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美》百里画廊

22、赌约

　　赵君泽身高接近一米九，比千华高了一个头，俯视千华时就像大人看小朋友。
　　他的话像一记耳光，让千华感到屈辱和愤怒。

　　他不是陈赫庭的所有物，也不是需要监护人的小毛孩。他是成年人，有权选择去哪里、干什么，而不是为了满足alpha的占有欲画地为牢。
　　赵君泽太过分了。原本以为他是个正直善良的alpha，没想到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一个初中辍学的omega不值得尊重，需要人管着才不会犯错，还将其视为麻烦。
　　但他打不过赵君泽，也不能对他用武器，否则就是故意伤害。墩墩也不行，S+级alpha的信息素对所有动物奏效，墩墩不一定打得过他——就算打得过，后果也难以承担。

　　千华权衡完利弊，迅速做出了妥协：“好，我跟你去学校。”
　　赵君泽看了他两秒，转身走向车库：“不带狗？”
　　“不带。”
　　赵君泽没问为什么。他坐进驾驶座，千华坐上后座，车在一片安静中驶出小区。
　　千华全程看着车窗外，眉目间有不刺人的疏离。他依旧坐姿端正，按规定系着安全带，没有因得不到满足而使性子。
　　赵君泽从后视镜观察他，将车驶入校园。这个时间是上午第二节课，停车位不多，停车场人也少。赵君泽拿着文件下车，朝教学楼走，走出二三十米回头，发现千华没跟上，便停下脚步。
　　千华站在车旁，双手插兜：“你去上课吧，我不打扰你了。”
　　赵君泽面如寒霜。
　　千华不怕他。这里是校园，公共场合，赵君泽这么清高，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对omega用强，最好的选择是各走各路。
　　他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手机也拿了出来。还没走到停车场门口，突然天旋地转——他被赵君泽扛在了肩上。
　　千华惊骇不已：“放开我！”
　　赵君泽拉开车门，把他塞进后座，然后坐进驾驶室，将车门锁定。
　　千华惊魂未定。赵君泽将车开出车位，开启地图导航，目的地是练靶场：“既然你这么喜欢那里，我就去看看，是什么让你非去不可。”
　　千华一句话也说不出。

　　车在道路上疾驰，从学校到靶场只花了四十分钟。车里的气氛降至冰点。千华在车门解锁的一刹那就推门而出，与赵君泽同时落地。两人谁也不理谁，各自走向前台。
　　“陆教练还是在C03区。”beta小姐两眼放光，视线粘在赵君泽身上，双手捂住了脸，“这位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
　　“C03区在哪？”赵君泽看到千华往一个方向走，耐心地等待回答。
　　“在……在……就他那个方向，最里面右手边。”beta小姐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
　　赵君泽谢过她，大步朝千华追去。

　　千华跑到C03区，看见赵君临正帮一名女学员纠正姿势。他拍了拍玻璃，赵君临立马看过来，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怎么了？”赵君临给他开门，恰好赵君泽赶到了，兄弟俩对视了片刻。
　　“君泽啊，今天怎么有空出来放松？学校没课？”赵君临上前拍弟弟的肩，“千华带你来的？”
　　赵君泽看了千华一眼：“出去说。”
　　赵君临对千华说：“你先去换衣服，复习一下昨天的课。我马上帮你看。”
　　千华没动。赵君临咧嘴一笑，揽着赵君泽出了通道，背手做了个“ok”的手势。

　　赵君临带赵君泽来到教练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是为千华来的吧？”
　　赵君泽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哥哥：“你和他是偶然遇到的？”
　　“我是为了他来这里代班，除了教他射击没做别的。陈赫庭不用这么紧张。”赵君临坐在桌子上。
　　“你教他射击不是为了培养感情？”赵君泽盯着水杯。
　　“对一个人好不就是为了培养感情？要是担心他被抢走，就多对他好点，别动不动惹人生气。”赵君临拿起一面反光镜把玩，“这么温柔的人都被你惹毛了，你该好好反省自己，别以后处处讨人嫌。”
　　“我想让他退训。”赵君泽没理会他的说教。
　　“他喜欢射击，能在这里找到成就感，比陪你们上课自在多了。你和许疏荷都不待见他，他像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赵君临对弟弟微笑，沉稳而坚定地说，“要不是为了陈赫庭，他也不必呆在一群不喜欢的人身边。你知道alpha保护欲重，还这么对他，我有什么理由不出手？”
　　“他妹妹没意见？”赵君泽十分淡定。
　　“这是我和她的事。”赵君临一笔带过，“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你和陈赫庭都无权限制。至于他的安全，我会保证。”
　　“你怎么保证？再标记他一次？”
　　“如果有必要。陈赫庭不满可以退婚，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你当初选这条路，爸妈都不支持你，现在你又为了他胡来。你要是真这么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赵家不会让你连累整个家族。”
　　“你以为赵家就很干净？”赵君临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普通人里难出高等级alpha吗？不是因为基因，也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他们在成长起来之前就被扼杀了。”
　　“赵家能一直站在顶端，背后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但现在，你想把千华从我眼前带走，我只有两个字：不行。”

　　千华换好训练服，对着靶子练习了一会，赵君临和赵君泽就回来了。
　　“练得怎么样？”赵君临走到他身边，查看他的训练记录，“十七发上靶，两个十环四个九环，进步很大。”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赵君临去冰柜拿了一瓶水，“坐这等会，我先和他来场比赛。”
　　“比赛？”千华接过水，看了看赵君泽。
　　“我俩打了个赌。要是我赢了，你就能继续训练。要是他赢了……你就得跟他回去。”
　　千华睁大了眼睛。
　　“怎么？认为我赢不了？”赵君临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你直接跟他回去？”
　　千华一个劲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