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佑则上上签（重生）》几许潇然

42、参选

　　几人说笑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那处；

　　众人在四方占据着，围绕出了一个巨大的圈，为避免有人被火花所伤，村民早已划出了一个安全的围观范围。

　　流云指着那头有序站立着的群人喊道：
　　“小葵在那！澍儿快看！”

　　只见数十人排列在那处，应当是镇上来参与选拔的所有人了；毋澍数了一下，共三十五人；

　　所有人都穿着相似的羊皮袄，都露出了精壮的胸膛和胳膊，小葵说过，能来参加选拔的都是村里历来铁匠铺子家的儿子或是徒弟，新选的这一批年纪都不大；

　　这些人中要挑出六人同三位老师傅共同在正月十三、十四、十五进行一场盛大的打铁花表演。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得选之人在将来的连续九年均有资格参与；

　　毋澍寻见了小葵，她个头没有比其他的人小，但是身子却是单薄了不少，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几人。

　　远处是数个正在熊熊燃烧的铁炉子，里头是滚烫的铁水，那铁水烧得足够多，似熔浆般翻滚着；

　　流云指着不远处道：“看，那便是小葵说的花棚！”

　　几人一同望过去，确如小葵所说：一棚、两层、四方、八角；均是用粗细合适的木头搭建而成；每层顶上上还铺上了一层新鲜的树枝，树枝之上似是铺上了些竹筒、鞭炮。

　　不一会儿，有几人越过人群近了来；

　　为首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的老者，其后三两人着的是道袍，毋澍猜想大约是那庆申观中的人了；

　　毋澍看了一眼宜铭，果见他面上露出些惊讶，那人应是他识得的故人。

　　头发花白的老者道：
　　“时辰将至，待起火之后，便可以叫大家开始按序上场了！”

　　有一人回道：“是，村长！”

　　毋澍闻声望去，回话的是那名和蔼的大胡子。
　　“哈哈，清玄道长，且往这边稍候片刻！”

　　村长将那名年纪稍长些的道长请到了花棚右侧不远处，那两名年轻弟子也一同挪步同去，那头自一早便站着好几名中年壮汉。

　　只听大胡子高声道：“起火！”

　　闻言，一名年纪大些的壮硕中年男子打着赤膊，舀好铁水自远而近奔向了花棚处；撞击声响起；

　　火花朝花棚间迸发向上的瞬间，丝丝响声传来，随即火花在棚间绽放开来，先前安放在树枝之上的竹筒也随之炸开来，噼啪声直响；

　　这是一种老式焰火，焰火一响意味着起火成功了。

　　紧接着，那群赤膊壮汉接二连三上场，一时间火花此起彼伏，让众人目不暇接，周围嘈杂声不断传来，有人叫好，有人议论；

　　毋澍流云二人一眨不眨地盯着接连上场的人，还得一会儿才轮到小葵，这是轮流来的，那些铁水估计足够轮个四五回合。

　　流云一边欣赏，一边对着毋澍耳语：
　　“哇，澍儿，这真的精彩极了，不过我觉着小葵打出的铁花还是要更绚烂些！”

　　流云又侧头对着宜铭是江易问道：
　　“师父，师弟，如何？”
　　竟是半天没有回答，流云又拉了拉宜铭的袖角。

　　宜铭这才感叹出声：“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说话时也并未舍得挪开双眼半瞬。

　　江易则是紧盯着众人的身形、动作，又见一人一气呵成地将铁水击打出去，他道：
　　“此技极其考究人的下盘、臂力，还有对力道的掌控，实属不易。”

　　宜铭指着一矮壮之人说道：
　　“是啊，你看此人，步伐有些虚浮，虽看上去强健，但缺乏些锻炼，打出的效果也不尽如意。”

　　毋澍仔细看去，这人是那日欺负小葵的其中一名少年。

　　江易颔首，两人又目不转睛继续观看。

　　流云激动道：“哎！哎！小葵！是小葵来了！”

　　终于等来了小葵，小葵看向她们二人，默默颔首回应；流云却跟着有些紧张起来了，抓着毋澍的双手紧了紧；

　　只见小葵动作娴熟，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一气呵成，完成了第一勺铁水，眼神坚定，并未有半分怯场；

　　毋澍流云见其余不少人也纷纷叫好，不禁替他感到高兴，这是对小葵最直接的肯定。
　　“我日后，还是要继承我爹的遗志的，重开他的铁匠铺！”

　　这是小葵那日，坚定望着二人的眼睛所说的；
　　她们那时便看见了他眼中闪烁着的耀眼光芒。

　　流云高兴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太好了！小葵真厉害！”

　　宜铭颔首赞同流云所言；
　　“此言不错，我观此子确是其中尤其出色的人之一。”

　　江易也满含欣赏之意：
　　“这小兄弟看着干瘦，这般表现定是下了苦功夫的，不过此技也并不是吃苦便能达到的。”

　　如此几番，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被那大胡子一声令下喊停。

　　大胡子大声宣告道：“接下来由清玄道长与村长一齐决出人选！”

　　一众人的脸被铁水热得十分烫红，还未褪下去；面上布满了汗珠，与这隆冬格格不入，皆纷纷抬起小臂随意抹了抹，又迅速站回了原位。

　　村长与那几位中年人、清玄道长小声商议了片刻，村长便向排列好的众人走去；
　　一时间十分安静，众人都在等待结果。

　　流云有些焦急地轻声道：“小葵能否选上？能的吧……”

　　宜铭平稳道：“莫急，应是能的。”江易也不假思索地点头。

　　毋澍内心隐隐紧张，一时不发言了，村长过去说了些什么，这头听不真切；

　　不一会儿村长便开始清点人出列，毋澍一行人都静静等着，第四人，第五人，最后一人。

　　小葵难掩被点中的欣喜之情，几乎要跳了起来；大胡子眼中也满含着欣慰之色；

　　只是，暗处众人都未注意到一人满含不甘的复杂神情。

　　“是小葵！”流云直接欢呼雀跃了起来，毋澍、宜铭、江易也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来。

　　“太好了！”毋澍也十分高兴，小葵终是得偿所愿；

　　流云有些可惜地道：“可惜看不见他正月十五之时的正式表演了。”

　　“师傅，我们之后能否也来看上元节的打铁花表演？小葵说那才是最壮观的！”

　　此时围观的村民都纷纷往坡下走了去，只三三两两地剩了些参与者的亲人在此。

　　宜铭笑着点头：“此事，我且回去与师傅说明，届时要来，便带众位弟子一同来观赏。”
　　“此等盛景，须得大家共赏才是！”

　　几人纷纷颔首，相视而笑；

　　“慢着！”有人大声道，这声音制止了正要转身离去的村长。
　　“我有一事不明！”

　　那人站了出来，几人一同望去，流云与毋澍面色一沉，这是那日带头欺负小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