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平行世界说爱你[校园]》泉饮月

20、第20章 零点钟

　　王巧楚有半分钟的时间哑口无言。她显然没料到，一个被叫到办公室挨批的学生竟然伶牙俐齿到这般地步，还能反过来说她的不是。

　　此时办公室里除她们二人外，只有两个老师在。那两位老师正以一副专注工作的模样噼里啪啦打字，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了多少。

　　不管怎样，闻时雨叫王巧楚没面子了。她把文件夹拍在桌上，狠狠瞪着时雨：“你十几年义务教育就学了怎么顶撞老师吗？”

　　“王老师。”王巧楚看到闻时雨波澜不惊地换了个更轻松的站姿，她叫了王巧楚的尊称，语气却冷漠得仿佛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称呼。

　　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厄运，直接面对好了。若你无法如同原世一样摧毁我，我会让你看见一个更强大的我。

　　她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名称是“老师”还是与真正被尊为老师是不一样的。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理后桌了。至于成绩，你不妨再等等……”

　　等等我，马上来打你的脸。

　　除去希望可以远离的恶性事件，在原世界经历的美好事情闻时雨还是想再经历一遍的。为此她重新拾起写日记的习惯，期望可以在写日记的过程中，缕清蛛丝马迹以便推动事件朝理想方向发展。

　　写日记时她也慢慢回忆起许多本已淡忘的细节。

　　譬如如何不那么刻意地提示盛川她的生日将至。

　　闻时雨在手机里下载了一个“倒计时”APP，将日期设置成2020年10月3日，编辑事件名称为“10.3十七岁生日”，随后保存、截屏、裁剪、发至朋友圈一气呵成。

　　并配文“希望生日那天没有月考”，仅盛川可见。

　　长溁一中学生的小长假天数按年级递减，原本高三只有一天“校定假期”，却捡了双节重逢的便宜，假期变为两天。

　　而一中最爱在国庆节后月考。纵使闻时雨知道学校垂怜，让自己躲过在生日当天考试的悲惨命运，节后还要再过几天才是月考。但为不打破事情发展，和原世界一样，在假期里装作毫不知情的担心模样，实则是给盛川暗示自己的生日。

　　追男神嘛，适当耍点增进感情的小心机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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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手机显示时间为七点整。长溁一中有规定，大休以及假期后的早上返校时间可以是七点四十。

　　床头手机的闹钟被一把关掉，经历两天可以放肆睡懒觉假期，闻时雨艰难爬起，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在伸过一个大大的懒腰后，脸上的疲倦神奇般一扫而光。

　　因为今天是她十七岁生日呀～时雨扬起嘴角拉开窗帘，望着窗外湛蓝天空，心里美滋滋：今天的一切都将会很美好，一切苦恼都可以被遗忘！

　　总是把自己看低一等的王巧楚？管她呢！

　　对了，快去看看盛川有没有发来生祝！

　　她赶紧又扑倒床上，摸索着去找被丢到床铺一角的手机。

　　是微信消息。

　　【0:00】

　　盛川：生日快乐！

　　盛川：摸摸头.jpg

　　噗——时雨笑。小小生祝，这不是手到擒来了！

　　她用手指抚摸过盛川发的表情包：怎么平行世界还是用这张表情包啊盛川学长，你是不是觉得它很可爱？

　　闻时雨：谢谢学长！你今天有什么假期安排嘛？

　　闻时雨发完消息，等了一两分钟，发现盛川迟迟没有回复。

　　七点多，盛川这种人应该不会睡懒觉啊？莫非他早早起床开始赶行程去了？

　　闻时雨没有再继续等待，上学要紧。她将手机放下，心想等晚上回家再来找盛川。

　　闻妈妈照例给时雨煮了碗她最爱的虾仁韭菜面作为长寿面。闻时雨其实一直没有在早晨吃面的习惯——面食不抗饿，平时五点半起床去上学的话，还没到第二节课课间操的时候就会饥肠辘辘。

　　可是吃长寿面是传统，她又最爱妈妈这一碗面。只能在离开家门前，又顺手抓上几包小零食，打算在饿的时候填肚子。

　　闻时雨生日的时点恰好是高三才开学不久，虽然已经开启一轮复习，大家略有些高三的感受，但第一次月考都没来临，班里氛围总归不算太紧张。

　　生日这天闻时雨被满满的幸福和喜悦包围，一来教室桌上就已经摆了几份零食和小说。

　　“生日快乐呀时雨！”闻时雨刚坐在座位上，正在查看礼物的来源呢，白苒一巴掌就拍了过来。

　　“啊你吓死我了！”时雨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被她拍出来。

　　“胆子这么小啊？”臭白苒凑上前关照地摸摸她的头，“别看了，最早的这两份礼物只能是我和冬冬送的！”

　　胡冬冬也认同地点头。

　　这话说得，闻时雨决定适当隐瞒一下盛川才最早发来零点生祝的事情，哭笑不得：“好好，你们是最早的！”

　　许多知道不知道闻时雨今天过生日的同学，脸上都带着真挚的笑意，嬉嬉闹闹地在这一天或早或晚送上他们的祝福和心意。

　　“生日快乐大寿星！”

　　“祝你考到北京，追到盛川！”

　　那些早已淡忘的事，此刻随着平行世界的重新演绎变得逐渐清晰。

　　就连依旧挂着假笑，下课跟着女生们来祝生的冯茜，今天看起来都格外顺眼。

　　原来在彻底沉入谷底前，待在这个班里还可以这么快乐……

　　有些片段在脑海浮光掠影般闪过，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原世界的一些过往。

　　“时雨你在愣什么神呀，外面文途找哦！”冬冬的声音打断闻时雨的胡思乱想。她朝门口望去，就见梁文途手中拿着礼盒，正在向她招手……

　　时雨一向是个格外注重仪式感的人，过生日就要人多才热闹。她打算中午在宿舍给大家分个蛋糕，闻妈妈帮忙订了一个八寸提拉米苏蛋糕，让外卖员提前半小时交由门卫大爷保管。

　　“生日快乐啊孩子！”门卫大爷乐呵呵递上装盒的生日蛋糕。

　　“谢谢大爷！”闻时雨笑着道谢。

　　“嗯嗯，去吧。”一中学生放学跑超快，这会儿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大爷重新坐回门卫室，准备喝点茶。

　　可是这孩子怎么接过蛋糕了还不走？

　　“大爷……”闻时雨略有紧张地舔了下唇，直视大爷的目光也带了些心虚，“您有打火机吗？能不能借我点个蜡烛？”

　　宿舍区禁烟火，她不知道大爷能不能再来个顺水人情借个火。

　　大爷倒是丝毫不带犹豫的，马上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哈哈你这孩子，不就借个火点蜡烛嘛！这有什么的！过好生日再来还大爷，我不急！”

　　时雨赶忙接过，嘴里说着“谢谢”，闻言差点落泪——大爷你知道吗？像您这样非常有人情味懂得变通规则的好人真得不多了！

　　闻时雨经过白苒同意后，在下铺白苒床上支起折叠桌，将蛋糕拆盒准备点上蜡烛。

　　身后站着一堆准备一会儿蹭蛋糕的人。

　　闻时雨深吸一口气摸着打火机开关，一个点火的假动作反复做了好几遍。

　　“怎么还不点？”舍长问。

　　“你们……有谁敢按打火机吗？”她还是有些怕火。时雨转身，递出打火机渴望有人可以出来救她一下。

　　“啊？我也不敢。”

　　“我没有碰过欸。”

　　姑娘们推推搡搡，最后还是从厕所回来的白苒出马，直接上手，拿起蜡烛就是开火点燃。

　　“小心小心，不要烧到床板！都是木头的！”闻时雨曾在大学时刷到好多宿舍起火的新闻，对这方面实在有些阴影。

　　她凑上前仔细摆正小桌子，确保蛋糕稳稳当当放在上面才松了一口气。

　　“你快点儿许愿吧！”冬冬被突然又开始胆小的闺蜜逗乐，笑着推了她一把。

　　听说过生日是可以许三个愿望的。

　　大家非常有默契地去拉上窗帘，关了灯。闻时雨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神明啊，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今年向你许三个愿望。

　　她这次回来，带着好多遗憾。如果可以，这一年里愿她学习进步，愿她考到北京……

　　最后一个，愿她以往耗费的所有心思得到回报，和盛川在一起。

　　因为明年这个时候，就是大学生了呢。

　　白苒家离西门更近，所以晚上放学闻时雨都是跟胡冬冬一起走学校正门。

　　“九月底还有国庆都是连绵的阴雨天气，今天竟然还放晴了。”

　　“晴朗的夜晚，星星都格外清晰。”时雨和冬冬慢悠悠经过了操场，她仰头望向夜空，“好像只有高中才可以见到这么美的夜空……”

　　“你这话说得好像从未来穿越过来一样！说不定以后大学里还会见到更美的呢！”

　　不不不，闻时雨很想跟她摇摇头——至少在她那时的大学不是这样的。一开始入学深陷高考失利的阴影，根本没心情像高中一样去欣赏大学操场上方的夜空；后来快毕业又在忙考研，更没功夫了。

　　不能真得承认自己穿越而来，闻时雨只好打着哈哈：“是因为以前上学时从没有上到傍晚啦！下午一放学就回到家里那个像筒子一样的楼里，抬头只能见到一个个方正的片面的天，不曾给我露出一颗小星。”

　　“我当然希望大学可以见到更美的夜空，不过到那个时候，跟我一起并肩在操场赏星的不一定是你了哦～”

　　“喂臭时雨！”冬冬假意上前掐时雨的脖子，“那就祝你考到北京，和你学长早日过上散发着爱情腐臭味道的二人世界好了！”

　　“哈哈哈哈借你吉言！”

　　晚自习放学时间是九点五十，接近十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一般都是闻爸骑着小电驴来接时雨。学校正门每逢放学的点儿，电动车和小汽车都能把马路围得水泄不通。

　　她坐在小电驴后座，初秋晚风将时雨头发吹得十分凌乱。

　　“今天在学校过生日过得怎么样？”爸爸的声音伴着风声自前方传来。

　　“可好了，收到一大堆礼物。”她抱着一大袋礼物，腾出一只手拯救了下凌乱的发丝，“我觉得这是十七年来过得最难以忘怀的生日！”

　　不论是原本的世界还是平行世界，都是如此。

　　闻时雨晚上回家看见了盛川上午的回复——

　　盛川：今天天气好，骑车来香山看红叶了

　　盛川：【图片】【图片】

　　原来是起了大早骑车去了。闻时雨乐了，盛川也逃不过做大学生特种兵的命运。

　　闻时雨：好漂亮！学长我也喜欢骑车！！

　　盛川：是嘛（笑哭/）明年你考来北京，我们可以一起来看红叶。

　　？！

　　【“高考加油，考到北京”】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皆是出自他之口。

　　闻时雨惊讶地捂住嘴，预感到原世的一个疑问的真相马上将要浮出水面。

　　她竭力稳住自己因为接近真相而颤抖的手，颤巍巍打字：学长，你怎么知道我要考到北京？

　　盛川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中，他好像打了学多字又好像在斟酌。过了许久才发来一句简短的话。

　　盛川：这不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吗

　　他又飞快补了句：今天晚上你的说说里有提到想考到北京……

　　闻时雨可不傻，她敏锐地从其中嗅到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吧唧”一滴泪掉落在手机屏幕。“原来是这样……”她抱着手机一边控制不住泪水一边傻笑。

　　原世界说出那句话也是如此吧，所以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幸福这类情感闻时雨一直觉得应该是毫无痕迹的，可在此刻，幸福被无限具象化。

　　她开窗将外面的无尽夜色放进卧室，闭上双眼张开双臂。雨后湿漉的空气，夜间清凉的晚风，指尖温柔的字词，构成时雨心中柔软塌陷的一方。

　　一如原世界的十月三日。

　　那时她都不奢望盛川会发零点生祝，虽然有过暗示，但觉得盛川只要发一条祝福或者在说说下面评论一句就已经很好了。直到晚上回到家，准备给礼物拍张照片发说说时，才看到盛川的消息。

　　来自xxx公里之外，零点的祝福。闻时雨迟了二十二个小时才看到，一份晚来的巨大喜悦如洪水喷涌而出。

　　初二时背着光向她伸出手的少年，守着零点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这叫她怎能不心动？

　　闻时雨忍不住将与盛川的聊天截图发给了胡冬冬。

　　闻时雨：啊啊啊冬冬你快看！

　　那天她带着一天的好心情等到晚自习放学，又在晚上回家后，收到这份早已来到最后才发现的惊喜。

　　冬冬估计在忙学习，好一会儿才回了消息：好苗头啊时雨！

　　胡冬冬：微信好像真得没有定时发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