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EP1 霸道竹马俏书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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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瓶车摇摇晃晃，终于停在了一个小区内。
文安宁透过车头微弱的灯光，只能隐约看到墙上稀稀拉拉的黄斑和显眼的裂缝。
墙的底下是掉落的白色粉末，看起来是很久没人清扫过了。
鹤成观停好车后，把头盔拎在手上转了个圈，像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上楼吧。”
凌晨，小区的居民们早已熄灭了灯光。有青蛙的声音从草丛深处传来，在空旷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这并不是一个令人舒适的居所。
文安宁回忆起从前，在他们居住的山崖上，鹤成观专门用木板修了一座吊梯，可以直通平日练功的武堂。
桥的吊索上长满了花，是有人在上面使用了土系的功法，用灵力人工滋养出来的。
武堂走吊桥，桥的末端有一栋三层的高楼，楼间排列整齐的窗格和刻满镂花的吊饰足以看出主人的用心。
每次文安宁踏上这座桥，对面的瞭望口都会飞出来一只老鹰，在他的头上盘旋。
鹰飞视野高，文安宁抬眼，能看到鹤成观倒上一杯清茶，在窗里笑着看他。
“不是很有意思吗？”
鹤成观的居所总是这样，种满花花草草，所有细节都要照顾到，可谓是极尽情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大族包下的山庄，就连室内都是冬暖夏凉。
可是当文安宁跟着鹤成观上楼，推开出租屋的房门时，看见的却是不足一间书房大小的居室。
“你一直都……”
见文安宁欲有所问，鹤成观把灯打开，白炽灯下，角落的蜘蛛网清晰可见。
“三年前，我就是穿越到这里的。”
鹤成观说完，继续补充道：“不过当时这户的主人喝醉了，正愁没有酒伴，拉着我就开始一起喝，还在阳台上裸奔，被我拦下来了。”
“……”
真是好丰富的经历。
本来还以为自己穿越到漫展附近就已经算落点不好了，结果鹤成观衰气不减，比之前还倒霉。
“后来我去工地上搬砖——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当瓦工，买了手机以后才慢慢好起来。”
鹤成观从卧室拖了两张凳子出来，大有邀请他细细一叙的意思。
“那你是怎么买到这么贵的衣服的？”
瓦工的活文安宁也干过，虽然收成不多，但是只要肯多做，吃饱完全没问题。
真正让文安宁产生疑惑的是鹤成观的衣服。
这个时代的面料也是以布为主体，所以擅长刺绣的文安宁在刚见到鹤成观时，就知道了它的价值不菲。
“当然是租的啊。”
鹤成观理所当然地把手一摊，又露出了那副“任家财散尽我独自牛逼”的表情。
“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我之前放在珍宝阁里的外袍没带过来，但是找件衣服撑撑气场还是可以的。”
文安宁不理解也看不惯他这种阔少爷的做派，无话可说，索性转过脸去数角落里的蜘蛛网。
鹤成观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性格，起身走向厨房，端出两碗热乎乎的汤圆来。
“别担心，你欠我的你自己看着还，还和以前一样。”
鹤成观伸手，帮他把筷子掰开来。
文安宁喜欢吃木筷，因为便宜又方便携带。在外面跑马休息，客栈忙，有时备不上筷子，文安宁用不惯勺子，就用自己带的筷子吃饭。
鹤成观和他完全相反，什么奇怪的餐具都乐得接受，金的银的铜的瓷的木的还有纸扎的摆成一排，闭眼拿，选到哪个用哪个。
因为生活习惯差距太大，文安宁和鹤成观处不到一块，自然也无法像同门师兄弟那样，特别熟稔地把对方划入“自己人”的范围内。
他们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向对方求助，往往会约法三章，将相欠的东西划分清楚，以免出现更加复杂的人情纠纷。
师傅腹诽他们是全世界最奇葩的两个人，连借张纸都要画押签字，搞得和什么对方有仇似的。
可是文安宁不认为这是什么多此一举的事情。人来人往，仅凭“缘”和“情”二字是无法维持利益的合理交换。
鹤成观也从未反驳过文安宁的看法。
文安宁理性，鹤成观随性，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签字画押又如何呢？
莫名的，两人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诡异的共识，保持了许多年。
文安宁看着汤圆碗，碗内的汤底映出了自己因为发愣而面无表情的脸。
“吃完了就要做好准备了。”
鹤成观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吗，怎么……”
文安宁抬头，却发现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自己面前的桌子和碗筷没有变动，但是屋子的空间猛然变大，风从窗外刮过，直接吹到了他的脸上。
桌上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镜子，镜子在烛火下映照了出了自己的脸。
披肩散发、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一张肉乎乎、圆滚滚的小脸，看起来似乎只有七八岁大。
？
文安宁感觉自己的灵魂出窍了。
不是因为他又回到了儿时，而是镜子中的这个稚童，虽然和他的面部轮廓一模一样，但是脸上的肉有点太富足了！
在被师傅收为徒弟之前，他一直过的是流浪儿的生活。
父母早逝，无依无靠，亲戚们还时不时上门来撒泼，想要把属于他的田产吞并。
他一个人无法反抗，只能看着田契被人生生抢走瓜分，最后被扔在了郊外破旧的茅草屋内。
可以说，文安宁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来没有吃饱过一顿饭，更不可能像那些富家公子那样顿顿山珍海味，吃得油光满面。
文安宁伸手，果不其然看到的也是一双肉肉的小手。
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在感受到疼痛后终于意识到了这并不是一场梦。
这个bl番的改动之巨大超越了他的想象。
文安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烛火观察屋内的情况。
一张小床，上面铺着软垫和薄被，约莫是夏天到了，墙角还有一盆冰，在“嘶嘶”散发着凉气。
墙上挂着许多小孩爱玩的玩意，有能飞的纸鸢、会自己转的木头小鸟，还有很多小小的木雕。
在桌子旁的小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读书要用的笔墨纸砚。
为了照顾文安宁的身高，这家的主人似乎还特意把柜子的四脚做底，好方便一个儿童趁手去拿。
文安宁暗自思忖着。
有专门的房间，甚至还有降温的冰盆。
看样子他的身份并不低，但也不高。屋内里没有出现任何值钱的金银首饰，也没有象征地位的吊坠配饰。
最明显的一点是，他身上的衣服是麻布做的，外表看不出来，穿上便可知内里的粗糙。
那么“我”在这个动画里到底担任着什么角色呢？
“阿宁，阿宁。”
突然，从门后边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细声细气，不认真听根本分辨不出来这是猫儿还是人声。
文安宁快速走到门后，拉开了一条缝。
女孩是生面孔，穿着侍女才有的衣服，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正焦急等待着什么。
见他开门，女孩的眉头终于舒展，拉着他的手就往别的地方跑。
“等等……”
文安宁勉强跟在后面，一时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
“阿宁你终于醒了，小少爷谁都不愿意见，正在书房闹脾气呢。”
小少爷？脾气？
文安宁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在走廊的尽头，一间书房果然还亮着灯，透过纸窗，能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桌前。
“吱呀——”
门没关。他们一来，风吹过，拂开了遮挡住视线的帘子。
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孩子幽幽地看了过来。生得是唇红齿白、干净澄澈，可一双桃花眼微眯了起来，目光不善。
“你怎么现在才来。”
文安宁释然地笑了。
他多少也能猜到鹤成观是个什么角色，但是没想到相遇得这么快。
他们在修真界真正的初遇，是进入门派后的某一天，文安宁灰头土脸地从灵药田背着箩筐走出来，结果一个神经病在林间小道骑马，差点把他创下山崖。
他和这人大打一架，披头散发回到祠堂后，他看见师傅旁边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眼神散漫，轻蔑地瞟了自己一眼。
这个眼神文安宁记了整整十年，一直到仙界动乱，上神飞升，他才真正学会正视起自己的道心，不为外界所动。
此时的幼童鹤成观和那会藐视一切的鹤成观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看人的弧度都那么相似。
“给少爷请安。”
文安宁旁边的小女孩急急行了礼，长舒一口气后，悄然退出了书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开了2倍速一样丝滑。
“少爷，都这么晚了，不如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去学堂呢。”
文安宁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嘴里跑了出来，接续上了对话。
看来，这副身体不允许超出剧情范围的自由发挥。
“哼。”
鹤成观冷冷地看着他，手上还拿着刚吸饱墨汁的毛笔。
见鹤成观还是不说话，文安宁“怯怯”地走上一步，准备帮鹤成观研磨。
谁料，鹤成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既嫌弃又高傲地打量了他一眼，像是准备说些什么。
一阵激情洋溢的背景bgm在文安宁的脑中炸裂开来，在整个房间里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行字幕出现在了文安宁的脚底。
【我昨天和父亲说过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书童了。】
文安宁：？
作者有话说第9章 EP1 霸道竹马俏书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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