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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善见 ...

  •   不知不觉间,三人竟是到了山下,但此时已将至午膳时;三人寻了间客栈随意用了点饭。

      三人着的依旧是青色道袍,镇众人见了无不以礼相待;
      毋澍叹道这太虚观弟子身份确实比起凌云观的要好用上许多。

      三人用完饭商量着先去哪里打探消息,流云提议:
      “咱们竟然挑了赶集的日子前来,自然是要先去最大的集市走一走!”
      方说完又补充道:“不行,不行,咱们俩还带着小师妹,别把她挤丢了!”

      “不妨事,人多我也不会跟丢师姐的。”毋澍连忙摆手示意她无妨,她本就是市井摸爬滚打过的。

      宋显食指敲了敲桌子,反问流云:
      “行啦,师姐,你总是如此迂腐;试问这镇上除了集市还有何处是既能听消息又有序不乱的?”

      流云被说迂腐也不恼,思忖片刻后答道:
      “师弟是说,那太子坡下的善见茶楼?”

      “正是,那太子坡南来北往之总是会去添些香火,不仅如此,善见茶楼还有一位口才极佳的徐先生。”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那善见茶楼。”流云一拍桌子,拉着毋澍就要走。

      宋显又开口道:“且慢,此刻正是午膳时辰,待众人都去了咱们再去也不迟。”

      流云抿唇颔首,此刻去确实有些早了,于是二人打算带毋澍去四处逛逛。

      “这玄武镇啊,传说正是真武大帝飞升之处呢,玄武呢就是真武大帝的别称,我们整个江夏郡的孩童自小就听这故事。”流云边走边向毋澍介绍,她来自江夏的南边。

      毋澍有些兴趣,问道:“哦?那方才师兄所说太子坡又是名自何处?”

      “哈哈,澍儿,这太子呢也是真武大帝,他飞升之前乃是江夏郡内一个古国的太子,那古国乃是位于天之涯海之角,十分美丽,国君仁德,百姓安居乐业;名净乐国;这净乐国太子殿下七岁诵经,十岁遍览群书,武艺卓绝。”流云一边说一边比划了起来。

      “当真是了不得的一位人物,难怪能修成正果。”

      流云神色十分地崇敬与向往,毋澍听着也止不住地想象个中场景,想不到真武大帝飞升之前也是如此完美的一个人。

      流云转身负手道:“不仅如此,待到年方十五之时,太子殿下为求道,竟弃了继承王位,翻山跨海来到了海的最东面,正是咱们这见霄山脚下了。”说罢指了指脚下。

      “那太子坡乃是太子殿下的母后来寻他时登上过的最后一道坡,在那处太子殿下与她作出最后的诀别,此后在这见霄山修炼了四十二载有了最终感悟方得以飞升。”

      毋澍连连感叹,啧啧称奇;倒是宋显难得的没有多话,这番言语想必流云也应当是说了无数遍了的,方如此熟练。

      试想一个从小便集千般宠爱加诸于身的太子殿下,为了追求一个“道”字竟将凡尘之乐,全都毅然决然摒弃下,这份对道心的执着与坚持,常人怕是难以持;

      或许身负天命之人便是如此,是天赋神性,也是生来便背负的使命;

      可世人只闻其飞升前后的美好一面,崇尚其道法的成就;却难得有人主动提起或是尝试理解其人中间经历的磨难与痛苦。

      说话间三人已至太子坡,此处确是有一道不如何陡峭的坡,入口处乃是一雄伟的石雕山门,上书“太子坡”;

      里头有不少人进出供奉香火;进入正殿,殿中乃供奉的是一整尊木雕得惟妙惟肖的玄武,百姓也常用玄武来指代真武大帝;

      三人也入内虔诚各上了柱香方才出了来,往下行去,不一会儿就见一处二层的独特建筑,这处的房屋颜色是与太子坡群建使用的同色。

      走近了,看见牌匾上书“善见茶楼”;

      三人一同入内去,不似一般茶楼均是桌椅摆设,这茶楼均是二人之高桌高椅,二楼乃是雅间,呈一个环形分布,毋澍抬眼望去,见各间均有隔档和幕帘,大半幕帘已然卸下,看来已入座了不少。

      一楼中央处设有一半层高的台子,其中央置一檀色长桌,桌上有一方醒木,还有一副约莫价值不菲的茶具;

      这个架势毋澍最是清楚不过了,那岩城县的讲画本子的先生便是这番做派,阿宁每回念叨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那普通的说书先生可没有这般华丽的佐具。

      况且,那些游走于各茶楼的说书先生,一般都是茶楼与其商议好价格之后,临时收拾出一张桌椅来供其讲演,若是观众不买账,是要丢向其乱丢磕子花生的;这位倒像是十分受推崇似的。

      三人在一楼一处不起眼之处入座;流云向伙计要了一壶茶,两碟吃食。

      不一会儿,有几人端了一扇巨大的屏风上了台来,屏风上绣的乃是一副巍峨的山水俯瞰图,这屏风正好将整个长桌遮住了去。

      不久,见一人执扇,从正后方踱步上台,毋澍仔细瞧了瞧周围,发现在一楼是看不见其真容的,不知二楼是否能看清?

      “师姐,这徐先生自来便是如此吗?”四周还是有些嘈杂,毋澍附耳询问流云,只是声音也是不小的。

      “我也不知,他名号是响,但是我还未曾来过此地。”流云摇了摇头。

      宋显笑着道:“无妨,索性好好听他讲便是了。”

      只听醒目一拍,诸多听众都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几人的眼光也转至了台上;

      “昨日说到啊,这太虚观举办普天大醮在即,却是发生了惊险一幕,陛下唯恐此事惹了神怒,便下令再添戒严,确保醮典能准时顺利进行。”

      皇帝陛下举办此次普天大醮是为了祈求将来行事的顺遂,并不是单纯地只想祈求国泰民安,北漠对幽州一带虎视眈眈,日后少不得要兴兵动众。

      毋澍对此一清二楚,日后,玄煦借着几次关键,将她推到了皇帝面前,也由此,她获封大兖国师。

      此后这位徐先生无非是仔细描绘了大醮之庄严、圣重,又添油加醋地描绘了天降诸多异像均是大吉之兆,大兖将永兴不败等等;这回是毋澍耳朵快起茧子了。

      不过,毋澍觉着奇怪,为何还着重强调了结束当夜的焰火表演?

      时下的焰火还是很多勋贵或者豪富之家能接触到的,但这偏远的小镇能见之人少之又少,都还只是听说过,毋澍自己对那日的烟火盛况还仍然是历历在目,久久难以忘怀。

      “原这就是建邺城中时兴的焰火?”

      “我们此处还大多都是用炮竹呢!”

      “是啊是啊,若是价格公道,倒是都偏爱看这美妙无比的焰火!”

      一时间众人的议论纷纷落入毋澍耳中;这重点怎么变成焰火了?不是大醮吗?从方才开始毋澍就觉得有些异样。

      宋显与流云早已起身,他们认为任务完成十分顺利;焰火之事他们不胜在意,倒是此番见众人反应加上沿路观察,可回禀师傅此次普天大醮办得深得民心。

      她怀着疑惑,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二楼某处,悄悄被掀起的一角幕帘,她再想仔细望去之时,只余下微微晃动的帘身。

      二楼某间雅室内

      “公子,此次大醮后的焰火之迹其他几处的弟兄都纷纷传信来了,反响颇为不错,之前的布置可以陆续放开了!”祁成坐在一旁,向祁韫高兴地回禀。

      此次公子示意佟掌柜向礼部派来的人让了三成利方才促成了焰火的承办一事,公子还特意亲自跑了一趟。

      祁韫突然放下了掀起的一角幕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祁成又问:“公子,依你之见,如今我们是否该启程回建邺了?”拿出了怀中的纸笔递予祁韫,祁韫左手轻抚住袖口,顿了顿,提笔疾书,很快便写了满满一页宣纸;

      祁成接过急速阅完。他总结了一下:
      一是毋姑娘这边还要继续派人看着,保其性命无忧;
      一是军器所那边的合作也要尽快促成;
      最后便是要回建邺了。

      ……

      三人好容易找了一家客栈,可房间剩余却不多了,毋澍和流云同宿一间房,宋显宿在另一头的末间。

      夜晚,流云早已恬静入睡;毋澍却有些难以入眠,细细琢磨白日里流云与宋显所说。

      关于祁家,她还想起了一点,祁韫的母亲白若弦,她的死与一人脱不了干系——
      潭王;

      还是在皇后举办的宫眷席间有人喝多了躲在无人处无意间提及的,恰好落入了躲静观星的毋澍耳中;

      潭王是先帝的幼弟,这人对宫中人来说似乎是个不小的禁忌,一般人都不敢提起,关于他的记载甚少;

      后来她翻阅了许多档案,才窥见了关于真相的一丝半点;

      毫无疑问的是,潭王与白若弦之死密不可分,虽不知为何先帝要下令掩盖此事,可潭王畏罪自焚几乎是宫中老人禁止对外言说的秘密。

      表面上看,祁家与王府的恩怨,随着潭王身亡应当早已了结,可她的直觉似是在提醒她:事情没有如此简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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