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反派升级指南》爆破无花果

10、小反派升级第一步（10）

　　位于通道最里侧的牢笼，关押着一名发色赤红如烈火的少女。

　　少女蜷缩在牢笼墙角，听着她们靠近，警惕地抬起眼皮。她的眼珠是橙色，仿佛清晨初生的太阳。

　　奉长川听到朝景的话，说道：“不是人，是受尖塔光芒变化的异兽，带她来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尖塔还能这样？”朝景头次听说。

　　“嗯，万物万灵都能够因尖塔光芒产生变异，近两年帝国设法控制了尖塔对人的影响，但动物这些可没办法，红月之时，尖塔之光照射，该异变的还是异变。”

　　“笼子里的这只，原身是活跃在东烛山脉的火眼狮，异变之后力量只强不弱，不过呢，”她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聪明得很，难以驯服，本来还想提议斗兽场拿她当镇场子的异兽，看来要落空了。”

　　朝景这才注意到少女盘在脚边的尾巴，她的手脚和正常人也不一样，长着尖锐锋利的指甲，比起说是指甲，更像一种攻击武器。

　　“姐姐，驯服不了的话，会放走她吗？”她问道。

　　牢笼内的火眼狮听明白了意思，看向朝景。

　　奉长川耸肩：“放走她，等着她来报复我？驯服不了的，当然是要杀掉。”

　　火眼狮重新低下头。

　　朝景微怔，问道：“她变异后就算是人，你跟她商量商量，说不定她就愿意帮斗兽场做事呢。”

　　奉长川被她的话逗乐：“小不点啊小不点，你简直天真得好笑，”她大力揉揉她的脑袋，“人类选择做武士，不是要跟野兽们平起平坐，有商有量的；而是驯服它们，吃掉它们，让它们为自己玩乐。你又为什么做武士？”

　　朝景抿了抿唇：“变得厉害，就没人敢欺负我。”

　　“是的，可是人们怎么知道你很厉害呢？当然你得亮出自己的武器，你得踩着欺负你的人的尸体，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这就是招惹你的下场。”

　　奉长川盯着朝景的眼睛：“你还是太幼稚了，一个不会战斗、没有杀心的人，不配叫武士，只能算是有小獠牙的吉祥物。”

　　朝景轻轻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奉长川不跟她说了，开始逗弄牢笼里的火眼狮，后者都是兴致缺缺不理不睬的样子。

　　玩了会儿，奉长川似乎觉得没意思，拉着朝景的手说要去给她买鞋。

　　朝景脑袋里全是奉长川的话，想了许久，她就不想了，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奉长川这样的人，要用强大的力量去收服异兽，自然更推崇武力。

　　朝景不一样，她就是想把生活过好一点，像上等人小孩那样可以读书上学，一天有三顿饭吃，以后能浑水摸鱼到帝国身份证就更好了。

　　然后她再建个小院子，给像她一样想读书的低等人书读，每天都保证有饭吃，大家都能把生活过好，都开开心心的。

　　这样宽慰着，她心情放松不少，专心欣赏平青市华灯璀璨的夜景。

　　“姐姐，那个大圆球会发光哦，好漂亮！”

　　奉长川瞥了眼：“是平青市的标志建筑，叫——”她想了想，“超大圆球，对，是这个名字。”
　　顿了顿，她问：“你光脚走在街上，没问题吧？”

　　朝景说：“没事的，我长这么久，穿鞋的时候才少，而且街上很干净，不会有别的东西被踩到。”

　　奉长川瞧瞧那双饱经风霜的脚：“你爸妈呢？”

　　偶然被提起一次，朝景还不那么难受，想到奉长川的身份，和她要给自己买鞋子，就如实说：“爸爸妈妈死掉很久很久了。”

　　奉长川愣住，旋即安慰道：“是不是失踪不见了？那可不是死亡，说不定有天还能见面。”

　　“不是啊，”朝景摇头，解释道，“妈妈的身体被砍成两半，爸爸的脑袋还一直滚到我脚边，我都看见了，到处都是血，红得很。”

　　奉长川安静少顷：“是谁干的？”

　　朝景心说她要是讲上等人，那不就说明她是低等人嘛，于是含糊着说：“就是个什么什么少爷，随便玩的，然后就杀掉了，”她怕奉长川再追问，自己低等人的身份被捅出来，就说，“姐姐不要讨论这个了好不好？”

　　奉长川以为她是伤心，点头说好，嘴角轻抿。

　　朝景松口气，进入商城后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震惊到，从衣服鞋饰到日用百货，应有尽有，她眼睛都快不够看了。

　　很快，她发现商城的客人们会对她投来探究与嘲讽的视线，她又看看身边的奉长川，这时，奉长川抱起她：“上楼梯了，看着路。”

　　朝景环紧她的脖子，嗯了声。

　　奉长川十四岁，个头却高，有一米七左右。而朝景年龄是满六岁了不假，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高还没商城里四岁的小姑娘高，又瘦弱不堪，是奉长川单手就能拎走的。

　　“喜欢哪双，咱们就试试看。”到店里，奉长川放下她，叫她自己挑拣。

　　朝景望着货架上各种各样的鞋子，挑花了眼，心说哪个她都喜欢。
　　“姐姐，我没买过，你觉得哪个能穿？”她把选择权交给奉长川。

　　奉长川拿了几双运动鞋和短靴，都叫她试一试，朝景头次穿这样干净的鞋子，紧张得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好在有奉长川帮忙穿好。

　　“怎么样？”奉长川问道。
　　朝景试着走了一小段路，笑道：“鞋子很好！”

　　“……好什么好？脚后跟都出来了，这不明显大了？”奉长川敲了下她的脑袋，脱了鞋叫导购换双小码的，“穿鞋当然要穿大小合适的，懂不懂？”

　　“我现在懂了。”对于有的穿就不错了的朝景，默默记住这个道理。

　　朝景以为奉长川说的买鞋子，就买一双，结果是，她试哪个不错，奉长川就买哪个。

　　“姐姐，不用买这么多，”她忍不住说，“我没那么多脚穿，也没地方放。”
　　奉长川嘶了声：“换着穿，我在这家店的会员快过期了，不用白不用。”

　　朝景不懂什么是会员，只能收着奉长川的好意，心想等会儿要努力发挥出武士最高水平，现在就在脑子里多练习练习！

　　她觉得买完鞋子就回家，奉长川说不，并且带她买了好几套新衣服，虽然她打心里高兴，可也越来越汗流浃背了。

　　她水平再高也不可能顶得上鞋子加衣服啊！

　　还是她给奉长川一种她很厉害的错觉？可恶，当时就不装那么像了！

　　“东西待会儿送斗兽场，我会叫人安排好的，”奉长川打量着朝景，“没什么问题了，现在跟我回去，”她活动着脖子，“对了，小不点，你怎么看起来很心虚的样子？”

　　“啊？没有啊！我不心虚，我心实得很！”朝景若无其事地擦掉额头豆大的汗珠。
　　事到如今，得拿老命去表现了。

　　奉长川挑眉：“真的啊，小不点，你要表现好了，肯定是有好处的，但要是个草包废物，啧啧，难说啊。”

　　朝景皮笑肉不笑，这个好处真挺够了，再多她就一条命，霍霍完也赔不起。

　　“姐姐，”她语气很真诚，“怎么样算是草包废物呢？”她好提前避开。

　　奉长川抬抬下巴：“满大街百分之九十九都是。”

　　朝景：……
　　哇！上等人全是废物！
　　那她完了。

　　朝景怀着忐忑的心情，随奉长川回到斗兽场，去的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是一座低矮的门，门口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守卫，门后即是整个地下墙，从外看不出里面是做什么的。

　　守卫们恭敬地向奉长川行礼，朝景说道：“姐姐，你好厉害啊，异兽怕你，大人也尊敬你。”

　　奉长川得意地用手指撩了撩头发：“毕竟我为天罗做出这么大的贡献，要是被看不起，我图什么？”

　　石门内的装饰豪华精致，比天罗酒店还要美轮美奂，错综复杂的通道延伸向不同的目的地，奉长川有目的地前进。

　　“小不点，这里是武场，是为武士提供虚拟训练场景的地方，有点简陋，将就着用吧。”

　　这还简陋？朝景都不知道不简陋的得大气到什么样子。

　　奉长川带她进入其中一座房间，拿起一块平板，快速敲字：“进去之后，系统提示什么，你就做什么。”

　　“嗯。”朝景表示听明白了。

　　“还有，”奉长川问，“你平常的训练偏好是什么？”
　　“什么偏好？”她没听懂。

　　“就是训练方式，再讲明白点，你怎么修行的。”
　　朝景懂了，回答道：“我在脑袋里修行。”

　　奉长川扭头注视她：“你要满嘴跑火车，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朝景后退了一步：“真的，没骗人，我就是在脑袋里想着怎么训练，然后升的级。”

　　她省略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她克服恐惧，眼睛不眨地看着武士们和异兽们战斗，记住他们的招式，然后在脑袋里复刻。

　　因为青铁十级前能量不能使出体外，所以她觉得在脑袋里修行，也没问题，事实上也确实升了级。

　　奉长川盯着她，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平板背面，摇摇头：“算了，来都来了，站那台子上。”

　　朝景见她表情失望，看来开场就弄砸了，等会儿得更努力才行。

　　她踩上石台，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便到了另一处地方，耳边却还响着奉长川的声音：“训练场内的整体实力是根据你的能力调整的，别怕死，死不了。”

　　奉长川说完，心累地摇摇头，真是的，又白干，找个好苗子比天上掉馅饼还难！

　　她就不该指望这种边境城市有什么——

　　那是？
　　她看见系统显示的武士个人信息，表情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