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得见》季来

43、跨年夜

　　林悠然父母一下班就赶来高铁站接她，接到林悠然之后，又去接上外公外婆。五人去往康城很有名的老街吃饭。
　　沧南老街是康城著名的旅游景点，历史悠久。这些年经过当地商业化的发展，配套设施已然完善，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游客前来参观。

　　沧南老街年年独具匠心的活动，也导致一到跨年夜这里就开始云集了众多来参加跨年的人。林悠然一家到的时候，商业街附近的地铁站口已经不间断的有人群往出走，道路两旁灯火通明，一派祥和美好。
　　爸爸停好车，餐厅是提前订好的，跨年夜本来人流就多。不提前预约的话，现场排队要浪费好长时间。

　　餐厅在老街东面方向，临江而建，上下两层。林悠然爸爸订的二楼，包间位置刚好将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外婆站在林悠然旁边，慈爱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发，“然然还没有在康城跨过年吧？”林悠然笑着摇摇头。

　　妈妈刚点完菜，过来就问她，“给爷爷奶奶说你到了没有？”
　　“刚下高铁的时候就说过了。”
　　包间内侧是个落地窗，林悠然还站在窗边，妈妈走过来摸着她的胳膊仔仔细细看了看她，眼睛还有点湿润，“比上次见面高了，今年暑假那会正忙，就没接你过来。这快半年了，个子都长了。”

　　林悠然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神黯淡下来，迟迟没有开口。爸爸推门进来，看着母女俩情绪都有点低落，便把话题转移开了，“还站着干嘛，菜都上了。然然肯定都饿了。”
　　妈妈听到提醒，把多余的情绪暂时收起来，拉着林悠然坐在自己身边。饭桌上，外公外婆问了些学校近况，到了二年级，学习压力大不大。妈妈则是觉得她似乎是瘦了，一直叮嘱她要好好吃饭，不要乱吃零食，要及时补充营养。上次爷爷奶奶从康城回去之后，捎带了林悠然父母给她买的一些衣服，“上次爷爷奶奶带回去的衣服合身吗？我还是根据之前的尺码买了，你现在长个子，不知道还穿不穿的上？”妈妈开口问道。

　　林悠然莞尔一笑，“可以的，是合身的。”她努努嘴，“其实，我，我没有长个子，身高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妈妈又仔细打量起来，“那是瘦了显高了。”桌上众人都笑了起来。外婆打趣道，“你妈妈这是上年龄，眼神不行了。”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笑声连连。

　　用餐结束，蜂拥而至的人潮越来越多。老街最高处有一观景平台，顺流而下的江水倒映着康城的地标建筑，煞是美观。每逢跨年夜，江对面的广场平台处都会进行烟花燃放活动来庆祝新年到来。
　　五人拾阶而上，往观景平台处去。石阶两旁，悬灯结彩，各式各样的灯笼，抬头望去上方也悬挂着彩灯，一路上竟是用灯笼装点成的长廊。

　　石阶上方平台处有一个小乐队在直播演出，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还有人在现场点歌，一时间哼唱声起，好不热闹。
　　再往前去又是不同主题的灯展造型，美不胜收。好多人站在长廊处打卡拍照，场面十分热闹。

　　林悠然妈妈好不容易见到女儿一次，以前只能没事看看照片。现在人在跟前，拉着一家人拍了好多照片，说要留念。
　　南方城市冬天虽不至于像北方那么冷，但南方气候潮湿，晚上温度下降，越往上走，就能看见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
　　到了观景平台，视线突然清晰，雾气竟慢慢消散。高楼大厦倒映在江面上，华灯初上，流水潺潺，江面上载着游客的观光邮轮缓缓驶过。

　　约着要去中江广场跨年的小分队，联欢会结束时间还早，各自先回家去吃饭。然后估摸着时间才出门。
　　严冬时分，寒冷的天气也没能阻止大家跨年的热情。中江广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前两天天气预报还估计元旦前后南洲会下雪。外面的人保暖措施都很到位，说话间呼出一阵阵白气。

　　女孩子们先到，姜瑗、刘倩、文钰和韩佳佳站在约定的位置等着几个男生。不多时，杨康和吴昊到了，杨康率先开口，“冷不冷？”
　　姜瑗适时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吴昊玩笑道，“看来确实冷。”

　　杨康跑去拐角处的奶茶店买了四杯奶茶，首先递给姜瑗，剩下的给刘倩、韩佳佳和文钰，“喝点热的东西暖暖吧，今天又降温了。”
　　吴昊看此情形，抗议道，“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怎么不给我买。”
　　杨康反唇相讥，“这四个是女孩子，你跟人家比什么。”
　　吴昊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的情绪。

　　说话间其他人也到了，女孩子们继续站在原地等，男孩子们去排队领气球。中江广场今年活动主题是许愿气球放飞，广场提供了放飞的气球，前三千名可以领取气球，气球上面可以写下新年愿望，写给自己的写给别人的都可以，自行发挥。

　　文钰站在原地冷的不停跺脚，“真可惜了，悠然要是也来就好了。”
　　姜瑗回答道，“她好长时间没见她爸妈了，今年暑假也没有去成康城，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见上。”
　　韩佳佳没跟林悠然聊过她家里的事情，自然不太清楚。姜瑗见状给她解释道，“悠然爸爸妈妈在康城工作，平时不经常回来，她是跟爷爷奶奶住着的。”韩佳佳颔首表示了解。

　　领气球的队伍排着长队，杨康最先从前面挤出来，他手里拿了两个气球，径直走到姜瑗面前给了她。韩佳佳眼眸低垂，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失落。她站在那里分明看的真切，杨康不带犹豫的就那么走向姜瑗，谁都明白，那气球就是为姜瑗准备的。

　　韩佳佳心中略感酸涩，突然间一双鞋印入眼帘，她抬起头看着鞋子的主人，秦扬微笑着看着她，右手拿着的气球依旧放在她面前，“这个给你拿的。”
　　韩佳佳扯出一个笑脸，“谢谢。”

　　男生间就属吴昊手里的气球多，他一出来刘家阳就开口调侃他，“吴昊，你是准备批发气球吗？”
　　“哎，要不是我凭借我这张帅脸，以及抹了蜜的嘴，你以为人家管理员姐姐能给我这么多！”吴昊很自豪地说道。

　　吴昊把手里的气球给文钰和刘倩一人一个。然后数了数数量，又给女孩子每人一个，就这最后还是给自己留了两个。
　　杨康不由得开口，“你都不如把剩下的都给这四个女孩了。”
　　吴昊“诶”了一声，“那可不行，我的愿望可多了，我还嫌两个写不下呐！”

　　几个人找了空地开始写新年祝愿，出乎意外，新年愿望排在首位的居然都是期末考试要考个好成绩。写完这个之后，众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许什么愿了，一个个全是绞尽脑汁的表情。

　　李越说，“我就希望我来年打球打得更好些。”
　　齐哲说，“那我就只能是上课少睡觉了。”
　　苏易高声道，“我能不能说我就想许愿当上几天篮球队的队长。”
　　杨康问言反击道，“这怎么当着队长的面就开始谋权篡位了。”
　　苏易撇撇嘴，“切，过过瘾都不行。”苏易愿望当场破灭之后，就在气球上写了【打游戏玩命升级。】刘家阳看到之后，默默把苏易的愿望搬运到了自己的气球上。

　　秦扬在气球上写了，要加强体育运动，锻炼身体。其他人看到之后，纷纷吐槽他的愿望过于正经。女孩子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还能写什么，只好把那个关于期末考试又写了一遍。

　　郭宇奇率先看到他们几个人的跨年队伍，隔着人群还踮着脚给他们打招呼。走近些许，江然状似无意地往队伍里面扫了一眼，林悠然真的不在。虽然早就知道她去了康城，可见到跟她有关系的还是不自觉多关注些。
　　文钰看到江然，主动上前打了招呼，“可惜了，你悠然学姐没有来？不然你就可以让她在许愿气球上加上一条—帮你把英语成绩提高到120分。”

　　江然听闻，眉开眼笑，“那样学姐会生气的吧！”
　　文钰不在意地耸耸肩，“或许吧。”
　　齐哲之前听过林悠然说道自己再帮一个一年级的学弟补习功课，没想到那个学弟竟然会是江然。他思考的片刻，江然的眼神看了过来，冲着他笑笑，齐哲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天饭桌上江然的目光。

　　林悠然去了康城，江然从爷爷奶奶家吃完饭回来，就不准备出来了。接到郭宇奇电话叫他出来一起玩，同行的还有篮球队的三个男孩子还有郭宇奇出来玩父母强烈要求带着的—郭宇晴。
　　啦啦队比赛的时候，文钰见过郭宇晴。这个时间段，他们来的稍微晚了点，气球已经领完了。文钰把自己手上没写的气球给了郭宇晴，小女孩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姐姐。”

　　刘倩、韩佳佳和姜瑗见状，把自己手上多出来的给了另外三个男孩子。姜瑗眼神看向吴昊，伸出手，“来吧，就你还多余一个。”
　　吴昊把气球牢牢抓在手里，眼底还有些挣扎意味。吴昊还在犹豫的时候，手里气球不翼而飞，定睛一看，气球已经到了杨康手上。

　　杨康把气球递给江然，江然说了声“谢谢学长。”杨康反而抬抬下巴说道，“谢你学姐吧，她给你要的。”
　　姜瑗笑了笑，“就剩这一个多余的了。这、、、”
　　郭宇奇摆摆手，“没事，”指指郭宇晴，“我跟她可以写一个。”

　　众人站着开始闲聊，郭宇奇和郭宇晴还在据理力争，谁的新年愿望更重要。广场中间的LED屏幕开始亮了，巨大的倒数时间显示在上面，围着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看着时间快要到了，众人赶紧往着队伍前面去。吴昊独自还在生着闷气，杨康双手推着他就往前走了。男孩子把前面的位置让给女生们，郭宇晴个子小，四个女孩就让她站在前面，文钰双手抓着她的两边胳膊护着她。
　　屏幕上的时间越来越近，从广场天台望下去，各式颜色的气球飘散在空中，气球与周围装点的彩灯交相辉映，给这座北方城市带来了将要染上新年的浪漫气息。

　　姜瑗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哇，下雪了。”大家纷纷冲着天空望去，漫天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即将迎来新年的第一天就给南洲带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