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江蓠》西施风荷

67、家访（下）

　　听到这句话的四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块布。
　　乔虹芍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她当时用来练习针脚的布，这是她卖给张韧之之后随身携带的东西。
　　姜华年拿着那块布介绍说，“这块布是以前富家小姐用来练习针脚的布，我们现在极少看到，你看她上面的针法非常笨拙，一般小姐都不会拿出来，都会私下销毁，像这种保存良好的，真的很少见。”
　　“姜教授，据我所知，这块布并不是富家小姐的东西。你看这布虽然摸上去很柔软，但是其实她的品质很一般，只是比普通的粗布好一些。富家小姐应该看不上这种质量的吧？”
　　“欸——你说错了，以前的富家小姐也就是这种小地方的富家小姐，哪能跟官家相比，说破了也只是个商人之女，这种品质用来练习针脚最合适。而且，以前的富家小姐也没有过得像电视上那样好，顶多是吃饱饭穿得暖，甚至还比不上现在的普通人家。”姜华年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观点。
　　“你说的没错，那有没有可能是富家小妾的？”乔虹芍又抛出了一个观点。
　　“你说的——倒也有可能。不过，一般做小妾的都是穷人之女，而穷人家的女孩子很早就会这种女红，而这布上面的针脚明显很有力道，这不是小女孩能做的到。只有富人家的女儿可能娇生惯养，父母平常不舍得她做女红，等到快成家了，为了给婆家有个好印象才临时抱佛脚让她学习女红。”姜华年思考了一阵再次肯定地说。
　　“那有没有可能……”乔虹芍打算继续辩论下去。
　　“虹芍。”韩宁远叫住她，眼神提示她干正经事，转头笑着对姜教授说道，“姜教授，这么珍贵的东西，您是怎么得到的，能跟我们说说它的来历吗？”
　　“哦，这个东西，是我十几年前去婺江市的时候有个农民工神秘兮兮地在路边叫卖，说自己祖上是地主，这是他奶奶留给他的东西。前段时间她过世了，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卖些钱给自己孩子打打牙祭。这东西实在是长得很难看，而且当时还有一股味，所以看的人也少。我一看就看出来这是从哪个旧坟里挖出来的，哪是什么祖传的。但是这个东西作为收藏没什么价值，只有些历史价值，如果送回去准回被人乱丢或者烧掉，那样怪可惜的，我就出钱买了下来。”
　　“你就买了这个？没别的了？”韩宁远几乎是伸长脖子问道。
　　“嗯，我买的时候，前面有个人在买了，只不过这个他嫌难看不要，其他的他一口气都收了，我还怕他买了这些东西糟蹋了，就求他卖给我。没想到他白我一眼说道，你看不出来这种东西从哪里来的吗？这也敢抢着买。我一听就来精神了，看来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所以我就上前攀谈。他告诉我，这些东西大概率是前面的乱葬岗里出来的，叫我小心这些东西，不要随便乱收。我想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就跟他说，你既然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来你怎么还敢收，你收了干什么用。他这才告诉他是民俗爱好者，关于这方面的他都收，到时候凑合凑合说不定能开个民俗馆。既然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些东西大概率也不会被糟蹋。从那之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过了几年，他的民俗馆就开起来了，就在婺江，我去看过，办得不错。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听完姜华年的这些话，他们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猜测着，会不会是他们去过的那家民俗馆。
　　“喏，给你们个地址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过去看看。”这时姜华年又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手写了一个地址和那民俗馆的名字，大家一看，正是他们去过的那家民俗馆。
　　“姜教授，你确定，那民工的其他东西都被那人给买走了？”韩宁远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我确信，因为这种东西除了我俩都没人摸，脏兮兮的，好像是刚出土的，那时候骗子这么多，除了我们这种人谁会去买几匹布当文物，一般不得买块玉之类，最差也是买个陶瓷罐子当宝贝。”
　　这下三人心里都有数了，大家像模像样地吹捧了一阵姜教授之后，便提出要离开。
　　姜教授被吹捧得兴致高涨，走的时候，居然有些依依不舍，“这位小伙子说的问题我都还没给你解答呢。这样吧，明天，我明天没有课，邀请你来我家，我今晚好好准备一下你说的这些问题。”
　　韩宁远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姜教授，我那电视剧明天就得开工了，我今天就得连夜赶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拜访您吧。您今天给我们看的东西也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心里大致也有些明白了。如果我有什么不明白的话，我给您打电话联系请教吧。”
　　“好好好。”姜华年连忙写下自己的手机号，“有事尽管来找我，我随时有空。”
　　韩宁远双手恭敬地接过纸条，揣进口袋里，然后伸出双手握住姜华年，“今天真是谢谢您，姜教授，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你说的这些也非常有意思。不过可惜的是时间过得真快，我们不得不离开了，等我方便的时候我再来登门拜会您。”
　　“好好好。”
　　韩宁远穿好了鞋，“那我们就走了，拜拜。”还不停地回头，“您不用送了，快回去吧，外面冷。”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姜华年才来到书房，开始翻起了一本县志，找了一会儿，便叫贾玉梅，“玉梅，玉梅，你快拿我的老花镜过来。快，快。”
　　贾玉梅手里拿着眼镜，迈着不稳的步伐，说，“来了，来了，你要眼镜干什么？又想到什么学术方面的新课题了？还是突然有什么新发现了？”
　　姜华年迫不及待地接过眼镜，戴上了，手指有些颤抖地抚摸着他手上的书，仔细地看着上面一张有些年代的照片，嘴里不停地说，“像，像，真是太像了，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抬头看向贾玉梅，把老花镜摘下来递给她戴，说，“你看看，刚刚那个叫乔虹芍的化妆师是不是跟这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很像？”
　　贾玉梅接过眼镜赶紧坐下来，仔细地观摩着，末了与姜华年面面相觑，“这哪里是像，这根本就是本人嘛。”
　　“这个乔虹芍是什么来头？”姜华年望着窗外，似乎想看清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