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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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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时溪说:“我去去就回。”
其余三人眼看着时溪冲进了火海,熊熊燃烧的大火瞬间便将其淹没。
春忘大惊:“时溪,你他娘的的干什么去?不要命了?他妈的一个个都疯了!!!操!!!”
冷寒也惊了,他说:“时溪,你他妈的要找死就往前冲,麒麟在前面呢!!!”
然而,就在二人怒骂吵嚷声中,时溪抱着一只被大火燎的魆黑的奶狗就冲了出来。
他身上被火焰烧到,白色衣袍被烧烂了几块,部分头发已被烧焦,此时披散下来,甚至有的还在缕缕掉落。他本白皙的脖颈被大火烧的通红,几乎绵延到脸上,幸亏他刚才用袖子挡住脸,否则就此毁了容都说不一定。
冷寒看着时溪怀里的奶狗,不满地说:“时溪,你他妈的让我怎么说你?冲进去就为了抱这么个玩意出来?”
话音刚落,从堵住出路就一直没发动攻击的麒麟,大抵是看到时溪抱着它的食物,所以一个飞扑就向时溪冲来。
时溪心想:就这么巴掌大的奶狗,你也至于来和我拼命???够不够你塞牙缝???
时溪也不含糊,一把将奶狗揣进了衣襟中,持着剑就迎面冲了上去。然而冲到近前时他猛地一闪身,消失了踪影。
竟是虚晃一枪。
麒麟也被这一招晃的一怔,但它随即就感到自己背上站了个人,它急速晃动身体,要将背上的时溪甩下。
刚蹬上它背部的时溪顿时站立不稳,千钧一发之际,他看到麒麟背上插着一把长刀,但是这把刀相较于麒麟来说还是过于渺小了,从下方看几乎很难看到。那刀一半刀身没入它体内,应当是几十年前使它受伤的那把——可见当年修士实力之强劲,或许也正因为此一刀,让麒麟瞬间发难,断送了那名修士的性命。
时溪猛地向前一扑,一把握住了刀柄。
麒麟感受到背上人的动作,它摇晃的更加剧烈,甚至侧身向洞壁上撞去。时溪正好面对着洞壁,如果这一撞下去,他定会被撞成肉饼。但是在麒麟的剧烈摇晃下,他几乎挪动不了身子。于是他冲着另外三人喊道:“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来帮忙!!!”
三人都被时溪生猛的动作招式惊得愣住了,此时被这一喊,瞬间回神,急忙冲上前来。
冷寒出剑攻击麒麟的头部,恨生和春忘分别攻击它的左右前腿。
也就是三人同时出击之下,让麒麟不至于过于晃动,给了时溪喘息的机会。他飞身而上,跳到麒麟头上,手持长剑向麒麟眼睛刺去。
然而,麒麟最脆弱的部位,岂能没有防范?
就在时溪刺向它眼睛的同时,麒麟长长如钢鞭般的尾巴瞬间向时溪抽来。
谁若是挨这一下,身体定会被抽得四分五裂,于是下方的几人纷纷大呼:
“他妈的快下来!!!”
“操!!!不他娘的要命了???”
“保命要紧……”
然而时溪却动作不停,锋利的剑尖瞬间刺入了麒麟的右眼。麒麟吃痛怒嚎,振聋发聩的声音,震得在它头上的时溪险些蹲坐在地。
然而本能够逃脱的时溪,因这一耽搁,再想躲开钢鞭已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他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刃,瞬间与钢鞭对撞在了一起。
“时溪!!!”三人同时大喊出声。
没有极强的爆破力、没有耀眼刺目的光亮,但时溪佩戴近二十年的短刃却瞬间化作了齑粉。
然而也就在在尾鞭抽中短刃的一瞬间,时溪急速收手,却仍被波及到,他整条右臂的衣袖霎时崩裂,鲜血伴着血肉瞬间爆裂开来。
但他根本顾不上。因为麒麟剧痛之下猛地一甩,时溪瞬间被甩脱,但也就在他被甩脱那一刻,他脚下奋力一蹬,原本只插了半截的长剑,下一瞬全没入了它的眼睛中。
时溪在地上滚了几圈,翻身站起,他看着暴走的麒麟,郑重地念出了自身佩剑自爆的法决。
一阵悲戚的嗡鸣声之后,极其沉闷的爆破声响从麒麟的眼眶中传出。
随着巨大的“扑通”声,麒麟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倒了下去。此时它的眼珠溃烂,汩汩的向外流着掺着白浆的血水。
或许是突然静了下来,本在时溪怀里安分的奶狗拱了拱。其余三人此时也围了上来,春忘向时溪竖起大拇指,激动的语无伦次,他说:“时溪,太猛了,我……真是他娘的太猛了……天下第一勇士,可以迎娶世上最美的女人为妻!!!”
很少出声的恨生,说:“时溪,手臂包扎一下吧!”
冷寒却是别有深意的看着时溪的伤口没吭声。
可能是时溪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刺激到怀里的奶狗,他还没说话,奶狗就“呜呜”地叫了起来。
时溪用那只完好的手将奶狗从衣襟里掏出,将它托在掌中,这才看清了它的模样——巴掌大的一只,虽然被火烧的魆黑,不复往日模样,但仍旧能看到挨着肌肤的毛发是雪白的,以及耳朵边缘那圈淡金色毛发。
即使这样,它仍旧可爱至极。它黑漆漆的眼珠定定的看着时溪。
春忘提起它的后脖颈,拿到自己面前,说:“这小狗长得挺好玩啊!”
冷寒可能还对刚刚时溪冲动之下去救这么一只奶狗而耿耿于怀,于是他从春忘手中提起它,便随手扔在了地上,说:“刚才靠我们活了下来,以后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奶狗被摔翻在地。它之前可能也被麒麟所伤,又被大火熏着,所以被摔在地上竟不能翻身站起,但它仍是用尽全力翻身,努力挣扎了四五次后,终于翻身站了起来。
冷寒看得眉头蹙起,抬脚就向奶狗踢去,却被时溪拦下了。
时溪蹲下身,向那只坚韧的奶狗伸出了手,他说:“来吧,我带你回家。”
冷寒眸光复杂,他说:“时溪,你可是坏人。”
“但我很少做坏事!”时溪站起身,将奶狗揣进怀里,“人性无论本善还是本恶,我都还有选择。”
与来时的磨蹭相比,回去可要快得多。没用上半天,四人便落在了偃月坞宗门外。
见到四人的守门弟子大喜,回去通知自家掌门,掌门又通知还留在此处等待四人的各大门派。
没用多久,各大掌门除了春不度外都来了。
只要春不度不在,春忘向来无所畏惧。这次也不例外。见到众人都来了,他顿时人来疯附体,大声说着时溪的英勇伟迹,说的虎虎生风、口吐白沫,就差给他一块惊堂木京可以当说书先生了。
不少弟子听得拍手叫好,恨不得搬来一条桌案、配上个板凳、再来壶热茶,坐听眼前这位“说书先生”讲述时溪当时的一举一动。还有不少弟子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与麒麟对战的勇士,一刀便能结果了它的性命。
而时溪咂摸着嘴,恨不得捂住春忘那张时不时添油加醋的嘴。
然而在一片吵嚷声中,又在春望有意的大嗓门开腔下,没人注意到站在墙角、垂眸不语的冷寒,以及远远站在一旁,眸光时不时地看向冷寒的恨生。
时当流拍着自家儿子的肩,欣慰地说:“可独当一面了。”
“嘶……”时溪疼的呲牙咧嘴,他说:“爹,我可还受着伤呢!”
时当流看了眼时溪伤了的手臂,又看了眼他怀里揣着的、只露出半个小头的奶狗,说:“玩心这般大,我看还是伤的不重!”
时溪不乐意了,他掏出怀里的奶狗当手巾,擦着没有泪水的眼角,说:“谁说伤的不重了?我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奶狗本窝在时溪温暖的怀中睡着,忽然被人拿了出来,不光身子一凉顿时惊醒,竟还发现自己被人当了手巾。
正在此时,春不度来了,春忘立马闭上了嘴,人来疯迅速撤离,仿佛直接变成了结巴。那喷吐的白沫,也瞬间消失。眼见着没甚可听的了,众弟子顿时一哄而散。
见人走的七七八八,一直淡淡听着的春忘演说的冷行云只是淡淡看了冷寒一眼,便招呼了一声一直神色淡淡的清竹大师一起离开了。
仙途大会早已结束,但清竹大师与时当流从小拜为兄弟,且冷行云与时当流一向交好,又因时当流打算等时溪手臂伤完全好之后再走,所以两个宗门便在偃月坞多住了半载有余。而春不度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也没离开。
时溪的手臂在一点点恢复,但令他有些忧愁得是,别的狗经过大半年喂养,早就已经快成年了,但他的狗崽,仅比之前长大了一点。而且狗崽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神情总是恹恹的。
时溪不禁想了几种可能。
或许它是思念父母的缘故?虽然它父母可能死在了麒麟洞,但一只奶狗怎么可能记得这事?就算记得,一只狗又岂会有那些多愁善感?所以,他最终得出结论,便是它可能当真在麒麟洞伤得狠了,以至于到现在身子都还是不够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