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牵挂》移动的活物

12、其实我希望前夫过的好

　　彤彤最近晚上回来的很晚，我有点担心，就去她们公司楼下等她了，便利店老板娘看外面冷就叫我进去等，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八点半了，彤彤从公司出来了，我刚想迎上去，看见路边一辆车里下来一个男孩给彤彤打招呼，彤彤加快脚步上前，然后坐车走了，我心头顿感不好，联想起佳佳的事情，我顿时浑身发软，身子站不稳，老板娘赶紧过来扶我坐下，询问我哪里不舒服，我指着外面半天说不出话，她看着我指的方向问：“咋了，有坏人”？“彤彤，有坏人。”我惊恐的说，老板娘看我话都说不利索，就以为我是精神病，她问我知不知道家人电话，对，电话，我掏出手机，打给彤彤，电话接通后，彤彤愉快地说马上就到家了，我立马起身往回赶。快到家时又看见彤彤和那个男孩了，他们在车跟前说着什么，彤彤脸上的笑容好熟悉啊，我在小颖脸上见到过，是爱情的样子，我的女儿谈恋爱了，他俩拥抱了一下，我刚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男孩依依不舍的拉着彤彤的手，两个人恋恋不舍的相互道别，男孩站在车前看着彤彤走进巷子深处，又等了好一会，接了个电话才开车离开。我赶紧往家跑，怕彤彤看不到我会担心，刚到门口，彤彤就开门了，“妈，这么晚你去哪里啊？回来看你没在家，吓死我了。”她抱着我委屈的说。我拍拍她的背说：“我的女儿长大了，改天带那个男孩回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彤彤周末带阿强回家了，我们一家人从早上8点就开始准备，儿子负责拖地，佳佳负责擦玻璃，彤彤归纳整理，我负责中午的菜，大家边干边闹，好不热闹，快到十一点时，阿强来了，他穿了一套灰色西装，黑色皮鞋，眉骨比较高，眼睛却不大，圆脸圆下巴，谈不上帅气，但看着很有福气，他大包小包拎了一堆，进门就挨个鞠躬，逗得佳佳哈哈大笑，我瞪了她一眼，示意他赶紧上前接住阿强带的礼物，儿子倒是自来熟，一口一个姐夫叫的欢，佳佳则是一直调皮的逗阿强，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佳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阿强在饭桌上很倒是很放松，边吃边夸我手艺好，说他是外地人，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后来有机会创业，就自己单干了，这些年攒了点钱，平时也很少回家，好多年没吃到妈妈的饭了，平时他自己工作忙，也很少做饭，他还特意强调他会做饭，而且做的也不错。看着他极力解释自己会做饭的样子，我就预感这个男孩子不会错，我们彤彤眼光还是不错的。吃完饭彤彤带着儿子和佳佳去收拾碗筷了，我拉着阿强在沙发上坐下，我询问了他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和未来计划，他说：“我家里父母身体都挺好，都在厂里上班也都是普通员工，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大学，他们人都很好相处，也知道我和彤彤的事，都很期待早点见到彤彤，我计划见完您后，带彤彤回家见下我家人”。他看着彤彤一脸期待的说道。“工作的话，我现在是自己开的建材店，生意还不错，在这也积累了不少客户，稳步发展的话我俩生活肯定时没问题的，我准备过两年再拓展下厨卫产品，我会让彤彤过上好日子的，等将来我们结婚了，彤彤想继续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在家帮我看店也行，在家也行，我都支持，我看重是她这个人，至于赚钱养家这是男人的事。”他坚定的说。“那你喜欢彤彤什么呢？你觉得她是怎样一个人呢？”我笑着问。他想了会说：“我和彤彤认识快一年了，是通过一个客户认识的，刚间她的时候她总是很忧郁，不爱说话也很少笑，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年纪轻轻会如此忧郁，我就一直找机会接近她，一开始她总是拒绝我，但我没有放弃，后来听她们单位人说了一些她的事，更加坚定了我了解她的决心，功夫不负有心人，慢慢的彤彤开始理我了，我那天开心坏了，我们第一次喝咖啡，她一直看时间，说是担心回家太晚，家人担心，我就快速的把我的家庭、工作、收入还有经历都讲给她听，她估计是被我认真的样子逗到了，捂着嘴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笑，特别幸福的感觉，那一刻，我决定一定要娶这个女孩回家”。阿强深情地看着彤彤，笑得轻松、惬意。
　　他们的婚礼定在了十月一，彤彤带阿强去见了李俊峰，他俩又一起回阿强老家见了他父母和弟弟，彤彤回来一脸高兴的给我说他们家人特别热情，对她非常好，还给我们家带了很多礼品。看着满脸幸福的彤彤，我眼前浮现出她从小到大的样子，相比其他几个孩子她是最懂事，也是吃苦最多的，当年知道我和李俊峰的事，强忍悲痛支持我离开，后来在我过得艰难的时候回到我身边，在我生病的时候家里几乎全是靠她一个人在支撑，还好还好，老天爷有眼，让她遇到阿强这么好的人，我的女儿总算能过上好日子了。
　　就在彤彤结婚前一周，欣子带着一个男孩子回来了，这次是彤彤和阿强去接的他们，见到欣子的前一刻，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生了她但也抛弃她，不同于彤彤的早熟，也不同于佳佳的开朗，欣子从小就性格内向，很少表达自己，又很固执，所以我是有点怕她的，怕她不原谅我，怕她不肯认我，直到当年那个倔强的小丫头推门而入，摇身一变成了我眼前这个高挑、白皙、五官分明、青春逼人的姑娘，“妈，我回来了！”一声妈将我从震惊中拉回现实，“哎，欣子，妈对不起你，”她扑进我怀里委屈地、任性地哭着，边哭边说：“妈，这次我们不分开了好不好”。“好好好，不分开了，是妈不好，是妈不好”。彤彤和佳佳也进来了，我们母女几个紧紧抱作一团，此刻，我很庆幸当年没有将她们送人，很庆幸自己的坚持，养儿育女，不求反哺，求的是此刻这种心连着心的情分。“妈？”有人在叫我，“妈妈”我又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不是儿子的，那会是谁，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瘦高的男孩儿站在我面前，说不上来的熟悉，但又不太确定，他长得有点像李俊峰，难道是他和那个袁琳的儿子，不可能，他们的孩子没有这么大，而且，他也不可能来我家，“妈妈，是我，我是李波啊，”我转身看着几个女儿，李波是我儿子啊，他天天和我们在一起生活，他怎么可能是李波，彤彤坐下拉着我的手说：“妈妈，去年您生病了，医生经过治疗，把您一段记忆删除了，所以有些事您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你别着急啊，我会根据您身体恢复情况慢慢给你讲的”。我恍惚记得在医院的治疗，怪不得每次从医院回来总觉得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那他到底是谁？”我着急想搞清楚，彤彤接着说：“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叫李波的是你和我爸爸，也就是李俊峰的儿子，你在他3岁时离开离了他，所以现在不认识他也正常，那个你平时叫儿子的男孩子其实也是你儿子，他叫秦明，他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但你和他之间比亲母子还亲，他父母过世了，你和他父母又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才叫你妈妈，才在咱家住”。听彤彤说完，我一下子脑子有点乱，我天天叫儿子的不是我亲生的，是别人的孩子，而我亲生儿子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认识他，我让他们都出去了，只让李波留下，我们四目相对，陌生又熟悉，两人都沉默着，“你不上学吗？”我率先打破沉默，“不想上！”李波冷冷的说。“我不怪你，你的事我姐都给我说了，我虽然不怪你，但也记不得你了，这次是大姐要结婚，我求三姐带我回来的。”李波的话像一根针扎进我心头，狠狠的疼了一下，我想过他们会怨我恨我，觉得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他只是说不记得我了，我就如此难受，对他我是有愧的，不论一个母亲有多大的难处，抛弃孩子而去就是不对的，这种伤害无法弥补，想到这我对李波说：“是我对不起你们，尤其是你，离开的时候你才3岁，还不记事，你不认我我也无话可说，但希望你能不要恨我，带着仇恨活着太累了”。“不恨，我不恨你，慢慢长大了，也能理解你了，所以不恨你，况且我爸和袁阿姨对我们挺好的，还有爷爷奶奶一直都很疼我，我爸爸之前找过我，想让我叫袁阿姨妈妈，我那个时候没什么概念，想着她对我挺好的，要不就叫吧，然后奶奶跟我说：‘波波，你妈妈叫林淑珍，她是个很好、很伟大的女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你们的，她为了生你付出了很多，你只有一个妈妈，以后叫袁琳阿姨就行了，不然将来你妈妈知道了会伤心的’。所以我一直叫她阿姨了，现在看来，她还真不配当我妈。”李波愤恨的说道。“她怎么了，对你做什么了？”我着急的问。“让我三姐给你讲吧，我不喜欢你们女人这一套，我要去补觉了，早上起太早了。”李波说完拉开门喊道：“三姐，叫你呢，快过来，速度速度。”说着关门出去了，我脑子中猜测一百种袁琳对李波不好的场面，心里一阵发慌。
　　欣子进来后说：“妈，李波去找大姐了，我来给你讲讲我爸的事啊”。“你先说袁琳对李波干什么了” ？“没怎么，这事说来话长，你别急啊，听我给你慢慢说”。欣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后开始说：“当年你走后，家里乱成一锅粥了，后来爷爷奶奶、袁阿姨都来了，再长大点我才明白怎么回事，刚开始我们几个一致对抗袁阿姨，但是发现人家根本不搭理我们，也不接招，弄得我们没办法，后来慢慢发现，对抗无用，那就接受呗，也没别的办法，小孩子能怎么办，倒也算相安无事过来许多年，他们的儿子也长大了，其实袁阿姨把他儿子教育的挺好的，比李波强多了，李波完全就是被爷爷奶奶惯坏了，成绩不行、独立性也不行、脾气还差，反正不咋样，现在想想人家袁阿姨教育孩子是有一套的，恩威并济，对我们也是，虽然刚开始她不搭理我们，但我们的衣食住行她还是很上心的，生日、节日礼品什么的都不会落下，也会护着我们，反正我们最后都认可她了，除了不认她当妈，我看她也没有让我们认她当妈的意思，事情是近几年出现转机的，爸爸的生意不太好了，家里收入急剧下降，他们就开始疯狂吵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大姐二姐陆陆续续跑来找你了，我和李波在上学，没办法跑，我住宿，平时回去也少，李波就惨了，天天在家听他们吵架，爷爷奶奶也受不了，爷爷拿出养老金给袁阿姨说让补贴家用，被爸爸一把扔了，爸爸说家里钱够用，正常生活不会影响，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挥霍，不能无止境的接济袁阿姨娘家人，这一下袁阿姨又炸了，她哭着说给家里当牛做马、忍气吞声，就买几个包，买几身好衣裳咋了，就给她娘家点钱咋了，还说这是她那几年没名没分跟着爸爸让村里人笑话她娘家人的补偿。爸爸被气的说不出话，摔门走了，袁阿姨也收拾东西，带着儿子回娘家了，待了段时间后，直接跑来要离婚，爷爷奶奶一看傻眼了，一个劲求情，结果袁阿姨就是很坚决，说是房子归她，她儿子她带走，她没有赚钱能力，所以家里的钱都要给她，爸爸急急匆匆赶回家，上来就要打袁阿姨，被奶奶拦住了，爸爸质问她把店里账上的钱都弄那去了，现在进货都没钱了，袁阿姨理直气壮的说为了防止爸爸不给她钱，她把店里账上的钱都悄悄转走了，爸爸气的差点昏过去，吼道没钱进货，大家都得饿死，袁阿姨直接把离婚协议摔爸爸脸上说：‘离婚’，然后开门走了，爷爷打开离婚协议看完气的坐沙发上喊着‘冤孽啊、冤孽’，奶奶把协议拿给爸爸看，爸爸看完连忙冲进卧室，找了一圈，又拿出手机查了下账户余额，气的他骂道‘贱人’。说着冲出家门，我和李波拿起离婚协议，只见上面写着‘性格不合、自愿离婚，孩子归女方抚养，房子归女方，夫妻共同资产男女双方按1:4分’，家里、店里钱都被她卷跑了，首饰什么也被她拿走了，连房本都拿走了。几天后爸爸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拿了10万现金给奶奶说：‘这是袁琳给的卖房子的钱，我其余所有的钱都被她拿走了，儿子也被她藏起来了，她逼我签字，说不签字就去欣子和波波学校把我当年出轨她的事说出来，最后我说我没钱了，一大家子咋养活，她拿出房产证和过户协议，让我签字，说签字就能拿到十万，我就签了，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这个女人，我当初为了她逼走了淑珍，现在她却这样对我，简直蛇蝎心肠。’爸爸说着说着哭了，不知道是为后悔逼走你而哭还是为袁阿姨背叛他而哭，三天后我们搬家了，搬到了一个老破小的房子，只有一室一厅，爷爷奶奶去姑姑家了，我考上大学了，9月份刚报到的，李波嫌弃房子旧不住，搬去他同学家住了，爸爸一看家里没人了，就又把房子退了，他这几天就要回老家了，我让他来参加大姐婚礼，他拒绝了，说是没脸来，他说他准备回家养牛啊，还说动物比人忠诚”。欣子说完就出去了，她着急找彤彤玩，而我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缓过劲，没想到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如今妻离子散，落得如此下场，我实在没办法同情他，只是感叹那些年相伴走过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真的是人经历的多了，就能看淡一切并原谅一切。
　　彤彤结婚的时候我娘家没来人，彤彤说他们都不在家，十月一期间票不好买，就都没回来，但都转钱给她了，我爸妈跟着三哥去了省城，也没回来，尽管心里有点失落，但也都能理解。
　　彤彤嫁人了，家里剩下佳佳、秦明和我了，李波被李俊峰带到我们镇上读书去了，放假了偶尔会过来一趟，每次也基本是找佳佳，我给他钱他也不要，秦明一如既往的懂事，只是彤彤不在的日子里，我连个说话心里话的人都没了。按照医生的吩咐我每天坚持吃药，年底复查时，医生说情况好转不少，可以减轻药量，彤彤听了紧紧地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