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佳人》闵茗

10、惊喜

　　木槿看已经日上枝头了，犹豫着要不要去喊卫公子一声。

　　毕竟已经一个晚上过去，心情再怎么不好，睡一觉应该也都忘了吧。

　　“吱呀。”

　　门打开了，卫屿禾换了一件衣服出来。

　　公子给卫阁主准备的都是红衣，但卫阁主确实很适合这种颜色，可以说是红衣的宠儿。

　　今天这件却更鲜亮也更正式一点，连以往披散的头发也用一根簪子虚挽起来，有几根遗漏的发丝顺着耳背滑下落在肩上，危险的气息收敛了一点，却依旧能看出这个人本性的洒脱不羁。

　　木槿依旧保持着她的热情，“卫阁主，饿了么，要吃午饭吗?”

　　“吃。”

　　说着直接走向饭桌。

　　木槿赶紧命人将菜端上来。

　　木槿端正地吃着饭，眼珠子偷偷瞥向卫屿禾。

　　咦?

　　卫阁主心情好像还不错，面上虽没什么表示，但吃的还挺多。

　　听公子说悲极伤胃，卫阁主还吃得下饭说明不是很悲伤。

　　突然。

　　“木槿。”她浑身一震。

　　“吃完了备两匹马，我们去给阿秫准备一个惊喜。”

　　“嗯?好的。”木槿答应道，接着才问。

　　“卫阁主是要去找我们公子吗?要不还是准备马车吧，那个坐着舒服。”

　　卫屿禾摇摇头，“不用，我自己骑更快。”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你应该会吧?”毕竟是个小姑娘。

　　木槿像是从来没被人如此质疑过，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当然会啊，我好歹也是公子的护卫啊，连马都不会骑怎么可能。”

　　又自己小声嘀咕道，“虽然没有槐米厉害。”

　　卫屿禾又恢复他那副悠闲潇洒的模样，“这样啊，看来是我误会了。”

　　也就只有木槿才敢和卫屿禾这么聊天了，“误会什么啊?”

　　“我以为你只是跟着阿秫学医的小大夫。”

　　“卫阁主，你不会觉得我们只是大夫吧，南星楼能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肯定不可能就只靠医术的。”

　　“那我还真不知道了，不知可否给我讲讲。”

　　木槿动了动她那聪明的小脑袋，江湖中都知道的事，应该可以讲给卫阁主听吧。

　　“我们南星楼原本不是靠医术行走江湖的，但现在江湖中基本所以医馆还是都是我们名下的。”

　　突然压低声音偷偷说，“所以如果哪天卫阁主你受伤了，你就报公子的名号就好，一分钱不要。”

　　“可到我们公子父亲那一辈，逐渐把毒药往医人方面研制，所以现在一谈到南星楼，大家印象里那就是救人的地方。”

　　她喝了口汤继续说，“我从小就学暗术，我暗术可厉害了。”

　　继续回想，“后来一次碰巧，公子觉得我医术方面挺有天赋的，就被抓过去跟着公子学医了，我就只能自己一边学医一边自己练习暗术了。

　　赵秫开口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事，“阿秫作为楼主，难道不会武功吗?”

　　“这个嘛，可能吧……我也不清楚，我其实也没怎么见公子动过手，但我记得公子有一把弓来着。”

　　木槿拍了拍脑袋，“反正有我们在，公子也不用出手啊。而且，谁没事敢找公子麻烦啊。”

　　木槿又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我好像说得有点多，卫阁主，你千万别告诉公子是我说的，好不好 。”

　　“当然，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好，多谢卫阁主，那我去准备马了。”

　　木槿准备了两臣黑马，赵秫很熟练地上了其中一匹看起来脾气不是那么好的马，那马在他身下却很乖，自己多久没碰过马了?

　　他看见木槿也上马了，就一拉缰绳，马昂首奋蹄，飞奔而出。

　　红衣骏马，英姿飒爽，如风般疾驰而过，和后面跟着的小粉花木槿。

　　确实快，本来要两个时辰的路程，却在一个时辰左右到达。

　　“卫阁主，中途一点没休息，你真的没事吗?”

　　我怕等会儿见到公子你就晕了，那我就完了。
　　卫屿禾将马绳递给木槿，“我在你面前这么虚弱吗?”

　　木槿马上否认“不是不是，谁敢说卫阁主你弱呀。”

　　赵秫和掌门正在讨论事情，就听见有弟子禀报。

　　“真人，卫阁主在寺外，说是来找赵楼主。”

　　“卫阁主?”

　　掌门转头看向赵秫，见赵秫也是略带疑惑的表情。

　　“这个事后面再议吧，赵楼主先去看看卫阁主。”

　　赵秫点了一下头，向外快步走去。

　　掌门看着赵秫离开，若有所思。

　　木槿和卫屿禾在寺门口等着，木槿现在有点犹豫。

　　“卫阁主，我们这么贸然前来会不会有点不太好。”

　　卫屿禾一挑眉， “好像有点，但是已经来了。”

　　“那等会公子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啊。”

　　卫屿禾懒懒地靠在一棵樱花树上，伸手轻轻了摘下一朵樱花，“嗯……就说我想出来走走。”

　　“木槿，你们怎么来这了。”赵秫走出来，就看见这两个人。

　　“阿秫，想我没有，我太无聊了，就想着出来逛逛，没想到就逛到这来了。”

　　卫屿禾靠近他，极为熟练地将那樱花插在他的头发上，看了看，很满意。

　　木槿在一旁都不敢讲话，只当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赵秫没有将那花取下来，任由它在自己头上插着。

　　“骑马出来逛的，没坐马车?”赵秫没信他的话，但也只是问道。

　　“坐马车欣赏不到好风景啊，而且我恢复得还行，就骑马来了。”

　　“好，那走吧，先进去。”

　　卫屿禾一边跟着他走，又问了一次，“所以你想没想我啊。”

　　赵秫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卫屿禾嘴角上扬，“我觉得没有啊。”

　　赵秫没有回答，卫屿禾非常不满意，又不死心地道。

　　“可惜了，我很想阿秫的。”

　　还是没有听见回答，卫屿禾心里面很不爽，感觉有个石头堵在胸口上，原本挑起的嘴角逐渐放平，直到完全消失。

　　赵秫整个人散发着不开心，想杀人的气息。

　　“想的。”

　　在快进去见到掌门的时候，赵秫最终回答了。

　　“哦。”卫屿禾也只是回了他一个字，但步子明显轻快了。

　　木槿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地，两位老大你们在干啥呢?

　　掌门虽然已经算他们长辈，但还是起身迎接，“卫施主，多日不见，你的福报有上升之势。”

　　卫屿禾平静回道，“虚存真人，好久不见，寺内发生的事我深感悲痛，现在弟子们都没事了吧。”

　　“多谢卫施主担心，有了赵楼主的给的药方，弟子们喝了药后已逐渐恢复。老夫在这也多谢赵楼主相助。”

　　赵秫冷着脸说，“没事。”

　　卫屿禾也毫不吝啬夸道，“那是，阿秫医术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他解不了的毒呢?”

　　掌门听他这么说，几天沉闷的心情也去了一些，露出笑容。

　　“我也是没想到卫施主和赵楼主关系居然还不错，看来外界传言并非所实。”

　　卫屿禾保持着微笑，“当然，我和阿秫可是好友啊。”

　　掌门淡笑道，“原来是这样，天也有些晚了，不如先吃饭吧。”

　　晚饭后，掌门给卫屿禾安排了一件上客房。而现在卫屿禾却赖在赵秫房间里。

　　赵秫还在写着什么药方，抬头看见卫屿禾无聊地坐在另一边椅子上，但就是不走。

　　“赶了一天路，不累吗。”

　　“阿秫是在赶我走吗，见到我不开心吗?”

　　赵秫放下笔，看着他 ，“没有，我很开心，那屿禾待在我这，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

　　“我想问阿秫的一些问题，看看我记忆是不是恢复了。”

　　赵秫皱了皱眉，“记忆恢复一点了?想起的东西多吗。”

　　卫屿禾歪了一下头，想了一下，“不太多，可能就恢复了一点吧，你看，我就记得虚存真人，还有六棘和六刺。”

　　但又一脸可惜地望着他说说，“但还有好多想不起来了，所以想来问问你啊。”

　　赵秫收回目光，“你问。”

　　“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

　　“见面?”

　　“对啊，我想知道更多我们之间的记忆啊。”

　　“树林。我跟随我父亲去采药，恰巧碰见了你。”

　　“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赵秫说着还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红衣服。

　　“那我最爱和你干什么啊?”

　　这话有点歧义，但卫屿禾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你……。”赵秫直接忽略掉“和你”两个字，这人有什么喜欢干的事吗?杀人?

　　“看书。”

　　卫屿禾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不知道我很喜欢看书。

　　“那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赵秫皱眉，他怎么知道?

　　“温柔貌美，心思细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卫屿禾还真认真点了一下头，“确实不错，我应该会很喜欢。”

　　赵秫没说话。

　　卫屿禾看他沉默，没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好了，其实我也没什么想问的，你不想问问我都干了什么吗。”

　　“那你这两天干了什么?”

　　“我吃了睡，睡了吃，看看话本，逛逛集市，没你陪着一点也不好玩。”

　　“下次陪你一起去。”

　　卫屿禾原本充满邪性的眼睛笑起来却很乖，“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卫屿禾看着窗外的明月和满天繁星，“天确实晚了，我先去休息了。”

　　“等等。”赵秫起身，不容拒绝地拉过他的手，手指按着他的脉。

　　感受到赵秫呼吸一轻，才放下卫欲禾的手，“好好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

　　卫屿禾在吃了六棘给的药后，记忆就清晰了很多，开始想起一点东西。

　　却偏偏没有赵秫的。

　　他们难道真的不是好友，可为什么赵秫又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还对他这么好，而自己也对他如此熟悉。

　　躺在床上苦思的卫屿禾如何都不能安然入睡，最后也只能归结于记忆还没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