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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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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骆意绷着一张脸从房间里出来，她换了身衣服，没化妆。
王倩倩皱眉：“不知道待会桌上都是什么人吗，你这样打算给谁看？”
骆意瞥了她一眼：“怎么，你准备拉皮条？”
王倩倩被她的话气到了：“吃枪药了你，我是说你的态度问题，不情不愿的，是我逼你去了吗？”
“......不是。”骆意沉默了片刻，扭开头，是她自己认清现状了。
王倩倩对已经出息了的艺人向来是能哄就哄，哄不了也不惯着，脾气耐心有限，就比如现在，她不想说软话哄着人，而骆意被捧得时间长了，脾气日益见长低不下来头，于是两人之间僵了下来。
杨乔更是眼观鼻鼻关心不敢出声，努力做好隐形人。
临出发前，骆意还是这身打扮没换，王倩倩不管她，拎着包率先出了酒店。
晚上的酒局在一家私人会所，骆意和王倩倩下车后倒是不约而同换了一副表情，毕竟利益一体，不至于在外面把矛盾露出来。
侍应生领着她们去包厢，这家私人会所位于吴城市区，一个闹中取静的位置，外观仿徽式建筑，她们过月亮门，绕过影壁，进了叫顺意堂的屋子里。
包厢是中式风格的装修，内部结构和多数会所大差不差。
晚上的酒局，组里除了几个主演，还有几个被塞到剧里露脸的新人也想办法挤了进来。王倩倩长袖善舞，进来后很快和人聊上，但真正值得攀关系的那几个人还没来，大家相互交谈着，都有些心不在焉。
骆意不管这些事，她被吧台上的蛋糕甜点吸引住了目光，可惜都是重油重糖高热量的食物，她挑拣了半天，最后拆了袋苏打饼干，犹豫了下又拿了小面包，走过去递给了王倩倩：“垫一下肚子吧，免得待会空腹喝酒难受。”
语气虽然有一点生硬，但这是她示软的意思了。
“王倩，你家艺人贴心哦。”
王倩倩还没出声，男主演许曜的经纪人开口了，这人叫赵开济，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音调尖尖高高的，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王倩倩但笑不语，等赵开济走开后，她沉下了脸对骆意说道：“这老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手段下作得很，你和那个许曜别走太近，免得他拿你搞什么小动作。”
骆意闷闷“嗯”了声。
王倩倩看了骆意一眼，捏着手里的面包咬了口，脸色虽然没有转好，不过这样两人算是和解。
她几口吃掉面包：“行了，你也不要瞎溜达，人应该都快过来了。”
张春山和大咖演员一起，两个资方的人还有平台的负责人相继到了，大家都是体面人，客气不失亲热地在小厅里交际。
重要人物是压轴出场，还有一个程舒云姗姗来迟，她最后到的，这会众人都在桌前坐下来了。
骆意看着一身轻便打扮的程舒云，拿起酒杯抿了下，程舒云自罚三杯跑不了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提出什么恶心的要求。
果然程舒云主动喝了酒之后，赵开济一副玩笑的口吻说道：“光喝酒可不行哟，今天难得遇到这个机会，不能就这么轻易得放过咱们的女一号。”
桌上大部分人不作声，也有人附和，资方的一个什么总，油面秃头的，他挺着肚子哈哈一笑，自以为风趣有度地开口：“那就让程老师跳一个吧。”
跳舞啊？
骆意用眼神询问王倩倩，男女主是不是有什么龃龉？赵开济就算是个小人，无缘无故地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出头恶心人。
王倩倩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骆意又看了眼程舒云，她虽然对程舒云这个人的负面情绪比较大，但更厌恶酒局上的这种情形，她抿了下唇撑着手正要插一句话，王倩倩手疾眼快地摁住了她。
包厢内安静无声，程舒云不见局促难堪，姿态很淡然，她放下了酒杯，微微笑着说：“这位，怎么称呼？”
赵开济笑眯眯地说：“程老师名气越来越大，目无下尘，连我们王总也不知道了。”
程舒云淡淡地瞥了眼赵开济，视线转向这位王总，点了下头，声音平淡道：“哦，王总。”她轻笑了声：“想看我跳舞？恐怕您还不够格。”
王总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被一个小明星直接驳了面子不说，还放地上踩了一脚，不过他自诩是体面人，不和女人计较，摇摇头举着酒杯和张春山碰了下：“老张啊......”
张春山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对王总亮了亮杯底，说道：“搞艺术的，多少都有点脾气不通交际，咱们体谅体谅。”
王总心说屁的艺术，他花了钱的，还不能调笑了。只是张春山有了赔酒表示抱歉的意思，他也不好抓着不放，回敬了一口就只能当这事过去了。
这里坐着的哪个不是人精啊，看着没乐子可瞧了，立即从沉寂中复苏，相继挨个敬酒说起场面话来。
包厢里的气氛几乎是立即又热起来，骆意也逃不过，跟着王倩倩敬了一轮酒，就不肯再动弹了，也有人和她套近乎，被她客套疏离地应付过去。
为了避免再和人交流，骆意挑着一些她能吃的夹到碗里埋头苦吃。
周围的人来回走动，笑声、说话声还有椅子拖进拖出的闷声。
“这么饿？”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的时候，骆意又猛地呛住，她心里小声骂了句，扭头看过去，程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换了座，正坐在了她右边的椅子上。
骆意捂着嘴闷声警惕道：“有事吗？”
“别紧张。”程舒云笑了起来，她看骆意像是噎着了，拧开一瓶矿泉水推过去：“找你聊会天。”
骆意拧眉看着推过来的水，撇开眼，艰难咽下食物，片场上是没办法，人多眼杂，到处都是摄像机，这种私下场合她才懒得装，嗤了声：“不必了。”
程舒云笑了声，把矿泉水拿了回来拧上瓶盖，问道：“刚才，你是想给我说话？”
“......”骆意当然不会承认，她睨了程舒云一眼：“你还有幻想症吗？”
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戳中了程舒云的笑点，她一下子笑开来，好一会才停住，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散掉，扬起眉说道：“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骆意扯了下嘴角，别开脸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得罪了人还挺悠哉，她懒得和程舒云耍嘴皮子，起身离开座位去了庭院，散散酒气。
吃完饭，晚上还有深夜场。几位主演和导演明天一早有工作，骆意借口推掉了，王倩倩一个女人再能交际，也不喜欢那种场合。跟着去的，除了两个十八线的新人，还有赵开济，许曜倒是自己走了，骆意之前没和他打过交道，但今晚看着感觉他话不多，也不活跃。
离开前，骆意还是有点在意地逡巡了一圈包厢。
王倩倩走到门口，感觉身后骆意停了下来，回头问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骆意摇了摇头，没想到从门里出来后发现了程舒云的身影。
程舒云和张春山站在在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处，光线很暗，看得不怎么清楚，隐约瞧见张春山手搭在了程舒云的肩膀上。
骆意皱了下眉，王倩倩顺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没看到这一幕，不过她瞥了眼后说道：“这个程舒云从出道就没签公司，一直是独立的工作室，她背后应该是有个金主，第一部戏《后宫女人》她就是带资进组的，不然也争取不到那个角色。”
“......金主？是谁啊？”骆意迟疑了下问道，不会是张春山吧？
“不知道，很神秘没怎么听到过消息。”王倩倩耸了下肩，她说着注意到骆意的表情，有些无语：“你在想什么啊，不可能是张春山，不过估计这人能量不小，看到张春山刚才费心给她圆场了吧。”
“哦。”骆意虽然有点惊讶，但圈里这种事她也不是没见过，就是没想到程舒云也是这样，毕竟她之前沉寂了好几年，也没有拿过什么好资源。
关于这一点，其实王倩倩也有些疑惑，但这种事吧，分分合合的，也许最近两年又联系上了。
“程舒云的这位有钱，而且舍得给她花，就去年暑假那部剧，本来拉不到投资项目要流产，是她那边直接投了一大笔钱补了缺口，二番变一番，而且你别看她这部剧播得好，其实当时卖给平台的价格不高，平台方赚没赚钱不清楚，剧方回本够呛，但人家乐意，就为博美人一笑。”
“不过她现在是被捧出来了，她走流量这条路，以后和你的资源冲突就大了。”
骆意凉凉道：“那你还让我当她的女二，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不如她。”
王倩倩抱着胳膊：“同台竞技，你还怕自己比不过她啊，现在这点信心都没有了。”
骆意扯了下嘴角：“男频大男主剧，就算火了，最大的红利是男主的，先别想着压程舒云了，我和她能不能捞一口汤喝都不一定。”
王倩倩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朔星正在筹备一个女性群像的本子，这是朔星的重点项目，最近才有点风声透出来。”
骆意随口应道：“所以呢？”
这种资源骆意一直很难接触到，而且大厂的这种项目势必许多人都盯着，她掀起眼皮看了王倩倩一眼：“你能谈下来？”
王倩倩叹了口气：“这个项目也是张春山的，他喜欢用熟人，其实我是想着你在这部剧里给他留个印象，后面也好替你去谈。”
“这部剧里有人比我和张春山熟得多，就算你能给我谈个角色，也还是会被程舒云压着。”骆意轻“哼”了声，语气微嘲：“白费力了吧。”
王倩倩也有点头痛：“回去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