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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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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于2022年4月,文笔青涩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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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的安江又下了场大雨,而且这一下就是一周,突如其来的转凉让人不得不穿上外套,我也一样。
周末在房间里窝了一整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闲来无事就翻了翻朋友圈,刷着刷着看到有个灰色头像且昵称叫“L”的人发了个纯文字的朋友圈。
我没备注具体名字,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到底是谁,就到搜索框搜索了一下,发现她居然出现在了我曾经的高中群里,且群备注是“秦意”。
秦意是我高二的同学,也是玩的比较好的朋友之一,不过她高考选择了复读,因此此时正当奋战高考。
看到她发的那条文字:很烦。
我自然而然地以为是秦意怎么了,就从通讯录里找到她,先给她加上备注,又发去一句:嗨?秦意,你最近还好吗?
我是想问问她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是不是读书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过几秒对面回复:你好,不是秦意,我是她妈妈。谢谢你的关心,秦意挺好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微信号是几年前加错的那个。
当时我和秦意玩得很好,但她没有自己的微信,于是就用她妈妈的微信和我加了好友联系,直到有次秦意不在,我给这个微信号发消息,对面说自己不是秦意,我才知道这是她妈妈的号。
但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忘记了那件事。
我一边心里暗自懊恼自己记性太差,一边回复说:阿姨您好,我是秦意的高中同学宋秋,我还以为您是秦意,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我知道你,经常听秦意提起。]
她这样说,我一时也分不清她只是随口客套的话,还是说真的。
[秋`欲别:真的吗!我也挺想念她的。]
[真的,放假了来我家和秦意玩几天吧。]
感觉秦意的妈妈态度很奇怪,总觉得热情的招呼里面又带着点冷淡,于是我真分不清她是礼貌性地说说,还是真的让我去玩几天,就回复:好的阿姨,等放暑假去找她玩儿。
对面回复一个:好。
想了想,我又问:阿姨,您有没有秦意的微信?
这次等了一会儿对面也没回,我索性关了手机,下床去倒水。
等我回来打开微信,发现对面还是没回。
我想,可能是她觉得秦意在上学,跟我联系不方便,干脆没回复。
说实话,当我看到秦意妈妈那条就一个“戒”字的签名还有灰色的背影头像,我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长发女人。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自己跟她有过两面之缘,第一面是去年暑假宁江一家小酒吧里,第二面是在床上。
自去年暑假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一方面是因为我现在在安江上学,另一方面是我们没留名字也没留任何的联系方式。
虽然这都过去大半年了,可我还是会常常想起她,不管是想念她的样子还是她的本事,总之,她都让我念念不忘。
又翻了个身,我卷着软绵绵的被子望向窗外,颓废地放空过度消耗的自己。
不一会儿,又想起来还没跟老哥联系,就无聊的给他问了个好。
我短暂地安排好等会儿可能会做的事,盖上被子以一个令我放松的姿势浅浅休息。
等闹钟响了,关了铃,我铺好被子走到窗前,才发现外面这下了一周的雨居然停了。
我想出去走走,于是开窗试试外面的温度,温度挺低的,有些冷。
这时,熊锦锦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刚一接听,就听她咆似的冲我喊:“宋小秋!你晚上去玩吗?!就简老板那!”我想着自己也很久没去玩过了,况且在家憋一天也该出去走走,便欣然答应。
“几点?”我问。
“八点半,门口等你!”我一看,现在晚上七点四十三,而我整个人还乱糟糟的没收拾。
“行…”我挂了电话,迅速从衣柜里拿套干净的衣服冲向卫生间。
洗完澡和头发,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简单收拾一番就出门了。
到楼下,才发现忙里忙慌的我居然忘记带外套了。
“......”
但时间快来不及了,恰巧又有空车路过,我示意停车,一溜身就钻了进去,也不管什么外不外套的了。
反正,也没有特别冷,一件儿也还凑合。
等我到“周一酒吧”时,门口并没有那个说八点半等我的熊锦锦——熊大爷,抬手给她发条消息表示自己已经到了并且先进去了。
外面这么凉,谁在外面等啊,真是。
刚进门就听到有人在唱歌,声音有些低沉,感觉还很轻,但又不缺少该有的力度。
“怎么连复杂的故事背后
都是我听朋友说
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
飘散的踩碎的装脆弱...”这声音回响在整个吧内,同样也唱进了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后来的整个夜晚,我都在回忆这首歌、这个声。
我快步走到唱台那边,隔着格窗往里看,一个有熟悉身形的女人在头顶暖黄灯光的照射下微闭着眼,两手握着麦,微微上翘,跟唇贴的很近…“孤单单这一刻如何确定你曾爱过我”唱完这句时她缓缓地睁开了那双妩媚风韵的凤眼,细长的眉毛依旧微微颦着,头顶闪亮的灯光照进她的半睁的眼里,碎碎的、亮亮的,就好像眼里装满了揉碎的柔情…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之所时隔数月还会一阵空落落的想起她,大概是因为我的某个不该开锁的地方松动了。
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那双风韵的眼往我这边看过。
不知怎地,我竟感到一瞬的羞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可是...为什么要回避?我不动声色地环视下周围,见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我的转头的动作,于是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又大胆的看了回去,结果发现她早已看向了别处,而且还伸手邀约了另一个女人上台一起唱完这首《走在冷风中》。
一瞬间,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我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不舒服?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只不过是和她睡过一次并且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罢了,不要太入戏。
而且她这样迷人的人,肯定有不少追求者。
估计啊,人家也早就不记得你了,你还念念不忘的,这不是很讨厌吗。
想到这,我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更加感到羞赧了。
只希望下次再见到她时,我不会再丢脸的避开视线了。
我坐在格窗旁的吧台边向李周要了两杯温和点的小酒,拿起手机坐等那位现在还没到的熊锦锦。
尽管眼睛盯着手机,可耳朵里还是会传进她和那个短发女人的嗓音,不自觉地浮现出刚刚她俩握手的那幕,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她们看起很是般配。
一个成熟性感,一个看起来那么知性可靠。
我们之间虽然只隔了一个摆放物件并且对隔音没有任何效果的格窗,但是我却感觉好像隔了个世界,我永远都无法追上美丽夺目的她。
“哎!发什么呆啊。
”李周问。
我愣了下,说:“我发呆了吗?”“没发呆我问你加不加冰就两眼空空的看着手机不回话?”说着,她还做出一个吐着舌头眼睛上翻的表情。
“噢抱歉,少加一点冰,谢谢。
”我捏了捏食指。
她又问我熊锦锦去哪了怎么没在一起。
我说,还没到,等会儿就来。
“哦,那你感觉刚刚唱歌的怎么样?”我抬头:“嗯?什么怎么样?”她笑道:“怦——怦怦,有吗?”她这样问我摸不准她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但我直觉是的。
因为她看着我说这话时眼神很肯定,也很确认,似是在说:你有点喜欢她。
也就是说李周看出来我对那个曾有过两面——-哦不,现在是三面了,三面之缘的人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
我低下头轻轻地说:“挺好的。”李周没再不清不楚的说什么,只是笑笑,她看起来心情不错,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样。
“你家那位简老板呢?怎么没看到?”我岔开话题,四处瞅了瞅。
“在上楼,马上就下来,要不然这会儿在这的就不是我了,多加点冰吧。”她说着又给往杯里加了几块冰。
我明明记得我刚刚说的是,少加点冰。
看着她狠劲儿加冰的动作我真想问一句,她觉得我很需要冰吗?许是察觉到我表情不太对,抬眼疑惑地问:“怎么了?冰——少?”
“……没怎么,这些就够了,谢谢。”李周“噗”的一下子笑了出来,说:“哎!我开玩笑的啊,这杯是给简狗的,她喜欢冰,而且我可不敢给随意给客人配饮料,你们的小酒得等她下来。”
她话音刚落,简意涵就来了,手里还拿了件外套,然后十分熟练的披到了李周身上。
李周自然而然地抓住衣服,飞快地在酷姐简老板脸上“啵”了一口,说:“谢谢老婆大人,这杯我调的奖励给你,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衣服穿好。”简易涵说了句。
我默默地移开眼,说实话,看到外套我才发觉确实有点凉,因为这里面还是打了风空。
这时旁边坐过来俩人。
我转头一看,正是刚刚唱歌的…她和一起唱歌的另一位。
简意涵把酒放我面前一杯和我旁边空位前一杯,我端起面前的那杯浅浅的抿了小口。
凉凉的。
真不该只穿一件单薄长袖衫的。
“一杯白兰地加冰。”隔壁座位上的她又问,“你喝什么?”虽然她的声音就响在我的左上方,可这话显然不是问我,而问我旁边的那人。
我努力让自己不转头、不去想、忽视她带来的这些感官上的接触,但真的好难,因为她就在离我不足一米的地方,这使很难忽视隔壁的两人。
就像你暗恋的人在你隔壁跟人讲话,而你独自坐在一旁面上却还要假装自己不存在、跟对方不熟。
我卑劣的想知道关于她的更多信息,悄悄地打开一点缝隙,但又不愿自己这样,内心只得又把自己锁的更牢,就像河蚌那样。
我这样想着,手上一下没收住,一不小心把酒灌多了,鼻腔顿时被堵没来得及呼气,为防止吐出丢人,我连忙就着那口气咽下,顿时一阵猛咳,感觉喉咙像是被刀片利开了一样,鼻腔也顺势进了一些液体,酸的很难受,呛的眼睛都被生理泪水模糊了。
我这一弯腰咳,旁边的说话声都停了,李周赶紧过来拍拍我的背,简意涵倒了杯水递给我。
“怎么样?还好吗?”李周问。
我暂时没法说话,只得清清嗓子稍微缓和一下,摆摆手示意我没事。
终于,一声“小秋”在身后响起,熊锦锦总算来了。
我对李周和简意涵道谢,又说了句不好意思,也瞟了眼隔壁的两人。
“呃…我一杯威士忌加橙汁、碎冰,谢谢。”刚刚被我动静打断的女士说,也对我微微一笑。
“你怎么了?我一会儿没在,你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的有成年吗?”熊锦锦递给我纸巾,在我旁边坐下。
“没事。”我抬起头看着熊锦锦,解释道,“成年了。”说实话,我知道自己这句话是不想在那个人面前丢脸,让她觉得我是个未成年。
熊锦锦显然没有察觉,端起我刚刚点的低度喝了口,说:“不关年龄啊,人未成年都喝不成你这样。”
被人看着,我面上有些尴尬。
“…我去下洗手间。”我借口离开。
到洗手间后,我洗了把脸,擦干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到底是自己今天太过不顺还是说遇见了那个极具魅力的她我就开始犯蠢。
不能再这样了。我告诉自己。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个美丽、性感、迷人、吐着烟雾、身材极好、让我念念不忘的女人。
这么就过去,她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呼口气,把纸巾丢掉,转身出去。
等我回去时,发现姗姗来迟的熊锦锦正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和隔壁两位相谈甚欢。
李周和简意涵又忙了起来,隔壁三人在聊天,我就自己在一旁喝水,安静地坐着。
老哥回我下午的消息了,说之前在忙没注意,还说下周要到安江来,问我有时间跟他吃个饭吗。
我说有。
他又说可能要带个人。
紧接着就没话了,我忽然觉得他这顿饭的目的就是要我见见他带的这个人。
我猜测他可能已经一声不吭地给我找好了嫂子,并且有打算结婚。
我想,如果我哥结婚了有了他自己的家,那我还有谁呢?玻璃杯周围冰凉的水气在桌面留下一道水痕,我沾着水痕小幅度、缓慢地画着不怎么圆的圈。
出神之际,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坐到了我旁边。
“?”我回过神,发现本应在那边的她正坐在我旁边,慢慢地晃着酒杯,姿态随意地跟我打招呼。
“啊…你好,宋秋。”我有些惊讶,她坐过来时我心跳错了一拍,以及,她的身上有种勾人的香,我觉得自己脸颊变烫了,于是低下头,佯装淡定地冲她点点头。
她笑着拢了拢发,说:“秦任蕾。”
拢完头发,她弯了弯唇角,眼睛神散恣意地看向我,这样勾人的眼神让我想到了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看着我,我不禁想,难道她对每个人都用这种令人深陷其中的眼神吗,我出神之际,忽然有个妹子怯怯地走过来,想问秦任蕾要个联系方式。
“啊~不好意思啊,我——”她恰到好处地顿了顿,扭头看向我,微笑着半挑了个眉,随后礼貌地对着那姑娘说,“不太方便。”
那个女孩也看向眼我,脸上瞬间浮上一抹绯红,说了声抱歉就快步离开。
我纳闷的看向秦任蕾,想着,她是不是没暗示清楚让人给误会了。
秦任蕾回过头,喝酒的间隙分了个眼神儿给我。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没有。”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侧过身一手撑着下巴,凝神盯了我两秒,随后笑道。
“那你这眉毛蹙着什么意思?”说着她抬手贴上了我的眉间。
我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
她…她摸我干嘛?不是——是…那个!哎艹!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顿时感觉自己词汇少的可怜,只能用一个不太合适“摸”字。
“别皱眉。”
她收回了手,端起没喝完的已经泛起了水汽的玻璃专注的看着里面的液体而缓慢地饮尽。
给我留下一句“别皱眉”的她,诱红的唇贴上玻璃杯,杯内裹挟着凉气的液体随着她抬起的杯角柔缓地流进她的红色,进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不记得我是怎么出来的了,只知道最后秦任蕾要了我的号码,还给了我她的薄西外套。
恍恍惚惚…正在回想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熊锦锦在一旁道。
“宋秋同志,瞧你这样一脸蠢样。”
“嗯?什么?怎么了?”
“……没,就看你这快被人家迷傻了的样,我替你担忧。”
这么明显吗?不是——我被迷住了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挺开心的。
我心不在焉地回:“没有吧,而且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真喜欢年龄大的?年近四十,说好听点叫阿姨,不好听的都可以叫妈了。”
“……滚蛋!四十怎么了?!人家看着还是那么年轻,再说了人也没四十——!”“噢噢噢——行行行!你是祖宗,你说的都对!也是,人除了年龄大点儿,其他都挺好,不过啊,这你也得小心,毕竟大龄单身姐姐可是很少的,就更不要说她这样好看的了。”
我自然知道熊锦是为我好,也知道我和秦任蕾几乎不可能。
我也知道秦任蕾那张风情万种的脸很招桃花,不管男女。
“谢谢,我知道了,你呀就赶紧回家吧!”跟熊锦再见后,我也回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又不自觉的回忆今晚的再次相遇,只是她好像真的不记得我们之前的事情了。
从进门听见歌声,到见到她,再到她过来聊天、给我红茶以及留了个号码和外套…等等——!我猛地坐起身,想到她只留我的号码,而我却没有她的,万一人不联系我呢?那我岂不是约等于没联系方式?!那这外套?!
靠!主动权在人不在我…想罢,又灰里灰气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