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得见》季来

34、临时队员

　　三班的预选赛安排在了最后一天，周五的时候举行。按照比赛的顺序安排，最后两天每天只有两组比赛，体育组老师为了方便场地管理，全部参加比赛的班级都安排在室外的篮球场进行。

　　体育课之后，每逢下午放学篮球场总是能看到郭鹏在给三班同学训练的场景。各种与之相关的体能训练，三班的队员每天都上演着体能消耗战，回家的路上一个个都累得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几天下来的高强度训练，队员彼此之间的体力耐力明显增进不少。预选赛开始，体育组开始筹备比赛的事情，老师们也都忙碌起来了，郭鹏也就没有时间再帮三班训练。
　　郭宇奇他们还是相约着到放学后，五个队员继续训练，配合默契，训练战术。长时间的高强度训练，再加上那段时间南洲的气温骤然转冷，训练结束之后这一冷一热反反复复，其中一名队员因此重感冒请假了。

　　五个队员，现在少了一个主力队员，大家都为此而在发愁。头疼脑热的本是人之常情，现下最关键的事情自然就是要找到替补的队员上场代替那位请假的同学。
　　生病的同学在球队里担任着控球后卫，郭宇奇在想找谁替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想的是江然。

　　江然初中跟同学也会一起打打篮球消遣一下，不过江然之前一直打的是中锋位置。目前的情况，先让江然代替上场至于站位安排，后续慢慢地调整即可。
　　郭宇奇来邀请江然的时候，江然原本是想要拒绝的。林悠然帮他辅导之后，他的英语刚刚开始有了点起色，他不是很想前功尽弃。
　　而且，也就一个来月就到期末考试，江然希望自己第一学期结束时的成绩不要太难看，好歹让父母有点安慰，别再回归初三那样的状态。上次月考的成绩虽然父母没有过多的责难，但是肯定还是希望他能再努力努力的。

　　可他仔细一想，郭宇奇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毕竟高中的篮球比赛也就只能参加两次。
　　这时月考的时候林悠然说的话就这样映入脑海，那天林悠然看他没有跟班里的男孩在一起打球，说了一句，“跟同学一起，随便玩玩嘛。”
　　那就试试吧，体验点课外生活，就当劳逸结合了。

　　江然加入了三班的篮球队，他毕竟之前也是有基础的，所以几轮训练下来也渐渐恢复了手感，熟悉了队员彼此间的节奏，和大家配合也越来越有默契。
　　比赛在即，训练的时间也开始延长，江然只能先将辅导暂时告一段落，先准备现下比赛的事宜。

　　林悠然在自习课上收到江然的消息说，最近要跟着同学练球，准备比赛，暂时先不能补习功课了。
　　林悠然回复他，好好训练，加油，希望你们班的比赛胜出。

　　不用帮江然辅导功课，林悠然放学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帮江然补习功课的时候，天边渐渐暗下来，校园内外的路灯亮起，黄色的光线将两人并肩行走的影子拉长。
　　林悠然走出学校，抬眼天边还挂着尚未消散的晚霞，夕阳余晖穿透云层，天空被晕染成橙红色的海。

　　林悠然颔首垂眸，脚边并未出现自己的影子。她转念一想，天还没黑，怎么会有影子。
　　可这样的客观事实，确让林悠然此刻的心里萌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如果再晚一点是会有两个影子的。

　　江然加入篮球队，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林悠然了。清源就这么大，高一高二年级就隔着楼上楼下，可是碰面的机会却不多，不刻意留意的话想见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有时候课间操的时候，江然趁着动作转身的时候，偶尔能从队伍中间找到林悠然的身影。

　　教务大楼南侧的楼梯可以直上大楼天台，早年间学校领导害怕意外发生，便禁止学生私自去天台活动。
　　后来，一些学生代表的努力，加上校方屡禁不止，总是有学生会偷溜上去。最后校方加固了天台的安全防护，索性直接将天台开放。

　　高中生总会有点特立独行的标榜，林悠然也不例外。作为课代表，不时需要去办公室给老师交作业。
　　她偶尔会刻意挑着大家上自习课的时间点，去办公室交英语作业。她一度喜欢那种感觉，同学都在教室安静的上着自习，而她独自行走在校园里，那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些与众不同。
　　哪怕这时候碰到一两个老师，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去办公室交作业的。

　　今天林悠然交完作业，从楼梯下来的时候，就听见操场方向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出于好奇，她追着声音的方向去了。走近才想起来，欢呼声肯定是因为最近的篮球比赛，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几个班在比赛。

　　林悠然走进篮球场大门，第一节比赛刚结束，球员都坐在场边休息。她一眼就看见球员队伍中坐着的江然，江然拧开瓶盖喝了口水，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他坐着的方向恰好是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能看见他因比赛绷直的嘴角，胸膛起伏还在喘气，他抬手把额前的湿发往后撸了一把。

　　抬头的瞬间目光有感应般的，撇了一眼场地门口方向，林悠然此刻就站在篮球场门口。
　　隔着人群，林悠然就觉得那目光是看着自己的，她笑着对江然颔首示意，于是刚才还绷直的嘴角缓缓上扬。
　　两人就这样相视几秒，江然的目光还是盯着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悠然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默默移开了视线，转身在看台找了位置坐下。

　　江然目光跟着林悠然的动作，教练哨声响起，休息时间结束第二节比赛开始。江然和小前锋在队伍里侧重负责防守，郭宇奇其余三人主打进攻，五个人配合默契，五班也不示弱，双方比分咬得很死。

　　江然控球，传球的间隙他不自觉地往林悠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林悠然表情很认真。江然想起上次二班啦啦队胜出的时候，林悠然衷心的欢呼，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有没有为自己在欢呼。

　　转念又觉得，比赛重要时刻怎么还分心去想这些，晃晃头把重点转移到眼下的比赛上。郭宇奇趁着间隙传球给江然，江然接过球，盯着他的人还有两步距离，江然发力跳投，球在篮筐边转了一圈，就在众人以为这一球大概进不了，已经准备发力抢篮板的时候，篮球顺着篮筐边滑进网内，计时器时间归零，三班比分首次反超，34:32。

　　中场休息，啦啦队上台活跃气氛，女孩子们在场中间跳舞遮挡住了江然的视线。他拿着水瓶站起来借喝水视线往着看台方向投去，林悠然看着江然的目光，她正大光明地跟他对视，并冲着他招招手。

　　郭宇奇看着江然站在那不知道笑什么，过去拍拍他，“干嘛呐，笑什么？”
　　江然附耳给郭宇奇说了一句，郭宇奇便给林悠然也打了招呼，“你居然还邀请学姐来看你打球？”
　　江然并未过多解释，只是微微笑了下。

　　计时器的数字开始走动，下半场比赛片刻就要开始。林悠然看了几分钟，第一节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林悠然趁着课间休息回了教室。
　　第一节课已经偷溜了一节课了，要是第二节课运气不好，碰上余老师检查，那可就惨了。总不可能有人交作业能交两节课吧。

　　等她回教室的时候，没有太多同学意外。除了身为同桌的文钰，“悠然，你交作业怎么这么长时间？”
　　林悠然把手放在嘴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悄悄地低声说道，“我下来看到篮球场在比赛，就过去看了一会。”
　　文钰了然，“没关系，上节课没有老师过来，咱班学生也没人注意到你的。”
　　林悠然伸出手抚了抚胸口，一面咕哝，“那就好。”

　　江然再次不经意间望向那个位置的时候，座位已经空了。转瞬间，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可毕竟不是小孩子，一点点情绪就外漏那么明显。
　　下半场，三班节节发力，比分几度反超。当计时器最后一次归零，裁判哨声响起，三班预选赛胜出，进入半决赛。

　　林悠然写作业着感觉手机在裤兜震动了一下，拿出来看是江然发送了一条消息，问她【怎么提前走了。】
　　一场比赛结束，体力消耗惊人，心跳快速还没有得到平息，江然还在急促喘气。绿色的消息对话框发来回复：【我害怕我们班主任第二节自习课来检查。】

　　江然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看见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他等待几秒，又一条消息发来：【比赛怎么样，是赢了吧？】
　　江然回复她：【多亏你的信心，我们进了半决赛。】
　　【哈哈哈，好。那接下来可要加油了，好好准备半决赛。】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