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生》徐徐慕之

6、第五章 献祭

　　那场战争过后的第五天，天界与魔界之间有一场正面战争要打响，也就是在这天商鸾终于从营帐里出来了，一身盔甲，在士兵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
　　“她又要上战场吗？”
　　“她要是去了战场，到底是要杀魔界人，还是要杀我们？”
　　这般小声的嘀咕虽然不能要命，但听在耳朵里却比死还难受。
　　安阳神君想了想，还是在商鸾耳边安慰道：“圣者，这其实并不完全是你的错，大家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然而意识到自己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安慰的力度，他也就不说了。西方战场出事之后，天帝就把九位神君调了四位出来，分别在东南西北四方战场坐镇，这安阳神君便来到了这西方战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画面，但是从别人口中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虽然心痛，但也明白商鸾是遭人暗算，阵法失控，没有理由将过错全部都推到他身上。
　　他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天帝，天帝眼风扫过，大家全都不出声了。景驻看了一眼商鸾，开口道：“从前的是非对错，等回到了就九重天我会处理，现在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专心御敌。”景驻的声音不急不缓，很快安抚了大家。
　　商鸾从始至终都没有表情，哪怕是上了战场。双方战斗的号角响起，很快便投入到了厮杀当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愧，闻廉这场战依旧没有来。
　　那边景驻和斩夜正在斗法，却不料商鸾也过来加入了这场战斗，在看到商鸾的脸的那一刻斩夜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说道：“真像她啊。”语气中说不清的悲伤以及一股莫名的自嘲，然而那呆愣只有一刻，然后他就全身心投入战斗中。在听到斩夜那句话的时候，商鸾的眉头不禁一蹙，但，也只是一瞬。斩夜手上功夫不停，嘴上的功夫也不闲着，“商鸾圣者，杀害自己天界同胞的感受怎么样啊？”商鸾好似完全听不到他的话，只是一心投入到与他的斗法中。一个景驻本来就够他喝一壶了，又来一个凤凰商鸾，他只能收住了话头，全身心地投入到斗法中。
　　商鸾的攻势越来越狠，一掌推出去，正巧打在斩夜的肩膀上，他猛地往后一退，好机会，景驻正要乘胜追击，却不防商鸾突然向他这边呼出一掌，力度极大，一下子把他推出很远。
　　他眉头一蹙，看到商鸾周身都散发出金光，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这是要......
　　斩夜看到她对景驻出手，还以为他们起了内讧，刚准备开口嘲笑，却看到商鸾周身发出金光，这金光越来越强烈，照在他身上，有灼烧之感，不好，她要献祭自己。斩夜的瞳孔猛地一缩，想要逃离，然而晚了，那金光包围了商鸾和斩夜，强烈的光芒吸引了地上战斗的人的目光。
　　“不要！”这是花姑姑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人的声音，听不清了，这是商鸾最后听到的两个字。没有跟花姑姑商量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她一定伤心坏了吧，父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是花姑姑带大的，就像是她的女儿一样，虽然在花饶的心里，商鸾是主，她是仆，但是在商鸾的心里，她早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斩夜既然被封印，这天界与魔界的战争也就打不起来了吧，再也不会有无辜的生命流逝了。至于那些因她之故而死去的仙界同胞们，她现在也只能在心里说声对不起了。她走了，凤凰一族该怎么办呢？经历过这么多，她的行为早就将凤凰一族，鸟族推上了风口浪尖，以后怕是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也不知道她这献祭的行为能不能为他们挽回一些名声，算了，不管了，这些都是她死之后的事情了。
　　还有闻廉，一想到闻廉，商鸾这几日早就麻木的心突然又有了感觉，感觉一阵抽痛，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我拿你当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而那么多的为什么，商鸾再也听不到回答了，因为她就要归于虚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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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虚无突然被打破。
　　“这种方法真的有效吗？”一个声音在商鸾的脑海里响起。
　　“有效与否，与你有关吗？”又一个声音响起，好像很生气。
　　“那我来吧。”声音模糊不清，断断续续，好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希望你能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没有声音了，她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坠落。
　　............
　　“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这个问题花溪在成年之前问过自己很多次，后来不知道是因为慢慢长大了，觉得追究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因为这些问题根本就得不出答案，反正后来她也就不问了，放下心里的那些疑问之后，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是了，总是追究过去有什么意思呢？
　　这里是哪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也就清楚了，这里就是她的家。多年的经营，她在村子里有自己的房子，会做饭，能够丰衣足食，有自己的生活，累了有个可以躺的地方，无聊了，有人可以陪自己说说话，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