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和梦》树上有雪梨

2、修罗场

　　“周哥，为什么不直接派给我个经纪人对接？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是不是名额出了什么事，我签不了了？”
　　被少年称呼周哥的人忙碌奔走，被缠的烦了，他瘦薄的脸皱紧了眉头，满眼不赖烦，手臂向他一摆，将离他一臂距离的乐璃推了个踉跄：
　　“别离我这么近，小子。”
　　乐璃看得见他眼中的嫌恶，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不管怎么样也好，进帝弘才是重要的，如果签不成的话，下一次还要等多久？从三年前开始到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一次机会，绝不能放手。
　　周汇理了理怀中差点被自己甩丢的资料报表，心中晦气死了，明明知道这是个节骨眼，姓全那老淫批还在想着艹小男孩屁岩，
　　真的是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他干。
　　“听着，我这里本来人是满了的，不需要了的，是全总看中你，所以将你留下，他现在不在公司，这事我做不了定夺，你再等等吧。”
　　乐璃如月粹过的眼亮了起来，周汇见过太多这样的亮灭，再不能掀起波澜。
　　乐璃不再靠近他，他站在两米外，礼貌又把握好距离，笑的晞翼：
　　“周哥，那能不能占用你两分钟时间，跟全总通知一下，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有做身材管理，体脂绝对都是达标的，我音乐天赋特别好，我这里有我学校毕业的证文，我组织参加过很多音乐活动，演绎方面也从不懈怠的，我吃得苦，不娇气的。”
　　乐璃没什么朋友，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一段话，第一次说却出奇的顺利。
　　周汇还是怜悯，有眼睛的人当然知道谁条件好不好，可惜运气不好，不过也无关乎运气的事，没有了全总，还会来张总，李总。
　　周汇的小怜悯不过在心里感叹，他此时想的是全总给他的任务只是让他把人留住，既然留了人，打个电话也没什么，他不主动打只不过是单纯厌恶那老淫必。
　　想到这里，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对面一接，周汇就像嗓子里放了个变声器，声音小而带着些讨好：
　　“全总，您要开会啦，。。。就一点小事，您昨天不是破例多要了个人嘛，人已经在这边等很久了，好 。。。好。。好的。”
　　电话一挂，周汇就没了那声音，变脸之快：
　　“全总现在在帝弘那边开会，你去帝弘娱乐找他吧，会有人接应你。”
　　乐璃笑着应下，眼中却多了复杂，
　　周汇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只觉得全老比真喜欢玩刺激，玩人都敢带到那人眼皮子底下，等着翻车吧。
　　等乐璃走出子帝弘的大门，天空中已经下起了阴阴小雨，他伸出手去接，细雨密密的落到了手上，乐璃只感觉到了冷，没有初夏的一点热气。
　　他回头看，才觉得子帝弘的门，真高啊。子帝弘都这么高，帝弘的门会有多高呢。

　　帝弘高楼之上，雨拍在写字楼的玻璃墙上又流下一道道痕迹，若大会议室里的沉默蔓延到了门外。
　　平时整天悠哉度日的茶娘此刻都如同鹌鹑一般窝在了茶角楼区的沙发上，尽管会议室中都没有上司骂人砸人的声音，但她好歹来了两年了，还摸不清影总那张淡漠脸的暴风雨的话，她也不用再在这里混了。
　　室内，所有该展示项目或影视资源等电子设备全部关闭，这预示着，这是一场只为接收上级怒火而开的会议。
　　而在坐在主位的上司，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表情，众人虽然依然看不懂面瘫上级的脸色，但是能敏锐感受空气中的低沉气忿，没人敢先开口。
　　影九在办公室已经住了几天，只穿着比较舒适的白衬衫，脖间的红玉衬的锁骨和肌肤越发的白，散去了些平时刺骨的锋芒，但她现在眼如寒潭，没人敢再看多她一眼。
　　美人上司是许多打工人的美好幻想，帝弘的员工们拥有，就是不敢看。
　　影九眼眸轻扫了全场一圈，不再施压，开口问道：
　　“来个人说，帝弘的公关应该做什么样的事？”
　　全场一片寂静，
　　影九嗤笑一声，面上却一丝笑也没有，众人只觉得这声笑就像有人不轻不重的在脸上扇了一巴掌，不痛，但就是烧的难受。
　　“西特助，你告诉他们。”
　　影九身旁穿着一身浅蓝制服的金发美女轻弯了腰，勾勒出极好的身材。
　　她戴了副碎钻细框的眼镜，高级的脸，精致的妆，混血的美，却还是无人敢看。
　　黎西是影九的总裁特助，权力很高，禁急情况可以代为影九的一切事物，以保证公司正常运转。
　　两人白脸红脸换着唱已经是家常便饭，是一道的，所以现在挨谁的说都是说，骂过了事情也就过了。
　　很多人都这样想，但显然他们还没看明白影九隐于眼下的暴风雨。
　　黎西中文说的很好，字正圆腔的：
　　“公关部门作为公司的左膀右臂，其需要在旗下艺人明星们出现紧急危险，或有损艺人形象与公司形象负面新闻时，及时处理事故，促使事件最小化。”
　　影九轻点下头：
　　“再报告一下帝弘这个月以来公关处理事物统类。”
　　“好的影总。”
　　“三线至一线艺人事故纠纷处理十起，已完成九起，现还有余波一起，三线以下十八起，已全部完成，非艺人公司职员三十一起，已全部完成。”
　　影九将三十一咬在嘴边，反复咀嚼：
　　“三十一？呵。。”
　　听的下面的人手脚磋磨，背后冒汗。
　　没等有人鼓起勇气说话，她就一把将统计表甩在了桌上，还是不轻不重的力，让人难以拿捏。
　　“上次金导的电影发布会之前我说了什么？现在影视业堵塞，没有行景，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观众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好的剧本就那么一两个，还要在下面耍小心思塞人，以为我不知道嘛。”
　　“该怎么选就怎么选，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下面的台阶要给的是有潜力有演技的人机会走的，而不是给会爬床的人机会，明白？”
　　众人一致点头，明白两字此起彼伏。
　　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影九却笑了，这次是真的勾了嘴角，只是冷的可怕。
　　“上一次大家也说明白，然后今天给我的，是这个三十一。”
　　影九说完话后，玉长的指尖点了点桌案上的统计表。
　　“知道一次公关要花多少财力人力和时间吗？节奏拉扯，买水军，压下各个平台的消息，不眠不休的盯梢，找源头，找突破，学法，公司这种的心血不是养来给你们玩小明星二奶压消息的！不是你一个私交我一个私交就可以解决的。”
　　“这件事，没有下一次了。”
　　影九偏头对黎西道：
　　“你等下逐一落实下去，公事公办，奖惩匀分，如果有情节严重者，直接降职。”
　　此话一出，当场有人慌了神，小声嘀咕。
　　“降职会不会太严重了。”
　　黎西这时笑的明媚极了：
　　“这怎么会，逆境也是人生中的考验。”
　　众人面色如吃屎，心下道考验你嘛。
　　会议结束，熙熙攘攘离去了人影，全贤走的很快，边走一边思索，这次查办的事影九直接交给黎西，意味着根本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好在他这边玩出了事有好几个没有让公关部帮忙，而是自己出高价摆平的，应该不会太严重。
　　遭了！他心头一惊，楼下还有一个他那天看中的兔子，他正要掏出手机，这时，正前方飘来了一道声音，低沉又儒雅：
　　“全总，还有常总，大家都在啊，开会呢，我倒是来的不巧了，我家阿九在哪里。”
　　众人阴郁的脸色看见迎面而来的人，不免又换上笑开了眉的脸，
　　“裴总您过来了，嗨，我们那值得裴总这么客气，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跟年轻有为的您相提并论。”
　　众人一一附和：“是啊是啊。”
　　裴淆的脸刀锋阔钰，错落有致，他举止得体，浑身尽是一股成年男人的独特魅力，带给人无穷的可靠感。
　　此时他笑不进眼底，说出的话似有无形的戾气：
　　“既然都明白自己老，怎么还像孩子一样不懂事呢？”
　　这些顶着啤酒肚的圆滑人顿时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可能怎么办，裴家作为和曾经影家，玉家一代的世家豪门，本身的人脉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影家垮了之后，这些名门多多少少都分了肉吃，腰上的肉都不止圆了一圈。
　　现在裴氏的投资，建筑，地产都可谓巨头，这些项目牵连的不止合作方公司，他们家中这些偏上中产阶级都会被上面的任何偏差，从而至下的线条链一一影响。
　　正如刚刚一开始开口的人说的，哪里值得裴淆叫他们余总，常总，他们之间除了总字长得一样，其他方面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和裴淆相提并论。
　　裴淆和影九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来的关系极好，照顾良多，这次的事他估计也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下他们是被老板骂完又被老板的好友阴阳，但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还要赔笑脸的那种。
　　“哈哈哈，是咱们不懂事，裴总，绝对从此以后好好反省，争取让帝弘娱乐站的更高，走的更远。”
　　圆滑人们知道这座楼曾经是影家打拼出来的，影九为什么回来处心积虑爬上这个位置，其心不言而喻，要问这世界上谁最想帝弘发展的高远，影九首位裴淆其后，只是他们不知这时常能宽慰那两人的话，今后再不能起作用了。
　　文士谋士伴君行，若其连基本职责都要频出差错，反复知错，又反复犯之，下场当如何？
　　谗言说于君昏听，他裴淆不是，影九也不是。
　　裴淆笑的莫名，不达眼底：
　　“全总这话说的，像是您平时根本不将公司前景放在心上似的。”
　　全贤听的后背直冒冷汗，连忙解释：
　　“裴总，我没有。。。”
　　裴淆打断他的话，面上再无笑意：
　　“好了，不耽误大家回去忙事情了。”
　　说罢，就侧身往里走了。
　　茶娘看到裴淆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小跑了过去：
　　“裴总！”
　　茶阿巧是裴家茶林里茶道最好的茶娘，浑身上下就是妥妥的江南姑娘，两年前被裴淆安排给了影九做她的专属茶娘，每日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悠哉度日，可谓是打工人的巅峰。
　　裴淆对着她点了点头，问道：
　　“阿九呢。”
　　茶阿巧指了指会议室。
　　“还在里面呢。”
　　裴淆向会议室大门走去，边走边问：
　　“小森呢，阿九最近的行程安排有哪些？”
　　茶阿巧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回话快而不急：
　　“影总今天事情比较少，小森助理休假了，最近一星期的行程表我看过，除了一些必要的发布会和晚宴之外，星期三上午七点去看《煊门别》的全角试镜，星期四下午一点。。。”
　　这时裴淆两人走到了会议室门前，没等裴淆摸上把手，里面的人忽的将门打开了。
　　裴淆顿时对上一张精致混血的脸，是黎西。
　　黎西也小吓了一跳，只不过表情管理方面很强，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对着裴淆微微点头问好，然后侧出身体，将路留了出来，也露出了后面的影九。
　　影家不愧为娱乐圈发家的家族，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是不好看的，每一个的外形质量都能让人惊艳之于还要说一句女娲娘娘开后门。
　　曾经影九的爷爷奶奶奠定了家族星路大道的基础，后代红遍大江南北，其包括孩子娶的妻子都是星二代，没一个人是不红的，影九十八岁那年的名声大噪，也是再次证明了这个家族的外形条件优越已及必红的声势， 虽说影家已经落败在这个时代，
　　但影九是唯一的希望，尽管她已经不再演戏，依然还有很多人看着她，好的坏的，老的新的，好的想看她再次捡起当初的梦，哪怕再演一次戏也好，坏的是想看帝弘娱乐何时会像当初的影星娱乐一样从高处垮落，摔碎。老的想看影家人是否能如同曾经预约一般，代代红星，想看影九的孩子是否能成为第一个例外，新的想找机会攀上影九这条通天大道，一个有钱有权有颜有身材有演技的金主，到底要经过多少个时代才能遇见一个啊，他们生对了时间，注定无所不用其极。
　　裴淆看着影九，不过几天没见，感觉她又苍脆了许多，单看外表却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裴淆还是觉得自己能看见影九枯竭的生命泉，然后他在这恍惚一瞬，好像看见了十多年前的影九，她笑起来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等回过神来，才忆起她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
　　“裴哥。”
　　影九在裴淆这里总归是有柔气的，虽然还是没有笑，但眼眸中的寒潭散尽，又揉了些辉光进去，那长睫半遮半掩，让黎西和茶阿巧近距离看见影九冰壳之下的颜值暴击。
　　影九净身高170，身形出挑极了，裴淆身高186，肩宽腿长，两人往这怎么一站，气质气氛绝佳又融洽。
　　黎西与茶阿巧少有的默契对视道，真的怨不得网上那些人嗑影总裴总的CP啊，虽然他们总叫裴总裴大舅，但该嗑的是一点不少。
　　“裴哥，你怎么过来了？”
　　裴淆伸手捞过影九的头，将人夹在臂膀之间，偏头一边笑着对她说话一边往外走。
　　“怎么，我不能来看我妹妹？”
　　影九觉得自己额头有些晕涨，跟着裴淆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裴淆见她这样子，忙抬着手就按起了她的太阳穴，动作熟练。
　　“哥上个周不是叫你帮忙个事嘛，（水榆山庄）的那个项目工程，他们那边设计师外景图纸做出来了，今天得空带你去场地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裴淆说完话，动作不停，回头看向茶阿巧：
　　“阿九今天有没有吃维生素。”
　　茶阿巧摇头：
　　“今天影总一个人在休息室待了很久，阿巧不清楚。”
　　影九握住裴淆放在她额间的手，摇了摇头：
　　“哥，我没事，我想起来你说的这个事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裴淆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答应道：
　　“那好，我们走吧。话说阿九你真的不考虑投哥这个项目嘛，你不看好哥嘛。”
　　“没有，你做事眼光独到，去年的开发会我去了，这个项目很好，我只是觉得你不缺钱，也不缺投资人。。。。”
　　“那我也不能让你白干活，改天哥送你个车，你可不能不收。”
　　影九觉得胸腔热了几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好。”
　　黎西和茶阿巧一路将两人送进总裁专用电梯内，按下楼层再礼貌告别。
　　电梯门一关上，茶阿巧就激动跺脚：
　　“西特助，这就是三十多岁成功男人的写照嘛，太帅了啊，每次看过，回去都要做春秋大梦。”
　　黎西拂了拂耳边的金发，笑的无情：
　　“并不是，还有的三十多岁成功男人抠门有小肚子还有小秃顶，也不是所有女人像影总一样像个宝藏，让人既想窝在她怀中吃红利，又在无数个煽情的瞬间恨自己没能力对她好。”
　　黎西锐评，一针见血。
　　茶阿巧欲哭无泪：
　　“西特助你好现实，还我美好的童话好吗。”
　　黎西捏了把她娇俏的脸，笑道：
　　“可惜帝弘休息区的书架上没有童话书。”
　　说罢，就转身回了工位，开始联系楼下影九的随行司机。
　　茶阿巧打开手机。
　　“我在手机上看！”
　　然后就找了个最舒服的沙发，继续她一天的清闲摸鱼之旅。
　　十五分钟之前。
　　帝弘娱乐附近三百米有公交站，虽说不远，但这三百米的距离足够一个没有伞的人被雨淋成落汤鸡。
　　乐璃湿了的头发垂落在眉眼之间，他没空将它们拂开，双手护着放在包里的耳机，白色的鞋袜也被溅上了污泥，样子很是可怜。
　　“大叔，我真的是要签约的艺人。”
　　保安人员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
　　“艺人一般不走这个门，我这边也必须要看证明，然后登记录实。”
　　乐璃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占了雨水，触屏变得不灵，他动作不可避免的急躁了起来，眼中带了祈求。
　　“我真的不知道该走哪里，周经理说这边会有人接应我，您能不能给里面打个电话问问。”
　　乐璃终于划出了帝弘的通知消息，放到了保安人员的面前，那人一看，转身进了安保亭打电话，差不多过了半分钟便将门打开。
　　“这里签个名字，然后进去吧。”
　　随着刺嘎一声响，乐璃又走入雨中，他抬头看了眼帝弘娱乐大字之下几何设计的三座相连大楼，然后快步往主楼跑去。
　　等上了台阶，正大门接待处已经站了个服务小姐，她标准式的笑容挂在脸上，微微偏头，声音甜美：
　　“是乐先生嘛，我先带您去休息区，全总那边应该快了，您先等待一下。”
　　服务小姐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没有专车进帝弘来，至于周经理为什么没有给人安排专车，也不是她们该管的事，人来了接待好就行。
　　乐璃一进门就被恍了一下，抬头望去是挑高通吊的琉璃天花，大厅中间旋转而下三四米高的细刻宝石吊灯，内部区域极大，风格艺术又雍华，留白区，接待区，休息区，咖啡水台被分割在前台之后，用屏风隔断，但不会觉得与前区整体设计割裂，反而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乐先生？这边走。”
　　乐璃回神对上服务小姐的笑脸，篡了篡手指，试图掩盖自己的窘迫。
　　乐璃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了休息区那边。
　　“乐先生您先坐。”
　　乐璃选了处位置刚刚坐下，就惊的差点站起身，不由的在心下惊叹，怎么会有这么软的沙发，就像坐在了棉花糖上一样。
　　“乐先生，这里有一次性干毛巾，您先擦一擦身上的水吧。”
　　乐璃听到这声音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制服相同的服务小姐，她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了一套包装完整的毛巾，说话笑容礼仪都非常到位。
　　乐璃伸手拿了毛巾，笑的柔软。
　　“谢谢。”
　　这时另一位服务小姐又问道：
　　“乐先生想喝点什么？有咖啡和茶。”
　　乐璃犹豫了一会儿。
　　“给我来杯咖啡吧。”
　　————
　　接连而至的皮鞋踏地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大厅内，人声渐起，相交接应。
　　“常总，吴部长，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和你们一道出去了。”
　　人群中各个西装革履，笑面相迎。
　　“全总有事就去吧，咱们就不耽搁你了，有事常联系。”
　　“好的好的，有事常联系。”
　　被称全总的中年男人与其他人一一告别后，转身向前台方向而去。
　　有服务小姐立即出台迎接：
　　“全总您好，乐先生已经在休息区等您了。”
　　全贤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他摆了摆手，
　　“知道了，下去吧。”
　　乐璃也听到了服务小姐的声音，偏头隔着玻璃雕花看向了那边，一个长的很大老板的中年男人直直朝他走来。
　　全贤远远透着雕花就已经看清楚了里面人的姿色，心下止不住的骚动，表面上按耐的倒是极好。
　　“是乐璃先生吧？”
　　乐璃连忙站起来接下男人要握过来的手。
　　“对，我是乐璃，全总您好。”
　　乐璃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好像感觉到了对面交握的那只手磨蹭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全贤倒是第一次这样玩玩这种老板游戏，虽然很有意思，但他知道地点不对，当即只占了个小便宜，就松了手。
　　乐璃还没察觉到什么深层次的意思，对面人就松了手，而且表情真挚像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乐璃先生，这里谈事情不方便，我们先换个地方。”
　　乐璃却犹豫了起来，这时他说话有些磕磕绊绊起来：
　　“全总，我的咖啡还没有付钱，我去付钱。”
　　全贤倒是懵了一下，意识了什么，真是遇到宝了，随即笑道：
　　“哈哈，这里又不是咖啡厅，这杯咖啡是不需要付钱的。”
　　全贤非常喜欢带情人见识不属于他们社会阶级环境的场面，这种过程令他的心极其满足，当然在这一切的最后，再带着人去酒店□□，才是最终真正的身心极乐。
　　所以眼前这个，是真是个宝贝啊。
　　乐璃是真的做了那咖啡要钱的准备，甚至那张毛巾他也觉得要钱，但他说要去付钱的话却不是本意，他只是想拖延时间，拖延能多待在最大几率见到影九的地方时间，于是他又道：
　　“那全总，我可以把这杯咖啡喝完吗。”
　　全贤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他不可能在监控之下强行将人带走，只能硬着头皮堵影九会不会下来：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要快点，我后面还有事情要做。”
　　乐璃信以为真他有事，心下还有些惭愧：
　　“谢谢全总。”
　　全贤神经紧绷，渡过的每一秒几乎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般，直到！
　　他看见了乐璃瞟上休息区财经架上杂志的眼神，上面最为醒目的，是影九上个周做的私人专访。
　　全贤几乎克制不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都是人精，他怎么可能看不懂乐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本以为遇见了纯情的兔子，但实际上和那些贱货一路货色，永远不知道满足，只想借着你爬的更高，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自己配不配。
　　全贤走近了乐璃，克制自己想揪住他后脖子的欲望，他再也管不住扭曲的表情，眼中满是愤恶与鄙夷。
　　“想爬影九的床，你算个什么东西，整个夏京觊觎她的人这么多，□□趾头都轮不上你。”
　　尽管影九不在，全贤也下意识不敢说她的坏话，只将全部怒火发泄在乐璃这个枪口上，反正只是个没背景的普通人。
　　电梯门口的电梯小姐身直体正，仪态标准，但却神游天外，
　　刚刚听到他们说休息区来了个小帅哥，怎么自己就刚刚好换班到电梯这里啊，呜呜呜可恶。
　　“叮～”
　　听到这个声音，电梯小姐的嘴快过脑子，眼睛慢了半拍。
　　“出入电梯请小心。”
　　她就这样看着专用电梯门打开，裴淆此时一只手吊在影九的后脖上，埋着头在她们影总耳朵旁边不知道说些啥，而她们影总全身上下连嘴角都是柔的。
　　“影总好，裴总好。”
　　裴淆从她身边经过时还回了句你也好，这下她觉得这次的排班真是妙极了。
　　这边的全贤已经失了理智，杀红了眼，声音都不压了，全然不知修罗场已至。
　　“还有裴淆，没事就往帝弘来，你要知道，总裁办楼上，可不是只有办公的地方。”
　　全贤能轻易看穿乐璃的痛点，可谓是专往乐璃痛处上戳，看着乐璃表面克制又发白的脸，只觉得能将自己受的气都讨回来了一样，他一直都认为裴淆和影九的关系不干净，只要知道两人独处，他就会下意识往那方面想。
　　“原来全总一直以来都对我这么大意见啊。”
　　身后传来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无尽阴寒，听在全贤耳边如同地狱恶鬼，他当即吓的脸色大变，几乎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