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好的朋友离婚了》罗书禾

39、一种感觉

　　拥有过后在失去更痛苦还是从未拥有过更痛苦？这个问题困扰了乔临很久。
　　他已经接受了周允棠的离开，为什么她又回来了，世天庆典那天他的余光一直在周允棠身上，她离开之后整个浮华的晚宴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老高在北京给他加了两个访谈，回到上海的家时家里空空荡荡，他的心脏空了一大块出来，他害怕回到一个没有周允棠的家。太过爱一个人是一种精神疾病吗，乔临想，是的。
　　她又走了。
　　最近老高觉得乔临十分反常，工作之外也会主动开始应酬，以前打死他都懒得赏脸，听说最近乔临买下了不少杭州一个互联网公司的散股，每天时间安排的十分紧凑，老高担心他的身体遭不住，叮嘱了好几次小何提醒乔临注意休息。
　　这天晚上收工以后乔临顺利跟杭州互联网公司签订完协议，饭局上喝了不少酒，小何去会所接他时，乔临靠在包间的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了，小何叹了口气，“哥，你红成这样有的是钱干嘛还要这么累啊！”
　　乔临微眯着眼睛开始聚焦，看清楚来人缓缓开口，“累点好，累就不想了……”
　　小何心疼地扶起乔临，心里不禁埋怨周允棠。真是祸害，跟前夫拉拉扯扯完又复婚，把乔临当成他们情趣游戏中的一环，现在离了又来找乔临，什么玩意儿啊，把人还打带踹地折腾完一遍又一遍现在拍拍屁股走了，这种坏女人真是气人。
　　想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小何扶着乔临刚走到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小何肩上的人立马条件反射看了过去。
　　“丁总，我就先回去了，祥祁陪你们慢慢喝。”她明艳地笑着和两个男人告别，一个是乔临见过的黄祥祁，一个是个三十左右身型修长的男人。
　　几乎是没有思考，乔临推开小何，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过周允棠，他迫切地盯着她看，酒精影响了他的视线，倒影重合出周允棠的脸，翻涌的想念猛然冲开了闸口宣泄而出淹没了整个心脏。
　　周允棠看到乔临时大脑也停止了工作，怔愣地看着他，直到被他带走都没回过神来。黄祥祁眨了眨眼睛看着乔临的车驶入黑夜，拍着也愣住的丁总肩膀往回走，“小女孩的情感问题让她自己去解决，咱们刚刚刚刚说到哪儿了，哦，这个项目国资委那边批了……”
　　小何坐在副驾上闭眼生闷气，他们家乔临是真的不争气，一把周允棠拖上车转眼就躺在别人大腿上睡了。
　　周允棠轻轻抚摸着乔临漂亮地无可挑剔的脸，隔了一个多月不见憔悴了好多，心疼地抚过他眼下的乌青，小何帮她把乔临扶回了家，喝醉的人体重不仅会增加，乔临还死拽着周允棠不撒手，小何费尽力气将乔临弄到床上，他和周允棠累的都呼呼喘气。
　　“谢谢。”周允棠看着小何开口道。
　　小何冷冷地道，“不用，他是我老板。”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回来，“对他好一点。”周允棠就像给乔临下了蛊一样，小何阻止不了，只能希望她对乔临好一点。
　　周允棠看着睡梦中如同孩童般地乔临，像抱着心爱的玩具一般抱着她的手，垂落头发挡住了她的表情，小何看不真切，她说道，“一定会的。”
　　第二天乔临醒来时怀中有个人，睁大眼睛一看周允棠，破碎的回忆零零碎碎的拼凑起来，他还是不相信现实，重新睁眼看还是周允棠。
　　乔临勾起唇角轻轻地亲了一下周允棠的额头，周允棠缓缓睁开眼睛，“醒啦……”
　　乔临嗯了一声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周允棠突然一把将被子掀开弹跳而起，“我还没卸妆！”
　　把乔临吓了一大跳，坐起来苦笑着摇了摇头，等周允棠洗完脸出来，两人一个站在卫生间门口，一个坐在床边对视，两个人都有很多话但是都没开口，乔临张开手臂，“过来。”
　　周允棠走过去躺进他的怀里，乔临平淡地问，“早饭想吃什么？”
　　一如从前每一个普通的清晨平常地对话，周允棠眼眶湿润，她不想这么扫兴，立马调整好状态语调欢悦地说，“你包的小馄炖。”
　　乔临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才刚醒酒就这么折腾人？”
　　“我来帮你嘛。”周允棠笑道。
　　乔临轻笑一声，“好。”
　　一切就像回到了两人从前的时光，周允棠以为乔临会问很多，但乔临什么都没有问，以前一直是乔临包给她吃，自己学着左手不听右手，乔临教了她好几遍最后无奈道，“你坐一边玩去吧。”
　　周允棠对自己的手工能力再一次灰心，乔临有条不紊地抱着馄炖时不时看着她微笑一下，周允棠还是没克制住自己，“你怎么不问昨天碰到我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反常，太反常了，平常她身边有个男的乔临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清楚。
　　“你在干嘛？”乔临手上动作没停，抬眸看了她一眼。
　　“黄祥祁想开发周边旅游盖连锁酒店，我投了他的项目，丁俊是太古集团亚太地区酒店管理的副总裁，黄祥祁想把人挖过来，昨天我们一起谈的。”
　　乔临点点头，“周边旅游确实不错，白领和家庭周末放松可以去，现在上海周边都是散客民宿居多，方向挺好。”
　　“前几天跟黄祥祁去昆山考察了下，我也这么认为。”周允棠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干劲儿。
　　乔临鼓励地竖了个大拇指，端着包好的馄炖进去煮，两人吃完饭乔临开口道，“搬回来。”
　　“一会就去，你就别去了，被拍到麻烦。”周允棠不假思索道。
　　“被拍到就被拍到，没什么麻烦的。”乔临平静地看着她。
　　周允棠对上他琥珀般透彻的瞳孔，明媚地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