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江蓠》西施风荷

10、夜间散步

　　到了晚上，在健身房里的韩宁远正气喘吁吁地锻炼身体，便收到一个陌生来电，“喂，你好，请问你是哪里？”
　　谁知对面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壮汉！
　　“对不起，韩先生，今天吓到你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了，请你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对面似乎还齐齐地鞠躬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原谅你们了。”韩宁远一点都不想再跟这些破事纠缠在一起。
　　“谢谢，明天如果有空，我们再来拜会你，当面向你道歉。”对方诚恳地说。
　　“别别别，你们不用过来了，我也不喜欢见陌生人。”
　　“那……”
　　“如果你们过来的话，我就不原谅你们了。再见！不对，不要再见了，拜拜吧。”不等对面回答，韩宁远迅速地把电话挂断了。
　　这乔虹芍有什么本事和背景，居然这么快让人来道歉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不过，这么出色的女人是他能染指的吗？最后悲哀的一个问号把他又拉回了现实。
　　不一会儿，乔虹芍又打进一个语音，韩宁远忙不迭地接了，“喂，虹芍，你回去后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两个壮汉来道歉来了？”
　　对面的乔虹芍笑得咯咯响，如果韩宁远在现场的话，保准能再次看见一整个花枝乱颤，过了几秒钟才开口，“怎么样？满意吗？”
　　“满意是满意，不过我好奇，你究竟干了什么？”
　　“想知道啊？”
　　“想知道就来接我，我想远哥哥不会让我这么一个弱女子这么晚了还得独自回家的。”
　　面对这么娇滴滴的声音，还有这份好奇心，韩宁远肯定是把持不住的，所以他一口答应，马上冲了个凉就冲了出去。
　　来到约定地点，乔虹芍也不上车，只是要求，“你下来。”
　　“干嘛？”韩宁远不知道乔虹芍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今晚月色不错，就当陪我散散步嘛。”乔虹芍跺着脚，用软萌的声音央求道，跟早上的那个霸气的女战士判若两人。
　　韩宁远面对乔虹芍的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他时不时地望向司机大叔，脸上有些不自在，谁知司机大叔却不满地说，“小伙子，人家美女都这么主动了，你居然还不领情？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解风情的。”
　　“不是……师傅，”韩宁远想解释，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还是被司机大叔一脚踢下来。
　　司机大叔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愿不做生意也要促成这桩姻缘，“小伙子，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说完快乐地离开了，那模样简直比自己亲自谈恋爱还开心。
　　韩宁远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里有些无奈。
　　真的不是他不解风情，就怕像昨晚那样，天都这么晚了，这么短的上车时间都能被乔虹芍的其中一个追求者给发现了，然后自己被威胁了。那么今晚这个时间，要是一路走回家，明天不得被他们剥层皮。
　　没办法，他只好陪着她往回走了，心里暗暗祈求这段不太远的路上不要遇上什么厉害的追求者。
　　韩宁远抱着化妆箱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前面，乔虹芍比他落后一个肩位。
　　他不敢回头，突然间想起了他来的目的，于是又忍不住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处理那件事的？”
　　乔虹芍得意一笑，“这还不简单，根据你说的那两人身形，我猜他们是经常在健身房锻炼的人，而且还是比较专业的，所以我推测他们是健身教练，而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恶势力团伙，所以我猜指使他们来的很大可能是健身房老板。在我的追求者里健身房老板就那几个，而且是昨晚这么晚这么短的时间里看见我们的，只有是在剧组附近的健身房，所以一下子就锁定了。今天我就拿着证据找俩群演去他们健身房闹了，说如果他们不向你道歉的话，我就去举报他们这里有恶势力。”
　　“这就完了？”
　　“完了。”乔虹芍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而且他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威胁你了。”
　　“你哪来的证据？”
　　乔虹芍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诈他的。”随后变成仰头大笑，“谁让他做贼心虚，根本不敢仔细确认。”
　　韩宁远此时对眼前的女人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复杂的事情让她三下两下给搞定了。他转过身瞪大眼睛，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居然这么有勇有谋。既然这样跟她搞好关系绝对没错。
　　“你真是……这个。”韩宁远伸出一个大拇指，神情也柔和起来，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这算什么呀，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乔虹芍有些忘乎所以。
　　“你这么聪明，怎么这么早出来混社会了呀，怎么没有继续上大学？”韩宁远好奇地问道。
　　这下把乔虹芍给问委屈了，不过那神情也只是一闪而过，“家里穷，读不起呗，哪有你运气这么好，还有机会上大学？”
　　“哦。”韩宁远听了这话有些难过，这么聪明的姑娘居然没有机会继续接受教育，要是她能接受教育的话，以她的能力说不定以后是哪个公司的骨干哩。“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哎——你什么时候出来工作的？看你年纪轻轻，行事却看起来很老练。”
　　乔虹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出来工作了，我是个孤儿，被戏班班主收养，从小就在戏班长大，我从记事起，就开始在戏班里帮忙了，化妆也是在戏班里学的。只不过一开始学的是戏曲妆，后来才学的是现代妆。我也没上过学，识字也是戏班里的一位师弟教的。”
　　“啥？”韩宁远呆住了，他没想到现代社会居然还有从没上过一天学的人，“你一天学也没上过？”
　　“没有。”不过乔虹芍看起来一点都不失落，“不过我师弟教得也很好，他还教我看各种小说，教会我很多道理。”
　　“你师弟人真好。”韩宁远感叹一句。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你见到他，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乔虹芍一提到她这位师弟似乎很开心。
　　韩宁远看出来了，这位师弟在乔虹芍心里的地位不低，“那你师弟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哪呢？”
　　“我师弟……”说到这里乔虹芍脸上的喜色也突然暗淡了下去，“算了，过去了，不提他了。”
　　韩宁远注意到乔虹芍脸上的变化，连忙转移话题，“看，月亮渐渐上来了。好美啊。”
　　乔虹芍这才发觉，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了，已经露出大半张脸了，漫天的星星顿时失了颜色，这天地间也披上一层白茫茫，万事万物此刻好像变得神圣纯洁。
　　此时的韩宁远也有同样感觉，他甚至有点庆幸此刻来接乔虹芍，与她并肩走在大街上。清冷的大街上行人不多，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一样，又好像坐在云间游荡在这天地间，偷窥着世间的一切，却没有人发现他们。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尤其是旁边并行的是一位不太讨厌，甚至有些好感的人。
　　正当韩宁远享受着美妙的一刻时，乔虹芍突然兴奋地跺着脚，指着天空说道，“快看，流星——许愿，许愿，快许愿！”说完紧闭双目，双手合十。
　　一旁的韩宁远觉得甚是好笑，看来这种幼稚的把戏不管多有智慧的女人都会买单。随后，他的双眼却停留在她的脸上。平常他不太敢光明正大地仔细看她，现在趁着她闭上双眼，他才开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她的脸庞。
　　月光下的乔虹芍安静而虔诚地站在那里，眼睫毛微微而动，嘴里小声地念念有词，眼角的美人痣看起来真是俏皮，脸上柔和的线条被光影衬得黑白分明，加上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加持下显得更加白皙。这让他想起古希腊那些精美的雕塑，乔虹芍此时就像那雕塑般神圣，不，她就是雕塑本身，她就是爱与美之神阿弗洛狄特。
　　正当韩宁远看得出神的时候，乔虹芍沉睡般的眼睛此时却睁开了。
　　韩宁远毫无防备生生地跌落进她的眼眸里，那一弯深泓一丝波纹未动，他的整颗心却似乎因为它而剧烈地震颤。
　　他花了一些时间挣扎着出来，理智中带些慌乱，直接抱着化妆箱逃也似的走了。
　　乔虹芍却不以为然，“远哥哥，远哥哥，你干嘛跑这么快？等等我，等等我。”
　　谁知韩宁远越走越快，头也不回说道，“快走了，夜都深了，还在这里闲逛，不怕遇到坏人。”
　　“坏人？”乔虹芍装模做样地左看右看，“这里的坏人不就是你吗？”
　　说完又毫无顾忌地咯咯大笑。
　　韩宁远听了更紧张，不回答她，自顾自己往前走。
　　乔虹芍不得已只得加快脚步，甚至脱下高跟鞋跑了起来，“远哥哥，远哥哥，等等我。你走这么前面，如果我真的被坏人掳走了，你根本来不及救我。”
　　韩宁远依旧不说话，只是似乎放慢了脚步。
　　乔虹芍好不容易赶上了韩宁远，毫不客气地抓住韩宁远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你倒是慢点，你不知道你腿长，走一步我得走一步半才能赶上啊。还走这么快，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美女。”
　　韩宁远依旧不敢正面看她，他怕再次跌进她漂亮的双翦里出不来。
　　乔虹芍依旧不依不饶，甚至开始开起了玩笑，“远哥哥，你不敢看我，不会是怕爱上我了吧？”
　　韩宁远终于有些反应了，“怎么会？你这爱情的号码牌都快排到法国了，我连领号的资格都没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说吧，你就是爱上我了，对不对？”乔虹芍对此见怪不怪，甚至于因为韩宁远的心动似乎变得有些兴奋。
　　“没有！别瞎说。”韩宁远突然小声地辩白道，随即又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抱歉，说话结结巴巴，“额，额，这，这个，前面小区就到了。我们赶快回去吧，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家休息吧。”说完又加快了脚步，甚至变成了小跑。
　　乔虹芍听到这个话，她的脸又垮了下来，自信的模样又不见了，嘴里嘟囔着，“没有就没有，这么凶干嘛？总有一天……”
　　她一边甩着两只高跟鞋一边慢慢地踱了过去，还时不时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而韩宁远把她的化妆箱放在她的门前，连个招呼都没有就直接下楼去了。