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酒的云》听雨舟中人

7、再次见他

　　————回忆————

　　陈尘和张骁在一起的这两个月里，是陈尘高中生涯最幸福的日子。

　　陈尘会给喜欢睡懒觉的张骁带早餐，张骁会保护着胆小的陈尘不受伤害。

　　他们是同桌，是挚友，是兄弟，更是恋人。

　　没有人察觉他们俩关系的微妙变化，身边人只认为他们关系越来越好了。

　　期间张骁到陈尘家的“学习”频率越来越高。

　　他们在房间里第一次牵手，在凤凰山上看夕阳时第一次接吻……

　　时间之水滴答滴答地流，稚嫩的少年逐渐成熟，这次他不用害怕长大了，因为身边有个少年一直陪伴着他，和他一起度过难关。

　　这天，张骁又借口补习到陈尘家来，由于父母在家的原因，两人也只好放弃溜出门，认真完成作业。

　　张骁把握着时间正打算开溜。

　　陈斌开门进来，发现正在收拾书本的张骁。

　　“张骁啊，准备走了吗？不急嘛，阿姨都在做饭啦！”陈斌说道，“留下来吃饭嘛！”

　　张骁回头与陈尘对视了一眼，随后陈尘点点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叔叔阿姨了！”张骁回答。

　　陈斌走后，张骁假装叹气走到陈尘身边，说:“哎，看来被迫提前见家长了，你说等会在饭桌上应该说些什么呢？”

　　“滚滚滚，这算哪门子见家长！”陈尘佯装生气回应张骁。

　　“今天晚上你跟我回家吧！”张骁伸出手来，捏了捏陈尘的鼻子。

　　陈尘轻轻拍掉张骁的手，说:“跟你回家干嘛……”

　　“见我妈妈啊，我爸就算了，不值得见。”

　　陈尘放下手中的笔，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去，这段时间出去太频繁了，在爸妈那边已经找不到借口了。”

　　“算了，你别再偷偷跑出去了，不然迟早被抓个正着！

　　“我也觉得！”

　　张骁趁陈尘没注意，将头贴近陈尘的脸。

　　近得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张骁再朝陈尘靠近一点，朝着陈尘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酥麻感让陈尘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俩好像间谍啊！”张骁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在偷偷地深爱着对方！”

　　红润爬上了陈尘的脸庞。

　　“好了好了，不调戏你了，等会宝贝生气了！”

　　“不准你叫我宝贝！”

　　“那就叫你老婆？哈哈哈哈。”

　　“你……”

　　————————

　　晚上十点结束聚餐后，陈尘百般无聊，还是打算去酒吧坐坐。

　　陈尘来到之前那家酒，走进门。

　　今天是乐队在舞台上唱歌，领唱还是第一次的那个女子。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酒吧的客户比上次还少，显得更加冷清。

　　陈尘这次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一杯不含酒精的饮品，静静地听着歌。

　　陈尘情不自禁地想到于程。

　　五年的感情说全部都能抛弃，那是假的。

　　今天下午到现在，于程没有打一个电话来，可能他真的被伤透了心吧。

　　陈尘心中郁闷，几口喝完了饮料，结账离去。

　　回到酒店的他快速地洗个澡，躺在床上。

　　又一夜失眠，久久睡不着。

　　对于张骁，陈尘花了五年时间走出来，期间于程一直陪伴着陈尘，一次次陪着他酒吧买醉，一次次陪着他深夜大哭，一点点陪他走出阴影。

　　想到这些，陈尘心如刀绞。

　　贺磊的信息弹出来。

　　“陈尘，唐婉刚刚跟我说明天是郭老师的高寿生日，你们班同学都要参加，她让我转达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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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尘一夜无眠。

　　———— 翌日————

　　陈尘昨天只浅浅地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大早就起床了，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喝了一杯咖啡。

　　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陈尘早早地去了趟银行，取了点现金。

　　晚上九点，陈尘准时到达茂林酒店，一座才修建不久的星级酒店。

　　好巧不巧，陈尘在进门时刚好碰到了唐婉。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唐婉说。“你能来确实超出我的想象了！”

　　“郭老师以前很照顾我！”陈尘说，“我陈尘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

　　“那你想好了怎么面对同学们吗？”唐婉问。

　　陈尘毫不在意地答:“我已经不再是17岁的我了，我心里有数。”

　　唐婉和陈尘一齐走出电梯，来到包间门口。

　　唐婉回头看了一眼陈尘的表情，然后打开了门。

　　包间的人不多，除了寿星郭老师本人，只到了零零散散几个人。

　　唐婉面带微笑地走进房间，走到郭老师的身旁:

　　“郭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吗？我看您气色很好啊！”

　　郭老师笑着夸了几句唐婉越来越有活力了。

　　唐婉又挨个与同学打招呼。

　　陈尘在门后整理了一下衣襟，等唐婉走向同学时，朝着郭老师走去。

　　“郭老师，好久不见，祝您寿比南山。”陈尘对郭老师鞠了一躬。

　　“你……是……？”

　　这是退学后，陈尘第一次与郭老师见面，已经间隔五六年了。

　　“郭老师，我是退学的那个陈尘。”陈尘说。

　　“奥……对！陈尘，很久不见了，之前高考完我尝试联系你，但是联系不上。”

　　“听说你退学后，当初高考也考得不错。”郭老师。

　　“还行吧，就考上了普通的一本。”陈尘平淡地回答。

　　“陈尘”这个名字引起了在场同学的注意，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望向那个“陈尘”。

　　陈尘察觉到大家的目光，转过身来，朝着大家挥了挥手，说:“大家也好久不见，我是陈尘！”

　　坐的近同学将头伸在一起，小声讨论。

　　当年退学的陈尘出现在同学会现场，确实是一件不小的谈资。

　　陈尘笑了笑，毫不在意同学们的反应，继续和郭老师叙旧，郭老师也因为陈尘到来变得开心。

　　不知谁在班级群通风报信“陈尘回来了。”现在还未到达现场的同学也参与讨论。

　　然后班级群就炸了，讨论不休。

　　谁都没想到这个消失了六年的同学，会突然出现在班主任的生日会上。

　　大家对他消息的来源，和来的目的，都讨论不止。

　　大家也都很期待另一个人的出现——张骁。

　　不知道张骁有没有得知陈尘来了的消息。

　　时间一到，晚会正式举行。

　　他并没有来。

　　原班长充当这次晚会的主持人，深情地对郭老师表达自己的感谢。

　　台下不少同学也被氛围渲染，情意绵绵。

　　就在班长正要结束演讲时。

　　包厢门被打开，一对情侣推门而入，打破了原有的氛围。

　　带头的男生，抱拳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等会自罚三杯！”

　　大家都因为他的到来而讨论不止。

　　说罢，他和身旁的女子朝着空位走去。

　　他身旁的女生是那么美丽，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身旁，让旁人好生羡慕。

　　陈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推门而入打破了氛围，等他抬头一看！

　　是他！

　　就是他！

　　哪怕他变得再多，陈尘也认得出来！

　　一定是他，那个陈尘爱得死去活来的人！

　　张骁并没有发现郭老师旁的陈尘，只忙着与身边的同学打招呼。

　　班长的策划安排也被打乱，于是快速的结束了自己演讲，进入郭老师本人发言的环节。

　　郭老师拍了拍陈尘的肩，慢悠悠起身，被班长搀扶开始自己的讲话！

　　“今天我很高兴大家能来到鄙人的生日宴…………”

　　陈尘没有心思倾听郭老师讲话，自从他看见张骁的第一眼起，思绪便不再受控制了。

　　心底有一些埋藏许久的东西松动了。

　　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身旁那个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他真的谈女朋友了？

　　那？

　　陈尘脑袋一阵爆痛，像是要炸开似的，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卫生间。

　　唐婉注意力本来就在陈尘身上，看见陈尘出门而去，她也赶紧跟上。

　　陈尘来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肆意让凉得入骨的冰水冲刷着自己的面庞。

　　唐婉站在陈尘身边，拿着卫生纸，无言。

　　“唐婉，那是张骁吧！”陈尘关掉水龙头，直起身问道。

　　“嗯。”唐婉点了点头。

　　陈尘接过唐婉手上的纸巾，将脸上的水滴擦干。转身默默点燃了一支烟。

　　“我没事，等我抽支烟平静平静吧！”陈尘说。

　　“好，那我陪你。等会我俩一起进去。”唐婉答。

　　陈尘将未燃尽的半支灭，猛猛地吸了一口空气，说:

　　“走吧，我们进去吧！”

　　等到他们进去时，郭老师已经结束了讲话，同学之间正在叙旧。

　　同学们都在调侃张骁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全然不顾及在场的陈尘。

　　陈尘没有去在意张骁，径直走向了座位。

　　等唐婉回到座位时，不少同学端起酒杯朝她走来，唐婉被迫去应付社交。

　　陈尘仍然感觉得震惊，一个人怎么会改变得这么多。气质，行为举止都大为不同，甚至连样貌都有了小小的改变。

　　更何况他还带了一个陌生女人来。

　　还自称是他的女朋友！

　　张骁刚进门时是没有发现陈尘的，等到郭老师起身时，他才发现坐在一旁的陈尘。

　　消瘦的脸庞，空洞的眼眸，无不透露着颓废的气息。

　　坐着的人真的是陈尘嘛，他的眼睛和鼻梁就是那么熟悉。

　　—————回忆—————

　　夕阳还没坠下，刚放学不久。

　　陈尘依偎在张骁的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我们难道要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吗？”陈尘百般无聊，玩弄着陈尘的头发。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认为你的父母会接受我们吗？”张骁听了这话有点生气，将头从张骁的手里移开，语气里带了点生气。

　　“我这不是想着总这样子不行嘛！”陈尘也有点生气，离开张骁的拥抱，站起身来，“不如？不如我们私奔吧！”

　　张骁也跟着陈尘站起来，说：“私奔？你我都还没有成年，能私奔到哪里去？更何况眼前就高三了。”

　　陈尘嘟起嘴巴，眼眶有点泛红，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偷偷摸摸了，我也想光明正大地牵你手，说爱你！”

　　“我难道不是吗？陈尘，我知道你情绪积累太久了，需要释放一下”

　　张骁伸出手，从后面抱住陈尘。

　　“可我……我就是太爱你了，我想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每次分别我都有多痛苦！”陈尘情绪崩溃，泪水夺眶而出。

　　张骁温柔地将陈尘的脸转过来，用指腹替他擦去泪花，笑了笑说，“宝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们总能战胜时间的，不是吗？”

　　陈尘看见张骁的笑容，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笑！”

　　张骁轻轻地捏了捏陈尘的脸蛋，一眼严肃地说：

　　“等到了大学我们就自由了，让我们一起熬过这黎明前的黑暗吧！”

　　陈尘点了点头，嘴唇朝张骁的面庞凑了凑，张骁顺势低下头，咬住陈尘的嘴唇。

　　突然，一阵陌生的手机铃声传来，张骁下意识地推开陈尘，环顾四周。

　　"谁在那里？"

　　张骁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绕过身后的几棵树，一看：

　　唐婉正在慌慌忙忙的关掉电话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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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

　　"你？"

　　唐婉慌慌忙忙地收好手机，开口说话:

　　“那个，我不会说出去！”唐婉赶紧解释。

　　陈尘绕到唐婉的身后，伸出手拦住唐婉的退路，生气地问道：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偷偷跟着我们来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跟过来，没想到你们俩……”唐婉尴尬地答。

　　“好奇？难道好奇就可以随便跟踪别人吗？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张骁有些愤怒，语调增强。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你们俩经常放学就偷偷跑掉，只是好奇你们干什么去了！”唐婉满头大汗。

　　陈尘无助地看向张骁，眼里满是心虚与焦急。

　　张骁轻轻地握住陈尘的手，抚摸着陈尘的手指，尝试安抚陈尘。

　　“骁哥，怎么办啊！”

　　唐婉出声打断了他俩，“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你们放心!”

　　唐婉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模样。

　　张骁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说：“我们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说罢，张骁拉着受惊的陈尘下山而去。

　　留下唐婉一个人站在风中不知所措。

　　她原本是想跟上陈尘，找个机会做出正式的表白，没想到撞见了这件事。

　　唐婉还是不太置信，喜欢了快三年的男孩子，怎么就变成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