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探传奇》所罗门之哥

28、第 28 章

　　唐若白一直静静地观察着施雨虹，突然开口问道：“施小姐，恕我冒昧，我想了解一下徐雅玲最后一次和您见面大概是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施雨虹沉思了一下，然后缓缓回答，“应该是她结婚后过的第一个新年，我们在聚会上见过，之后就没再见过，算起来快五年了。”

　　施雨虹苦笑一声道：“上学的时候，我和雅玲关系确实很好，只不过毕业后就联络不多，特别是她结婚以后，几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唐若白追问道：“那您是否知道徐雅玲婚后的生活状态，或者她的社交圈有什么变化？”
　　施雨虹摇头道：“很抱歉，对于她的婚后生活，我真的不太清楚。我们的联系实在太少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施鹏程突然插话道：“我记得雨虹曾经提到过，徐雅玲的先生……”
　　“王岩之。”唐若白提醒道。
　　“对，王先生似乎有洁癖，不太愿意雨虹她们去家里做客，所以，雨虹和雅玲的关系也就慢慢淡了。”
　　唐若白点了点头，突然不经意地问道：“除了施小姐，徐雅玲在中学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
　　此话一出，不知怎的，施雨虹脸色瞬间黯然下来。一直关注女儿的施鹏程流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不禁开口道：“雨虹，是不是累了？”
　　施雨虹瞥了父亲一眼，摇了摇头，叹气道：“是有几个同学关系蛮好的，不过毕业以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唐若白歉意一笑，继续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施小姐，您知道陶百祖和徐雅玲是什么关系吗？”
　　施雨虹咳嗽了几声，仔细回忆了一下，点头道：“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毕业，确实有个姓陶的人纠缠过徐雅玲，但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陶百祖。”
　　唐若白点了点头，便起身表示以后如有需要，可能还会麻烦施雨虹。施雨虹点头应允。唐若白拉着韩雨暄便告辞了。

　　唐若白快步走出施家，韩雨暄想要说些什么，唐若白示意她不要多言，而是转过一个街口，拉着韩雨暄坐到一间茶铺里。
　　韩雨暄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给她看那张照片呢？”
　　唐若白摇头道：“我感觉不是时候。”
　　“感觉？”韩雨暄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
　　唐若白微笑道：“是的。但这种感觉源自于观察的结果。”
　　韩雨暄蹙眉道：“什么观察的结果？你能不能说的清楚点？！”
　　唐若白并未回答，而是问道：“那你先说说你对这次拜访有什么直观感受？”
　　韩雨暄沉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我感觉收获不大。没有什么直接的线索。”
　　“那你觉得施鹏程和女儿关系怎么样？”
　　韩雨暄愣道：“我感觉挺好的啊，他应该是在意他的女儿，看他女儿的时候，眼里都是关切和爱护，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观察不错，他们父女感情确实应该很好，不过……”唐若白话锋一转，“他们隐瞒了一件事。”

　　“啊？什么事？”
　　唐若白叹气道：“施雨虹并没有得病。”
　　“啊？她没有生病吗？”
　　“或者说她没有生理上的疾病。”
　　韩雨暄不解地望着唐若白。

　　唐若白解释道：“她的样子一般看不出来，但我却知道她其实是有酗酒的习惯的，正是大量的酒精才导致她看上去那么憔悴，就如同生病了一般。”
　　韩雨暄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看。”唐若白道，“是闻出来。”
　　“啊？你是说酒的味道？我怎么没有闻见？”
　　唐若白轻叹道：“她应该是换过衣服，而且喷过了香水，只怕一般人轻易不会闻到。”
　　“那你为什么能闻到？你有特异功能吗？”韩雨暄白了他一眼。

　　唐若白耸了耸肩，说道：“我的嗅觉确实比一般人要强。而且，你知道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我见过最多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罪犯？”
　　唐若白摇头道：“是醉鬼。”
　　韩雨暄哑然失笑，旋即不解道：“那她为什么隐瞒这件事呢？”
　　“这个暂时不清楚，我担心可能会和徐雅玲有关。所以……”
　　“所以，你就决定先不给她看照片了？”韩雨暄疑惑道，“这是不是太牵强了？”
　　唐若白端起茶碗，微笑道：“没有无缘无故的谎言，所有的谎言目的都是为了掩盖。”
　　韩雨暄瞪了唐若白一眼，说道：“我怎么感觉你也有事瞒着我呢？”
　　唐若白正喝了口水，听到这句话，险些被呛到。

　　韩雨暄忍住笑，继续问道：“那你还观察到什么了？”
　　唐若白淡定下来，说道：“很多。但最关键的是，咱们问话的时间其实不长，但施鹏程却几次偷看手表，显得对时间很在意。”
　　“说不定他有其他事要去处理？”
　　“应该是的。但是我不确认是不是和徐雅玲的事情有关。”

　　这时，韩雨暄发现茶铺正斜对着施家的大门，这才恍然道：“所以你在这里其实是看施鹏程会不会出门？”
　　唐若白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时，韩雨暄拉了拉唐若白的衣角，指着施家的方向，低声道：“看，他果然出来了！”
　　只见施鹏程穿戴整齐，匆匆出了家门，抬手唤过的路边的一辆黄包车，上车便走了。
　　唐若白和韩雨暄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出了茶铺一起尾随而去……

　　却说施鹏程坐着黄包车，在午后的阳光下穿梭而行，直至鼓楼的影子投射在他的视线中。只见他下了车子，付了车钱，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鼓楼而去。唐若白和韩雨暄随后而来，很快便在人群看到了施鹏程的背影，二人对视一眼，悄悄跟在后面。

　　老话曾言天津卫有“三宗宝”——“鼓楼，炮台，铃铛阁（音‘搞’）”。其中始建于清朝中叶的鼓楼，正是天津繁华之所在。

　　楼底一层是用砖砌成的方台，下宽上窄，辟有四个拱形门洞，通行东西南北四条大街。方台上建有两层楼。最上层悬有重三百斤的铁钟一口。楼前有诗人梅小树撰写的对联一副：“高敞快登临，看七十二沽往来帆影；繁华谁唤醒，听一百八杵早晚钟声。”当时守鼓楼的老人，每日早晚两次敲钟，每次各敲五十四响，作为城门晨昏启闭的信号，故此对联之中有此一说。可惜庚子年间，八国联军侵入京城，毁掉了城墙，鼓楼虽然幸存，但早已破败不堪，后被消防队占用，改成了瞭望台。直到民国十年，才由官面儿出头照原样重建，请出津门书法大家华士奎亲笔手书四个城门之名，分为“镇东”、“定南”、“安西”、“拱北”，并重书了梅小树的对联。至此，这座鼓楼碧瓦丹楹，焕然一新重新成为津门一景。

　　此时，鼓楼周边是人声鼎沸，三五成群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在午后的阳光下，
　　或谈笑风生，或手持各式小玩意儿，惬意地逛着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味，仿佛同女人们身上的脂粉味交相呼应。
　　韩雨暄环顾四周，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多女人呢？”唐若白侧目瞥了一眼，淡然笑道：“我倒是忘了，今天是正月十六。”
　　韩雨暄一怔：“正月十六怎么了？”
　　“按照天津的习俗，正月十六正是‘走百病’的好日子，特别是对于女人来说，今天出门走走，便可以祈求一年的健康。”
　　韩雨暄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疑道：“施鹏程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找他老婆？”
　　唐若白摇了摇头，目光如炬：“不太可能。要是真为了走百病，两夫妻不是应该一起来的吗？看他的神情，似乎有别的事。”

　　就在两人低声交谈时，韩雨暄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人群，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甚至有些失神。唐若白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望向她：“你怎么了？”
　　韩雨暄迅速收回思绪，强作镇定，摇头道：“没什么，有点头晕，可能是没休息好。”
　　唐若白知道她是搪塞之语，但也不好多问。结果，二人抬头再往前看去，却不见了施鹏程的踪影。

　　两人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前去，依然看不到施鹏程的踪迹。韩雨暄脸色有些不好看，唐若白看出了她的沉默，轻声安慰道：“施鹏程不会走太远的，我们分开找一找，或许效率会更高些。”

　　韩雨暄点了点头，走向了另一边。唐若白则继续往前而行。没一会儿功夫，唐若白发觉自己好像失策了。原因无他，有韩雨暄在身旁时还好，这一下就剩下自己一个大男人，挤在女人堆儿里，唐若白恍然想起之前同韩雨暄闹得“误会”，这要是再让哪个女人误以为自己是趁机揩油，再闹将起来，自己可就太尴尬了。没法子，唐若白只得小心翼翼闪躲着各位小姐太太，像极了误入女儿国的唐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