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满忙种田》弗叙

36、休沐

　　第三十六章休沐
　　新宅宽敞，右侧院的南边的三间屋子，顾小满改成了书房，家里有三个读书人，里面靠前添了安了一排书架，桌案一字排开，笔墨纸砚齐备，清新的木香离夹杂着笔墨香。

　　顾小山和铁蛋钻进书房就不肯出来，在里面伏案练字，就连被顾小满熏陶，已经练就波澜不惊的顾小川进了屋子，眼睛里也掩饰不住地透出一点喜悦。

　　纪恒和陆锦安来了，之前他们住在上溪村，往来不方便，休沐的时候顾小川总是缺席。知道他们搬来镇上，自是要来看看。

　　书房的门关着，陆锦安几个在默写，纪恒说顾小川的记性好，陆夫子在课上屡次称赞，提出要比默写。

　　顾小川由他，陆锦安也在，自是不能幸免。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赋税...”

　　“诶诶...”陆锦安和顾小川打断纪恒，传出一阵笑声。

　　“省刑罚，薄税敛”

　　“我说怎么不对，薄税敛前面怎么会是省赋税呢。”
　　顾小满推门进去，刚出锅的酒糟丸子，冒着热气。

　　“这篇夫子要我们熟读，休沐回去要用此策论，我看你是逃不了罚了。”顾小川说道。

　　“还有两天，到时我定能背熟。”

　　陆锦安笑看他们，瞥见顾小满进来，搭把手把木托盘上的碗分给众人。

　　桌案上的字行云流水，一篇完整的《孟子》默下来，满满当当，像他的人一样，干净有力。

　　“你们别吵了，快来吃东西。”陆锦安说道。

　　“好香，小满来得正好，我伤着了，正好需要些东西补补。”纪恒说道。

　　“这酒糟丸子补不了，”顾小满说道，脸上一本正经，“以形补形，你要是想养好，得补写猪脑子才行。”

　　纪恒一时噎住了。

　　她状似无辜，“我说得不对？”

　　陆锦安瞪大眼睛看着她。

　　没想到小满也会捉弄人。

　　低头默默吃了一口酒糟丸子。红豆熬得软烂，入口绵软，还有股桂花香。陆锦安觉得味道甚好，吃完一碗。

　　“小川说这是你的？”

　　顾小满看着他手上的《蜀山游记》，“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看游记，天下之大，山川志异看完就像是自己走过了一样。”

　　顾小满过年十一岁了，女子出行不易，再大点定了亲就要照顾夫婿，更是别想远行。这世道阶级等级分明，她一个平民，没有权势，离开四方镇能不能全须全尾回来都说不好，倒没想过要远行，只是看看书，了解一下山川地貌。

　　“我那里有几本游记，你要是喜欢我拿给你。”陆锦安说道。

　　“太好了。”她从书斋淘的几本早就看完了。读书人看四书五经，像这种闲书没人买，她把文墨街逛遍了才找到几本。

　　陆锦安看她高兴的样子，也不耽搁，当即就回去拿，一墙之隔，两步路的事。

　　走了两步想起来，回头对顾小满说道，“我那还有些别的书，有喜欢的都可以看。”

　　这是要带她去？顾小满站起来跟着陆锦安去了隔壁。

　　陆家也是二进院子，看门的是个小老头，陆锦安叫他寿叔。

　　顾小满跟着他进了垂花门，院里站了下人，陆锦安拐弯从旁边的门进了侧院。

　　侧院的布置和她住的地方相似，只是她住东厢，陆锦安的住在正屋。进了堂屋，右边是书房，左边透过门洞看进去，挂着深色的幕帘，应该是他休息的地方。

　　“都在这。”陆锦安说道。

　　顾家书房里的东西都是搬家之前新添置的，书架很大，书倒是很少。之前在上溪村没地方放，这次搬家才发现，所有书放上去就占了两排，第二排还空了不少地方。

　　陆锦安的书房一看就是他常待的地方，很有人气。笔泡在洗笔池里，水从笔尖向外晕着墨色，显然他出门之前还在书房待过，用过的笔来不及洗。

　　三个大书架放满书，他指的是最外面靠近门的书架。

　　这些书他不怎么看，放在书架靠下的一排，弯腰才能拿到。

　　顾小满看了看，有游记，还有几本话本。《仲有修仙》、《青天断案》....

　　风格够分裂的，没想到他还看这种书。

　　顾小满拿了一本《山川百志》翻看，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乔氏带着丫鬟进来。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乔氏问道。

　　“回来拿书，小满喜欢看游记。”陆锦安说道。

　　乔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遍，这才发现顾小满。

　　“给夫人问安。”顾小满弯起月牙眼，说道。

　　“小满也在。”

　　顾小满穿着一条玄色襦裙，是按她的想法让高秀给她做的。腰的部分后面做成皱褶状往里收了几分显出纤细的腰肢，琵琶袖袖口收紧，半高的领口。面色比衣裳还要白，身上没有一点花色，整个人站在那亭亭玉立。

　　乔氏就陆锦安一个儿子，进学和陆夫子亲近，陆锦安虽然也亲近她这个娘，但总归没有女儿贴心。她本来就喜欢顾小满举止大方，这时看到顾小满粉团的脸，心里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这要是她的闺女就好了。

　　乔氏让人上点心，倒了蜂蜜水，拉着顾小满聊天。

　　“真好看，这盘扣的是个珍珠吗？”

　　顾小满嘴角沾了点碎屑，手上还有半块桂花糕。低头看了眼扣子，“这是我看到瓦市上有人卖贝类，买回来打磨的扣子。”

　　袖口上一颗白色的扣子收拢，半球的形状，不像珍珠光泽透亮，但十分圆润。

　　她看到瓦市上有人卖叫不出名字的贝类，买回来做吃食，把贝壳留下，用打磨的工具磨成的。那贝壳颜色不一，她捡了些厚的，做了二十几颗，高秀做衣裳的时候用上。

　　“这扣子不像盘扣精致，胜在有些特色，我那还有些，我让高秀送过来。”顾小满说道。
　　.....
　　陆锦安看母亲把人带出去，捞起洗笔池里的笔清洗，母亲像是很喜欢她，拉着她说些小女儿的话题。

　　她有答必应，声音清冽甜软，不急不缓。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讨人欢心，真是个小人精。
　　顾小满吃完一盘桂花糕，喝了两杯蜜茶，来之前还吃了一碗醪糟丸子，肚子鼓鼓胀胀的，屋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困劲也跟着上来了，奈何乔氏一直在说话，她一直强打精神，一时间意识有点发散。

　　乔氏笑眯眯地拉着她说话，小姑娘都是喜欢甜腻的点心的，打算让人再上一盆。

　　顾小满连忙拦住她，“我出来有些时候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忙，要回去搭把手。”

　　“哎哟，顾着说话忘了时辰，我让人做了好些点心，你拿回去给小川和小山尝尝。”

　　乔氏挥手，边上的丫鬟就出去了。

　　“多谢夫人。”嘴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虽然乔氏过于热情，但都是好意，怎么可以推拒。

　　陆锦安听堂屋里的人终于说完话了，从书房出来，跟乔氏说一声，送顾小满回去。

　　出去的时候天还有一抹铅色，没完全暗下来。冷风一吹，顾小满打了个寒颤，那点困意被吹没了。

　　脸上冰冰凉凉的，顾小满瞪大眼睛，“下雪了。”

　　“初雪”

　　洄州地处南北分界，没有南边的潮湿，也不似西北冷冽。入冬之后气温很低，但也未曾下过雪。

　　顾小满兴奋地欢呼，素色的裙摆随着旋转泛着动人的光泽，脚踩在平整的雪地上，专挑没有脚印的地方下脚。路上有孩子打闹的声音，梳着总角的男娃手里搓圆的雪球用力扔出去，在蹲着的女娃子脑袋上炸开。

　　“哇啊啊啊啊...”安静的街道上响起委屈的哭声。

　　顾小满看着脚下，头顶上是陆锦安撑着伞的一片天。

　　回到正院的时候，纪恒还在。他和陆锦安和顾小川合得来。陆锦安有个当夫子的爹，他的功课比不上两人，平常没少被罚抄书，自是不喜欢去陆府。他在家是个待不住的，这会儿自是粘着顾小川，换洗的衣服差人送过来，休沐三天在顾家住下了。陆锦安白天也过来，三个人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