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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争魁首 ...

  •   她全程盯着,附耳对桾宁道:
      “公主,到时延檀公主她中几箭,我便也助你中几箭,但若是对方失了靶子,你只需自己尽力而为,如何?”

      她根据延檀的气息与不轻松的神色,大致可以断定,对方至多可以射中一箭,但不能完全排除运气因素。

      桾宁喜出望外:“当真?”桾宁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难掩兴奋。

      看来桾宁并不蛮横到一味要求要碾压对方,她自觉又对傲娇不懂事的桾宁有了些改观。

      “一是怕露马脚;一是不能太过于反常。”

      桾宁连连点头:“省得省得!”

      不多时,众多皇子与各国使者都已射毕,目前最出色的是太子玄翊与扶桑小王子鹤松,共列第一;

      暹罗那位健壮的王子紧跟其后;

      毋澍不由看了眼暹罗“王子”身旁作随从装扮的纳黎宣;

      对方好似真的是个长得有些好看的普通侍从,丝毫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恭敬低首垂眉;

      很快,延檀便上了台去,这个距离对于十三岁的少女来说并不容易,且桾宁与她都未修习内力心法,故只能靠力气完成张弓搭箭;

      延檀一气呵成,第一箭正中靶心,二箭偏离,虽第三箭未上靶子,但已实属不易,众人纷纷称赞;

      毋澍再三叮嘱桾宁,按照从前的感觉,全力以赴,她只能给出助力,无法施展第二次。

      桾宁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台去,面上一副肃然的模样,与往日里的她十分不同;

      延檀看得认真,面上看不出神色,她心想:自己虽未能一鸣惊人,胜过只爱涂脂抹粉的桾宁还是绰绰有余的。

      桾宁闭眼沉思了片刻,睁眼的瞬间,玄箭呼啸着离弦而去,许是太过于紧张的缘故,力道有些不足;

      紧接着射出第二箭;

      第一箭未到靶子跟前便隐隐势去;

      毋澍趁众人盯紧她第一支离弦之箭发出惋惜叹息之时,背手一动作,无人察觉;
      桾宁似乎受到了第一箭的影响,面上神色更严肃了些,下定决心般射出第二箭;

      这一下居然暗暗有如破竹之势;

      她仿佛寻到了感觉,又张弓搭箭,稳稳射出第三箭;

      第二箭稳稳扎入红心;
      第三箭也几乎是正中!桾宁不由兴奋地握了握拳;

      毋澍心头有些吃惊,她下意识望了望鹤松的方向,对方似乎与周围人相同,只是温和笑着颔首;

      但眼中划过的一丝光亮,虽只有一瞬,却被毋澍一览无余。

      座上的帝后也是十分意外,喜形于色;

      众人也都纷纷交耳相谈;

      桾宁周身仿似如卸掉了一层担子般轻松,连忙跑了来寻毋澍流云几人。

      桾宁忙看向延檀的方向,对方投来一抹祝贺的笑容,桾宁下意识以笑回应;

      桾宁收回眼神,附耳对毋澍道:“澍儿姐姐,你果真厉害!”

      毋澍面上不敢有何颜色变化,依旧保持天真笑意,只捂唇极低声回道:
      “公主慎言,都是你自己发挥超常。”

      桾宁紧了紧唇,以示会意;有心人想找破绽,也要看她给不给对方留了。

      就如流云看来,二人不过是在悄悄庆贺桾宁的成功。

      她腹诽:桾宁居然能够保持气息不断将第三箭几乎也完美发挥;

      又庆幸幸好对方武艺尚浅,并未真的完美发挥,不然怕戚皇后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女儿了。

      顺序已定,每位猎手可带上助力两名,但弓箭只配两副;

      每位配上的箭矢之上,都刻有顺序的特殊标记,并且规定猎物身上的箭矢不能拔出;

      为了尽可能多的获得猎物,需要一击致命才可获得上等成绩;猎物的选取与争夺也十分重要。

      帝后答应桾宁,旨不在帮桾宁得胜,毕竟桾宁无须夺魁。

      毋澍猜想林中之行怕是不会如此顺利,方才的比试,不过是个小小的开始。

      郭公公在众人重装待发之际又高声道:
      “陛下甚喜,再加一个彩头,得魁首者,陛下可赐下一愿。”

      众人纷纷行礼,齐齐道:“谢陛下隆恩!”

      本打算只随意做做样子,护着桾宁安危的毋澍闻言,不禁眼前一亮;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正中下怀原来说的便是此种心情;内心不由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眼看众多人都入了林去;毋澍想起方才唱入场顺序之时,佟文榕居然是垫底的位置;

      这人方才射艺确实并不突出,也不知为何偏偏要来参加狩猎。

      流云骑在马上,眼皮直跳,她这点子功夫,能射中猎物才怪,只要能顺利在马上待到出林为止就不错了;

      桾宁心中也是直打鼓,转念一想,方才的较量并未逊色于延檀,母后应当已经够满意了;

      入林之后只要有收获就是了,想必父皇与母后不会在意这些……况且皇兄他们一个赛一个的强。

      候了几刻,终于轮到名次下乘的队伍入林去;

      毋澍听见林中时不时传来的嘶吼声与箭矢发射声,早已心痒难耐;若是计策生效,她尽全力,未必不能替桾宁拿到这御赐彩头。

      入林之后,她特地慢了下来,落后于其余人等;

      桾宁与流云面露疑惑,她示意二人一同下马,低声道:
      “师姐,计划有变,我们需要尽力而为;”

      “公主,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桾宁还未搞清楚状况,什么计划?帮什么忙?

      “公主,实不相瞒,此番我们到建邺来,其实,老祖予了我们些许任务……”

      流云闻言虚扶了把额头,心道:澍儿又有了什么馊主意?面上却是连连颔首示意“真的”。

      桾宁便被毋澍一点点说服了,不一会儿便开始与流云一同不由自主地直点头。

      “好,我说完了,你们可愿一同促成此事?”

      桾宁虽有些疑惑,但太虚老祖是何等人物,心系苍生是必定的,便坚定地道:
      “愿!”

      流云还是拿不准,道:“澍儿,我们真能成……吗?”

      毋澍会心一笑,她早就观察清楚,负责巡防的是闻连带的人马;暹罗那头是纳黎宣;

      那鹤松她不看在眼里;其余众人,就算是有扮猪吃老虎的,也不见得身手在她之上;至于太子嘛……届时再说。

      打定主意三人即刻开始行动;

      按照计划,流云负责陪着桾宁以应对不时之需,她二人配一副弓箭;

      毋澍则带着另一副弓箭独自出发去了;她不习惯在马上射箭,索性将马儿拴在了半途,徒步轻松四处探着;

      不多时便获得了些小型的猎物,狐兔之类的不在话下,都是一击中命门;

      眼看追踪到了野鹿的气味,她顺着痕迹便展步越起而去;

      正当这时却察觉有气息与自己在不断接近。

      不是那野鹿,是人,但对方显然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难以探知到全部。

      眼看野鹿近在眼前,她张弓之际,一道寒光不知从何处倏地穿梭而至;

      她下意识出箭,一式堪堪将那道寒光拦下;

      两箭一并栽入了旁侧,野鹿受惊欲逃;

      她立时不顾其他,迅速反身又射出一箭;

      野鹿吃痛却不肯停下,飞奔朝前去,跑了没多远便重重栽倒在地,动弹不得。

      她松了口气,又转身去拾捡那落地之矢;将自己的那只放回了箭筒,仔细查看起那只莫名飞出来的;

      大大的一个“玖”的印记在上头,佟文榕?毋澍不信以那人之能可悄无声息释放出此一箭。

      她耳边一动,道:“是友非敌,何故以此试探?”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笑,随即是一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般出现;
      “是我啊,澍儿。”

      她疑惑看向来人,这张脸她并不识得;

      但那人一动,她瞬间就知晓了,笑了出来。

      “你为何打扮成这副模样?倒是连我都瞒过去了。”她将箭矢递了过去;

      祁韫接过箭矢道:“属实是无奈之举。”
      “几日不见,澍儿你竟成了宫中的女官了……”

      今日为了乔装,毋澍也上了个有些浓的面妆,若是不相熟的见了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认不出的。

      她嘴角抽了抽,想说皇后懿旨不敢抗……可心念一转,答非所问,道:
      “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

      祁韫便就这般莫名其妙多了个任务——拖住太子。

      就这,她还添补上了一句:
      “你找的那个佟文榕太差劲了。”若不是祁韫跟了来,她都不敢确定那人能否帮得上忙,不,是十分确定对方帮不上忙。

      祁韫额角一跳,演戏换脸,那人是专业的,但武艺一项嘛,确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

      随即想到了什么,轻笑道: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那东西,用的十分顺手?”

      她忽有些讪讪地:“你还记得?”

      当年从那具尸体上偷偷藏下的银针,她将毒都清净,早就发现其用材不同于普通银针,方才用到了桾宁身上,那针在日光之下也不会被人察觉。

      他似笑非笑:“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这笑容实在太过耀眼了些,她急忙绕到他身后,道:
      “快些去吧,别耍嘴皮子了。”

      ……

      流云与桾宁一路沿着毋澍尾随着捡猎物,不多时,装猎物的猎囊便快满了;

      路过一处时,见有堆人马在那处,不知是在争辩着些什么;

      桾宁仔细听着,道:“似乎是太子哥哥,另一为首之人我不认得。”可话方毕,她的眼神停留在那人的一双眼睛之上,一时难以挪开;

      流云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低声示意小心候着,看对方究竟在做何。

      “太子殿下,这野彘还是归与你吧,我这实在是颇有些侥幸了,这……”

      “不不,佟公子自谦了,孤的人可当个见证,你我出箭虽是难分前后,可你的箭确是要深上半寸。”

      于是两拨人你来我往的推让过程中便就生生留在了那处;

      桾宁回神,与流云对视一眼,无言笑了;这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拖住太子许久;

      流云掏出朱砂,往树干上做了一个特殊记号;

      这是毋澍交代的,未免出纰漏,以防万一;两人便继续前去了,桾宁又回头瞧了那人几眼。

      二人走后许久,佟文榕身旁的一位侍从突然提醒道:
      “诸位,野彘……”

      太子道:“莫要再推……”

      那人面不改色打断了太子的话:
      “野稚都是成群活动……”

      话还未尽,群彘齐奔的脚步声已然传至;

      说话人眼神有些戏谑,面上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原本只是想拖住对方,现在看来是不小心惹到硬茬了。

      眼看群彘奔来,领头的一头显然要比地上奄奄一息的这头雄壮上一倍还不止!

      玄翊眼看对手来势汹汹,在场之人加上自己不过六人,且箭失未剩许多了,便有了些惊慌之色;

      佟文榕道:“快,快些,保护太子!”

      于是太子身边有人及时吹响了号角;

      很快,闻连领着不少侍卫加入了剿灭野彘群的混战当中来;

      一时之间,群彘的狂吼加上刀剑砍杀之声骤起,传遍四周。

      但对于密林外的众人来说,只闻见了号角的一声响,丝毫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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