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27、抗拒

　　储物室外多了十四个人，有的在调查现场，有的在搬运尸体。为首的女性alpha上前一步，拦住了赵君泽：“请把他交给我，我们将对他进行心理干预。”
　　赵君泽看了看她肩上的警徽，没有遵从。
　　女警官镇定自若：“他是这起案件的受害人和目击者，请相信我们会保护好他。”说完朝千华伸出双手。
　　千华手腕一翻，枪口对准了她。
　　女警官的手顿了顿，但没有收回。
　　下一秒，凌厉的枪声响起。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事。女警官的警帽掉落在地。
　　赵君泽将千华抱紧：“抱歉，他情绪不稳，不能交给你。想要线索可以查监控，或者问他们。”他看向瘦子和方脸。
　　女警官捡起帽子重新戴上，没看那两个人：“我们不属于同一个系统，我无权命令他们合作。”
　　瘦子和方脸没有吭声，站在一旁观望。
　　“那这起案件应该也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你们应该协调好了再来要人。”赵君泽越过女警官往大门走。

　　“请收起你的信息素。我们要进行信息素确认。”
　　赵君泽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女警官站在原地，脸色略显阴沉。作为一名A级alpha，在战况激烈的事发地闻不到omega受害者的信息素，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感官封闭，S+级alpha特有的能力。
　　这名alpha在保护这名omega，甚至为此遮蔽了后者的信息素。
　　这与宣示主权无异。

　　信息素就像体味、指纹、DNA，具有唯一性和私密性，比其他要素更难伪装。alpha和omega能直接通过信息素确认对方的身份。如果闻不到，又采集不到当事人的生物样本，当事人身份存疑，警方有权采取强制措施。
　　这就相当于在人家接吻的时候说：让开，我采集一下唾液。
　　换个素质较低的alpha直接干架。

　　如果千华愿意抽个血、拔根头发、按个指纹，也可以验明身份，但他不让别人靠近，所以才出现这种尴尬的局面。
　　但在场的人无一人苛责他。在十四名杀手的围剿下存活，即使有他人帮助，对于一名omega也是不可想象的。
　　他的射击水平、心理素质、求生欲和应变力，已经远远超过大部分alpha新兵。

　　如果他能恢复过来，女警官甚至想把他招募到自己麾下。
　　现在看来不大可能。

　　“我保证在场的alpha不会有一位对他发情。”女警官很笃定。他们出发前会注射抑制剂，降低信息素带来的生理刺激，防备A级omega没问题。
　　赵君泽依然不肯：“检测可以用仪器。”
　　“数据容易造假，还需要人证。”
　　“人证也能造假。特别是数量众多的人证，造假更容易。”
　　女警官脸色铁青。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动武了。”她挥了挥手，五名alpha将赵君泽包围。

　　千华的枪口举起。赵君泽抓住他的手腕，想让他收回去，千华倔强地不肯。

　　“哎呀呀，心跳跳，遇见你我就乱了套——”瘦子的手机爆发出滑稽的铃声，瘦子说了句“终于来了”，拿着手机走向女警官：“特别保护令下来了，已发到你邮箱，看看吧。”
　　女警官皱着眉头打开手机，查阅后脸色更差了：“你们局长审批的？”
　　“我们队长失踪前特别申请对千华先生进行人身保护，有关他的所有情报都进入保密范畴。除了他本人，你们可以尽情调查案件线索。经过我们内部审查，认定他与本次案件关系不大，不影响办案进程。如果需要了解情况，可以联系这位赵君泽先生，他目前是千华唯一的合法监察人。”瘦子对赵君泽晃了晃手机，“也发到你邮箱了。”
　　赵君泽点头。

　　“按规定，你们不能对千华进行强制检查，更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可以放行了。”瘦子看向赵君泽，“他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好好保护他。”
　　赵君泽带着千华离开。

　　千华遇袭、千家人失踪、赵君临驾车坠河的消息很快在上流圈子里传开。警方重金悬赏几名杀手的相关线索。千华被转移到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由赵君泽亲自看守。
　　千华不愿打针、不愿吃药，明明需要深度睡眠，却在他人靠近时第一时间睁开眼，毫不留情地发射子弹。
　　他的手枪从不离身，弹药也藏在身上。赵君泽这时才知道这枪采用最先进的电磁弹射技术，弹药为实心金属球，体积是普通子弹的1/5。赵君临走前给他留了三个弹夹，总共150发子弹，用完还能回收。整个医院的医务人员都不够他打。
　　赵君泽本以为他的抗拒会随时间减少，没想到愈演愈烈，最后连自己都被拒之门外。

　　千华开始不吃饭，不喝水，整天枯坐在病床上，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赵君泽请教了很多名医，查了很多文献，都起不到一点效果。

　　千华住进病房的第十天，赵君泽收到了学校发来的通知。他参与考试的六门课都是满分，未考的四门课算零分。由于事出有因，学校可以免除他的补考，但这四门课将以最低及格分数计入成绩。
　　赵君泽选择补考，提交了补考申请。

　　第十六天，陈家几名长辈来看望千华，其中有陈赫庭的父母、姑姑姑父、大伯小姨。陈赫庭的父母没说什么，姑姑却因出言不逊被打伤了手臂，被诊断为轻微骨折。赵君泽回来时，就听见她嚷嚷着鼓动陈赫庭的父母退婚。

　　“他杀了七个人！人命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赫庭以后和他有矛盾，他准会开枪打人！他在外面犯了法，赫庭还要替他背锅！他跟别的alpha鬼混，赫庭还要养小三！趁现在赶紧把婚退了，留下来祸患无穷！”女性omega画着浓妆，散发着腻人的奶油味，穿着很显身材的衣服，叫声大得百米外都听得见。
　　赵君泽没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

　　他扒开陈赫庭的大伯小姨，挡在千华和他们中间，十分冷漠地说：“请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