大少爷，同班的那个平民子弟等大误导向。
会有这么个发展完全不奇怪。
然后不奇怪归不奇怪，反正夏油杰发难的时候，另外两个人是无条件站他的。
再说了，杰这也不是逃避现实，而是面前这两个人随随便便聊出来的话题太超越现实。
一言以蔽之，跨越度太大了，反而缺乏真实感。
蛇乃加绫点着他们一个两个三个，“看看你们眼前的这一切再和我说现实。”
天魔巨佛都打成什么样了，这很现实吗？
夏油杰沉默了。
是啊，他们亲眼所见的总不至于是幻觉。
【无我无为无极无天大世界混沌菩萨】就能击碎全部侥幸。
抓抓头发，五条悟代替沉默的好同学开口讲话。
“别这么不负责任，归根究底，弄成这什么圣战的不是你们这些蛇乃加绫吗？”
蛇乃加绫颔首：“这我承认，不过不是我，是未来的我。”
五条悟：“行吧，”他没和她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直说用意，“让那些蛇乃加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行吗？我们世界的未来，怎么想都不该由外人做主吧？”
“古老的年代，农人靠锄头保卫自己的田地吗？”蛇乃加绫晃晃手指，用词出奇的锐利，“他们用的是犁耙重铸后的兵器。未来在我们眼中不是虚构无相，而是可以实际握住的财富，你们守不住这份财富，那就把它交给能守住的人，就是这么简单。”
五条悟：“简单？”
他也开始有点心气不顺了，和这女人说话太气人了。
“一副强盗的口吻，还真是有胆量啊！那就来试试看吧，”傲慢的扬起下巴，经过超规格的战争，他仍然能维持咒术界最强，五条家六眼的傲气，那副坚硬的骨头可能怎么都打不断的。
齐木楠雄就在这时开口，他冷静的模样让其他人一愣，这个人丝毫没有被激怒的痕迹，全部情绪都隐藏在那副无情绪的表情之下，以至于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虽然他们都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么他现在开口的用意是……？
一道两道视线落到他身上，透着揣度。
齐木楠雄无视了这些，对对方说道：“当前世界的人的态度你已经看到了，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
蛇乃加绫不禁侧目。
“或许是我多话了，但是这是一场血战，那些平行世界的人会拼尽全力，豁出性命争夺一个成为主世界的机会。大世界天菩萨只是一个开始，这场游戏还没有完结，新的游戏场地会在你们的世界铺开，到了那时，世界之内的所有人都会是玩家。”
齐木楠雄镜片后的眸子显露几分冷色。
“恭候，然后不送。”
蛇乃加绫眨眨眼：“……”
想了想，她又给他鼓了个掌。
啪啪啪——
“真帅。”
齐木楠雄：“…………”
别闹，真的，别闹。
刚提起来的格调就被这个女人不看气氛的行为打破了。
蛇乃加绫笑笑，她就是故意的。
“那么我也不和你们废话了，那边儿那个叫杰的少年，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
“不是不期待自己的未来，如果可以，没有人会不期待自己努力之下创造的happy ending。”
“但是现实往往经过一个三流写手的续写，然后变成一个自以为能感动众人的故事。”
“它不快乐，不幸福，不美满，它什么都不能带来，又会带走一个人的全部。”
“人生就因此无限贴近于不幸又并非不幸，任谁都会因此感到窒息吧。”
女子垂下眼眸，里面的思绪万千无人可见，唯一的听众只能从她充满情绪的话语中揣摩一二，窥不见真正的实体。
“可仅是如此这不算什么，比起真正遭到不幸的人，不如说这反而算是幸运。”
“但是，夏油君，你就不曾对他人的不幸感同身受过吗？”
“如果有一个未来，在那个未来，无人会遭到不幸，只是无限贴近于不幸，那么你会不会为了这样一个未来拼命去争取呢？”
“夏油君，幸福的人是没办法理解不幸的，不幸的人是会轻易绝望的。”
“每一个蛇乃加绫都经历过这样的绝望，而最初，她们自身的生活也不过是贴近于不幸，而非遭遇不幸。”
远景般的画面消失了，难言的静默笼罩这个团队，最后由齐木楠雄打破寂静。
“去看看那个人的结局吧。”
无人反对。
杰的咒灵本就向着千手之佛的方向飞行，只不过祂们战斗时造成的破坏波及范围太广，自身又大的惊人，后面又板块断裂，引发海水倒灌陆地，所以异闻带内还存活的原住民差不多都集中在少数几处制高点，位置离的相当远，而齐木他们要抵达目的地就算用飞的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然后不由的让人感叹天意，他们到的时候，蛇乃加绫还活着。
这句话有个语病，毕竟还有另一位蛇乃加绫存在，应该说，异闻带之主还活着。
她静静的躺在地上，身躯庞大如同富士山的山脉，横跨大地的同时，发丝还在海水中随着水浪涌动，像是一位刚刚陨落入海中的古老神祇，兼具了美丽与暮气。
目睹她的神情，夏油杰有种错觉，这一刻她从无悲无喜的神魔变回了有喜有怒的凡人。
然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她转眸的动作也证明了这一点，她确实由祂变了回来，那个充满神性用意的字眼再也用不到她身上。
“你们来了，齐木。”
齐木楠雄瞬移后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两人的视线却没有落到任何相交的位置。
超能力者俯视着沉没在大海中的败者，“你现在心情如何？”
蛇乃加绫：“如果你想说我最终还是失败了，那么我承认，现在的心情，什么都没有，还有其他问题吗？”
五条悟他们都看见齐木楠雄抿了抿唇，各自产生不同的想法。
齐木楠雄看着她，“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看到他不得不改口吐出实话。
“我能送你回去。”
回到你原本的时间。
“呵，”蛇乃加绫笑了一下，“还真是温柔啊，未来的守护者，但是不用关心我，我失败了，这就是我的最终结局，最后是跟这条异闻带一起毁灭也好，还是就此沉沦，那都是我应得的。”
“虽不自认强者，但亦有承担败局的气魄。”
“好歹活了三万多年，总不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齐木楠雄沉默良久，再次确认：“……这样真的就够了吗？”
蛇乃加绫点点头，比成佛时更为无悲无喜，像是朽枯的老木般应下：“嗯，够了。”
“那么……关于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战争……”齐木楠雄隐忍的闭上眼睛，收好复杂的心情，神情重新恢复之前好似不近人情的冷淡。
蛇乃加绫缓慢的眨了眨眼，突兀的向他们道歉。
“抱歉，原本我能将这场战争局限在异闻带内，但似乎没办法，只能让它们按照原本的进程发展了。”
“等等！这不是你弄出来的？”五条悟的语气充满了震惊，其他人也和他一样，这和他们以为的不是一回事！
可是能成为异闻带之王的人总不至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说谎？
在他们迷惑不已的时候，他们听见了她的声音。
“战争是一定会发生的，你清楚有多少蛇乃加绫在自己世界里的不甘吗？”
躺在地上的异闻带之王平平淡淡的反问一句，就让其他人失去了争论的欲望。
家入硝子掏出口袋里的烟盒，点燃最后一根烟，淡声发问。
“可以说说吗？”
被询问的人没有拒绝。
“这不是友善的故事，”她静静的回想着之前接触过的每一块灵魂碎片，她们的故事有一个共同点，这也正是这百万蛇乃加绫的悲剧之源。
“她们都爱人胜过爱己，对他人的痛处感同身受，以至于哪怕自身并非遭到不幸，却仍然吞咽着苦涩，最终因他人的不幸而坠入绝望。”
这不是一个好理由，起码不是发动战争的好理由。
但是，却叫现场再次缄默。
喉头梗咽，无法发出声音，像是在这一刻统统失去语言的能力，原因很简单，他们在这一刻共情了那些蛇乃加绫，他们也不过是……感同身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