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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   屋内水流哗啦啦作响,闻人善坐在木桌旁,手指剥着赵婶赔罪送的南瓜子,坚硬的外壳褪去,露出米黄色的果粒,一粒一粒在碗中越积越多。
      他带回来的吃食都是赵婶给的,但他话并没有说完,没说到他破开那道将云影拦在外面的木门,削尖的木棍只余几毫米刺入为老不尊的赵叔眼珠子里。
      天还未亮,姓赵一家人正沉在美妙的梦境中,呼噜声此起彼伏,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人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布帛死死勒住喉咙,不能呼救只能发出呜呜几声,有人要要他们的命。
      高大的身影从门口步步逼近,微弱的月光下,勉强能看清男人的真容——闻人善。
      因呼吸不顺红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白,眼珠子瞪得下一刻要从眼眶掉出来,脸憋成绛紫色。男人都不屑用手,一条布帛就能要了他们夫妻两的命。
      这分明是来寻仇的。
      胸腔里的空气逐渐稀薄,脑子眩晕,就当他们以为要死在今夜,夺命的布帛松开一条缝隙,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轻柔,危险的气息不言而喻,“你们该庆幸对她还有用。”

      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人深切的感受到男人是真的想杀他们,死亡的威胁无数倍放大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懦弱,“大侠……大侠饶命,我们再……再也不敢了。”
      赵叔哆哆嗦嗦的拿出金叶子,“金子……还您,还求放我们一马。”
      闻人善看也不看赵叔手里的金叶子,削尖的木棍直直朝赵叔眼珠子飞去,赵叔害怕的呆愣在原地,腿肚子打着颤没有一点力气,更何况逃跑,就这么看着木棍朝他飞来,一边的赵婶吓得失声,‘啪嗒!’意料之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木棍停在离赵叔眼睛还有一点距离的半空中,直直停了十几秒才落在床板那块明显的深色处,腥臭的尿骚味在床上散发,水珠顺着床板滴答落地。
      闻人善站在门口,光暗交汇处,脸庞隐匿在黑暗处,“仔细自己的命。”
      赵叔连连磕头,“是是是!谢大侠不杀之恩!”

      看人彻底走了,赵叔这才卸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床榻上,后怕的情绪涌上来,眼泪打湿了脸。
      赵婶带着哭腔,“老头子,怎么办啊?我们明天去报官吧。”
      赵叔一巴掌甩在赵婶脸上,“不能报官!一定不能报官!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听清楚没有!”
      这人敢动手就不怕他们报官,报官不能解决祸端,只能加剧他们的死亡,所以坚决不能报官。
      赵叔想清楚了,“你明天给他们送点吃的过去,和他家女人打好关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命。”
      赵婶虽不解还是照做。
      就有了新鲜出炉的鱼汤。

      云影泡的骨头都酥软了,若不是水凉透了她还舍不得出来,她套上闻人善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裳,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闻人善抬头望声响那处看,就见云影穿着简单的青绿色布衣,脸蛋泡的白里透红,干净无暇,一双水眸正盯着自己。
      云影走上前,一碗剥好的南瓜子就推到自己面前,她指了指自己,“你给我剥的?”闻人善桌边堆满了南瓜子壳,几根手指都泛着红,可见这一小碗南瓜子费了他不少功夫。
      闻人善指了指院子里啄食的老母鸡,“不是,我给小鸡剥的,我看它喜欢吃就给它剥一点,你也想要吗?”
      云影笑不过两秒,地上那只闻人善带回来的鸡在她眼里就是香喷喷的老母鸡汤,闻人善还伺候小孩一样的伺候它,也不说给她剥一点,好歹也算出生入死一遭。真是没有人性!
      她可不管你的它的,把堆成小山的南瓜子统统倒进自己嘴里,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嘴里的瓜子太多不得不抿唇,努力调动舌头费力的嘴里嚼,也不愿掉下一颗。跟个小松鼠似的。
      闻人善就这么看着她,亘古不变的凤眸里荡漾出柔情的春波,在云影看他时又转瞬即逝,“你把这些都吃了小鸡怎么办?”
      刚才塞满的口腔好歹空出来一些缝隙,云影歪头得意的嚼着闻人善费力剥的南瓜子,可惜道:“那怎么办?我都吃完了?”她身子往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认真提着建议,“你说的有道理,我吃了小鸡的食物,害它们永不相见,不过我有个极好的注意,能让它们就团圆,永远不分开。”
      两人离得很近,女子的馨香扑面而来,闻人善:“什么办法?”
      云影甜甜笑着说:“把小鸡炖成老母鸡汤,我待会把它吃了,就能让它在我肚子里和南瓜子团圆了。”说着还摸了摸肚子。
      累了那么几天她得好好补补了,今天就开荤。
      闻人善瞪圆了眼,不可思议道:“小鸡是赵婶送我们的,它是我们的朋友,不能吃。”
      云影倒打一耙:“你不是想要它们团圆吗?我这是成全它们,也是成全你,听话,一会儿去把鸡杀了。”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鸡她都得吃。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以后她要把这蠢话讲给闻人善那两个下属听,让他们知道他们主子脑子坏掉了,早早的弃暗投明,跟着她。

      闻人善想了想,眼神暗了暗,恋恋不舍的看着地上寻食吃的老母鸡,像多看一眼就少一眼,百般不舍,还是答应下来,“那好吧,我一会儿把小鸡杀了。”
      云影不明白才半天的功夫,闻人善就对一只鸡产生了那么深刻的感情,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的不是鸡,是他生的儿子呢。
      那药圣的药真的是邪乎,不仅把闻人善搞傻了,还性情大变,从一个没人性变成一个‘热爱小动物’的‘善良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还活蹦乱跳的老母鸡被闻人善扒光了衣服,抓着鸡脖子悬在半空中,闻人善:“一会儿你做吗?”
      蹲在河边陪闻人善的云影抬起头,皱眉道:“我不会啊,你不会吗?”开什么玩笑,她要会做饭还会被人戏称百花楼里的废物花瓶吗?就是流浪的时候她也只偷人包子馒头这些能直接入口的吃食,盐和糖都分不清的人。
      闻人善:“那怎么办?”
      拔了毛的鸡身上遍布大颗小颗的小疙瘩,握在手里湿腻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人百般不是滋味,要不是云影非要吃鸡,他恨不得把鸡丢出十里开外。他掩下对手中鸡的厌恶。
      云影和闻人善在河边大眼瞪小眼,来洗衣服的陈婶远远的就注意到两人,热情的给他们打招呼,“云姑娘,阿善出来杀鸡啊,哟!这鸡可真肥!炖汤喝肯定补身体,婶子家里还有些滋补的药草,一会儿给你们拿过来煲汤,对身体有好处的!”
      陈婶便是昨天给云影两人找房子住的村民,她是个热心肠,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尤其两人长得不错,美貌在任何时候都是加分项,云影又强硬的塞给她两片金叶子,她对两人的初印象好的没话说。

      云影笑着回应:“陈婶出来洗衣服啊。”旁边的闻人善安静的呆在她旁边,不说话。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云影解释道:“不好意思啊陈婶,我家相公脑子有点问题,比较认生。”
      陈婶笑呵呵的没当一回事,云影两人看着就和他们这种平民百姓不同,能一时之间掏出那么多金叶子的怎么会是普通人,权贵人家多的是乱七八糟的毛病,“这有什么,没事没事,我刚刚看你们在这呆这么久了咋还不回去?是不会煲汤吗?”
      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递枕头,云影忙不迭地的点头,“我和相公都不会做饭,怕把这鸡做毁了。”
      倒是能做熟,好不好吃就两说了。
      陈婶:“害,多大点事,你把鸡给婶子,婶子帮你做好了送来。”
      云影客套道:“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陈婶摆摆手:“这有什么的!你昨天给的那两片金叶子就是给你做一百只鸡都够了,给婶子吧,你们两口子回去休息休息,杀鸡也是个体力活。”
      闻人善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又去河边反反复复的洗手,试图把手上的血腥味,鸡毛味洗掉。云影掏出一块小香膏放在他手上,淡雅的香味带去了异味。
      云影:“那我们就先走了,陈婶再见。”
      陈婶点头:“去吧去吧,你们忙去吧。”
      陈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咂了咂舌,这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吧,洗个手都得用香膏,香膏的味道残留在空气中,比她在镇上胭脂水粉铺闻到的香一百倍都不为过。

      闻人善与云影并肩行走,“你为什么说我是你相公啊?我们是夫妻吗?”
      云影正盘算着怎么在墨风他们两个没找到他们的时候把闻人善忽悠成彻彻底底的傻子时,被人突然询问,一时答不上来。
      闻人善却不罢休,步步紧逼,“你怎么不理我?我们不是夫妻吗?”
      “我是被你抢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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