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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次年二月十五,孔家按约定的日子来下聘,抬的聘礼摆了一条街,好不风光,给足了许家面子。

      最惹眼的就是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大雁。抬礼金的小厮约莫有二十来个。另有“三金”,金缠丝臂钏;凤纹金帔坠;金八宝镯。

      另有四季衣裙、珠翠团冠、四时冠花、彩缎匹帛。加以花茶果物、团圆饼、羊羔酒之类不提。

      徽月没想到不仅孔家父母都来了,孔清淮也来了。关云英说徽月在偏厅,孔清淮可以去见见,他就像个快乐小狗得了大肉骨头一样,飞也似的去了偏厅。

      如今定了亲,两人就是准夫妻了,可是离上次见面也有了快半年了。这倒把徽月弄得有些害羞,她赶紧躲在屏风后面只想装作不在这儿。

      日光从窗子里漏进来,把许徽月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孔清淮一下就发现了她,可是他并没有钻到屏风后面,只是隔着屏风轻声问她:“怎么不肯见我?”

      徽月和不好意思说自己有些羞怯,只说是方才在熨烫衣裙,衣裳有些乱了,妆容也花了,不便见客。

      孔清淮轻轻哦了一声,说今日的一对大雁是他亲手捉的,问徽月他厉不厉害,徽月心想真是小孩子气,笑了出来:“想来公子身姿矫健,骑射了得。”

      她说完又觉得这话有些太官方太客气,又轻轻接了一句:“很是厉害。”孔清淮听到这句话也笑了,说日后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打猎。徽月还没打过猎,若是像第一次见他那样,一定要问问他打猎是什么样的,都能猎到些什么珍禽异兽。

      孔清淮说自己给徽月带了一个礼物,不是聘礼,既然徽月不便见人,他就放在桌上了,徽月等他离开再来查看就是。

      徽月隐隐约约看见他在屏风前行了个礼,接着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慢慢变小不见了。这才探出一个小脑袋看了确定他是不是真走了,确定人已经走了,才出来看。

      原来是一幅画,打开一看,画的正是当日两人在花园里初次见面的场景,而且是孔清淮给她插上金簪那个情景,在底下题了四个小字“琴瑟和鸣”。徽月觉得这字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徽月很喜欢这个礼物,看了几遍,叫栀子来把画收好放进自己的嫁妆箱子。

      下了聘,成亲的日子早就定了。两家请了许多大师来看,都说今年三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就定了这天。

      晚上主仆三人正在屋里说话,冬天一直养在家里的那盆凤仙花如今也终于开花了。

      栀子一边拿凤仙花给徽月染指甲,一边和她们说些闲话。徽月的手也是很好看的,虽然她个子不高哦,可是手是很修长的,皮肤又是粉白粉白的,她是大小姐,自然不用做粗活,指甲也留得稍长些,是看着很合宜的长短,更给她修长的手指添了精致。

      这些凤仙花都是她们去年立冬日天在花盆里种下的,徽月一向喜欢弄些花儿草儿的,这次拿来染指甲的凤仙花是一个叫朱砂根,花如其名,颜色鲜艳,染出来的指甲也是鲜亮的朱砂色。

      突然徽月好像听见窗子拿来传来了三声敲窗的声音,三个人都立刻都噤声了。接着又传来了三声清脆的敲击声,栀子小声说:“别是什么歹人吧。”

      她这么一说徽月和百合也有些害怕了,栀子又自告奋勇说:“我去叫护院和上夜的嬷嬷来,你们两个不要出声,要是有什么事,百合你一定要护好姑娘。”徽月忙把她拉住:“你这丫头,可是疯了。要是外头真是歹人,你这样出去要是被他看见,你这小命还保得住吗。”

      正说着突然听见外面有男子的声音:“徽月,徽月,是我,秦墨。”

      徽月一听是他,腾地火气就上来了,恨不得立刻过去扇他两巴掌。

      她走过去把窗子猛地打开,秦墨穿着一身黑衣打扮得像飞贼正在她窗边往里看,徽月看见他这副打扮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她又不能大声骂他,告诉自己冷静冷静,解决问题为先,个人感情在后。于是先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还这副装扮。你是不是和里面的人里应外合让他们放你进来。”

      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勾结外男,让他能深夜进入园中跑到家中未嫁的姑娘院里。

      秦墨满不在乎:“我要是能买通你家下人,我犯得着这副打扮来见你吗?你许家谁能瞧得上我。”

      徽月冷哼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秦墨又要来抓她:“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可她站得远,实在够不着,秦墨也就作罢了。徽月有些没有耐心了:“你跑过来做什么?你告不告诉我又有什么要紧?我马上就叫护院来拿你,我看看你秦家以后还有什么脸面。”

      秦墨死皮赖脸:“别呀,我好不容易翻了院墙进来,差点被发现。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以前做得不好伤了你的心,我以后一定都改了好不好。”

      真是个泼皮无赖,居然敢做出翻墙潜入别人闺阁这么无耻的事。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等下一定要爹爹娘娘好好审一审他,再把院墙的加高,添上几名护院。

      徽月到底有些不忍心真叫护院来,她这心软实在是她最大的弱点。只是警告他赶紧走:“你不要再死缠烂打了吗,我已经收了孔家的聘礼,婚期也定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墨还扒拉着窗子:“我知道啊,你让你父亲把孔家的婚事退了不就行了。就是退一万步,你说服不了你父母,那你日后成了婚,咱们还和以前一样,私底下偷偷见面就是了。”

      徽月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不要欺人太甚。”秦墨被这一掌打懵了,还没等他反应,徽月就啪地一声把窗子合上了。

      再心软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这一声惊动了正在巡视的两个护院,秦墨一个瘦得豆芽菜一样的人,自然敌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护院,被绑了个结结实实送去给主君和主母看了。

      关云英一看简直是又怕又气,许明更是气得要提刀杀人,还是关云英好不容易拦下来。杀了他容易,可是私自用刑杀死官宦人家的子弟,许明以后在朝中是再无立足之处了。恐怕足以让许家家破人亡,杀了秦家独子秦墨,许家和秦家算是结了血海深仇。

      索性没有酿成大祸,要是护院没发现,不知道他这种不要脸皮的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两人深夜驾车把人捆着送去了秦府。秦父一看自己儿子这个样子被送回来,就知道他肯定是犯了大错了,大声斥骂他又出去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秦母则是扑上去哭喊我的儿啊,不知道我儿犯了什么错,你们不念旧情这么对他。

      许明冷眼瞧着她演戏:“你儿子深夜穿着夜行衣,跑去敲别人家闺阁女儿的窗子。秦夫人,你说说,这要是送去官府,应该如何处置啊。”

      秦父一听,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骂他孽子,不成器的东西,接着又是拳打脚踢,把他踢倒在地。

      秦母忙扑上来抱着秦墨不许他父亲打他,秦父一把把她拉开:“但是你平时纵容他,才犯下大错,今日不管教他,难道要等日后他杀人放火把我们全家都毁了吗?”他一面是真的生气,一面是打给许家看,这样许家才能放过秦墨,饶了他这次。

      许明怎么看不明白他的意图:“秦大人是该好好管教管教儿子,通汴京也没听说过这样混账的事。日后诸位就不要再登我许家的门。”

      许明这是要和秦家彻底恩断义绝。

      秦父忙赔笑道:“是,我一定好好管教。日后让他再去许大人府上负荆请罪。”

      关云英此刻才说话:“我们许家可容不下这尊大佛,我也受不起秦公子的大礼。还是请别再登我许府的门,免得靠脏了我的门站脏了我的地。”

      陶夫人立刻指着她骂道:“许大娘子说话也别太难听!人都说做人留一线,我儿年幼犯了错,难道许大人许娘子作为长辈就一定不能宽容一点儿吗?你们在人前装得诗书世家,背后却是这样的小人。”

      秦父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闭嘴:“你还嫌不够丢人?给我出去。”

      闹到子夜,总算完了,许明夫妇回府还觉得胆战心惊,要是今日护院没发现,不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闹出什么大事。还有一个月徽月就要成亲了,无论如何现在也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着婚期将近,许府里简直忙做一团。大娘子非要自己亲自盯着各处布置、清点聘礼和嫁妆、预备送给亲友的喜帖、安排上下的仆役、预备婚礼的席面。

      她处处都要自己盯着,毕竟这是许家第一桩婚事,头一次嫁女儿就这样风光,自然一点差错也不能有。于是就让徽月和璇月管家,这银钱出入,物资支取,两姐妹商量着办。璇月记账,徽月在旁边帮着算,后来关云英查对账目,这几日虽然账目极多可无一点差错。看见两人都继承了关云英优秀的算术能力。至于怜月,因她年纪太小,关云英就让她跟着自己到处走走看看,也能学些东西。

      可是许怜月可不这么想,她想的是许徽月就算了,可许璇月和她都是庶女,她的小娘还不如自己的小娘,凭什么大娘子偏心她,许她管家,却让自己跟着打杂。这孩子是彻底被她小娘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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