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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姐姐,我只有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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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是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视线恍惚间,是映入眼帘的白。
周围很静,静到能清晰的听到她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
童笙缓缓睁开眼睛,耳尖是短暂的耳鸣,片刻后,费了点精力,意识回笼,识别出这是医院。
挂水,病号服,缠着绷带的右腿和左臂。
这是怎么了?
眼睛略微干涩,闭上眼睛滚动了一下。
她想起来了。
在亲自把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送入监狱后,回来的路上被车撞了。
对方毫不犹豫冲自己的车子撞过来,眼中的决绝和凶狠的样子闪进脑海中,像电影般慢动作播放。
好像很巧合,像有人故意为之。
童笙任由思绪万千,错综复杂。
在童笙低垂着脑袋发呆时,房间门打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欣喜好听的男声。
“姐姐,你醒了?!”
男人个头很高,身材笔直,挺拔有力,一头棕色的小卷发,面容精致帅气,浑身元气满满,气质有佳,笑起来时嘴角处有一对小虎牙,眼睛里是细碎的清澈和明亮。
“嗯。”
童笙浅浅应了一声,微微侧过头,眼神看向别处。
童笙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毕竟...
毕竟是她亲手把他的亲生父母送进了监狱。
“姐姐....”
下一秒,手心处是温热的异样,可怜软糯的声音从自己的手边传来。
凌子兮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靠在床边,把脸轻轻贴近童笙的手心,眼里满满是眷恋。
从胸腔内传来的声音闷闷地,他说,“姐姐,不要不理我...”
高大的男人此时蜷缩在她的手边,可怜兮兮的像个没人要的小狗,自然的暴露着自己的弱点和委屈。
童笙见状,哑言,两侧的手微微蜷缩。
空气中弥漫着寂静,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男人见没有的到往常熟悉的回应,不由分说的把脸埋进童笙的手心里,微凉的液体湿润了皮肤,他的声音颤抖,处处都是小心翼翼。
他说,“我真的好害怕,姐姐...”
寂静的空气中只留下小声的啜泣,丝丝缕缕,缠绕着心脏难以呼吸。
童笙怔然。
被男人的哭泣打的不知所措。
她有点心慌。
“凌子兮,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她的嗓音干涩沙哑。
凌子兮紧紧的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小脸委屈,眼眶泛红,含着晶莹的泪水。
童笙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回了男人身上。
一头卷发失去了光泽,男人的脸上黯淡无光,眼里含着泪水,里面的悲痛真真切切。
她是凌子兮的父母收养的,十岁时,从孤儿院领养了她,她比凌子兮大了五岁。
养父母待她很好。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名的亲人也开始联系她,渐渐的知道了很多被埋没的真相。
她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快速的成长,冷静决然的收集着所有证据。
她的心里一直有着她曾经幸福的家。
从来都有。
童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气。
“姐姐,我们....回家吧....”声音很小声,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
童笙没回答,而是望向窗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随风而动的绿叶,肆意的摇摆,好像能听到欢快的哗啦啦的声音。
了无牵挂,一身轻。
突然,童笙笑了。
她轻轻道,“好啊,回去吧。”
......
这半个月以来,她都在安心的养病,可不知为何,她的右脚仿佛永远失去了知觉,无法感知到。
她把这个疑惑告诉凌子兮时。
凌子兮一脸难过,喉间哽塞,艰难的开口解释道。
“姐姐的脚部坏死,很难有修复的可能,不过,姐姐不用担心,以后,我就是姐姐的脚,姐姐想去哪里我就带姐姐去哪里。”
童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波动。
也刚好没有忽略凌子兮隐藏在眼眸下的那一丝兴奋和隐忍。
和平时的乖巧听话完全不同。
童笙不动声色的隐去了自己心中的异样,微微颔首,神色冷静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像是在无声的透过皮囊直视他的灵魂。
四目相对,只有彼此,离的距离只有一个手掌的长度。
对上童笙平静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眸,第一次和姐姐距离这么亲近,凌子兮呼吸一滞。
亲昵暧昧的氛围难以忽略,周围温度急剧飙升。
他下意识的呼吸急促,洁白如玉的面庞升起一侧绯红,瞳孔处闪烁着奇异的兴奋。
如同虔诚的信徒,十分崇拜信任的看向自己心中光洁神圣,目露痴迷,不可自拔。
凌子兮带着血色的唇瓣微张,喉间滚动着渴望,紧张的呢喃,“姐姐....”
当姐姐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着,难以压抑的,想要完全拥有她。
想要更多...
长长卷翘的睫毛低垂,颤抖间是难以忍耐不可告知的秘密。
乖巧听话的皮囊下是难以直视阳光的黑暗物种。
童笙默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淡无任何情绪波动,开口道,“凌子兮,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四年。”
凌子兮浑身一僵。
故作不解的眨了眨眼,声音很轻,“姐姐什么意思?”
“下一步呢?”她自问自答道。“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被你完全掌控?”
凌子兮的脸颊随着少女的话逐渐变红,眸中毫不掩饰闪烁着兴奋侵略的光芒,整个人更加鲜活。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
沉默中是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如同彻底撕开那一份伪装的面具,完全的不加掩饰的将不可见人的脏心思暴露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
看着少女闭着的双眼,凌子兮鬼使神差的伸手盖在了少女的眼睑上。
不想让她看到这般如鬼喽的自己。
卑鄙,下贱,藏着不可见人的心思。
令人唾弃。
手下是少女温热的体温,能清楚的感受到眼睑不自在的颤动。
少女此刻正美好安分的在自己手里,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心中升起莫名的满足。
凌子兮眼尾幸福的晕红,嘴角一直含着笑,手中的少女很乖巧,浑身升起莫大的愉悦感。
喉间溢出轻轻一声喟叹。
“姐姐...”声音缠绵勾人。
童笙忽的勾唇笑了,笑得更灿烂,她一把扯下遮住她眼睛的手,直直的看着男人一副下贱的样子。
唔,笑着却想要生气的姐姐好像更好看,更生动可人。
凌子兮迷迷糊糊的想着。
下一瞬,少女柔弱细腻的手攀上他的肩膀,猛地桎梏着他的脖颈,力道慢慢收紧,如愿的看到男人的脸变红。
可男人并没有挣扎分毫,而是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双手攀着少女白皙纤细的玉臂,贪恋痴迷的断断续续道。
“姐姐这是第一次这么亲近我....”
“愿意和我一起去死吗?”童笙冷漠的打断了他。
凌子兮压根没在乎喉间处的手,笑意更佳,笑容越来越大,止不住的兴奋,忙道,“当然。”
求之不得。
“聊聊吧。”童笙有点厌弃他这般不自爱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松几分,自顾道。
“你父母的事和我的事从头到尾有你几分的参与。”
凌子兮有几分窒息,不过少女的容颜在他眼前更加清晰,心中异常的兴奋和冲动。
他低眸,双手贪恋的摩挲着少女洁白无瑕的小臂,随之而来的是更窒息的感觉。
嘴角是破碎的笑声,哑声道,“我会告诉你所有的,姐姐,我不会舍得骗你。”
“你父母的事情是我找人告诉你的,只为了不让你出国留学留在这里。”
“我父母进去的证据是我特意找到给你的,咳咳,为了不让他们阻止我们在一起。”
“咳咳,车祸也是我故意为之的,不管你的脚能不能好,最终都不能好,为了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我。”
“你是多么骄傲的人啊。”
“姐姐,你看,我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我一般。”
凌子兮感受到自己的脉管狂跳,但仍不在意,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笑意,“我们是如此天生一对。”
说到最后,声音无法发出声来,只留下气音。
“你错了。”童笙脸上的笑容没了,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失望,声音冰冷的如同碎冰。
手中的力道倏地加大了几分,如愿的看到了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挣扎,但男人自始至终都没舍得拍打她手臂分毫。
她继续淡淡道,“你不了解我。”
“你只是和我很像罢了,但又不完全像。”说着,童笙再次笑了。
这次语气很好,很轻柔,却让人感觉浑身发寒。
“我永远是你姐姐,我永远不会属于你。”
凌子兮不可受控的沉浸在童笙的笑中,也忘记了挣扎。
童笙目光冰冷,力道一紧,如愿看到男人因为大脑窒息而晕厥过去。
她不会真正杀死他。
也不会和他一起死去。
他说对了一点,她确实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
但她绝不容忍活在别人的束缚下。
所以,她的报复是他永远会活在痛苦中。
他也忘了一件事情,他疯,她只会比他更疯。
童笙眼底汹涌着嗜血的澎湃,平静自持的面容下是疯狂的灵魂。
越是正常,就越是不正常。
童笙大口喘息着平复着呼气,她伸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感知着强有力的跳动,怦怦直跳,是激动,是兴奋。
她如释重负般摊倒在身后的床上,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慢慢的任由时间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随后她摸出藏在床垫下的水果刀,摩挲整个刀柄后没有犹豫笔直的朝着自己心脏正中央刺去。
“噗——”鲜血喷出,绚烂如花。
童笙缓慢倒下,嘴角扯了扯笑,汩汩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疼么,她不知道。
目光逐渐涣散,视线逐渐模糊,意识开始飘散。
真如老人说的那般,死的那一刻,自己生平的一切都会如走马观花闪过眼前啊。
她这一生,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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