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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徽月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曹绮元就带着礼物进来了,说是来看看她。徽月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曹绮元夸赞了她箜篌弹得好,徽月也自谦一番。

      果然曹绮元就说起来了她和沈芳舒的过节:“你知道,我父亲把我说给了东平王的次子。其实,原本应该嫁给我官人的,是沈芳舒。”

      徽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正好奇为什么最后是曹绮元嫁了过去。

      曹绮元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最后这门亲事落在我的头上?”

      她浅啜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东平王和卫国公,本就是两派阵营,怎么会肯娶卫国公的女儿。况且卫国公是外戚,沈皇贵妃,就是卫国公的妹妹。官家一向忌惮外戚,东平王作为王室,怎么敢和外戚联姻。到时候若有人说他与后宫勾结,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卫国公本想拉拢王室巩固势力,没想到美梦落空。”

      她顿了顿,浅笑了一下:“不过这门亲事没说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沈芳舒留恋你的官人孔清淮。”

      徽月正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突然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她只好尴尬地笑笑:“沈姑娘名门贵女,自然是不愁嫁的。”

      曹绮元难得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许大娘子倒是个心胸开阔的,想来能与你做朋友,是极好的。”

      “不过,我们东平王府,原本还能和沈家女儿议亲,现在么,可以说是仇敌了。”曹绮元故意卖了个关子,把徽月听得心痒痒,“沈家联姻不成,就借皇贵妃之口给官家吹耳边风,害得官家和东平王离心,险些家破人亡。”

      居然还有这么回事。她以前在闺阁里,只知道后院的争斗,以为朝中的事情与她是没有关系的。可如今嫁到孔家,也被推到了漩涡中心。她如今成了大娘子,为了家族稳定,不能不在乎这些朝堂上的争斗。

      曹绮元说起自己那时是如何提心吊胆,一家人的性命都悬在官家一念之间。所以她恨沈家,也厌恶沈芳舒。

      徽月细细品味她今日的话。意识到她绝不是为了说闲话而上门!

      她是想告诉徽月这背后的势力争斗,借两人有共同的敌人——沈芳舒,来拉拢徽月,拉拢许家。只怕她也是带着任务前来。

      孔定平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从不徇私枉法结党营私,在朝堂上只言国家苍生,哪一派都不站。可是孔家是朝中一颗大树,两边都想拉拢。

      自己的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徽月很清楚。因此想要借她拉拢孔家,只怕是打错了主意。

      徽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对曹绮元诚心地说:“曹姐姐,你出身高贵,而我不过一个没根基的寒门出身的女子。我这样的人的苦楚,姐姐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我如今能嫁到孔家,也是事事谨小慎微。我想姐姐也是个聪明通透的人,姐姐的意思,我也明白。不过我实在左右不了官人和公公。我今日看姐姐也是个豁达爽朗之人,若姐姐不嫌弃,咱们俩倒可以做闺阁姐妹,日后也可常常在一起说说话解闷。”

      曹绮元心里暗叹她果然聪明,说话也滴水不漏。她都这么说了,恐怕自己今日的目的,是不成了。可是她又实在对自己很坦诚,这让曹绮元很喜欢。若两人真能做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这汴京城的圈子里,谁不是长着八百个心眼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可她与徽月不过见了两面,对方却敢与自己坦诚相见,有话直说。

      最后徽月还请她把礼物带回去,说婆母一再教训过,不许私自收取别人的礼物。曹绮元也没生气,只说明白她的意思,就带着礼物回去了。

      这天又到了襄华来徽月这儿练习箜篌的时候了。自从有了小满和襄华的陪伴,在孔家的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了。

      徽月见她来了很高兴:“阿爻!真是个准时的好孩子。嫂嫂准备了井水湃的果子,先吃些再练吧。”

      两人并排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说话,襄华现在和她关系很亲近,襄华也比以前话要多些了。

      徽月开玩笑说我们阿爻有时真像个小大人,和你哥哥那样孩子气简直两模两样。襄华低头一笑:“嫂嫂不知道,阿爻也有很多烦心事。”

      徽月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襄华有英烈之后这样高贵的出身,有孔定平和孔夫人这样的养父养母,孔清淮也一向拿她当亲妹妹疼爱。这样的孩子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有人肯为她摘,能有什么烦恼呢?

      徽月摸摸她的头,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脸说:“阿爻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嫂嫂帮你出出主意。”

      “嫂嫂是不是觉得襄华很不知足,过着这样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日子,能有什么烦恼。”襄华一句话把徽月吓着了,难道这孩子会读心术?

      徽月赶紧摆手摇头说不不不。

      襄华苦笑了一下:“就是嫂嫂不这么想,也多得是人这么想。所以我只敢和嫂嫂说。我从小就没了亲生父母,他们都是为国牺牲。所以我从小就小心翼翼,不敢丢了父母的脸。就算我不能像父母一样,可至少也不能比别人差。我以后还要报答养我长大的孔家的恩情。可我一个女孩儿家,嫂嫂知道的,再厉害的女孩子,又有几条路可走呢?”

      没想到这孩子心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包袱,徽月把她搂过来,把下巴放在她头上:“我们阿爻啊,就是最最好的姑娘。你比我见过的小姑娘都要好,一点都没有给父母丢脸哦。而且我相信你爹爹娘娘、哥哥,还有嫂嫂我,都只想让我们阿爻快乐、健康、平安地长大。以后你也可以用自己的知识去造福人民,也可以因为自己的才华青史留名。总之呢,阿爻每天都要对自己说十句‘我最最好’。”

      下午徽月看太阳很好,想去花园池塘边弹箜篌。选了一个柳丝低垂,浅草如烟的地方,坐在大石头上按这几日的记忆弹奏起来 。

      突然荷叶深处传来了悠扬的横笛乐声,细细一听正是在与徽月的箜篌合奏。徽月正好奇是谁会在那里,就看见云冉划着一个小船从荷叶里飘过来。

      而船头站着的,就是穿着一身青衫的孔清淮,他穿着豆绿的里衣,外头罩着浅绿的纱衣。在荷叶掩映下自远处而来。

      徽月看清楚是他,笑着低头继续弹奏。一曲终了,孔清淮也到了岸边,他从小船上走下来:“‘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娘子真是弹得一手好箜篌啊。”

      徽月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来:“贫嘴。你在那边做什么呢?”

      孔清淮贴着她坐下,又来凑脸:“我在那边乘着小船想看看有没有荷花摘一些回去摆着,谁知道听见有人弹箜篌,我以为是襄华,结果是娘子你。”

      徽月无奈地笑了笑:“这才四五月份,哪里有荷花。你呀,真是个笨蛋。”

      孔清淮拉起她的手:“今日倒有一件事想求娘子。你今天晚上到我书房一趟好不好。”这有什么不答应的。孔清淮又和她咕咕哝哝说了一些什么,把徽月笑得前仰后合。

      晚上徽月按时赴约,孔清淮还在写折子。看徽月坐下,使了个眼色让她坐下。

      徽月按计划进行,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官人近日回去越来越晚了,不知道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还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人呐?”

      孔清淮装作生气:“许徽月,我在这里忙公务,你不说来心疼心疼我,来给我送些宵夜,反倒来和我吵嘴。我懒得理你,你还不如个下人呢。”

      “我不如下人?”徽月用很夸张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那个叫什么春儿秋儿的,她是不是天天来给你送宵夜啊,把你吃得神魂颠倒。”

      窗外的人听了,得意地笑了一声。

      “要不是你这么善妒,非要拦着不许我纳妾,我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我早就能光明正大抱得美人归了。你再这样咱们也别过了。”

      “好好好!正好把我休了去找你的旧情人。你当我不知道你和那沈芳舒的事!你就是为了她才来和我吆三喝四吧?你那沈姑娘是好的,到时候再纳两个美妾,让你好享齐人之福。”

      说到这徽月可再也说不下去了,再说要笑场了。孔清淮也有些绷不住了,两人一对视就要笑起来。徽月只能用手帕掩面憋笑,孔清淮拿着笔的手撑着额头,笑得哆哆嗦嗦差点把墨水画一脸。

      徽月朝门口使了个眼色意思自己要走了,孔清淮点点头。她起身装作气鼓鼓地打开门,狠狠把门摔上,转头看见春儿又拿着碗不知道什么汤来了。她冷眼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果然徽月刚走春儿就进去了。她自以为有了机会,放下汤还不肯走。其实她送来的汤孔清淮从来没有喝过。今日又在这里装作委屈说都是自己害得主君和大娘子吵架什么的。

      孔清淮虽然不耐烦,可作戏要做全套,叫她去卧房拿被子来,自己要睡书房不回去了。

      春儿果然屁颠屁颠就去了。许徽月早就准备好了,叫栀子把被子和枕头都扔在外面的地板上。

      睡到半夜,孔清淮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进来抱着徽月睡习惯了,如今猛地要自己睡,很不适应。

      他穿上衣服悄咪咪地从书房后面穿过花园的小路回到了卧房,他一推门徽月就坐起来看见了他。

      原来徽月也睡不着,正翻来覆去捶被子生气呢。看见孔清淮回来光着脚就跑过来了,一把扑在他怀里,搂着孔清淮的脖子又惊又喜地问他:“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今天晚上我要一个人睡呢。”

      孔清淮看她没穿鞋子怕她着凉,一把把人打横抱起来:“离了娘子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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